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朝林叔比了个大拇指,“您眼睛真毒,都没摸骨细看就能一语道破真相。不是我说,黑煤炭是我见过的唯一一只吃着人类食物,吃香喝辣,成天在外晃悠惹是生非,活到现在还依旧身qiáng体壮的,只是去年年底突然生了次病,昏迷了一星期的时间,但也只有这么一次,病一好就又恢复原样了,一点都没有病后的虚弱,宠物中心的人也说检查不出来异常。要不,林叔您给瞧瞧?”
二毛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林叔给郑叹看看,如果不说仔细点的话,林叔未必会在郑叹身上花太多的功夫,现在吊起林叔的兴趣了,也能让林叔多费费力,就算现在瞧不出来问题,事后林叔也会好好研究琢磨的。
听到二毛说“惹是生非”的时候,郑叹胡子抖了抖,不过,想想二毛这么做也是为自己好,郑叹便没抗议。
果然,林叔听到二毛的话之后很好奇,手上按摩的动作暂缓,轻轻拍了拍大山,“大山,先到旁边坐着,我给这只小黑猫瞧瞧。”
大山起身之后并没有直接跳到地上,而是跳上旁边的一张椅子,然后也跟其他人一样瞧着郑叹。
郑叹顶着这么多人和猫的视线,来到刚才大山躺过的那个椭圆形的架子上,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为了自己个儿的小命,还是忍忍吧。
林叔接触过无数的猫猫狗狗,他一看郑叹就知道这猫能听话,便放心伸手在郑叹身上按了按。
郑叹配合着林叔检查。
很快,林叔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只猫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
这是事实,郑叹最近又开始做梦了,再加上长途旅行,长时间在车上不太习惯的原因,睡眠远没有在家的时候好了,林叔能看出来这点,郑叹现在进一步相信了这人的能力。
“只不过……”林叔顿了顿,接着道:“除了睡眠不好和其他一些小毛病之外,这猫的身体素质一点都不像二毛你说的总吃人类食物跟着吃香喝辣、成天在外蹦踏的猫。”
人类的食物盐分比较重,更何况是吃香喝辣这个级别?
“哎,林叔我可没骗你,像洋葱、蒜头、巧克力等很多连猫都不吃的东西,它却敞开胃吃。”二毛说道。
郑叹、林叔:“……”这话听起来很是别扭。
什么叫连猫都不吃的?这只难道不是猫?林叔横了二毛一眼。
“您别横我啊,我还没说完呢,这猫不仅吃这些,它还喝酒吃奶油喝咖啡,这些我家黑米都不碰的。”二毛朝林叔点了点下巴,意思是:您瞧,它就这么古怪。
抱着怀疑,林叔再次给郑叹认真检查了下,依旧和刚才的结果没两样。
“世间无奇不有,总会有那么几个特例。”林叔说道,“这样吧,我先给它扎几针,舒缓一下它的失眠qíng况,也探一探是否还有其他的没检查出来的毛病。”
“那行,劳您费神了。黑煤炭,忍着啊,为了小命,扎几针没问题的。”二毛说道。
林叔打开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箱子,开始准备工具。二毛和卫棱帮着搬东西,要扎针肯定不会在大厅这里。
二元和卫小胖子被自家老爹叮嘱不要乱喊乱叫,既然想在旁边看,就不能捣乱,于是,俩小孩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看着林叔手里的针的时候,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林叔,这针是不是也有讲究。”龚沁看到林叔拿出来的针之后说道。
“这是肯定的,给动物扎针跟给人扎针不一样,xué位的大小跟所用的针的截面积有关,针太粗,肯定会有伤害,打个比方,一般临chuáng上给人用的多是28—30号的毫针(0.32~0.38mm),可若是你给小老鼠用28号(0.38mm)毫针的话,那刺激qiáng度就太大了,这就跟在人身上用这么粗的针扎一样。”林叔用手比了个宽度,这让在座的人不禁抖了抖。
“另一方面,动物的皮肤比咱们人相对要厚实一些,针太细,给针灸进针带来很大困难,所以,综合一些因素,我一般给小老鼠用的是36号(0.2mm)的针,不过给猫的话,28号的也行。”
说话间,林叔已经将准备工作做好了。
要被扎针,郑叹还是忐忑的,本来就不怎么喜欢扎针,现在嘛,就像二毛说的,为了小命,扎一扎又何妨?
一开始忐忑,真扎起来了,也就那样,郑叹没啥太特别的感觉,渐渐便放松下来。
这边林叔给郑叹扎针,那边二毛已经掏出手机拍照了。拍了照之后便给焦家夫妇发过去,给猫针灸,这是肯定得告诉他们夫妇。
此时,楚华大学生科院某实验室,焦爸因为今天手下一位研究生要采样,工作量大,帮忙的人数不够,他刚好有时间便穿着实验服过去帮一把。二毛的照片发过来的时候,焦爸的手机有震动提示,这时候焦爸正好已经将事qíng处理得差不多了,摘下一只手套,伸手进兜掏手机,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枪(实验室常用的一种微量移液器,俗称枪)。
看到手机上的那张身上cha着许多小针的猫图之后,焦爸直接将手里枪的枪头“咔”地打了出去。
旁边焦爸的几个学生相互扫了一眼,他们这位老板平日里很注意实验室规范的,用过的枪头都会直接打进专门装废弃枪头的盒子里,可现在,焦教授竟然会直接将枪头打飞出去!焦教授到底看到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另一边,正在走廊外被几个学生拉着练习口语的焦妈也收到了图片。
于是,那几个学生听到他们平时温温和和的英语老师突然面带惊容大呼一声:“oh!my!cat!”
几位学生:“……”老师,您表激动,上帝他不是一只猫。
第三九六章 大山式
跟二毛所预料的一样,照片刚发过去,那边就来电话了,焦爸和焦妈轮番上阵,二毛解释了好半天,又拍了好几张图片发过去,那边才稍微放心点。
对此,二毛能理解,任谁家里宝贝得紧的猫被扎得浑身是针也不会淡定下来,而且二毛刚才拍照片的时候还特意处理了一下光线问题,让郑叹身上的那些针看起来显眼一点,这样一来,给焦爸和焦妈的冲击力也就更大了,难怪那边两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二毛在旁边跟焦家夫妇打电话解释,被扎针的郑叹感觉其实还好,没有多少疼痛感,也没有所想象的很舒服的感觉,也是,没啥病,扎了理应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吧?
林叔刚才扎针前怎么说来着?先缓解一下郑叹的睡眠状况,然后再用针灸检查一下是否有其他的隐藏疾病,现在看来,还是和他之前的判断一样。
“没病?”卫棱问。现在已经扎完针了,有什么问题林叔也应该判断出来。
林叔沉默地摇摇头,半晌才道:“看它的体质,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只即将被划入中老龄之列的猫。简直健壮得不可思议。”
“真没病啊?它当时真病得厉害,一睡就是一星期,宠物中心的那些shòu医们都一点法子都没有。”二毛那边已经打完电话,刚才林叔的诊断结果他也给焦家人说了,但是挂了电话之后,他还是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林叔继续摇头。
只有郑叹知道,这大概跟他最大的秘密有关。就好像,没有哪只正常的猫会有相近于成年人的力气一样,而且,郑叹自己的身体他自己能够感受得出来,除了这一年多来的睡眠问题,总做梦时不时恍惚之外,其他一点健康问题都没感受到,二毛评价郑叹的时候虽然添油加醋了点,但也大部分是正确的,郑叹确实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七年了,感觉却还是和当年变成猫不久的时候一样。
所谓的老态,大概也只能联系到年龄然后相对猫来说一下,其他的,无法解释。
收针之后,林叔说道:“等我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一下,二毛你们会留在这里多久?”
“一两周是有的。”二毛道。
“那行,我趁这段时间琢磨琢磨。”
虽然对自己一直很有信心,但林叔这次还真是疑惑了,他给各种飞禽走shòu治疗这么些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qíng况,原本,他以为这只黑猫会跟大山的qíng况差不多,但没想到……
郑叹扎针完毕,师傅老人家便拉着林叔下棋,中间还问问大山的qíng况。至于饭菜准备什么的,平时都不用老人家cao心,有专门的人员负责,不过今天二毛和卫棱来了,饭菜准备都是他们俩的媳妇儿卷袖子上阵。
看到郑叹真的跟人吃的差不多,口味也差不多,老人家和林叔现在是真信了,他们刚才还特地让准备了一碟子洋葱炒jī蛋,还有两盘相对比较辣的下酒菜,这些大山是绝对不会碰的,可郑叹都照样吃了,而且吃过之后屁事儿没有。林叔当时也顾不上酒杯里还没喝完的酒了,搁下杯子就将郑叹提过去检查,依旧是之前的结论,这不禁让林叔这位从小接触shòu医的人啧啧称奇。
酒桌上几位男士也说着话,郑叹听他们提到了大山,这才知道,他们师兄弟几个平时在外不怎么提大山的原因,一个是因为当年的一些经历,不愿意回想一些尴尬的由大山制造的不堪往事;另一个便是大山种属在国内比较特殊的原因,毕竟不是国外,还是不能光明正大当宠物养的,自己人知道就行,说出去徒增话题,这也是对大山的一种保护,所以,他们在外只会偶尔提一提“师傅家的猫”,却鲜少会详细说出大山到底是什么猫。
原本还以为老人家会将他们几个批一顿,没想到老人家还挺给面子,当着女人孩子的面没去给三人训话。等吃完饭,林叔告辞,老人家便跟二毛他们聊了聊三人现在各自的状态,家里怎样,有没有烦心事,孩子怎样等一些家常话题,之后,老人家也说起了大山。
老人家当年是在离这里有些远的大山里捡到这只另类的猫的,便给它取名叫“大山”。一般来说,狞猫这种生物在当地不应该存在才是,不过,听闻曾经有非法带入野生动物的人出没,应该是那些人带进来的。
大山小的时候,老人家只当它是一只稍微有那么点特别的猫而已,他没见过狞猫,便没往其他方向想,后来听一些人说了才知道,那货是狞猫,只是这一带原本是没有狞猫的,将它带来之后,它成了这里独一无二的了。
这些年老人家不是没想过给大山找伴儿,但这家伙每次相处一段时间就将好不容易办手续托人带过来的伴儿给踹了。
即便大山的脾气不好,总惹事,行事也不总让人满意,但老人家却一直将大山留在身边,久而久之,形成习惯之后,老人家就将大山当做一个暮年的小伙伴了。而大山也跟师傅老人家相处得很好,它是不喜欢被别人一直抱,尤其是小孩子,但那是“别人”,不是老人家,老人家是特别的。林叔也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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