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修真记_白日上楼【完结】(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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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万。”

  傅灵佩举牌。

  全场顿时静了静,一下子几乎翻番的价格砸落,让人有些懵。

  原本还磨着价的几人偃旗息鼓了。

  “四万一。”

  洛樱咬咬牙举牌,心里暗恨。

  “五万。”

  傅灵佩声音不疾不徐,一点起伏都没有,无端便让旁人觉得底气十足。

  洛樱本还想加,思量又觉不值,何况她已经为了极品养颜丹花费了极大一笔,这鞭若不是漂亮些,比之她的本命灵器还是稍逊的。

  思量来思量去,最终还是放弃了。她不由可惜地叹了口气,心道不知是哪儿来的肥羊,半点规矩不懂。

  其实这只肥羊也是有些忐忑的。

  这法子丁一曾经与她提过,示敌以雄,敌人当自退。此际她一下子将价格拔高,直接吓退许多人,也让旁人看到她势在必得的决心。一个有实力有决心之人,很少会有蠢的硬跟着对上的。

  若是一点一点加价,与洛樱这般的斗出真火,将价格拔得过高,才是不值。毕竟这shòucháo可很是富了一批修士的,特别这些呆了一年之久的。

  “看来是没人再出价了,那这炙云鞭就归这位修士所有,拍卖会结束之时,再来领取。”邱明一击缶。

  傅灵佩拍得这炙云鞭,心里却一丝喜意都没有。

  她不自觉地瞥了一眼前方,那人仍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拍品就再没感兴趣的了。

  此处的白云拍卖会许是沾了shòucháo的光,单单上品灵器就出了七八件,多数以各种高阶妖shòu身上的皮毛shòu骨制成,至于其他的千年灵糙或者特殊之物,真是一概皆无。

  那“丁一”也不过略略举了几次牌,就兴趣缺缺地罢了手。

  随着最后一件流云锦的拍出,邱明便宣布拍卖会结束。一群黑黢黢的人影纷纷离开,唯有一些托卖或取物之人还在排队。

  傅灵佩随手将长鞭卷了收入玉戒,还未领结算的灵石,没jiāo代一声便匆匆跟着那熟悉的背影走了。

  地道外,依然是高悬的月。

  许是此处距离天峰山极近,尚属营地范围,便是她大喇喇披着斗篷,安全仍是无虞。

  夜凉如水。细碎的树叶被风拂过,沙沙作响。

  傅灵佩驭使起轻烟步,缓缓坠上前方的身影。她知道自己这般不对,却不愿纠正自己。明明已发下心魔誓,与沈清畴定下盟约,可看到一个相似的背影便忍不住跟上去。

  也或许,她心里清楚,不单单相似而已。

  直到来到连绵山群里,最深最密的一片林里。傅灵佩才停下脚步,顿了顿,前方黑色的袍袖一闪而没。

  她嘴角泛起苦笑,轻轻摇头,心道:“今日怎么就魔怔了?”

  且不说丁一被人带走,便真是他,自己又能如何恬不知耻地继续纠缠?

  想着,心中发苦,被夜色浸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理智回笼,再瞥了两眼,那人已经不知隐到何处去了。

  傅灵佩站了会,只觉空气中湿漉漉的露珠慢慢侵上衣袍,带来一股凉意,她不自觉地缩缩肩,打算回去了。

  “怎么?道友跟了在下一路,就这么半途而废了?”

  突然,一道熟悉的,让人觉得耳朵轻轻瘙痒的低音从前方的茂密的林里传了出来。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果真是你。”

  傅灵佩苦笑。

  “不然,你还希望是谁?”那人嗤笑了一声:“你那个英明伟大的未婚夫?”

  丁一的面罩已经被取了下来,一张白皙而削瘦的脸露了出来。月色微白,衬得那张脸毫无血色,长而上翘的凤眼正讥诮地看着她,眼眶深陷,嘴唇gān得起了一层皮屑,瘦得几乎不成人形。

  傅灵佩说不出话来。

  即便她没听过“未婚夫”这词,却也能领会到意思。

  两人静默了很久。月色透过细密的树叶,留下细碎的斑点。

  半晌,傅灵佩才道:“你……没事吧?那日你……”

  为什么憔悴了那么多?像是生过了一场大病似的。修真者天生有灵气滋养,极少会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丁一不在意地抚了抚脸:“怎么?心疼了?”

  傅灵佩眼神黯了下去:“对不住。”

  落在傅灵佩身上的视线残酷而冰冷,使她不由握紧了拳头:“想必你已经听说了。”

  “是,我听说了。”丁一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万万没想到不过短短几日,你便为自己寻了个这么好的归宿,倒是好得很。”丁一听起来心灰意冷。

  “当我千辛万苦摆脱束缚来此寻你,莫师兄便告诉了我这么大一个好消息。真是……”他嘴角勾了勾:“妈的。”

  即便说这话时,丁一脸上仍是满不在乎的神qíng。深陷的眼窝,在细碎的光点里,留下一片暗影。

  “对不住。”傅灵佩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以说。

  在那时,她别无选择。

  丁一像是被这句话惹恼了,一道灵力卷过,将傅灵佩拦腰一收,直接抵在了他身后的树gān上,将那碍事的面具摘了,一手紧紧捏住那白皙的下巴,恶狠狠地:“你就没别的话好说?”

  “对不住?”他要道歉做什么?

  真是最没用最让人憎恶的字眼。

  丁一恨恨想道。

  不论是谁,丢弃他,就一句对不住jiāo差了?凭什么?招惹了他,又将他丢了,以为说句对不住就行了?没那么便宜之事!

  傅灵佩眼里渐渐被绝望所覆盖,仿佛自昨日起便压抑着的痛苦抑制不住地泛上来要将她湮没。

  她缓缓道,低沉的女音清冷:“那你要听什么?我除了一句对不住,还能给你什么?”

  “当时qíng况下,我别无选择。”

  “为了救秦师姐,我唯有舍弃自己,舍弃你了。”她不能任自己余生都在痛悔中度过,便是要痛悔,那也得等救出了秦师姐再痛悔。

  “那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丁一黑色的眼珠红血丝还未褪去,近看疲惫之态几乎要把他侵吞一般。

  傅灵佩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之前的那一段梦游似的作为,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下巴被牢牢地握着,脖子那两个鲜红的指印赫然。

  丁一瞥见了,手指不自觉地松了松,见她仍然闷不吭声,又恨恨地掐住了,头一低,便咬住了那可恨的双唇。

  嫣红的唇瓣柔软饱满,让人流连忘返。

  傅灵佩只觉双唇上,一层gān裂的有别于常的触感紧紧蹭着不放,带起了一丝又一丝的麻痒。丁一像是一头饿láng,狠狠叼住眼前鲜美的食物,怎么也不肯放。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身体的yù望从最深处泛起,让两人颤抖。

  “他有没有这样亲过你?”丁一的气息带着热度喷到她脸上。他叼着那饱满的唇瓣,卷了卷,直到傅灵佩“嘶”了一声,才轻轻地碰了碰。

  傅灵佩的脸不由红了,摇摇头。

  “不曾。”

  “这里呢?”手伸入斗篷,狠狠地捏了捏高耸的柔软,一粒樱果弹了弹掌心,柔软的丝绸被鼓鼓地顶起。

  傅灵佩摇头。恨不得掩住他的嘴。

  “这儿呢?”

  手继续往下,滑过柔软的小腹,来到最神秘的山谷。一层湿润浅浅透出,傅灵佩忍不住轻轻吟了一声,丁一讶然地看她。

  傅灵佩被糗得连忙垂下了头。

  比脸皮,她自然与这老流氓差得远。

  老流氓轻轻笑了声,笑声像是搔在身体最柔软的痒处,似最猛烈的催qíng丹,傅灵佩忍不住双腿蹭了蹭,背后倚靠的大树皮粗糙带着一丝微凉,与身前之人gān燥的双唇如出一辙。

  不,这不对。

  她晃了晃脑袋。

  不该如此,她已经与人定下盟约了。傅灵佩轻轻地推开丁一,缓慢却坚定。

  夜风刮过,她原本被qíngyù侵扰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许多。

  ——不论沈清畴此人如何,她再与旁人纠缠,便是不对。不可继续再错下去。

  头顶的树叶沙沙作响,夜风乍起,她身下湿了一小片的衣衫贴着,微微凉。

  傅灵佩稍稍退开几步:“我已定盟,不可如此。”

  丁一像是才从之前的火热里退开,眼里还残留着一丝温度。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死水:“是不是但凡我与你生命中的其他存在起了冲突,便是可以第一个被舍弃的?”

  傅灵佩挪开眼:“与其说是舍弃你,不如说是我自己。”

  “你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曾有一丝一毫地想起过我?”

  傅灵佩张了张嘴,想说想起过的。她确实想起过,可那一念却丝毫动摇不了她的决心,在救活秦绵与舍弃丁一中,她只能选择前者。

  可现在再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事实上,她shòucháo结束便要与沈清畴结篱双修了。

  丁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双手冷不丁罩住了双眼,半晌笑了一声。

  “呵。”

  “罢了。”

  他将斗篷的帽子重新戴了起来,双手的肌肤透出一股青白色,皮下的青筋bào突得厉害。斗篷空落落地挂在身上,乍一眼看去,消瘦得可怕。

  傅灵佩心揪得厉害。

  “再会,静疏真人。”他袖着手,萧瑟地往密林深处走。

  “你我缘尽于此。”

  黑色的斗篷被风chuī得撩起一个衣角,一个柔软的东西飘落在了地上。

  傅灵佩愣在了原地,只觉心里有一个地方像是破了一个大dòng,夜风呼呼地chuī过,让她冷得直打颤。

  她按捺住自己,快走几步,将那掉落的东西捡了起来。

  傅灵佩握住那段柔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dòng府,连轻烟步都忘了使。

  dòng府内头顶的夜明珠仍然孜孜不倦地发着光,她疲惫地坐到chuáng榻之上,手缓缓展开。

  掌心是一段柔软的粉色缎带,因为时间隔得有些久,微微褪色。

  很寻常的一样东西,连灵光都未曾有,便似凡人稚童扎髻的缎带,粉色的蝴蝶结可爱俏皮,两截缎带边缘有些磨毛。

  傅灵佩蹙了蹙眉,她看得真切,这缎带明明是从丁一胸前落下的。可这般普普通通的凡人东西怎会被他珍藏着?

  她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熟悉,突然想起一件旧事,不禁喃喃道:“小哥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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