我家竹马是太孙_顾了之【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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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得了什么怪疾?她心内不解,直至马车停稳,湛明珩一把抱起她的时候,身下涌动起一股热意。

  她一下子醒过神来,好像明白了什么,忽然有了力气,推了湛明珩一下:“你……你不要抱我了,我没事!”

  她脸都白成那样了还能没事?湛明珩被她吓得魂都飞了,二话不说继续抱着她往卧房走。纳兰峥只得拼命给一旁的婢子使眼色。

  亏得那婢子是个伶俐的,见状竟反应了过来,忙要从太孙手里接过她:“殿下,您将纳兰小姐jiāo给奴婢便好了。”

  湛明珩哪里肯放,非将她抱上了塌子不可,完了还往那儿一坐,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催促道:“太医呢?”

  那宫婢眼见纳兰峥似快急哭了,只得心一横咬牙道:“殿下,太医这就来了。您还是……您还是候在外头吧……”

  嗨哟,这婢子胆子大了!湛明珩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的耳朵长反了:“你眼下可是在赶你主子出他自个儿的卧房?”

  那婢子吓得“噗通”一声给跪了:“殿下,奴婢不敢!实在是……实在是您在此地,会耽搁了纳兰小姐的‘病qíng’啊!”

  “你倒是眼力好的,这太医都还未来,你便已诊出了究竟?”

  纳兰峥哭笑不得,心道不是人家眼力好,是他自己太没眼力见了!她揪着他的被褥,勉力道:“湛明珩,你再不出去我便要死给你看了!”

  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湛明珩眼睛都瞪大了,还yù再说,却被她挠了一拳,听得她吩咐旁的婢子们:“你们赶他出去,我在呢,他要不得你们脑袋!谁赶他赶得最快,回头便给谁升官发财!”

  一gān婢子一下子蜂拥而上。

  殿下只是一时未反应过来,想来等弄清真相,必然不会责怪她们,现下还得听准太孙妃的才是。否则得罪了纳兰小姐,她们也是没好果子吃。

  众婢女齐心协力,好歹将湛明珩推搡了出去。

  一脸不解的太孙殿下孤零零傻在了房门外,只觉秋日的风寒到了骨子里。

  第54章 宫寒

  这“大麻烦”一走,纳兰峥连腹痛都似减轻不少。

  婢子们忙去照料她,替她处理妥帖了,转头瞧见太孙的被褥染了血渍,便将那一chuáng锦被抱去外头换新。

  纳兰峥听见湛明珩在房门外气得跳脚,厉声质问这血渍是怎么回事。似乎还一把抢过了锦被,死命抱在怀里不给她们丢,翻来覆去地察看,像要辨认它是从何处皮ròu流出来的……

  婢子们想笑不敢笑,憋得艰辛。只觉这场面像极了太孙妃在里头生产,却是不知来日太孙可会这般急切了。

  纳兰峥哭丧了张脸,气都闷了。这些个婢子真是太不会做事,怎就能给他抢了锦被走呢,那上头……哎,不想了,想想都是尴尬的。

  她怕那些人拦不住湛明珩,叫他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只好忍痛催促下人们赶紧替她换gān净衣裳,随即飞快伸出手去穿袖,手忙脚乱地系带。却听外头的鬼哭láng嚎忽然止了,湛明珩好像gān咳了一声,然后说:“你们一个个的有嘴不晓得早讲?多大点事……拿走吧。”

  他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纳兰峥却更想哭了。地fèng是没的,她现下可有冲出房门直奔马车,不给他揪到她的机会?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湛明珩已经进来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塌子边,顺势坐下搂过了她,将她死死摁在怀里,连珠pào似的道:“纳兰峥,你胆子大了,是想吓死我?这有什么好瞒的,你换rǔ牙的时候我是没陪着你吗?”

  “……”

  瞧他这理所当然的模样,敢qíng是说,她是他从小看大的,没什么不可给他晓得的了?可这癸水与换rǔ牙哪能一样啊。

  纳兰峥尴尬地不知回什么话好,又被他搂得气都喘不过来,就去推他:“哎你……你松开些,我难受。”

  湛明珩也不晓得她是哪里难受,扭头道:“叫太医进来。”

  太医便来给纳兰峥诊脉,完了道:“回禀太孙殿下,纳兰小姐并无大碍,只是近日天寒多雨,湿邪之气本易入体,恰逢初回月事,故而才生腹痛、虚汗之症。不过……”他说及此处一顿,“臣冒昧请问,纳兰小姐从前可有过风寒久治方愈的qíng形?”

  纳兰峥想坐起来些答太医的话,却被湛明珩一脑袋摁回了怀里,然后听他十分熟络地说:“六年前早chūn落过一次湖,歇养了半月多。”

  那太医便继续道:“如此便是了。纳兰小姐落湖后想来落了些病根,故而比旁人体虚一些,倘使不悉心调养,来日恐患宫寒之症。”

  纳兰峥听了这话还没什么,毕竟前世遭逢月事亦偶见腹痛,只是十三年不曾经历过,方才一时忘了这茬罢了,却觉湛明珩整个人一下子绷紧了,肃着脸道:“那你杵在这儿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开方子?要不治愈这病根,就思量好提了头来见罢!”

  那太医吓得一个激灵,额头冷汗涔涔,刚要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召集太医院众太医研究方子,却被湛明珩一声大喝给止住了:“且等等!这样,除却药方子,你再陈个纪表来,将那日子都圈好了。”

  他记她月事的日子做什么?纳兰峥要坐起来说话了,却是又被他一脑袋摁回了怀里。

  那太医着实为难,苦着脸道:“太孙殿下,这头次月事是作不了准数的,您现下要臣给您算日子,臣便是大罗神仙也做不得啊!”

  是吗?湛明珩想了想,见纳兰峥一脸“确是如此”的神qíng,就gān咳了一声:“那就等有准数了再陈,下去吧。”

  太医稳着心神走了,只是方及步至门槛再听身后一声大喝:“等等!回来。”

  他只得再往回走:“太孙殿下有何吩咐?”

  湛明珩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纳兰小姐大半年前还感过一回风寒,连带扭伤过腿脚。另时常便有磕磕碰碰,擦伤这处擦伤那处的。她跟一般闺阁小姐不一样,尤其jīng贵些……”

  太医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太孙绕来绕去的是要表达何物。纳兰峥也是又疑又气,他这般揭她伤疤做什么?那“jīng贵”二字讽刺得她跟野猴子似的。

  却是听得他接下去道:“你看,这些个qíng形可一样会落病根?你尽早给她诊治诊治,别等过了六年再来一出马后pào。”

  纳兰峥哭笑不得。湛明珩平日挺聪明的一个人啊,那些个医理常识他哪里会不知道,却竟是一碰上她的事就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像全然没有了自己的脑袋似的。

  太医心内保不齐也是这般想的,但面上岂敢表露,长长沉吟一声,道:“回禀太孙殿下,您说的这些,臣方才诊脉时未曾察觉异样。至于那腿脚和擦伤……臣未曾瞧过,可须臣现下替纳兰小姐……诊治诊治……”

  他说到后边越说越轻,湛明珩眉梢一挑:“诊你个……”险些就要爆出一句粗口去,好歹忍了,才挥挥手,“下去下去,别在这儿碍眼了!”说罢再补充一句,“小心脑袋。”

  一头冷汗奔至门槛的太医一个踉跄绊了一跌。

  纳兰峥真是同qíng极了那名太医,待人走了就嗔怪道:“你唬人家做什么?”

  “谁说我是唬他的,他若不医好了你,我真给他砍了脑袋。”又训她,“你说你,七岁便皮成那样,要早些认得了我可还会遭这等罪?”

  他这是以她护身符自处了?

  纳兰峥抬头剜他一眼:“你皇太孙是我想早些认得便能认得的?”

  湛明珩心道也对,若非这女娃当初胆大包天惹了他,他指不定一辈子都不会对她多瞅一眼的。

  因听她声气弱,他便低头瞧了眼她的脸色,问:“可还有哪里不舒畅的?他方才说你腹痛,我给你揉揉?”说罢不等她答便伸出了手去。

  纳兰峥吓了一跳,赶紧拦了他的手:“我不碍了!”

  这一句出口声调高亢,听来倒中气挺足,但她是羞急才有如此劲道,说完便觉阵痛来袭,身子都软了软,忍不住蹙起眉来。

  湛明珩揽她在怀,岂能毫无所觉,知她说的谎话,就训斥道:“我又不吃了你,你怕得什么?”说罢拨开了她的阻挡,将手伸进被褥里头,探到她小腹位置一下下揉搓。

  他的掌心惯是烫的,隔着衣料也很暖和,打着圈儿的揉搓十分熨帖。那一阵复又一阵,叫人直想切了腹算数的坠痛都像被抚平了一般。纳兰峥起先是挣不过他的力气,后来却由他去了。

  见她躬着身子靠着他,似乎松懈了下来,湛明珩便调整了一番坐姿,叫她能更舒坦些,笑说:“总这般听话不就挺好的?睡一会儿,乖。”

  纳兰峥的确乏了,待痛意减轻些便睡了过去,湛明珩就一动不动给她当枕子。直至有婢子进来说了句唇语,示意湛允来了,他才轻手轻脚安顿了她,活动一番僵麻的筋骨,小心翼翼阖上槅扇出去了。

  湛允是来回报纳兰沁的事的:“主子,二小姐的尸身已送回京城了。”

  湛明珩毫无所动地点点头:“qíng形如何?”

  “杜才寅此人bàonüè成xing,二小姐早在东窗事发前便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此番得知要被押解入京,估摸着横竖死路一条,便大着胆子逃了。弟兄们照您jiāo代的,有意放她出了关,但关外现下正乱,到处都是羯人……”

  他说及此没再往下,但想也能知,纳兰沁相貌不差,碰上那些个如láng似虎的羯族男人能有什么好下场。他顿了顿继续:“她约莫也晓得您派人看着她,后来哭着求弟兄们给她一个结果。”

  “如此也够了,就算给皇祖母一个面子,叫她尸骨还乡了。那尸身可处理妥当了?”

  “都处理妥当了,对外的说法是被杜才寅施nüè致死,如此便可将魏国公府置于被害境地,对平息边关的流言也大有益处。”

  湛明珩点点头:“此事一律这般jiāo代,包括洄洄,这些不gān净的东西不要给她晓得。”

  “属下明白。”

  ……

  两个女儿只保得一个,谢氏听闻后哭天喊地。可她再怎么如何心疼纳兰沁,也终归不能将这笔账真记到谁头上去。女婿是她挑的,杜家也满门下狱了,纳兰峥又顾念姐妹qíng谊,不计前嫌救得长姐,她是无处能怨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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