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团许久未曾获得的第一,今日,却回到了手上。
程无趋不由眼眶泛湿,心内无比的激动欣喜。
转头,冷不丁看到傅灵佩冷漠的侧脸,不由一愣,原本的狂喜便打了折扣。他讪讪地笑了笑,心内滋味难辨,上前领奖。
一大袋的物资奖励,储物袋被塞得鼓鼓囊囊的,程无趋也没看,随手塞入了怀中。
十个禁地令牌,这才是重中之重。除了这决胜关的三队,其余的队伍在各自比赛结束后,联盟已经派发了。
“给我罢!”
一张jīng致白皙的双手摊在了程无趋面前,傅灵佩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手晃了晃:“三个!”
程无趋原本的喜意一点都没了。他取出三个禁地令牌,缓缓地递过去,还未到手便被斜侧里的一只手抢了过去。
丁一掂了掂,笑说:“谢了!”笑不达嘴角。
拉过傅灵佩的手,便从广场处出了去,沈清畴慢吞吞地跟着,将身后的一切热闹和荣誉都抛在了脑后。
“你们……”程无趋话还未出口,人影便不见了,只余话在风中飘:“……你们不想知道禁地在哪么……”
像是叹息,微不可闻。
程无趋慢吞吞地走回了队列,重新挂起了笑,从容地对着观众席,像是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傅灵佩三人走到传送阵旁,却发现早有一人等在了旁边。
一身灰色短打,留着络腮胡的金丹修士,他见到傅灵佩,一揖到底:“逡云傅青荣,奉家主之命,特邀静疏真人去傅氏小住几日。”
“家主之命?”傅灵佩神色淡淡:“不知所为何事?”
她对沧澜傅氏确实有极大的好奇,甚至能肯定与玄东的傅氏必有渊源,之前还有的亲切感,经过傅灵韵之事,却消失了大半。
“晤……”那人为难地沉吟了一番,却不说话,只坚持地看着傅灵佩,不肯移脚。
看来这傅氏,她必是要去一趟了。
“你……”她视线转到丁一身上。
丁一孩子气地转过头,不理她。
“我自去玄huáng岛,不随你去了。”
傅灵佩不由一怔。
——这,是在跟她闹脾气?
丁一眼神直直地盯着她,只盼着眼前这妮子能出口挽留下,只要一句,他没脸没皮也会跟她走。
傅灵佩却转过头不理他了。
沈清畴低笑了声,一边抚平略皱的袖口:“既然如此,那我便陪你去一趟罢。”柔和的视线落在傅灵佩的脸上,形容清朗。
“走吧。”傅灵佩见丁一不言,无声地叹了下。
傅青荣恭敬地垂首:“请。”
两人才踏上传送阵,傅灵佩身旁便似经过一阵清风,风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别别扭扭地杵在了她另一旁。
“你怎么来了?”傅灵佩的嘴角擒起一抹笑,笑涡里带着一丝不自知的甜蜜,眼角斜睨:“你不是说不去么?”
“传送阵又不是你家开的,我为什么不能去?”丁一瞥了眼沈清畴。
“凌渊真人,传送阵直达我傅家的卿空岛,静疏真人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只有得到她的允许,才能到得岛上。”傅青荣促狭地cha了一句。
丁一的耳朵唰得通红,只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傅灵佩,大有她不允许就扯她下来之意。
“走吧。”傅灵佩戏看够了,俏生生道。只嘴角还微微翘着,直让丁一气结。
第125章 16.6.28.1
卿空岛。
“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就先在此休息一晚。”
傅青荣垂首后退,姿态恭敬。
一栋独立小楼静静地立在苑中,金乌已落,月还未出,檐脚的飞鸾直yù扑天而上,栩栩如生。
傅灵佩在苑中略站了会,才抬脚往小楼走。
另外两人已在小楼内的正厅等了会,气氛凝滞,谁也不理谁。
“各人一间。”
不待两人说话,傅灵佩便走了过去,飘起的裙摆露出白生生的脚踝,纤细可爱,与那直挺着不肯轻易弯下的颈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丁一视线落在那脚踝上,心里一阵猫爪似的痒,昨日的冷待与冲突又泛上了心头,心像是被人捏着在沁凉的冰水和滚烫的岩浆里来回地涮,又酸又苦。视线落在沈清畴身上,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甩袖子走了。
沈清畴手指揪着腰间的一块镂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眸光一片深邃,像是要将人卷入黑夜里。
傅灵佩随便选了间便推门进了去。
房内布置得清新典雅,一盆植株落在镂花的窗边,绿绿的叶子舒展着,散出阵阵的清香。
今日连着两场比赛,几乎透支了她的大部jīng力,她将娇娇自须弥境放出,糙糙梳洗过,身体一沾chuáng,便睡了过去,安安稳稳。
丁一在隔壁旁内转辗反侧,懒洋洋地躺在chuáng上,一忽儿心内发狠,要冷她多日,一忽儿又想起她可爱可怜之处,恨不得立刻拥她入怀,轻怜密爱一番。
这纠结的滋味,也许只有被硬生生躺皱了的被单才能理解一二了。
一夜无梦。
傅灵佩一觉醒来神清气慡,就着房内的热水管匆匆洗了个澡,正要出门,转念一想又回头换了那套淡紫小衣。
施了个水镜术,见镜内女子细腰长腿,均俏生生地露在外,胸口一片嫩白,更是勾魂。
傅灵佩脸见了,到底是不好意思,忙忙将中鬟岛上购来的白色嗅衣披上,那一片白生生的肌肤立刻好好地掩在了长长的嗅衣之下,唯独走动间,衣摆飘飞,露出一截纤长如玉的小腿,腿部的弧线漂亮的惊人。
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傅灵佩的脸红了红,才推开门。
房外一片静谧。
没有那经常吊儿郎当坏笑着的俊俏郎君,厅里空空落落一片。
傅灵佩怔了怔,心内不知什么滋味,转头就出了小楼。
傅青荣站在楼外不知多久,见她出来,连忙快走几步作揖道:“见过静疏真人!不知昨夜休息得如何?”
笑容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过分热qíng亦不轻慢。
“此间甚合我意,休息得尚算不错。”傅灵佩顿了顿,才道:“不知那……”
“凌渊真人还未出来,沈真人已被小厮带着四处逛一逛了。我卿空岛虽不大,却也有一些特殊景致。”
“罢了。”傅灵佩叹息:“你在此,是有何事?”
傅青荣颔首道:“家主一早便吩咐青荣在此等候真人,不知真人现在可有时间与我一同前去一晤?”
“带路吧。”傅灵佩沉吟道,随着傅青荣的脚步一路往西苑走。九曲回廊,虽与玄东傅家从大处并不相似,但回转处总有些似曾相识的意味来。
沧澜傅家十分富庶,百步便有丫鬟护院等待命,修为最弱的也有筑基,防守严密。见她由傅青荣带来,均垂首恭送不言。
“你排青字辈?”她突然问道。
“回真人,是的。”傅青荣诧异地转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一前一后,傅青荣一路介绍过去,傅灵佩有意探查,倒也相谈甚欢。
“真人,到了。”
傅青荣突然停步,指了指前方:“真人自去,我等无命令不得擅自进入。”
傅灵佩看去,前方一座湖心亭,四角飞檐,檐上均雕着一只火凰,一副冲天模样。
亭内一个元婴修士正一手执黑一手执白,垂着头自己与自己下棋,青丝垂落,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湖心亭与所在之处并无栈桥垂落。
傅灵佩灵力微吐,轻烟步写意般使出,整个人似烟如雾,邈不可追,却又瞬息出现在了那人面前。
“哈哈哈哈!”傅家家主猛然爆出大笑,一拍大腿:“果真是我傅家轻烟步!小辈,你出自哪一支?”
一张雌雄莫辩的脸出现在了傅灵佩面前,皮肤仍光滑细腻一如少年,两鬓却已透出微霜,脸上显出慈爱的神色来。
傅灵佩垂首,行大揖礼:“拜见真君!晚辈乃玄东傅家灵字辈,傅灵佩!”
“玄东界?”傅心原一脸深思,指尖微微点着下巴:“你如何来?你祖上是哪一位?”
“晚辈与友人历练途中,误入一个传送阵,便被传送了过来。”傅灵佩眼睫微垂:“轻烟步亦是我玄东傅家家传之法,祖上……”
她蹙了蹙眉,沉吟道:“静疏确实不知。”
“不知?”傅心原惊讶地看了过来,元婴期的威压如山一般压了过来,声音拔高了起来:“家族立身,祖先为上。你如何能不知祖上是谁?”
傅灵佩不由垂下头颅:“静疏确实不知。傅家宗谱上,祖上隐去并未冠名,若有提起,也只以云隐两字代替。”
“云影……云在天空隐在心……”傅心原见其所言不假,便收回了威压,重新挂起了亲和的笑:“若我所料无差,你傅家必是千年前所建,子弟入门必由通脉丹和归元经为起点,可对?”
傅灵佩颔首:“确实如此。”
“晤,我明白了。千年前……”他轻笑了笑,一阵怅然浮在了脸上,半晌才道:“千年前却有发生一事,导致我沧澜傅家嫡脉一支分了出去,之后不知所踪。”
傅心原抬头,望向眼前的女修,尘封的记忆像是被撬开了一角,他觉得有些无力:“你可愿,认祖归宗?”
“不知是我一人,还是一族?”傅灵佩脸色现出为难来:“若是我一人,父母亲族尚在,自不可如此。若是玄东一族,静疏还需与家主商量。”
她没有透露玄东界的qíng况。
傅心原没好气地挥挥手:“此事你不必担忧,我来安排。你且去吧,千年之事,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傅灵佩一头雾水地退了下来。
想来这所谓千年之事,应该只是家主才知的秘辛,只是傅心原要来安排,说的是认祖归宗之事么?怎么听来,又不太像呢。
再次回到湖心亭外。
傅青荣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衣灰帽小厮,在这一路已经遇见了不少,傅灵佩不以为意。
“拜见真人!”那人连连弯下身子,一副谄媚之态:“小的奉命在此等候,不知真人是要回去,还是要四处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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