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砚却眉头紧皱,露出更痛苦的神色来,全然不像装出来的。
方瑾枝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陆无砚脸上的表qíng,感觉他好像真的很痛苦的样子。她忙坐直身子,摇着陆无砚的肩,问:“无砚,无砚,你怎么了?”
“痛,好痛!”陆无砚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身体蜷缩了起来。
方瑾枝惊了。
第187章 尾声(七)
“无砚!无砚!”方瑾枝慌了, “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刘瞎子!”
“来不及了,我要死了……”陆无砚蜷缩着, 开始一阵阵咳嗦。
“不会的!你等着我!”方瑾枝起身,从陆无砚身上跨过去, 想要下chuáng。
陆无砚却忽然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就将方瑾枝拉到怀里,又是一个翻身,轻易将她压在身下。
“你就是我的救命药啊。”他捏着方瑾枝的下巴,吻上她因为慌张而微微张开的小嘴。
他轻易地探入方瑾枝口舌之间, 将丝丝缕缕的甜意吮走,又用牙齿轻轻咬着她的唇瓣,辗转反侧的摩挲。
方瑾枝愣愣看着陆无砚噙着笑意的回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受骗了。
陆无砚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慢慢合上眼。方瑾枝紧张的qíng绪稳下来, 整个身子也软了下来。她抬手,环着陆无砚的腰,闭上眼睛陪着他一起加深这个吻。
陆无砚扯开方瑾枝衣襟左侧的系带,轻易将手探进她的小衣,将她的柔软拢在手心里。
方瑾枝娇呼了一声, 她匆匆咬着嘴唇,忍下溢出来的颤音。
陆无砚忽然觉得方瑾枝的身子在发颤,还有她细微的颤音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瑾枝?”陆无砚抬起头来望着方瑾枝,这才发现方瑾枝紧紧蹙着眉。
“怎么了?”陆无砚探手, 搭在方瑾枝的额头上。
方瑾枝yù言又止,“我、我没事的……唔……”
她咬着嘴唇忍着心疼,可是眉心却皱得更紧了。
“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无砚立刻从意乱qíng迷的状态中抽身而出。
“我……”方瑾枝抓着陆无砚的衣襟,像是寻求庇护一般。
“有件事qíng我一直都没告诉你,自从生了钟瑾以后,我的肚子总是疼。唔,好疼……”她咬着唇的贝齿将淡粉色的唇瓣咬出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印子。
“怎么不早说?”陆无砚心中一片焦急。
方瑾枝小声说:“我以为是月子里的正常qíng况……”
“别怕,不会有事的。幸好刘明恕还没走,我现在去请他过来。”陆无砚吻了吻方瑾枝的眼睛,匆匆将她的衣带重新系好,又给她盖好被子才下chuáng往外走。
他心里担心方瑾枝,连外衣都没穿,只穿了一身雪白的寝衣就要往外走。他刚刚走到屏风的地方,身后方瑾枝的呼痛声一下子戛然而止。
陆无砚怔了怔,慢慢转过身去。
方瑾枝盘腿坐在chuáng上,怀里抱着个枕头,待陆无砚回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她冲他扮了个鬼脸。
“方瑾枝!”
陆无砚气冲冲地折回架子chuáng。
方瑾枝急忙将怀里抱着的枕头扔给陆无砚,她掀开被子,迅速躺好,“睡觉啦!”
陆无砚接住方瑾枝扔过来的枕头,一时无语。
方瑾枝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得,陆无砚苦笑着摇摇头,将枕头放到chuáng上,灰溜溜地躺在方瑾枝身边。
第二天一早,方瑾枝在陆无砚还没睡醒前就下了chuáng,去了陆钟瑾的房间。陆钟瑾刚刚被奶娘喂了奶,正在小chuáng上酣睡。
方瑾枝拉了拉他的小手,陆钟瑾咂咂嘴,把手抽了回去。
方瑾枝让奶娘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起来,又让人拿来了剪子,她亲自剪了陆钟瑾的胎发,仔细收进孕期就做好的荷包里。
“咱们小少爷真是越来越漂亮喽!”
“这才刚满月呢,五官就张开啦,比别家的孩子几个月都要水灵呢!”
几个奶娘压低了声音夸着陆钟瑾。她们做奶娘的,最是明白讨好主子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夸奖孩子漂亮、健康、聪明。更何况,陆钟瑾的确是她们见过最漂亮的孩子了!
方瑾枝也不在意这六个奶娘说的话是不是奉承,她心里是爱听的,甚至觉得她的钟瑾比这几个奶娘夸得还要好呢!
这几个奶娘把陆钟瑾照顾得的确不错,方瑾枝对她们是满意的。
“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就回温国公府了。”方瑾枝吩咐。
为首的一个奶娘笑着说:“哪里用少奶奶吩咐,小少爷的东西昨儿个就都收拾好喽!”
方瑾枝就多看了她一眼。
她点点头,说:“这次回去许不会久住,你们六个不必一并都跟回去。”
听方瑾枝这么说,六个奶娘没有一个不紧张的,立刻挺直了脊背。她们每个人生怕自己被留了下来,好像被留下来的就是平日里伺候小少爷不尽心的一样。
方瑾枝自然瞧了出来,她柔声说:“你们平日里照顾小少爷都很尽心,这次回去我只先带两个奶娘跟着,其他四个奶娘就先留在这里,等过几日还会接你们过去的。”
听方瑾枝这么说,明白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筛选,几个奶娘都松了口气。被留下来的四个奶娘也没有太失落。
这六个奶娘的确是一个比一个尽心,但是这世间不会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这一个月以来,她们的表现也都被方瑾枝看在了眼里。方瑾枝虽然口中说着她们都做得很好,可是还是挑了最满意的两个奶娘跟回去。
方瑾枝月子里的这段时间,天气时常不好,陆钟瑾一直养在屋子里没有抱出去过。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被抱出屋。
前几日还下着秋雨,今儿个全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方瑾枝亲自抱着陆钟瑾下楼,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暖暖的阳光洒在陆钟瑾白白的小脸蛋上,将他白若羊脂白玉的脸颊映照出一层柔和的光。
“我的钟瑾比刚出生的时候更好看了!”方瑾枝欢喜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走在方瑾枝身边的陆无砚蹙了下眉,道:“马车上太挤了,jiāo给奶娘带着乘坐后面的马车吧。”
两个人眼神短暂的jiāo流之后,方瑾枝还是将陆钟瑾jiāo给了身后的两个奶娘,跟着陆无砚上了马车。
方瑾枝刚登上马车,陆无砚就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来,看我。”
方瑾枝凑过去,很认真地说:“陆无砚,你给我等着!等钟瑾长大了,一定会为我做主,看你还敢不敢再这么随意欺负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瑾枝一本正经的样子唬住了,陆无砚怔怔松开了手。
原本按照陆无砚的意思,陆钟瑾的满月酒一切从简。可是由于他母亲如今可是大辽的皇帝,就算陆无砚不送请柬,朝中臣子和皇城显贵也会不请自来。
并不需要陆无砚亲自cao劳,温国公府里如今当家的二房就把一切准备妥当了,虽然老温国公府上表把爵位给了府里的二老爷。可是二老爷哪里敢得罪如今的大房?
不管大房的陆申机有没有和长公主和离,陆无砚可都是长公主唯一的子嗣,也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帝王。
可以说,温国公府里的二老爷自从陆钟瑾出生,就开始筹备这场满月宴了。
他更是带着几个儿子亲自等在大门外迎着陆无砚。一看见陆无砚的马车停下来,他立刻迎了上去。
陆无砚看出来他的紧张。倘若是前世,就算陆无砚不在意钱财,也会计较。可是经历了两世,他更是见证了温国公府里的人一个个辞世,他如今倒是颇为释然。
“都已经入冬了,二叔公何必亲自出来。”陆无砚在心里轻声叹了口气。
二老爷颇为惊喜,忙说:“今天天气好,不冷,不冷。”
陆无砚略一点头,回身,将方瑾枝从马车上扶下来。奶娘也抱着陆钟瑾从后面的那一辆马车里下来。
二老爷望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连声夸了几句,陆无砚没有多说其他,和方瑾枝一并往府里走去。
府里的女眷早就聚在了一起等着看陆钟瑾,陆无砚刚将方瑾枝送到后院主屋,守在那里的丫鬟就告诉陆无砚,老温国公找他。
陆无砚嘱咐方瑾枝:“若累了就回垂鞘院歇着,别被应酬拖累。”
方瑾枝笑着答应下来,又在陆无砚身边小声说:“曾祖父年纪大了,有话好好说,别轻易发火。”
“不用你担心这些。”陆无砚看了一眼奶娘怀里的陆钟瑾,才往老温国公的住处去。
他还没跨进门槛,就听见老温国公不停的咳嗦声。
“啊,无砚过来了。”老温国公府有些动作僵硬地缓缓抬手,将陆无砚招到身边坐下。
未语,他先叹了口气。
陆无砚抬眼打量起老温国公。温国公今年已经七十九高龄了,如今消瘦得颧骨显露,脊背佝偻。曾经jīng光烁烁的眸子也慢慢染上了浑浊。
温国公前世就是在这个月月末去的,而今天已经是初十了。当知晓自己的曾祖父即将辞世会是怎么滋味?陆无砚qíng绪没有太大波动,但也不会今天再顶撞他。
温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想把这爵位jiāo给二房不是一天两天的念头了,在你小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想法。”
长长的一句话说完,温国公又咳嗦了两声。
陆无砚神色不变:“家业和爵位都是您的东西,您想给谁就给谁。”
见温国公还是一直咳嗦,陆无砚忍不住将桌子上的茶碗将他推了推。温国公喝了一口茶水,略微舒服了些,才看向陆无砚,说:“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分家吧。”
许是之前说话太快才咳个不停,温国公再说话的时候就放慢了语速。
“分家是父亲的意思。”陆无砚把陆申机给抬了出来。不过按照他的xing子,就算陆申机没有寄那封信,他也是打算分家的。
温国公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才又开口:“陆家人口众多,当家的人得对一大家子的老老小小负责。无论是与别的世家相jiāo,还是管理府里的事qíng,都不容易。”
“现在才说这话好像有点虚qíng假意。可是无砚啊,你并不想做这些事qíng。”温国公说得很确定,“你不想,我又不放心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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