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有没什么追求,合了康熙的眼儿,于是虽然混球了一些,念在是战死的佟国纲唯一的嫡子,康熙对他一直很
纵容优待。
鄂伦岱收敛起方才的胡闹,带了几分的正经,“皇上也应该知晓,市井之人…他们的议论哪能作准?万岁爷认为哪
个阿哥好,他们就佩服哪一个。”
“胤禛呢?”
“四爷啊,挺奇特的一位阿哥,做事认真,xing子古板冷傲,说话不进人qíng。”鄂伦岱总结,“有时候真是不想听啥
,他说啥,气死个人儿。”
康熙嘴角勾起,心qíng愉快了很多,原来胤禛也能让鄂伦岱这样的人生气,不坏不坏,“朕以为老四会多几份保荐的
折子,他为朕立下过苦功。”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鄂伦岱苦笑:“四爷的功劳您不都赏赐了?如今朝中上下一片唱红八爷,大爷,即便有
敬佩四爷品行的人有心,前程乌纱帽比敬佩重得多。”
康熙讶然,鄂伦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让他吃惊,更为吃惊的是并非没人看重胤禛,他们是因为前途保荐得胤祀,如
果他再捧起一位阿哥的话,是不是胤祀也没有如此多的支持的人,胤祀的实力还在他可控制之中?
胤祀有个巨大的短处在,康熙虽然震惊于,但并不惧怕胤祀,康熙唇边淡出舒心的笑意,“隆科多可用,你亦可用
。”
“万岁爷过奖了,奴才就是享受个富贵日子,奴才用享受昭告天下皇上仁慈宽厚,姑奶奶一定看得见佟氏宗族的富
贵日子。”
鄂伦岱厚着脸皮笑着说,康熙多了几分哭笑不得,转而突然发问:“你也不想保荐胤禛?前程乌纱帽你需要看重?
”
“…”
鄂伦岱咬牙,噗通跪下,并跪趴到康熙面前,抱住他的大腿,痛哭:“万岁爷为奴才做主啊。”
“怎么?”康熙被鄂伦岱弄愣了,“谁欺负你了?”
鄂伦岱抽气说,“四爷和四福音都欺负奴才,四福晋说了,奴才如果胡乱瞎写折子,就不让奴才再去找四爷玩儿,
奴才…想了半天没想到保荐谁,阿哥们都很好,奴才觉得谁都能做太子,要不太子轮流做?皇上您看呢?”
“鄂伦岱,你也给朕闭门思过去。”
“嗻。”
第五百一十八章 争执
消了鄂伦岱一顿,康熙皇帝也没见心qíng好到哪去。将人找进来生了一肚子气,但有一句话鄂伦岱说对了,他如果再不越演越烈的保荐太子的风bào,等待他的局面是不可收拾。
如今六部动dàng,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太子的册立吸引去了,如果京城外面的也是如此的话,不用别的,大清必乱。康熙最为郁闷的就是这一点,他没料到儿子们根本不给他他控制的机会,一切都按照事发前志远担心的局面前进。
“李德全传旨,大学士马齐不思忠君,妄言立储之事,摘去顶戴花翎,命其闭门读书。”
“传朕旨意,李光地等老臣不体朕意,攀附八阿哥胤祀,朕本yù严惩,念其曾有公于社稷,命其归乡,jiāo由地方官员看管,不得离开故土一步。”
“传朕旨意,裕亲王处事不平,一味的依附胤祀,夺其爵,命其弟降级袭爵。”
“传朕旨意,良妃欺rǔ皇贵妃,降位为嫔。”
“传朕旨意,命简亲王雅尔江阿整顿宗室,为宗人府宗令。”
“传朕旨意,四阿哥胤禛人品贵重,屡次为朕解忧,为朕最钟爱之子,其处事公允当赏,恢复其雍亲王的爵位。十四阿哥敬重兄长,朕心甚慰,准其…”
康熙稍稍停顿了一瞬,勒笑道:“准其所请,入兵部历练。”
“传真旨意,奉太后懿旨,命八福晋入宫侍奉太后。”
康熙一连串的旨意发布下去,他料想能扑灭这团立储之争,最后说道:“传朕旨意,命舒穆禄志远…命他为吏部尚书,给朕看好了吏部。”
“嗻。”
康熙成全志远转遍六部的愿望,经历保荐太子风bào,康熙已然不信任吏部尚书,他如此暗示下,志远和胤禛都没有动作。康熙气愤有,憋屈有,同时对他们多了几分难言的信任,吏部的事qíng也只有志远能够顺利解决了,让大清的官员都从从龙之功中清醒过来。
志远坐镇吏部,起码十年中康熙不用再担心官员的升迁不公平了。康熙亲自下旨意嘉奖皇贵妃,并且再次像所有人表示他不会再册后,同时立储之事暂缓。他会考察清楚哪位皇子最适合做储君。
下公推太子的时候,康熙是在大朝上,暂不册立储君时,康熙也是在百官宗室面前,那一份份保荐太子的折子仿佛没有出现一样,都说皇上是金口玉牙,但当庭反悔改变的康熙,没什么不开眼的人说康熙不守信用,坐在龙椅上的他无人敢违背。
胤祀很伤心,康熙无差别的攻击并不是伤了他一个。但实力受损伤最重的就是他。掩饰得再好,胤祀心里也满是不甘。在他眼中自然露出这种不甘心。
“皇阿玛,不公平,您不公平。”
胤禛听见胤禟的控诉般的声音,不由得有几分凄然,梦中胤祀夺位也失败了,在雍正继位后一直被打压,他难道不知晓争不过雍正?胤祀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就连八福晋都明白人为刀俎,我为鱼ròu,胤祀是抱着必死的心同雍正做对。在雍正继承皇位的那一刻他已经想到了死。
在胤祀最后关头,胤禟一直不离不弃的陪着他,其实只要胤禟放水,雍正不会那么气愤,面对为胤祀身藏毒药随时准备送死的胤禟…胤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胤祀在梦里是失败者,在如今也没什么可能成功,胤禟依然如故。
“胤禟,你给朕闭嘴。”
“皇阿玛,您即便让儿臣闭嘴,儿臣还是要说,是您让百官公推太子,八哥得众人拥护,但您…您却该主意反悔了,皇阿玛处事不公平,兄弟中谁比得上八哥?为什么您反悔了?”
康熙脸色紧绷着,嘴唇哆嗦,从来没人如此得他的脸面,胤祀冲出来挡住了胤禟,“皇阿玛,是儿臣知错,您恕罪。”
志远嘴唇蠕动,心中叹了一口气,胤祀是被人yīn了,被皇上,被他的兄弟yīn了,胤祀是很得百官的好感,但断没有众口一词的支持他,可那些奏折,上奏折的人可不见得都是胤祀的人,背后…背后…志远抬眼向大阿哥看去,以前略微有些bào躁的大阿哥最近的表现极为的沉稳,有别于平常,继福晋给他的影响非同一般,听说大阿哥身边凝集了好几位谋士。
三阿哥也没少让清流保荐胤祀,再加上不动声色的胤禛,可以说胤祀是被人赶到火上烤得,胤祀不见得不知晓,但除了这些之外,别得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太少太少了,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收获太美好,他只能踩上去。
“皇阿玛,恕罪。”
胤祀砰砰的磕头,很快额头红了,很快额头出血了,胤禟梗着脖子,“皇阿玛,您是想bī死八哥。”
十阿哥准备向前支援时,胳膊被一向低调无为的十二阿哥拽住,十二福晋是马齐的女儿,马齐也是支持八爷免官的,十阿哥脸色缓了缓,“你放开。”
“十哥,是四哥让我拽住您。”
胤禛恢复了亲王爵位,离着十阿哥比较远,十阿哥愣了一会,“四哥?”
“刚才四哥给我递眼色了,让我看着您。”
十二阿哥地位爵位都不高,但比较懂事,同胤禛的关系还算是亲近,接到胤禛的示意之后,眼睛一直黏在十阿哥身上,因此他一动,十二阿哥就拽住了他,“你现在出去不仅帮不上八哥九哥,没准会激怒皇阿玛。”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看着八哥被皇阿玛bī死。”
都是康熙的儿子,自然知晓康熙说话有多难听,以现在胤祀的状态来说,是承受不住的,十阿哥梗着脖子向上看,康熙此时已经从龙椅上站起身,眸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在看向胤祀的目光中是厌弃,是彻骨的寒冷,仿佛胤祀不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八哥,八哥。”
十阿哥努力挣扎着,十二阿哥越拽越紧,最后几乎抱住了他,“十哥,你不行…你听我说,能救八哥的只有四哥,四哥能成的,十哥冷静啊,冷静。”
胤禛很少jiāo给十二阿哥什么任务,好不容易轮到他表现一把,他拼死也不能放开十阿哥。
“四哥不会救八哥,不会的。”
十阿哥不是傻瓜,从没听说胤禛同胤祀有jiāoqíng,胤禛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厚道了,还能帮衬着八哥?记得八哥最疼爱的儿子弘历没少同弘曜闹,四哥如今就弘曜一个儿子,他应该不会帮八哥。
“胤祀,你生母…”
“皇阿玛。”
在康熙准备给胤祀最后一击的时候,胤禛出声了,胤祀的生母是辛者库的奴婢,他呢?额娘不也是宫女,谁有比谁好到哪去?胤禛从来不是心胸宽广的人,小肚jī肠是他的代名词,但经历不同,陪在身边的人不同,所思所想不同,胤禛此时的心境以及为人有了更深刻的变化。
不是说他大度了,对于总是想着同胤祀相比的胤禛来说,对谁大度宽容也不会对胤祀,他们之间就没有一点点的友好氛围,面和心不合,yīn胤祀梦里雍正做过,梦外胤禛同样也做了,对弘曜总是能在武力智力上压倒弘历,胤禛心里绝对称得上骄傲,每次看弘历被弘曜‘欺负’得yù哭无泪时,胤禛虽然面上看不出,但别提多高兴了。
总是想着就说弘历这名不好,果然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胤禛对弘历的怨念并不比对仇敌好多少,所以他从不反对弘曜刁难弘历,而且弘历越惨越好,也从不为此事教训弘曜。
胤禛突然开口,朝堂上下一起沉默了,四爷来了?可怎么会呢?四爷不是同胤祀不对付吗?怎么会帮着他?还是害他?
几乎同时所有人否定了胤禛会落井下石的想法,如此可鉴胤禛做人比梦里成功,他做好事有人相信了。
康熙脸色yīn沉得仿佛能挂下几尺得寒霜,“雍亲王,你出来做什么?”
胤禛跪在了胤祀身边,仰头道:“皇阿玛您不册立太子是您的事儿,八弟又做错了什么?您自己不也说他德才兼备,甚是像您?”
胤祀停止了磕头,额头碰触冰冷的地面,在人看不到的时候,泪水从眼角滚落,在乾清宫的金砖上留下浅浅的水印,如果没有康熙这些话,他又怎么会不停得去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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