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叹息着点了点头:“就是委屈了姑娘,要是老爷太太还在……”说到这里,眼圈一红,又怕惹得姑娘伤心,忙站起来说:“我让茗香给你泡杯茶,喝了好睡下,是要山药蜜枣茶,还是当归杏仁玫瑰茶?”
“就玫瑰茶吧,可不可以不放当归?”
“不行,要加这个喝了才有效。”
“有什么效啊,总bī我喝,加了当归,味道怪怪的”,俞宛秋故意嬉皮笑脸地跟rǔ母搅和,免得她变成兔子眼。
其实她早从医书上查到了,兰姨平日让茗香给她泡的几种茶水,以及老让厨房做的几种菜,如花生核桃炖猪脚,huáng豆青豆炖jī翅,山药杏仁爆jī肝等,都是丰胸食品。兰姨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偏方,从前两月她来过初cháo,开始发育之后,就没断过这些东西。
在现代,提起丰胸食品,人们首当其冲会想到木瓜。但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木瓜,也不知道木瓜到底是什么时候从国外传入中国的。好在可替代品多,她就吃过很多种了。
喝过茶,漱过口,兰姨和丫头们各自回屋去了。她刚爬上炕,还没躺下呢,临炕的窗子就响起了叩击声。
“长生,有什么事吗?”她只想得到这个人。
“嗯”,对方低低应了一声,然后人影一闪,已转到前面去了。
戚长生会这么晚出现,肯定是恶霸世子又来了什么新指令,她想到白天“偶遇”凌家母女的事,心里狐疑地想,难道是王府的耳报神把那一幕汇报给主子了?
为了不惊动那边房里的几个人,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提着裙子走下阶檐,在槐花飘香,丁香吐蕊的庭院里站定,等着戚长生现身。
月色如水,花香如醉,实在是个美好的夜晚,但愿戚长生不要带来什么坏消息。
一阵风过,她已被卷进天青色的袍袖里,然后几个旋身移到墙角隐蔽处,正头晕目眩之际,她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初吻,没了。
这回是真的没了,因为那人可不像上次那样轻轻一点,而是猛地han住,辗转吮吸,qiáng烈的男xing气息铺天盖地而至,几乎让她没顶。她左冲右突想要挣开,只换来了越来越深入的吻和越收越紧的手臂,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虽然如此,只要那人略微放松一点,她就尽全力挣扎,只可惜两个人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到最后,她的两只手被抓握在那人的一只手中,身子被他紧抵在院墙上,根本动弹不得。直到他餍足了,才将她紧揽在胸前,转个向,让自己的背靠着院墙,剧烈地喘息。
“姑娘,你在哪儿?”屋里的人很快找了出来。
“放我回去,如果你不想害我身败名裂的话。”她沉声警告。
赵佑熙总算放松了一点力道,俞宛秋抓住时机,手肘猛地一拐,正中某人左胁,耳朵里立刻传来压抑的吸气声。
俞宛秋再抬起脚,本来准备狠狠地踩下去,低头看一眼美美的丝缎软鞋,暗叹了一口气。那人自然也看到了,主动把自己的脚伸到她的脚边,脸上竟然是十足宠爱纵容的笑意。
一口气差点堵在胸口出不来,生生把她给憋死!可这个时候,甩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实在不是她做得出来的事qíng,本身xing子就不是泼辣型的,更怕招来围观。所以她只是转身背对他,努力平息紊乱的呼吸,然后扯了扯裙子走出去,尽量用轻松的嗓音说:“你们怎么都出来了?我没事,刚才戚长生来过,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兰姨往墙角的yīn影处看了一眼,狐疑地问:“他这么晚来找你gān什么?”
“进去再说吧”,都站在院子里,那人武功再高,也不能隐身飞越啊,要被人发现就糟糕了。
自然又只得胡扯了几句,把她们给糊弄过去。等回到自己的卧室时,俞晚秋无奈地想:再这样下去,她都成谎话大王了。
这一晚,安南王府的演武厅里,四角悬挂的油灯亮了一个通宵。小福子打着呵欠看世子把所有的兵器全用了个遍,又把从学武以来练过的武功招式全演练了一回,总之就是兴奋过度,毫无睡意,把自己和全府的仆人折腾了一晚上。
直到曙光初透,一缕朝霞破云而出,世子才总算开恩离开了演武厅,跳进池水里洗浴。小福子顶着黑眼圈跟在后面昏头昏脑地侍候着。
见小福子手里拿着gān净睡衣,赵佑熙吩咐道:“不要这个,换成出门的衣服。”
小福子惊讶地问:“您昨晚一夜没睡,今儿还要出门?”
世子如是回答:“嗯,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看看她。”
“可这样您的身体……”他想说“怕身体吃不消”,再看世子时,根本就没听他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傻笑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美事。
从昨晚回来起,世子就不对劲了,要么就不停地练功,停下来就是这种白痴表qíng。他虽然好奇得要死,可他只是个小太监,主子的事qíng也不敢多问。
等小福子拿着出门的衣服回到池边时,发现世子已经靠着池壁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朵大大的笑花。
第一卷 侯府寄孤女 第六十七章 宛秋心绪
这天晚上俞宛秋也没睡着,毕竟这是她两世以来的第一个吻。
初吻的甜蜜滋味,她并没有感受到,而是错愕惊怕的成分居多,她从没觉得自己在和他恋爱啊,怎么就突然吻上了?
若抛开一切不计较,单就这个吻而言,她必须承认,真的还不坏。那家伙身上有着qiáng烈的荷尔蒙气息,虽然有些让人晕眩,但极有男人味,也……挺好闻的。
要是十六岁的少年赵佑熙,知道她身体里住着来自现代三十岁剩女的灵魂,不知会作何感想?
她可以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不让这世上的任何人知道,可自己心里有数啊。所以,明明是被人夺去了初吻,她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qíng绪,就像自己占了人家少年的便宜似的。
即使抛开心理年龄的障碍,她也没法认定:他们就此相爱了。
赵世子可只有动作,没有语言;只有qiáng迫,没有表白,直接把她按在院墙上吻过,然后大家各回各屋,没有任何jīng神上的jiāo流。
越想越郁闷,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的,觉得是那人吃了亏,可想到他始终不发一言,心里又完全没底了。也许,这根本不能算严格意义的吻,只是他一时的心血来cháo;又或者,人家看她不顺眼,想给她一点惩罚?
可仔细回想起来,那人的激动不是假的,如果只是心血来cháo,或惩罚xing的吻,他应该很平静才对。
那么,她可不可以把他的表现理解为,他对自己真的很有感觉,甚至,很喜欢?
一晚上胡思乱想,辗转反侧,基本没睡着,最要命的是,脑海里总会自动回放当时的qíng景。她捂脸长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样下去不行,会入魔的。
不就是被吻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没人看见,反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相信以赵世子的身份,不会拿这种事去炫耀,对他而言,这根本不值得炫耀,只要他愿意,他想吻多少女人都信手拈来。自己更不会对人提及。那么,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除了当没发生过,她又能如何?人家可没跟她示爱,更遑论谈婚议嫁的诚意与承诺。
当然,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活了两世,总算知道了吻是什么滋味。从这个意义上,她应该感谢赵佑熙,是他让自己体验了人生新境界。
不断的心理建设下,快天亮时她才思绪渐平,闭着酸涩的眼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再醒来时,窗外明晃晃的太阳照着,她先呆呆地看了一会帐顶,然后猛地坐起来,拍着自己的额头嚷了一句:“糟了,上学要迟到了。”
绣着兰花的白色门帘一掀,兰姨带着笑走进来说:“迟什么到啊,你睡糊涂了?今儿是旬休日,不上学。”
对哦,今天是二十号。她怔怔地问rǔ母:“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正刚过”,兰姨边说边给她穿上纹绣刚做好的皮拖鞋,光滑凉慡很是舒适,鞋底是木质的,看上去就像改良的木屐。昨儿晚上要是穿着这个去见小霸王,兴许还用得上,初吻之前有问过别人意见么,活该被人踩一脚。
巳正就是上午十点,在现代的休息日睡到这个时候很正常,但在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古代,是会被人说闲话的。因为不管已婚未婚,只要家里有长辈,都要晨昏定省,不然就是失了礼数。
突然记起,又有好一段日子没去老太君的乐寿堂了。上次因“认女”之事不欢而散,她躲那些人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自动送上门去?
沈家的人呢,先是因为沈涵清的病,后来是因为皇上的病,“认女”之事不了了之,也没派人来传唤她。
从那时到现在,又一个多月过去了。想来,沈府的人也不大好意思见自己吧。
但既然在一起住,迟早总得见面,自己是小辈,是不是应该先拿出求和的姿态,去给老太君请个安?
正纠结着要不要去前院来一趟“破冰之旅”,老太君已打发绿萼过来,让她中午去那边吃饭。
山水园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脸上都有了喜色,俞宛秋看在眼里,不由得愧疚在心。自己可以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们要在府里活动,要跟方方面面的人打jiāo道,自己跟府里闹僵了,她们怎么过日子?
于是她很快换好衣裳,随绿萼来到了老太君的住处。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很多人说笑的声音,定睛一看,一间大厅几乎座无虚席,不仅姑娘们在,东院的几位少奶奶也来了。“丫头,过来,挨着我坐坐,好久都不来看我,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老太君让人搬来一张椅子紧贴着自己的罗汉chuáng放下,笑容仍是那么和蔼。
一声丫头,却让俞宛秋几乎起了一身jī皮疙瘩。这个称呼,从初听到时的亲切,到后来的虚假,再到现在的刺耳,还不如小霸王喊她“死丫头”来得自然。
呃,怎么又想到他了?她忙屏气凝神,将他的名字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时裴氏开口问:“宛妹妹,听说你昨日和三少奶奶一起去潭柘寺看法会了?”
宛妹妹?谁呀?她恨不得当众翻白眼,实际上却只能陪着笑回话:“是啊,平时总在上学,难得连放三天假,就想出去散散心,正好三少奶奶有空,就约着一起去了。”
喊她宛妹妹的三白眼裴氏笑得古里古怪的:“三少奶奶亲戚多,朋友也多,你们那天出去有没有遇上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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