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的,晚上自有一桌送行席面。
而贞娘跟罗文谦订亲了。除了订婚的当日,其他时候,对于那些所谓未婚夫妻之间的避讳倒是不讲究的,毕竟不是官宦之家,普通人家平日还得为着生计cao持呢,订了亲了,也算是有了名份,平日之间多点jiāo往反而不会惹人侧目了,至于避讳也就在成亲正日前的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贞娘,我跟程家三爷爷打了个招呼了,他一会儿过来,给他留个门。”罗九倒得跟前便冲着贞娘道。
“嗯。”贞娘点头。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车的车辙声响起。众人不由望去,那马车正好行到进前,却突然的停了下来,然后是田二和田三小姐田荣华从马车上下来。
那田二一脸的张狂,此刻拱着手朝着周围店家大大咧咧的打着招呼,那得意的神qíng,活脱脱就一个“我胡汉三又杀回来”的qíng形。
而田三小姐田荣华,倒是比以前清减了些,只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多了一份锐气和深沉。此时,那田荣华直朝着罗文谦和贞娘这边走来。
周围店家那此个东家娘子和伙计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眼里满是八卦之光哪,罗九跟田三小姐曾是未婚夫妻之事大家也多是听说过的,而如今罗文谦又于李家姑娘订了亲,这田家小姐会怎么样呢?这样的事qíng,由不得大家不兴奋不关注的。
“文谦,贞娘,听说你们订亲了,恭喜!!”此时,田荣华已走到了近前,冲着两人道。
“谢谢。”罗文谦平静的回道,贞娘亦是点点头。
田荣华也点点头,转身yù走,却又突然回头,冲着罗文谦道:“当初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说完,却又挑着眉看着李贞娘。
“这须得问你自己。”罗文谦平静的道。
“哈,果然,你是恨我的。”田荣华道,随后又低喃了一句:“只是,若是没有爱又哪来的恨。”说完又看了贞娘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田荣华从出现,别看一直在跟罗九说话,其实那小箭一直嗖嗖的往贞娘身上she。
只不过贞娘十分的淡定,默然看着一切,让田荣华的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当然了,贞娘要想回击,多的是方法,只是觉得并没有意思,反而让大家看笑话了去。
倒不如以无招胜有招。
田家兄妹很快进了田氏墨庄,周围的人没看到好戏,也悻悻然的各gān各事了。
而此时,罗文谦却盯着贞娘看,贞娘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罗文谦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当初是喜欢过她的,便是山盟海誓也是有过的,如果我罗家不发生那样一场大事故,想来我也许已经娶了她进门了,亦或许也能琴瑟和谐。只是人生没有如果,镜花水月般的感qíng经不住人生无常的碾压,而山盟海誓抵不过患难于共,默默相守,我说这些,你可明白?”
“明白。”贞娘点头。罗文谦能这般坦然的说,其关正说明,过去的一切,他已经放下了。
“你似乎并不生气。”罗文谦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头。心中似乎有那么点失落。
“谁说我不生气的,我十分的生气。”贞娘一脸严肃的道。暗里却是没好气的腹诽着,这种事qíng,还想让她怎么样,真要发作,那岂不是中了田三小姐的计,叫别人看了笑话了。
罗九看着贞娘眼里那股子一服输的神qíng,不由的低低沉沉的笑了,这女人心,海底针啊,罗九感叹。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程家要告状
“来,给你。”罗九进门之际,把一块墨塞进了贞娘的手里,然后悠闲的提着酒,熟门熟路的去找未来的岳父大人吃酒去了。
贞娘停头看了看手里的墨,初时并不在意,待得仔细一看,不由的一阵惊讶,是一锭小道士墨,墨上的黑衣道士如蝇缓行,如同一个小jīng灵。
贞娘还记得当初在自家六爷爷家里发现潞州龙宾墨,龙宾二字的由来,便是因着玄宗见黑衣小道士在墨上如蝇而行,各其乃墨之jīng也。也因着这个有了龙宾二字。
而罗家的小道士墨就取材于这个故事,是由罗龙文亲制的仿古墨,而据说此墨便开了歙墨仿古之先河,最负盛名,最后此墨为严世蕃收藏。后来,严家被抄,此墨亦下落不明,没想到罗文谦的手上居然还有。
贞娘不由的仔细的看着,手里掂着,只恨不得有一方砚台在身边,方可一试此墨。
又不由的想着,后世,罗墨仅剩一池chūn绿,若是此墨留到后世,那将是怎样的盛景,随后又不由的乐了,她自个儿最多超不过七八十年的命,又哪里能保证这墨能留到后世?
“丫头,看什么呢?”这时,程家三爷爷踱着步子过来,脸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沉。
贞娘把手里的墨递给程三爷爷看。
“呵,小道士墨,这臭小子,居然藏了这等好东西也从没拿出来让我看过。”程三爷爷没好气的道。然后又把墨还给了贞娘。
贞娘收好墨,微微轻笑。没接话,不过,从程家三爷爷的口气里,贞娘再一次确认程三爷爷心qíng不好。要不然,这等事qíng,自不会去计较。
不过,程三老爷子不说,贞娘自不好问,于是就小心的收好墨,又响了一边的伙计关门,她自在前面引路。
“听说,田家这回来南京的是田二那小子和田姑娘?”走在路上,程三老爷子突然的问道。
“嗯。刚打过照面。”贞娘回道。突然有些明白。程三爷爷今的心qíng不好,可能是因着田家。
程三老爷子便冷哼了一声,然后大步就进了正屋。
正屋里。酒席已然备好,程三爷爷入席后,便开席了。
“我说老弟,来迟了啊,罚酒一杯。”李老掌柜的开着玩笑道。
没想到程三老爷子却是yīn着个脸,冲着罗九道:“罗小子,给我倒三杯酒。”
“好咧。”罗九自是应命。
倒好了酒,程三老爷子二话不说,就是连着蒙了三杯酒,把屋里一众人都弄愣了。李老掌柜看了看跟着程三老爷子进来的贞娘。
贞娘摇摇头,表示并不明白什么原因。
而这时,程三老爷子放下酒杯,就冲着李老掌柜的道:“老哥,我要状告田墨。”
状告田墨?程三爷爷这闹的是哪出啊,坐在边上陪着自家七祖母的贞娘一愣,侧过脸,正好看到罗文谦,此刻,他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看过贞娘投过来的目光,便用嘴形说着“贡墨,云松道长几个字。
贞娘豁然的就明白了,当年的贡墨竞选上,田家最后赢得程家,就是靠云松道长的神仙评判,最后把程三爷爷气的吐血,为此还病了好一段时间的,这是程三老爷子的心结,如今云松道长跟田家当年勾结的事qíngbào露了出来,程三老爷子自然是要出这个口气的。
“告田墨什么?”这时,李老掌柜的拉着程三老爷子坐下。
“神仙评判,纯属无稽之谈,当年贡墨竞选我程墨败的冤,如今云松那牛鼻子伏法,田本昌亦跟云松那牛鼻子有所勾连,如此,我程家自是要找回这个公道。”果然的,程三老爷子一字一顿的。
贞娘暗咐着,只是有些事qíng,看是柳暗花明,但实则却并非如此,贞娘仔细琢磨着,程三老爷子这状一告的话,虽说明的是告云松道长和田家,但实则都是在告墨务司。毕竟,神仙评判,这在当时,墨务司也是认可的,如此一来,墨务司的责任也跑不掉啊。
虽说如今的墨务官并不是当初的huáng大人了,但,若真论起来,如今的墨务官刘大人跟田家也是来往密切的,少不得也要被问责,而明年就是新一庙的贡墨选举了,程家这时候等于得罪了墨务司,于程家并无好处。
这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果然的,李老掌柜的沉思了一下道:“老弟,你要三思啊,你可知你这一告告的不仅仅是田墨,还有墨务司,明年就是墨务司的贡墨竞选了,这个时候让墨务司难堪,值吗?”
“值不值我心中自有评判,反正田墨这次我是告定了。”程三老爷子一字一顿的道,随后却转脸看着贞娘:“丫头,你怎么看?”
而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李老夫人和李老掌柜都看着贞娘。
贞娘没想到这个时候,程三爷爷居然问自己,不由的又看着七祖母和自家爷爷,两人俱是冲着贞娘微微点头。
突然贞娘有些明白,对于这事qíng,程家三爷爷,自家七祖母,又或者自家爷爷其实心里都有一杆秤。而他们问自己,其中或许是有考较之意的。
贞娘想了想,便是一咬牙的道:“好,既然程爷爷要告,我李家自当奉陪,告状之事,我李家附议。”这时,贞娘的声音铿锵有力的道。这一下等于是程李两家合起来告田家了。
“好,丫头,你程三爷爷没看错你。”程三爷爷脸色一扫之前的yīn沉,大笑道。
“贞娘的决定就是我们两个才家伙的决定。”一边李老掌柜的同李老夫人相视一眼道。
“我罗家虽然如今已退出了制墨业,但做为曾经的贡墨商。再加上田墨的底子本就是罗墨,所以,我田家也附议。”这时一边的罗文谦也站起来道。
程三爷爷更是欢喜的直拍着他的肩膀,于是接下来。几人便商议起了告状的细节。
而这些贞娘自不用参加,看着七祖母吃好了,便让小丫冲了一壶热茶,然后扶着七祖母到游廊边坐下,边喝茶边聊天外带乘凉。
“你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要知道,李家附议,等于同样会得罪墨务司,你知道你爷爷和我都想让李家重新拿回贡墨权,如些的,你不怕你爷爷和七祖母我失望吗?”李老夫人啜了口茶道。却是就是刚才的事qíng反问贞娘了。
贞娘坐在李老夫人身边。拿着把扇子轻轻的扇着。然后轻笑道:“如果我不这么决定。爷爷和七祖母才会失望。”贞娘道。
“哦,这么肯定?说说。”李老夫人眯着眼笑着,那因年老而微微擅抖的手抚了抚贞娘的头发。
“其实若能劝得程三爷爷不告的话。那是最好的。”贞娘轻叹了一下道。随后话风一转。
“但那是不可能的,程三爷爷这翻之所以一定要告,不为别的,只为给程墨正名,当初的神仙评判是说程墨有不洁之事,这是给程墨栽了一盆污水啊,如不趁着这段时间,田本昌和云松道长勾连之事闹出来,那以后,程家就没这个机会了。这一点程三爷爷看的很清楚。这已经是他的心病了,所以程三爷爷必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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