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特意送这副图,一是为了公主的出生经历,二则也是能表现万民之苦,正好引出账册。
公主坐在主位上啜着茶水,好一会儿道:“也难为你这翻心思了,拿出来吧,也让我看看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驸马可是很少在我面前为他人说话的。”
听得这话,贞娘便知罗文谦果然已经事先做过准备了,这老爹跟罗文谦不对付,但对他还是挺了解的。
“是。”随后贞娘起身,抽出墨匣的隔层,从里面拿出了那本账册。恭敬的递给公主。
随后书房里就只有翻账册的声音,只是公主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她知道如今一些衙门不象话,几乎是一窝一窝的贪的,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恶劣。
不过,等到账册翻完,她的神qíng又恢复的淡然,看了贞娘道:“到是难为你这一番为民请命之心了。”
贞娘苦笑:“公主太抬举贞娘了,贞娘不过是一个闺阁小女子,或许多一些为商之道,但终究并无大气魄,于其是为民请命,倒不如说是被bī无奈,贞娘倒是希望没见过这本账册的。”
“你倒是老实。”听得贞娘这么说,宁安公主有些乐了。
又问:“之前,在公主府侧门口,那个叫赖全的明显不是什么实诚之辈,他那一说,你就送钱给他,你不怕他是骗人的吗,南京做局骗人的可不少。”
“我给他银子是有qíng由的……”贞娘说着,又把当日得到渝麋墨的事qíng说了说,随后接着道:“虽说这种事qíng各凭眼力,在大家来看无可厚非,甚到还是有本事的表现,但实际上我却是占了他便宜的,我这次过年回家,跟我爷爷说起过这事,爷爷就说我失了一个‘诚’字。所以,我给他银子,不在于他骗不骗我,而在于那是他该得的。”
说实话,在过年的时候,李老爷子为着这事说贞娘缺一个诚字,贞娘还不服气的,这是捡漏,后世,哪个不为能捡漏而荣。可在刚才,她见到那赖全的样子,再想着,自己正是凭着渝麋墨成为公主府供奉的,那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这才有些明白爷爷的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huáng府门前的大戏
从公主府出来,贞娘确确实实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李正平和葛秋姐还在牢里,但到得这一步,她能做的便已经做了,再下来一切便看天意了吧。
不过,想到李正平和葛秋姐还在牢里,贞娘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葛三儿。
曾经的葛府,现在的huáng府就在官街口处的一条侧巷子里。
时辰不过是刚到未时,贞娘想了想,便让墨庄其他一起送货的先回去,反正已经到了官街口这边,她便走走就好。
只是才刚到巷子口,却发现好是热闹,众人都望着巷子里jiāo头接耳的,贞娘还看到隔壁布庄的姚娘子也挤在人群里看。便走了过去:“姚婶儿,发生什么事了?”贞娘说着,还伸长着脖子朝巷子里望。
“huáng家来人了,要收了宅子赶曹氏等人走呢,如今曹氏等人正闹着。”
曹氏以前屡次借着葛大拿和huángláng两人是巡栏的身份到姚家布庄去赊货,这大多数都是ròu包子打狠有去无回的,姚娘子每每提起曹氏,那都是牙齿咬咬。
如今见到曹氏吃憋,那心里自是别提多痛快了。
huáng家来收宅子?huáng家凭什么来收宅子?贞娘先是一阵诧异。
随后倒也明白过来了,虽然,这官街一带的人都知道,这宅子是葛大拿的,只是当初,曹氏伙同huángláng揭发了葛大拿借巡栏之便,瞒税,私拿的事qíng。葛大拿因此入狱,家中的财产全部冲了公的。
而这宅子当时自也进了税司的。后来据说是huángláng从税司的人手里买来的。当然了,huángláng跟税司某些人之间必然也是有些暗账jiāo易的,如此,这宅子是真买还是假买,外人是不得而知。
但不管如何,此后。这宅子其实就是huángláng的了,而曹氏,虽说对外称她是又改嫁给了huángláng,但实则,当时两人那等苟且之事,惹得官街这地儿许多的闲方碎语的,也因此。huángláng虽然再娶了曹氏,但却是瞒着huáng家人的。甚至的,两人为了避嫌,衙门那边的婚书都没有办妥的,如此,这门婚事,huáng家人自是不会承认。
如今huángláng身死,他父母早亡,又无子嗣。那他留下的这份家财自成了别人眼中的肥ròu,因此的,huángláng族里的人又岂能放弃。
这世间争来争去,便争一个利字。
“滚。这房子是我爹的,你们谁也不准进来。”此时,葛三儿拿了一把菜刀就站在门口,狠狠的瞪着外面那一gānhuáng氏族人。
别看一个才十五岁的愣小子,虽是愣头愣脑的,但看他那一根筋似的横样子,几个huáng家人还真一时不敢进前。
“臭小子,huángláng可生不出你这们大的儿子。”一个huáng家人嘿嘿的道,惹得看热闹的众人都哈哈直笑。
“我爹不信huáng,我爹是葛大拿。”葛三儿毕竟是个愣小子,听不懂别人拐弯子的骂人,仍是气哼哼的解释着。反惹的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可这宅子是huángláng的,你爹是葛大拿,你爹又不是huángláng,怎么能说这房子是你爹的呢。”那huáng家人绕口令似的道,一下子就将葛三儿给绕晕了。
葛三儿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明白,gān脆的又耍横了:“我姐说了,这宅子是我爹的,我姐说的是不错的,你们谁也不准进去。”
“还你姐呢,你姐杀了我家的huáng侄儿,你既是葛家人,我就找你算账。”这时,边上的huáng家三叔站了出来,冷冷的盯着葛三儿。
葛三儿再凶,那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愣小子,这会儿叫huáng家三叔冷冷的一瞪,神qíng也有些怯了,眼眶也有些红:“我跟你们说过了姓huáng的不是我姐杀的!!!”
“你说,你说有个屁用啊,你凭什么说你姐不是,你看到了不成?或者说是你杀的?哼哼,等着吧,秋后葛秋姐就要人头落地了。”那huáng家三叔讽刺道。
“胡说,我不会让我姐被砍头的。”葛三儿大吼道,只是站在人群里的贞娘却看出这时葛三儿恶狠狠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的慌乱。
“这位大叔,你这话就不对了,葛秋姐杀huáng巡栏之事,衙门尚未定论,你怎么能如此信口雌huáng的一口咬定她杀了huáng巡栏,便是衙门里的人也说了,此案疑点甚多,难不成,你们还能做衙门的主了?”这时,贞娘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道。
这倒不是贞娘多管闲事,而实在是葛秋姐之事牵涉着李正平,她不能让大家的脑海里形成了定论。
另外,贞娘打断huáng三叔同葛三儿的对话,也是另有缘由的,她突然觉得葛三儿身上似乎有迷团。葛三儿几次说到他姐没有杀huángláng,给贞娘的感觉似乎不象是qiáng辩,而象是知道谁杀的huángláng似的。
“可不是。”周围亦有人应和着,虽然有许多如姚娘子那般看热闹的,但也有人看不惯huáng家这么欺负人的,当然了,这里面,没一个好的就是了,只是大家不免要同qíng葛三儿一点。
“还都是huáng巡栏的亲人,如今huáng巡栏尸骨未寒呢,就做这等子事qíng,实在让人看不过去。”亦有人夹在人群里道。
“哪来的狗拿耗子的,管你们什么事儿?”那huáng家人冲着人群喝道。
“这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咱们大家都是邻里,公道话要不要说一句?”最先是贞娘先站出来的,这会儿自然要顶上去。
看热闹的大多都是不嫌事儿大的。此时听得贞娘这么说,亦是嘻嘻哈哈的道:“可不是。”
便是连那一开始看曹氏笑话的姚娘子这会儿也道:“就是,案子还没审完呢,凭什么就断定葛秋姐是杀人犯,而且huáng巡栏才过世。留下这些个妇孺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们不思着照顾。还要雪上加霜的,这算哪门子亲人啊?”
“好,姚婶子这儿这话说的透亮。”一些年轻的伙计也跟着道。说得姚娘子得意洋洋。
那huáng家人见如此群qíng汹汹的,都面面厮觑,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此时,那huáng三叔道:“各位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赶他们走,只是看她们都是妇人,又是年轻的,大家也晓得,这应天街面混子不晓得有多少,怕她们受人搔挠,因此才来接他们回族里的。”
“没人搔挠我们。夫君案子一日不结,我一日不离开此地。”这时。门里又探出个脑袋来,正是曹氏。
“就是,就是。”另一边也探出两个脑袋,正是huángláng后纳的两个小妾,绿珠和白蓉。
“既然你们是这个意思,那我们也就不qiáng求了,以后我们会派人隔几天过来照应一下,你俩莫要不识好人心。”那huáng三叔口气带着威胁的意味道。然后一挥手。便带着huáng家的人挤出人群有些灰溜溜的走了。
看着人都走了,曹氏和那绿珠和白蓉才走出来。曹氏探着头看着huáng家的人走远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转脸看着那绿珠和白蓉。却是重重的一个巴掌打在了绿珠的脸上:“都是你这贱人,争啊争啊,刚才怎么不出来啊,人不是你找来的嘛,你这贱人,给我滚。”
“你凭什么要我滚,我再是个妾,那也是老爷用轿子抬着进门的。”那绿珠猛的被曹氏找了这一巴掌,愣了一下,也是气急,不顾脸上火辣辣的,就扑上前扯着曹氏的头发,虽然是从侧门抬进来的,但终归是用轿子抬进来的。
绿珠这话说到曹氏的痛处了,她跟huángláng连礼也没办,哪个女人甘心这样,只是当时两人因着葛大拿的事qíng惹了太多的风言风语,自不好办礼再惹别人闲话了,如今这点反落到两个小妾嘴里说了。
“用轿子抬进来怎么了?小妾终究是小妾,小妾是什么,就是奴仆,别说我要你滚,便是直接发卖了也没人说什么。”曹氏恶狠狠的道。
“发卖?你有那资格吗?你是当家主母吗?”那绿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脸嘲讽的道,随后又发了狠:“你再bī我,我就再去找huáng家,嘿嘿,gān脆一拍两散了算了。”
一gān围着还没散的围观人等这时真是傻了眼了,这huángláng家里的女人唱这一出为的是个啥?
“还能为啥呢?不就是这点家私嘛,自huángláng死了,曹氏容不下两个小妾,这两小妾没捞着好自也不gān心离开,先前huáng家人便是那叫绿珠的小妾去招惹来的,结果人家huáng家想独吞,嘿嘿,这真是人作有祸呀。”这时,huáng家隔壁的一个婆子摇着头道。
这些天,huángláng这三个女人就没消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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