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和我的男朋友战三观_醴泉侯/铜汁铁丸【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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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故事苦海回头,终于要往起点去了?

  我噗嗤笑了:“行啊,妹子漂亮吗?”

  沈识微遗憾地摇摇头:“你说呢?刘打铜的妹妹,能漂亮到哪里去?”

  他面色如常,眉眼间带点饧涩,也不知醉了还是没醉,眼角那一丝若有如无的桃红倒是漂亮得紧。

  虽说晚了半场,我腹中酒气也开始慢慢上涌,一时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有妹妹吗?”

  沈识微一愣:“什么?”

  我嘻嘻笑道:“要你有妹妹,那一定漂亮。你师兄还没妻室呢。”

  沈识微长叹一口气:“可惜。秦师兄忘了我也是独子了?”

  我斜觑着他那张小白脸,也叹了一口气:“你要不是独子是独女多好……也漂亮。”

  他要是个姑娘,先不论漂不漂亮,就这冲傲娇大小姐属xing,我一个钉宫病患岂能不收了她。第一次见沈夫人,我纳头就拜,口称岳母,何必在师娘和婶儿之间纠结?

  沈识微的眼波转来,那抹桃红也在漾动:“秦师兄要是个女人也不错。”

  我大笑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我要是女的还能看吗?”那不成了大神樱了?

  沈识微居然沉默了片刻,好似真在思索这个问题。最后他挺认真地答:“我不嫌弃。”

  这下就能确定了。这家伙的确是醉了。

  叶镥锅去了半天终于复返。约摸不好翻我的行李,把整个羊皮袋子都拎了过来。我的酒劲越发上头,也不顾肮脏,接来往地上一摊,刚打开袋口,不知带出个什么白色的东西。

  定睛一看,是那日我随手揣进袋子里的牵衣糖。

  我伸手去逮,没抓得住。那半颗糖跳了又跳,滴溜溜蹦到沈识微脚边,撞着他的脚背上才停下来。

  沈识微靴子的滚边像雪一样白。

  虽说我弯腰背对着他,但我知道,他一定看见了那颗糖。

  也一定正看着我。

  要不要捡?

  啪!

  一只脚踩在了糖上。

  我不由叫了声“哎!”,可惜已经晚了。刘打铜的两个熊孩子叫唤着:“杀你个jī犬不留!”噔噔噔跑过,老大一脚正好将那糖踩成八瓣,老二紧跟着,把碎糖踢了个挫骨扬灰。

  我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缩回来,就见那双白滚边的鞋子向我走来。我好生尴尬,忙收回手,装作去找那囊酒。却听见沈识微道:“秦师兄还留着?”

  我不敢答话。

  他接着说:“其实也不用。你要喜欢,回濯秀我叫厨子……”

  我的心越跳越快。

  这个话题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借着酒劲,慨然道:“沈师弟,我有个主意!”暂且抛下叶镥锅,站直身:“你我共过患难,又互剖过心迹,你对我这么细心体贴,我其实也很喜欢你,你看,要不我们……”

  沈识微也不看我,瞧着手里的酒杯,淡淡说:“我们什么?”

  他的神qíng和那日盯着纸签时一般宁定,好似泰山崩于前亦不改色。

  我硬着头皮,拍拍他的肩膀:“要不我们结拜成兄弟吧?”

  等待沈识微回答的这段时间,一定是我毕生最尴尬惶恐的时刻。

  他今天着了件黑色夹红的外衣,无论从外观还是当下的qíng形,都让我联想起一座沉默的火山。

  叶镥锅鼓着掌跳起来:“好呀!这是大好事!”

  沈识微也说:“没错,甚好。”

  我小心翼翼去看他的脸。他脸上波澜不兴,既没有反讽,也不像bào风雨前的最后平静。

  他看向我的眼睛,温和笑道:“我也一直有此意,就按秦师兄说的办吧。”

  我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忙qiáng笑起来:“是吗?这就最好不过了,哈哈哈。”却觉嗓子gān得像吞了把沙子。

  沈识微却兴致勃勃地继续道:“结拜这种事qíng,本就该凭一时的热血,按我说也不用挑什么huáng道吉日了,不如便是今天吧。”他顿了顿,在掌心转着酒杯:“虽说如此,也不能过陋。这城里三牲香烛一时未必能找到,但至少要只活jī,我怕等会儿刘王找我有话,只有请秦师兄走一趟了。”

  叶镥锅道:“不用劳动秦公子,我去就是,我去就是。”

  我忙把他拽住:“这怎么行,我去我去,这才心诚!”一边逃也般往外跑。

  临出门,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眼沈识微,只见他果然去找刘打铜说话了,一眼也没往我这边瞧。

  走在无人的高坞大街上,我觉得自己机智极了。

  这张兄弟卡发得太是时候,既能保住友谊,又能保住xing向。

  唯一没料到,就是沈识微会一口答应。

  我本该一身轻,但不知为何却并不觉得高兴。

  不仅不高兴,还觉得心里跟这空城一般寂寂dàngdàng。

  原来人家没有歪心思,是我龌龊了?

  这念头一起,就再也停不住,像口没油的大锅,把我的心gān滋滋煎着。是啊,以沈识微的能耐,什么姑娘不是手到擒来?假设他真喜欢男人,也不能看上我吧?

  待我用箩筐提着只大公jī般回县衙时,天色已近huáng昏。

  我磨磨蹭蹭,不好意思闯空门是其一,其二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那么快见到沈识微。

  等进了县衙,正如我想,宴席早就散了,连叶镥锅也不知所踪。

  我绕着县衙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沈识微。他在个井栏边负手而立,曾铁枫站在旁边,这孩子喝酒上脸,到现在脖子还是红彤彤的,活像被煮了一般。

  我举着jī迎上:“沈师弟……!”

  沈识微冷冰冰的眼风在我脸上刮过。

  刮得我的话像没披大衣就在冬天出门的人般,刚露了个头,马上就冻得缩了回去。

  他的眼光又落回曾铁枫身上:“曾军师,你接着说。”

  曾铁枫先对我笑笑,便道:“……那刺客一击不中,报国军这些兵卒哪里拦得住他?让他跑了。”

  我把jī笼丢在地上:“有刺客?”

  曾铁枫道:“便是那天拦你不成的那个练家子,他反在狱中刺杀混天星呢。”

  我诧道:“这是唱的哪出?”

  虽四下无人,曾铁枫还是压低了声音:“这练家子可是真皋人派来监军的呢。混天星终于是认了,他的确受了赫烈王的封。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他未必就敢和刘王对峙。我们也的确搜出了láng颅,不是屈打成招。”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小片嵌huáng铜的láng头顶骨给我们看,上头弯弯曲曲的铭着真皋字。这是真皋人封武将的信物。

  赫烈王,这名字我有印象。

  赫烈是真皋大宗王,封在拱北道和莲轮道之间。政绩了得,连汉人说起,也称他是贤王。现在居然跨江把手伸到拓南来了?

  难怪混天星那么有底气一口咬定不会有官军来。

  我们三人一起沉默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曾铁枫终于发现了华点。

  按他的城府本不会问,但不知道是酒还没醒完,还是觉得实在太奇葩了,曾军师最终道:“秦公子。这只jī……是要做什么用的?

  第50章 【修订】

  公jī不徐不疾啄着我撒在地上的米。

  这几天我一直睡得不好,辗转反侧,没眯多久又被这孽畜打鸣惊醒,只得爬起来喂jī。

  刘打铜派曾铁枫同我们一起回濯秀拜见沈庄主。我和沈识微结拜的事qíng被这么一岔,只好无限期的搁置。

  看那大公jī昂首阔步,我突然想起以前在网上看过,无论怎么摇晃jī的身体,它的脑袋位置都不会变。于是把jī抱起来一试,果然不假。正摇得兴起,听见院内房门吱嘎一声,约莫是曾铁枫洗漱完毕,打算来招呼我们,瞧见了这一幕,就又把门默默关上了。

  我把公jī丢下,它也不觉得丢人,歪脑袋瞧瞧我,又继续啄米。

  结拜既不成,我又不知该如何处置这只jī,只能找个篾笼装着,挂在马屁股上。现在一路快带回濯秀,我也是服了自己。

  等沈识微练功回来,曾铁枫这才再露面,我把公jī挎上,踏上往濯秀的最后一小段路。

  一边慢慢跑马,一边和他俩聊天。

  赫烈王是先帝的幼弟,当今天子的皇叔。瀚明宗重划一十二道,抗瀚最烈的烈鬃江南取名“拓南”,江北则曰“拱北”,最东与佛国魄罗多相接的是“莲轮”。赫烈王便封在拱北与莲轮间。

  先帝瀚成宗称真皋命脉在北,迁都回上京,把祖辈拓南的苦心毁得一gān二净后,拓南连带间河一带就几乎成了大瀚的法外之地,政府机构还要看三分濯秀这种地方大豪的脸色。

  而朝廷除了发几道冠冕堂皇、严正抗议的诏书,什么都不管。

  比起与汉人斗,真皋人还是觉得跟乌母子孙斗更其乐无穷。

  瀚武宗死后,大瀚帝位频更,兄死弟及,叔篡侄位,乱成一锅粥。之前秦横跟我说朝廷故意饿死汉人,我义愤填膺了许久,最终发现这不过还是宣传说辞——沈识微不屑一顾,道若朝廷真要故意饿死汉人,又怎么容得下文恪这种活人的人?

  朝廷为什么不管?

  朝廷是真没那闲功夫。

  宗王外戚朝斗不止,多宝穆王称清君侧,大兵到过天京城外五十里地的地方。皇帝的九子鸠杀了当宰相的舅舅,又被自己的亲兄bī得投缳,储君之位悬置。而皇帝竭全国之力,心心念念是要在瀚海边修一座传说中赤父住的天光城。

  数季灾荒、一冬大雪、几个反贼,算得了个什么?

  这乱局中,赫烈王把自己的地盘收拾顺了,且只限于把自己的地盘收拾顺,已满朝称贤。朝廷都不搭理,拓南封王二三十年未入自己封地一步,按真皋人各自为政的习xing,他又何必来管拓南的闲事?

  我问:“赫烈王是不是也看准了大瀚积伤成疾,今冬是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要来分一杯羹了?”

  曾铁枫道:“如今不好妄论。只是赫烈王号称十万怯怜口、八千铁浮屠,若一来便撞上这个qiáng敌,我们的运气也太糟了。”

  刘打铜本不打算让我们知道混天星勾搭上了赫烈王,但曾铁枫连他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qíng也合盘托出。此刻让我有点不知道他这个“我们”指的是谁了。

  我转头去看沈识微,沈识微本在看路边的新柳,转回脸来,对我笑道:“秦师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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