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博容知道,这世上大抵不会有多少人能比得上那二十三少年的战力了,但他们仍是缺乏经验,今日里才会那么久才拿下那些人,唔,要不要继续再cao|练一下他们呢?
罢了,还是让他们好好念书吧,每周多一节对练课也便是了。
出了这样的事,她却仍然冷静,若是那那些个yīn谋诡计来算计她,或许她还有那么几分担心,只怕自己着了道去,宁博容从不敢小看这个年代真正智者的头脑。
但这样用武力的手段——
呵呵。
不过班门弄斧。
☆、66·最后新年
云州这事若是这些人成了,后却逃逸,怕是被人抓不到把柄,这三十九人无一不是积年的老兵,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不说,人人黑衣蒙面,手上一柄jīng钢朴刀,身上还带着自尽的毒药,竟是将士兵当做死士用。
不说言刺史震惊,这件事报上去之后,历祯帝也是十分震惊。
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有兵权的带着些许忌讳,大梁的兵制已经是征兵制,手上有兵的不过寥寥数人,大多兵权都掌握在皇帝手中,但是又有一个词叫天高皇帝远,地方上的武将,却也是有那么几分权利的。
博望侯自不必说,边城的兵士多出自原他的旗下,汉承侯李珂,西南之兵尽归他,又有禄渊侯张之远,掌着大梁东部水军,也有两支步兵营,京内骠骑大将军裘姚虽任最高军职,实则军权却掌握在历祯帝自己手中,另有千牛卫将军路德尹,怀化将军秦恬,这些京官都可算是历祯帝的心腹。
这三十九人,历祯帝立刻要求押解回京,定是要从这些人身上牵出那幕后黑手来。
只是从云州到京城一路路途遥远,只怕这幕后之人要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是以还得做周密的布置。
“四郎认为呢?”
刘湛恭敬道:“阿父,不论是谁想对她动手,总要有点理由,她只是未曾嫁入皇家的准太子妃,却又有谁会觉得她碍眼?莫不是盯准了这……太子妃之位?”
历祯帝若有所思。
“听闻那三十九名jīng兵竟是被那书院的学子擒下的,也不知是那些学生太勇猛,还是那些个jīng兵太弱。”刘湛缓缓道。
历祯帝眯了眯眼睛,他知道刘湛的意思,军中的高手,也有qiáng弱之分,大梁朝的兵,最qiáng最骁勇的自然是边城之军,最弱的便是张之远手下的水军与步兵。
虽心中有了些许想法,他却什么都没说,只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吩咐下去,好好赏一赏那宁家小娘子,也好压压惊,那些个书院的学子,唔,赏一块忠勇的匾额给万里书院,听说那些个学子皆是贫家子,那便赏些钱帛,也要鼓励他们好好念书才是。”
“是。”这等事,历祯帝已经渐渐jiāo到刘湛这个太子手中,只刘湛做得极有分寸,从不让历祯帝觉得喧宾夺主。
倒是他也可趁机假公济私一下,宁博容因为此事,收到了大批“圣上”给的赏赐。
不多时刘湛也来了一封信,不仅仅是安慰,而是将现今的局势同她说了一说。
博望侯是福慧长公主的丈夫,地位特殊,实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汉承侯虽心思诡谲,却不会这般蠢,京中几个将军愈加不可能,自从历祯帝立了刘湛为太子,他们也立刻站到了刘湛身边,比那些文官的反应要快得多了。
可能这样做的只有那禄渊侯张之远,他原也同其他几个皇子没多大关系,而就算有关系,要下手也不会挑宁博容这个还未过门的准太子妃,但却难保背后没有人怂恿。
那只有一个解释,张之远有个幼女时年十四,却是那宫中贵太妃的亲戚,张之远的妻子是贵太妃的亲侄女,因为宫中没有太后,这位贵太妃昔日对圣上有恩,圣上便也奉养于她,日子过得正是惬意,便时常接了这张家小娘子到宫中来。
历祯帝倒是也有见过这个小姑娘,此女谈吐文雅,又有国色,年纪尚小就十二分地优秀,当真是那张家的好女子,但他从未想过将这等身份的侯门女配予太子,身份太高,反倒不美,但若做侧妃,身份压过了正妃去,也是不好,所以即便她与刘湛年龄相当,历祯帝哪怕在刘湛年幼时有过这样的心思,决定让刘湛做太子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谁知刘湛幼年时候历祯帝的一两句戏言,却被那贵太妃和张家小娘子听在耳里,张之远自然也知道了,刘湛当了太子,贵太妃打起了让张家小娘子做侧妃的主意,张之远却是更胆大心黑,刘湛已然是太子,若是自家女儿做了皇后——
这张之远不同于博望侯、汉承侯这等贵胄出身,而是同昔日宁家一样出身糙莽,虽然现在地位高贵,但到底不如慕容熙等瞧得清楚,自是不懂那帝王平衡之道,更是不明白即便宁博容出了事,他家女儿也当不成皇后。
刘湛却是哭笑不得,上辈子的他,恰是娶了这位禄渊侯的女儿,可那时,圣上并未决定下来让他当太子,至少在这一年还未决定。张家小娘子有倾城色,又是贵太妃教养长大,非是一般女子,但他们二人却是一生相敬如宾,倒不如用相敬如冰更恰当一些,只能说实在xing格不合,那是一个被教养得知礼守礼贤淑贞静的女子,不能说她有什么不好,在她的心里,刘湛先是帝王,后是夫婿,但从来不是她倾心之人。
直到现在,刘湛也不理解,这个女人怎么就能骄傲到这种程度,哪怕表面再恭淑,她的心里仍然是骄傲到没有人配得上她。
即便刘湛成了帝王,也是不能。
比起她,刘湛自是要更喜欢虽有点儿小脾气武力值高却可怜可爱的宁博容,也希望此生张如卿能嫁得一个如意郎君,因这辈子他的刻意避开,与张如卿却是半点没有jiāo集,想不到她父亲出这等昏招。
旁人或许不肯定,刘湛却很肯定张之远做得出这等事来,这人用一个胆大心黑来形容都是便宜了的,上辈子这位……不就是被人怂恿,才做下那等杀头的大事?偏张如卿最终还是选择站在她父亲那一边,才让刘湛彻底失望,断了想法。
做不得夫妻便罢,反倒成了仇又是何必。
刘湛原想此生不必造成大家的悲剧,谁知这张之远还是这般蠢。
远在云州的宁博容接到了刘湛的信,这信给宁盛与崔氏也看过一遍,他们见刘湛如此着紧宁博容,也是略有欣慰。
他们不曾发现,宁博容却是看出了刘湛的些许意思,比如分析那几支兵的寥寥数句。
要说政治敏感度,这宁家唯一能与宁博容比的就是宁博闻,这一点上,他们俩倒像是一家的,宁盛也当过官,但政治敏感度却还不如自家小女儿。
崔氏在宅斗上技能点是满点的,不仅如此,相人看事都算准确,她的烦恼倒也简单,宁博容压根儿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宅斗,更别说宫斗了。
“阿容,可听明白了?”
“嗯嗯。”宁博容点着头。
……这人呐,不能是完美的,她不擅长女红,对于宅斗之类,因为没经历过,所以也挺茫然,她不笨,也是一点就通的,比如沈如欣那事,崔氏一提点,即便是没说太明白,宁博容也会立刻恍然大悟。
相信以她的智商,要是锻炼一下,绝对不会在这方面太弱。
例如她身边的婢女,不说旁人,只说阿青,原是崔氏家中家仆,现在帮着宁博容瞒着崔氏也成常事了。
可见她对宁博容的忠心。
问题是……宅斗这种事,从小到大,她从未经历过。
是以,她会坚定拒绝掉沈七,一是她对宅斗不感兴趣,那潭浑水她何必要趟,二是,她一生手,还真没有单凭宅斗能力斗掉旁人的自信,只是凭武力压制,虽也可以,但毕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儿。
要她说,那些个穿越女平白穿越了来就自带满点宅斗技能,才是当真不可思议。
“一看就知道你不曾好好听!”崔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宁博容笑道:“阿娘,不用太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又不笨,哪有不成长的道理。”
只要用得到的东西,她学起来原也很快的,但有些事,并不是一定要学。
她有她的固执。
崔氏叹了口气,只得随她去了。
“你这样让我如何放心,等你出嫁,我先到京城去住一阵子吧。”崔氏皱着眉道。
崔氏的年纪已经不轻了,原宁博容就是她的晚来女,古人到她这个年纪,早已经是含饴弄孙的时节,偏还要为小儿女的婚事cao心。
这边为宁博容准备着嫁妆,那边却传来消息,说是宁博裕之妻于晚有了身孕,本是喜事,却是让崔氏愈加忙碌起来,这古人生孩子是一道坎,于晚虽然出嫁的时候年纪稍大,想来不会如那些少女一般叫人担心,但是,头胎仍是需女子去走一走这关口的。
新年前,崔氏到理化县去了一趟,要接宁博裕与于晚回来过年,却并未带宁博容去,让她好好呆在家里,这等时候,绝对不准乱跑。
于是这个新年,宁家的年事便都jiāo到了宁博容的手里。
“馎饦都准备好了?”
“是,小娘子。”
“阿父喜欢吃汤饼,先做一些起来,稍稍切得细一些,也好克化。”宁博容吩咐着厨下,不论是五辛盘还是预备着的麦芽糖,都弄好之后,才算是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宁博容却是大展身手,这时节过年的餐桌上,并不算是十分丰富,大家过年过的是一个气氛。
但崔氏千叮万嘱,今年可不能倒街上去玩耍了,于晚又怀着身孕,更是不可能,宁博容便想着至少要做一桌子好菜,放能安慰自己这被关住的郁闷心qíng。
大鱼大ròu蒸煎煮炸,又有各等花样,这年代已经有铜鼎了,也就是所谓的古董羹,却也就是火锅的前身,只是没有后世这么繁复的种类,还有汤底也是大学问。
宁博容早早熬了汤底,这年头还没有辣椒,这种东西要到明朝才有,是以也不用什么鸳鸯不鸳鸯了,直接就是大骨熬制的汤底,又有各类蔬菜菌菇和削得薄薄的jī鸭鱼ròu海鲜,还有羊ròu卷猪ròu卷,皆是雪片一般爆,一涮便能吃,这年头可没有这般的吃法。
除了这些,又备了各等酱料,连火锅必备的芝麻酱都做了出来,另有酱醋葱蒜香油芥末,也有海鲜酱菌菇酱和胡椒粉、香菜等。
那五辛盘用在这里,却是恰当。
香喷喷热乎乎的火锅,并清香四溢的青梅酒,这顿年夜饭必得吃得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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