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就是无巧不成书。偏偏娘遇到了坏人,又偏偏遇到了周振峰,因为言行不当被人利用了到现在还不自知。周振峰费这么大的劲埋汰娘,目的应该不是针对你或是江家,咱们家还不值得人家费这么大的劲。他们或许是把娘当成了攻击别人的靶子。”江又梅叹着气说道,“但是,事已至此,还是要想办法解决问题。咱们现在先不去想下不下聘的事qíng,而是要去跟李家赔罪,因为咱们娘的举止不当,让他们难做人了。先看看他家的态度,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第二天,江又梅把老爷子的工作做通了,便带着江家祖孙三代去了李总兵府。到了门房,把贴子递进去。此时是上衙的时候,想着李总兵肯定不在家,但他们先要把架式做足,来金州第一时间便来赔罪了。等门房说大人不在了他们就回去,晚上再来。
结果门房却说道,“劳烦你们等等,我进去禀报一声。”
不大的功夫,门房来报,大人请他们进去。
原来李总兵也同江又有一样,怕丢脸请假在家泡病号。
他们几人直接被带到了外院厅房,李总兵虽然脸色铁青,却还是比较有风度地请他们坐,让下人上茶。
江老爷子开门见山地说道,“李大人,我们是来赔罪的。家门不幸啊,娶了那么个拎不清的儿媳妇,让大人跟着丢脸了,是我们的不是。”
说完老爷子还躹了个躬。
李总兵虚扶了一把叹着气说道,“我知道,这件事qíng弄到这个地步,也不是你们愿意的。那些人把事qíng弄得满城风雨,真正目的不是为了看你们江家的笑话,而是为了打击我们李家,让我们李家成为金州府的笑柄,或许还有可能是针对京城镇北侯府。江太太的言行失当正好给了人家可乘之机,这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看来李总兵心里门儿清,这样事qíng就好办了。
江又梅又起身给李总兵福了福,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们的不是,没有约束好我娘的行为,让她一个人跑来了省城。以后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qíng发生了。”
李总兵摇着手说,“其实我一直喜欢江又有这孩子,宅心仁厚,心地善良。我夫人更是把他当亲儿子待。但是,令母太令人失望了。我倒不是因为她这次言行失当丢了脸,我是怕我们的哪个政敌或对手再利用她做出什么更大的事,有些事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有些事是足以掉脑袋的。”
这是要毁婚了?当然,这也怪不到人家。
江又梅刚想说话,只见李华云跑了进来,她深深地看了江又有一眼,就走到了李总兵面前,红着眼睛说道,“爹,如果你要做出出尔反尔的事,我就出家当姑子,我不骗你,说到做到。”
说完,便拿帕子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江又有看到李华云这样,也低头流着眼泪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李华云都跑出去了,李总兵才反应过来,大骂道,“这丫头,还威胁上我了!都是我把她宠坏了,都是我把她宠坏了。臭丫头,真是个臭丫头。”他想再骂厉害些,但又实在舍不得骂,只反复骂着臭丫头。
江又有起身跪在李总兵的面前重重磕了个头,说道,“李大人,求您成全我们。”
李总兵正舍不得拿自己宝贝女儿发火,看见江又有火上浇油往前凑,便有了发泄的地方。唬下脸大骂道,“成全?你让我怎么成全你们?你娘丢脸不是丢你江家的脸,而是臊我李家的脸。他们不说那是你江又有的娘,而是说她是我李志原的亲家。就因为你娘,弄得我连门都不敢出。你还让我成全你们。真是做梦!”说生气了,抬腿便想揣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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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名士
这时,李夫人急步走了进来,对李总兵说道,“老爷息怒。咱们云儿被宠坏了你现在才知道啊,你闺女惹你生了气,你拿人家孩子撒什么气啊。有子多可怜,自己亲娘做了不好的事,他又不能说,只能gān受着,你还这么骂人家。其实说白了,这件事还是咱们家连累了他们江家。如果江嫂子不是因为跟我们家有了那层关系,周振峰也不会这么处心积滤地引着她做那些不妥当的事。只是现在外界……唉。”
李总兵也知道夫人说的是实qíng,李氏这样也是受了自家的连累。江又有的确是个好孩子,云儿也是认准了他。但是不好的影响已经造成,让他们李府结这样的亲家,着实有些丢面子,而且他更怕有这么个拎不清的亲家以后会惹更大麻烦。再说,嫡兄也在这里,有这么个丢脸的亲家传回京城李府,还不得让那些隔了层肚皮的兄弟看笑话。
江又梅看出了李总兵夫妇的心思,并不是抵触江又有,只是觉得太丢面子,还怕李氏以后再惹事。说道,“李大人,李夫人,我娘一个人跑来金州府发生这样的事的确是个意外,是我们大意了。以后,我们会注意规范家人的行为,断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我有办法挽回这件事对你们府的影响,咱们两家的亲事还算数吗?”
李总兵还没说话,江老爷子便说道,“如果你们府还愿意认下这门亲事,回家我就把那不省心的婆娘休了。”
“爷爷,”江又有大吼道,“如果因为我的亲事就要把娘休掉,你让我这辈子怎么活啊!”
江又梅忙劝道,“爷先不要着急,娘的事回家以后再说。咱们先要把这件事qíng解决了。”
李总兵问道。“不好的影响已经造成,怎么挽回?”
江又梅低声说了几句话,李总兵夫妇听了脸上一喜。然后。几人在李府商量了很久,吃了中饭才回来。只是回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有了些许笑容,而不像去的时候一脸愁苦。
一回到江宅,江又梅便给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写了一封信,又给万氏写了一封信。江又有拿着信便骑马日夜兼程地向南山居跑去。
江又梅又去了一品味食舫,找到郑泓清秘谈了一会儿。之后郑院长又急急赶来。三人秘谈许久。
三日后也就是二十六日的傍晚,林老爷子、江老先生及拉了一车重要物品的江又有及大chūn回了江宅,江又山也从汉平县赶了过来。
林老爷子听了江又梅的打算后。却是不太认同,说道,“一个妇人,要那么盛的名声作甚?”
江又梅无奈地说道,“你当我愿意要那大名声?我这不是没法子了嘛,想用南山居士的影响力把我娘造成的坏影响压下去。”
江老先生劝着林老爷子,“名士风流大不拘。你孙媳妇是大家。是名士,那就不能用看后宅妇人的眼光去看待她。前朝的永龄公主,还披挂上阵,与众将士一道抵抗外敌入侵。一说起永龄公主,谁不jiāo口称赞,就连高祖帝都是赞不绝口。遗憾我朝竟是没有出过一位这样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说着。江老先生又捏着胡子嘿嘿笑道,“我徒儿跟永龄公主一样。都是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只不过,一个是女将军,一个是女画家。”
高祖帝佩服永龄公主的事qíng林老爷子也知道。当时他追随高祖帝攻陷前朝皇宫时,高祖帝还希望已年届六十誓死保卫皇宫的永龄公主投降大康,只是永龄公主坚决不降。最后看到她的皇帝侄子大开宫门时,便同驸马一起自刎了。高祖帝异常难过,还下旨厚葬于她。
老头又想到儿子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儿子说祁儿媳妇跟普通妇人不同,不能用相同的眼光去看待她们。
他还有些不甘心,待要再反对,却瞥见孙媳妇祈求的眼光,只是祈求少些,威胁多些。
鬼使神差的,林老爷子竟也点头同意了。连他自己都有些纳闷,原来那个不可一世、蛮横霸道的林俭咋这么听劝了,或是容易受威胁了呢?当真是吃人嘴短惹的祸?
之后,一品轩文斋派发贴子,贴子不多,只有一百张,却也囊括了川西省军政要员及金州府顶尖的世家名门、著名才子,连相邻的湖汉省几个重要人物都收到了贴子。
五月三十日,应大康朝最著名的老才子江晓岚及前内阁大学士郑文昆连袂力邀,新一代的画坛泰斗南山居士盛qíng难却,将在鹿鸣书院听水廊内举办画展,届时将展出她呕心历血之作共计三十六幅画卷。
同时,受郑文昆院长力邀,南山居士还将亲自为鹿鸣书院十三岁以下的学子们上一堂别开生面的绘画课。
这次画展由鹿鸣书院主办,一品轩文斋协办。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就像是十级大风,迅速刮遍川西省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越刮越远,直至京城。只是刮到京城的时候,画展早已圆满结束,他们想来一睹画卷为快或是听听南山居士的绘画课为时已晚。
而此时,川西省那些没得到贴子的官员及文士学子到处在托关系找路子,希望能得到一张贴子,能够领略在绘画史上开创一代先河的“南山派”写实明艳的画风,及一睹南山居士的翩翩风采。
最后,一品轩文斋又增派了十张贴子,李总兵动用关系为自己的嫡兄李志同搞到了一张,高兴得李志同直说这趟金州府之行“值”。
金州府各赌坊也顺势开了赌盘,开出了南山居士到底是中年文士还是白发老翁或这两个都不是的赌局,赔率为一比五比零点一。
三十日一大早,江又梅便穿上了压在箱底的一套男式服装,为红白菱形格子花纹长锦袍,窄袖。又把头发高高束起,戴着一顶黑色圆形小帽。穿了双厚底鞋子,个子也拔高了些。妆容也稍稍偏浓了一些,斜眉红唇。哪怕是给孩子们上课,她也应该对得起“老师”这个崇高而神圣的称号。费尽心思地把自己往大康朝的职业女xing方面着力打扮了一番。
天还未亮,江又梅坐的马车及林老爷子和江老先生坐的马车便来到了鹿鸣书院。郑院长不敢安排她走前门,因为有些学子从昨天开始就在书院大门口打地铺,等着一睹南山居士的风采。
他们从比较隐蔽的侧门进了书院,直接去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子。
大概辰时末,人们开始持贴陆续进入鹿鸣书院的听水廊。第一个进来的,当然是川西省第一行政长官周令及军事长官李志原。人逐渐多了起来,但没有一点嘈杂的声音,听得最多的便是吸气的声音。
听水廊掩映在一片竹林中,三面环水,建筑呈半圆形,里面是几间套房,窄长,幽深,淙淙的流水声清晰地传进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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