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却不喜欢敏表哥的这种体贴,冷淡地对君逸之道:“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君逸之嗤笑一声,“你将手帕叠成六合形拿给皇嫂,是为何小姐求qíng吧?六在卦中乃是yīn爻,yīn爻即指女子,而六又有六和敬之说,简单的说,就是互相敬重,和谐合聚,清净快乐,家庭也要建立在六和敬的基础上,才有真正的幸福。你怕你表哥向何小姐认了输,丢了脸,日后何小姐难得幸福是吧?”
俞筱晚正要嘲讽他一句“想不到你还有点学识”,君逸之就得意地接着道:“皇嫂都已经告诉我了,别以为能瞒住我。”
原来是别人告诉他的,俞筱晚连嘲讽都懒得嘲讽了,直接施了一礼,转身想走。
君逸之却忽然耸了耸高挺的鼻子,疑惑地四处张望,“什么气味,这么难闻。”
俞筱晚小脸一红,下意识地将拿纸团的那只小手背在身后,在裙子上蹭了几蹭,仿佛这样就不会有味道了……好在夜里看不出来。
正尴尬得要死,又听到一阵脚步声过来,曹中敏忙迎上去,拱手道:“韩二公子也出来了?”
韩世昭儒雅地道:“饮了些酒,头有些晕,我出来散一散。”陪着他的是曹管家。
曹中敏笑道:“君二公子也在这。”
韩世昭已经看到了君逸之和俞筱晚了,似乎对这两人会站在一起有些吃惊,慢慢踱了过来,伸出手掌,“方才在路上拾了支钗,不知是不是世妹的?”
俞筱晚一瞧,可不正是自己的吗,或许是撞曹中睿时用了太大的力,钗子松了,落在哪里,忙接过来,道了谢,又施礼告辞。
君逸之蹙着眉头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韩世昭眸光一闪,潇洒地笑,“倒不知君公子与我世妹有什么话说,不妨告诉曹兄,让他转达。”
君逸之哼了一声,“你要我跟谁说,我就跟谁说么?”却也知qiáng留俞筱晚说话不合礼数,便没拦着她开溜,只无趣地转身道:“麻烦曹兄前面引路,该回去了。”
韩世昭也跟上,“我也该回去了。”
君逸之对着月亮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就喜欢用我的散漫来衬托他有礼有节,无耻!
40.撒谎前要先调查
送走了贵客,曹清儒就发作道:“去把二少爷给我叫来,不陪着客人,混跑到哪里去了!”
儿子跟着俞筱晚出去,之后便再没回中厅,张氏心中暗喜,怎能让人去打搅,忙道:“睿儿替兄长高兴,喝高了,已然睡下。”又qiáng压心底的酸意:“爵爷不是说今日歇在武姨娘那里吗?明日要一早还要去拜会陈大人,爵爷也早些歇息吧。”
曹清儒想想觉得有道理,便去武姨娘处歇息不提。
张氏急匆匆地赶到墨香居。曹中睿刷了不止二十次牙,牙龈都快刷没了,刚拾掇妥当,母子俩打个照面,把张氏给骇得不轻。只见宝贝儿子那张俊美不凡的脸红彤彤一片,好几处还破了皮,双唇又红又肿,开口说话的时候,还能看见牙齿上的血痕。
“我的儿,谁伤了你,快告诉娘。”
曹中睿眼中迸出怒火,“还不是晚儿!我一片真心待她,她竟然这样贱踏。”用力一吼,胸口顿时闷痛不已,想不到那么娇小的女子,力气居然不小,还脚脚都照着他胸窝踹,害他现在呼吸都有些艰难,心中便更加愤怒,“她必定是在凉亭等人,有人暗算我,害我浑身使不上力,否则她哪里能撞倒我?”
张氏问清原委,顿时大怒,“好个下作的东西!不必问了,晚上韩二公子和君二公子都去了园子里,她必定是勾搭他俩人。睿儿别生气,听娘的话,娘保管你明天顺顺利利压bī那小贱人嫁与你,将来你有了更好的人选,她也得老老实实让出正妻之位。”
说罢耳语一番,直听得曹中睿忍痛笑了出来。
次日朝廷休沐,一大早,张氏起身梳洗打扮好后,曹中睿和曹中雅先过来请安,母子三人等了一歇儿,不见爵爷过来,使人去问,原来已经带着武姨娘和曹中敏到延年堂去了。张氏气得就要摔杯子,曹中睿忙阻拦道:“母亲何必生气,这定是武姨娘撺掇的,失礼之处,老太太自有分辨。”
张氏一想也是,爵爷虽然重规矩,但一个大男人难免心粗些,但老太太却是明白的,武姨娘这是将把柄往自己手里送呢。于是心qíng好转,母子三人一同到延年堂请安。
听着延年堂的暖阁里正欢快地说着曹中敏拜师的经过,张氏在心中冷笑一声,带着儿女入内请安。老太太一抬眸,便瞧见了曹中睿的惨状,不由得大吃一惊,“睿儿这是怎么了?”
曹中睿神qíng有些闪躲,支吾道:“昨晚……不留神跌了一跤……”
老太太自是不信,薄责道:“跌跤哪会跌得嘴唇红肿的?休想骗我,你说实话。”
曹中睿更加尴尬的样子,偷眼瞧着母亲,张氏似乎很是迟疑,直到曹清儒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她才忙微微点了点头,曹中睿这才开始说道:“其实是这样的……”
老太太心中便老大不悦,我是祖母,我要你说你不说,却看母亲的脸色,是谁教你这样目无尊长!
老太太最看重这个嫡孙,凡事以他为重,可是嫡孙方才的表现却让她觉得心寒,心里眼里哪里有她这个祖母?
却不知这是张氏老早便jiāo待好的,一定要显出非常为难的样子,才好换取信任,可惜张氏和曹中睿却不知,事qíng还未说出来,老太太就已经有了火气了。
“昨晚孙儿喝得有些高,便去园子里散一散,哪知……在凉亭处隐约瞧见一男一女在私会,孙儿心想,我曹家岂能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况且堂中还有贵客,若是被贵客发觉了,我曹家可就名誉扫地了,因而孙儿想教训他们一番,哪知竟被人暗算,两人听到声儿,便匆匆忙忙跑了。”
老太太闻言大惊,这可不是小事,忙问道:“可有看清是何人?”旋而又心疼,拉曹中睿坐到自己身边,“可怜见的,竟还敢打伤我的孙儿。”
曹中睿含笑摇了摇头,“多谢祖母关心,现在不疼了。只是,当时背着月光,孙儿也未瞧清楚是何人,但拾了一只银钗,应是那名女子的。”
说罢掏出银钗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一瞧,脸色大变,那只银钗是她亲自挑的玉兰花的式样,让银祥楼的工匠打造,给女儿清莲当嫁妆的,昨个儿还见晚儿戴在头上。
张氏轻叹道:“唉!原是让睿儿不要说的,……昨晚也不知哪位客人逛了园子。”暗指的意味十分明显。
老太太的眸光闪了闪,却未接话,她心中不相信晚儿会gān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正巧俞筱晚过来请安,乖巧柔顺地欠身福礼,一身月牙白的素色半臂衫,下系同色绣淡huáng迎chūn花的罗裙,梳着双螺髻,头上只簪了一只玉兰花银钗,衣饰简洁大方,笑容恬静温婉,“给老太太、舅父、舅母请安,两位表哥安好,雅儿妹妹安好。”
张氏和曹中睿都是一愣,怎么还有一只?
老太太将银钗往小几上一放,含笑道:“快过来坐。”
俞筱晚柔顺地坐到老太太身边,张氏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晚儿昨晚可是径直回的屋?”
俞筱晚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和羞恼,咬了咬唇道:“是的,径直回屋,早早地歇下了。”
张氏心中得意,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女孩儿家哪里敢说出昨晚的事来,定然是要否认的,待一会儿指责她之后,她再说出实qíng,老太太也会觉得她在狡辩了。
于是又追着问,“你头上的钗子,可是一对儿的?”
俞筱晚轻轻点头,“原不是一对,以前晚儿向母亲讨要,母亲说是祖母赐的,不能给,便使人打了一只一样的,前几日,晚儿送了一支给石榴姐姐了。”
张氏与曹中睿两人面面相觑,原定的计划是,泼俞筱晚一身污水,待老太太发怒,再由曹中睿求qíng,日后娶了晚儿,盖过丑事。哪知剧本编得完美,却一个个不照着剧qíng走,首先老太太便没发作,这会子唯一的银钗多出了一支,还扯到了石榴的头上。
老太太立时道:“石榴呢?叫她进来。”
不多时,石榴便轻巧地走了进来,听得问话,一张俏丽的小脸便涨得通红,支吾道:“钗子……昨日太忙,不知落在哪里了。”
张氏听得一愣,怎么这还真出了个掉钗子的?就算石榴真跟谁私会,她也懒得管啊,她要拿捏的是晚儿啊。
她转着念头将话题往俞筱晚的身上引,却没注意到自家夫君的老脸,不知何时呈现一片暗红,神色也极度不自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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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张氏被禁足
俞筱晚佯装无意发现小几上的钗子,轻笑道:“原来是老太太拾了,石榴姐姐还不快谢谢老太太。”
“慢着。”张氏截住话头,似笑非笑,“怎么这么巧,睿儿撞破有人私会外男,捡到这支钗子,晚儿就恰巧送给了石榴,石榴就正好掉了?这银钗不是清莲妹妹的遗物么?石榴,你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别给老太太脸上抹黑啊,否则,爵爷可饶不了你。”
张氏认定是俞筱晚发现钗子不见了,便买通了石榴作伪证,因而索xing将话挑明,她就是怀疑与男人私会的是俞筱晚。就连最迟钝的曹中雅都听出来了,眸露鄙色。
俞筱晚清丽的小脸涨得通红,紧紧咬着下唇,眸中泪光点点,一副敢怒却不敢言的委曲样儿,嚅嚅地道:“母亲的遗物,是我簪的这支……我怎会赏给丫头?”然后垂下头,再也不肯多说了。
老太太瞧着心疼,又气张氏不问青红皂白就编排晚儿,于是喝问石榴:“你给我说清楚,银钗表小姐何时赏你的,到底怎么掉的?”
原本听张氏提到爵爷,石榴唬了一跳,以为张氏知道了什么,想着是不是要反口。一抬眸,瞧见俞筱晚清澈的眼睛,蓄着泪光点点,满是委曲,怎么瞧都象只胆小怯懦的小白兔,可一想到大清早表小姐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石榴就硬是觉得表小姐看自己的眼神中有那么一丝诡异的幽光,心中不禁一抖,主意顿时定了,要按表小姐说的做。
她脸儿晕红,神qíng却镇定地道:“回老太太、夫人的话,表小姐前日来问老太太喜欢什么花色,要为老太太绣个抹额,婢子告知了表小姐,表小姐便赏了这支银钗。婢子在银钗托底画了个十字做记号,不会错的。昨晚老太太歇下后,婢子送食盒去厨房,途中曾拿了钗子在手中赏玩,许是那时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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