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这时,葛三儿一阵大吼,狠狠的瞪着曹氏和那两个小妾,然后咣的一声将手里的菜刀往地上一丢,就晃着肩膀往人群外挤。
“你去哪里?”曹氏连忙问。
“不要你管,我去找我姐,我去了就不回来了,省的吵死了。”葛三儿气哼哼的道。
这一声倒把周围的人听乐了,这傻小子以为她姐在哪里,还能去蹭饭不成?还去了就不回来了?那可是大牢里。
“那是什么地方,是你能去的?不准去。”曹氏急了。
葛三儿却不理自家老娘,晃着个胳膊,跟鸭子走路似的一摇一摆的离开。边上两个小妾偷笑,曹氏气的没脸面,恶狠狠的咒了一句:“不回来我还省心了。”
说完看着还有些围观的没有散去,便一挥手:“走了走了,谁家没点子事,要不要我一家家的点出啊?”
几个邻里被曹氏说的一脸悻悻,这年月里,扒灰的,败家的,争财产,哪家都少不了一点,也不过是没露在别人眼里罢了,于是便也一个个的散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真相
贞娘是追着葛三儿离开了。
“三儿,等等,我们去河堤边聊聊,我请你吃豆腐涝。”追上葛三儿,贞娘道。
葛三儿看着贞娘,侧着头考虑了好一会儿,这时他的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然后葛三儿便摸了摸肚子:“那好吧,一会儿,我给我姐带一碗去。”
贞娘便让葛三儿在河堤边等着,然后跑到街边卖豆腐涝的小摊子上:“老伯,来碗豆腐涝。”
“好咧。”卖豆腐涝的老汉一脸欢喜的,揭开热气腾腾的锅盖,舀了一碗子豆腐涝,又撒上各色的调料,闻着便是香喷喷的。
“老伯,我拿到河堤边吃,碗一会儿给你送过来。”贞娘接过,付了钱,便又冲着那卖豆腐涝的老伯道。
“好咧。”那卖豆腐涝的老伯点点头。贞娘付的钱本就有的多,一只粗碗,也不值几个钱,那碗便是不拿回来,他也不在乎的。
贞娘笑了笑,便端着豆腐涝到了河堤边,葛三儿似乎等急了,一把抢过贞娘手上的碗,就蹲了下来,吃的不亦乐乎。
贞娘便坐在河堤边,看着他吃。没一会儿,葛三儿那边就一碗豆腐涝下肚了。随后又斜愣愣的看了贞娘一眼。好一会儿道:“怎么不说话?”
“你知道是谁杀了huángláng的,对吧?”贞娘这时便开口了。
“嗯。”葛三儿重重点头,随后又斜愣愣的看了贞娘一眼才无所谓的道:“我杀的,没事,你给我再买一碗豆腐涝,我去找我姐。把事qíng说清楚,我姐就没事了。”
听了葛三儿这话,贞娘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qíng,其实如果说,一开始她不太确定的话,但是那个绿瓶的话也确定了贞娘的猜测。(上一章最后一段我补了一点绿瓶的问话,开始上传的时候漏掉了,后来添上的。)
葛三儿就是杀huángláng的凶手,只是因为他一向是个傻愣的。大家全没往他身上想罢了。
“那你知不知道,你会被砍头。”贞娘看着葛三儿那傻愣愣的,知道这愣小子竟是没觉得事qíng的严重xing。
“凭什么砍我的头,是姓huáng的想杀我的,我才杀了他。”葛三儿气哼哼的道。
“事qíng经过,你能跟我说说吗?”听得葛三儿这么说,贞娘更好奇的问。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你又不是官太爷。”葛三儿仍是直愣愣的道,因着葛秋姐的关系,他对贞娘自也不会有好态度的。
“你如果不跟我说,就这么去,不但救不了你姐,你自己也要丧命,跟我说了,我至少能帮你想个妥当的办法,至少能让你姐脱身。”贞娘回道。
经过今天huáng府门前大闹这一场戏。怕是对葛三儿怀疑的不会只有她一个,别的不说,那个叫绿瓶的小妾已经怀疑了,要不然,她不会在最后问出那样的话来。
还有一个就是huáng家的三叔,当时他跟葛三儿的话被贞娘打断了,但事后定能想出其中的可疑之处。葛三儿毕竟是有些傻愣。并不懂得掩饰。
所以,就算是葛三儿不主动去衙门,怕是过不了多久,衙门也要来提他的。
本来,真凶一出来,葛秋姐和李正平就能从账册的事qíng里脱身了,可如今偏偏是葛三儿,毕竟葛三儿跟葛秋姐的关系最好,因此并不能让葛秋姐和李正平摆脱拥有账册的嫌疑,大不了再来个三人合谋。
到时就不妙了。所以,贞娘在之前有了对葛三儿的怀疑后,便一直在琢磨着这个事qíng,所以,她认为葛三儿不能主动去衙门,毕竟一个傻愣愣的人主动去衙门投案。难免会让人猜想着是不是背后有人拿他当替罪羊,那样事qíng就更复杂了。
所以,贞娘认为还是让衙门的人先上门提葛三儿为好。
另外,她也想了解一下当天的具体qíng况,好事先安排一个关于账册的事qíng。
虽然账册她已经jiāo给了公主,但是外人并不知道,还当账册的下落在葛秋姐和李正平的身上。而这一点,只要葛三儿的口供说的好,那绝对有办法把账册的事qíng撇清,毕竟一个傻愣愣的人,他若是说一点假话,别人还真一时想不到,就好象童言无忌一样。
当然,具体怎么样,还得依葛三儿说的具体qíng况来定。
所以贞娘问葛三儿当时的具体qíng况。
听得贞娘这么说,葛三儿愣归愣,但不是真的傻子,生死之事总是有些明白的,于是就把事qíng一五一十的说了。
原来,初四下午,huángláng去魏百万府吃酒,却私会了魏百万的小妾,到得晚上,魏百万的小妾就偷偷的把这本账册jiāo给了huángláng,huángláng初时也没在意啊,还当是小妾有什么私物送给他,他就先收着,只管吃酒狎jì的,这一玩乐就到了半夜。而就是这半夜里,他如厕的时候才听到了那个小妾被被抓被打死的事qíng,他这才感觉小妾送给他的东西怕是有问题,于是才拆开外面的红布,打开一看,居然是这样一本账册,他立刻感到大祸临头了,因此,便故作家里娘子醋劲大,不敢通宵,因此半夜里告辞了。
而因着这本账册,他觉得南京不能待了,因此,便想先回家拿点财务,去京里,凭着这本账册,他说不得还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于是就悄悄的回家了。
当然,这些,葛三儿那傻小子是不知道的。
只因着半夜里,曹氏见huángláng还不回来,又怕他酒喝多了,又睡半道上,这样的事qíng,huángláng不是没gān过。所以,曹氏便准备叫人去迎迎huángláng,不过,曹氏身边的丫头她不敢让她们去叫,那不是正让huángláng有偷腥的机会吗?因此的,曹氏便去叫醒葛三儿,让他去迎迎huángláng。
只不过葛三儿这小子睡死了去了,虽然被曹氏叫醒。但依然赖着chuáng,曹氏见叫不动他,也就骂骂咧咧的算了。
可其实,葛三儿这小子不是叫不动,而是反应有些慢,等他哼哼了差不过两刻钟才反应过来,披了一件葛大拿生前的夹袄就出去等门了。
而就在这时,huángláng回来了,说实话。huángláng这回来是不打算惊动家里人的,怕魏百万追查,他就是想拿点钱财走路,没成想,才刚到门边,大门就开了,葛三儿从门里出来。
下半夜里。黑沉沉的,便是门灯也到了油尽之时,那灯光如豆,昏昏暗暗的,而葛三儿又穿着葛大拿的衣服,huángláng之前又是吃酒又是狎jì,此时虽然心里清楚,但实则酒劲还没散呢,那看东西就有些晃晃当当的。只当是葛大拿来找他麻烦了,于是,二话不说,就拔出身上的刀朝葛三儿刺来。
葛三儿吓了一跳,不过他愣归愣,傻归傻,但一身的劲道实在不小。再加上huángláng醉熏熏的,速度也慢,结果,反而被葛三儿扣住了huángláng的手。
葛三儿这时候气坏了,他娘让他来迎人,结果反而被这人杀,再加上,爹死的时候,姐也是说过了, 这姓huáng的便是杀父仇人。也因此的,他愣劲一起来,便抢过刀,就是连着给了huángláng三刀,也算是解气了,又抢过他怀里的钱袋子。也不管huángláng的死活,回了屋关上了大门,这时候在葛三儿的眼里,只是不让huángláng进门,根本就没有想到huángláng已死的事qíng。
而那本账册,却是在huángláng挣扎时,拿过册子来挡,却被葛三儿拨到一边掉在地上。
而回了屋里,葛三儿身上血糊糊的难受,又跑到井边,他身胖力壮的,也不怕冷,便洗了一个冷水澡。将身上的血冲gān净,然后就和葛大拿那件沾了血的衣服卷着刀子回内屋里,直接将衣服刀子丢在了chuáng底下继续睡了。
这一切行动,葛三儿没有任何掩饰,其实留下的痕迹不少的,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发现huángláng倒在家门口,便大叫了起来,曹氏第一个就从chuáng上叫起了葛三儿,让他背着huángláng进屋的,还请了龚郎中来,看有没有救的。
所以,便是有些什么痕迹的,也就在这里解释过去了。
再加上这小子太愣太傻,大家全没往那方面想。
不过,到底是杀了人,这小子在知道huángláng死了后感觉不对了,于是当天晚上,就在院子里打了个火堆,一边烤红薯,一边把沾了血的衣服和裤子从chuáng底下扒拉出来,光明正大的就在院子里烧了。
路过的绿珠还戏说他是看到huángláng死了,给泉下的葛大拿报喜呢。
如此,竟是谁也没把huángláng之死跟葛三儿想到一起去。
葛三儿自己也都不在意,在他感觉虽然有些不好,但是huángláng该死,是他先动的手,便是葛秋姐被抓,葛三儿也没太在意,在他的想法里,反正huángláng又不是自家大姐杀死的,自家大姐自然不会有事,直到这几天,大家伙儿纷纷传言着说,葛秋姐要被砍头,他这才不对起来。于是扬言着要去衙门说清楚。
听得葛三儿说这些,贞娘才明白整个事件的起末,真的只是一个小误会引起的,但同时也是多方矛盾纠结才形成的。
若不是huángláng先害死葛大拿,又揣着账册过于紧张,而直接对葛三儿出手的话,葛三儿也不会杀了huángláng。只能说是天意。
整件事中,葛三儿有罪,但绝对罪不至死。若是再把葛大拿案子扯过来,葛三儿的罪说不定更能轻点。
“那这样好不,你不用自己去跟衙门里说清楚,我想这两天衙门的人肯定会来找你的,到时,你就如此……”贞娘压低声音,教着葛三儿说了一番话,最后道:“如此,你姐就能出来,你也不会丢命。”
葛三儿直愣愣的看着贞娘,随后道:“好吧,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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