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倒是把徐家的事qíng和织造衙门的事qíng牵扯到一起去了。毕竟织造衙门的关系太广,自也有徐阶党的人牵涉其中,别的且不说,就徐家兄弟虽然本身知道织造衙门是个坑,没有进去,可架不住三妻四妾的亲戚关系,总也有那么点牵涉其中的。
因此的,虽然应天府那边早就知道织造府有问题,朝廷也要对织造府开刀,但因着海瑞正参徐阶的事qíng,因此,也就处于观望,毕竟大明的官场象海大人那么猛的猛人实属凤毛麟角。
而如今徐相一告老,那接下来南京的局面怕是要成了那多米诺牌骨之势了。
“那你舅舅那边?”贞娘有些担心的看着罗文谦。
“先静观其变吧,四方钱庄的股份比较复杂,我跟他的关系摆在那里,暂时不宜cha手。”罗文谦一脸沉静的道,不过,那表qíng倒也是一副有成算的样子。
“嗯。”贞娘自是点点头。
虽然一直以来,李家这边人因着王四方当初对韩家落井下石,再加上,王四方跟胡宗林争徽商商会会长的位置,而李家这边人是站在胡宗林这一边的,因此的,一直以来,李家人对王四方没有什么好感。
但再没好感,王四方终是徽商商会的会长,虽然,如今汪道昆正在为胡宗宪奔走,使得胡宗宪有平反的迹象,如此的,胡宗林在徽商商会的地位又恢复了,而马上面临着三年一届徵商商会会长的选举,胡宗林如今已隐隐有压倒王四方的架式,但再怎么样,选举还没有开始,如今徽商商会的会长还是王四方,而四方钱庄更是徽商钱庄的领头人,这一点,便是罗九的义厚生钱庄也是比不过的。
因此四方钱庄其实关系着南京徽商的生存。
所以,眼前之局,就看王四方撑不撑得过去,若是撑不过去,那别说罗文谦,怕是胡宗林等人也是要cha手的。
而如果说,徐相告老这个消息只是给四方钱庄带来不确定因素的话。
第二天,又一个重磅消息却把四方钱庄推向了无底深渊。
这个消息便是——织造局的两位大人卷款逃跑了。毕竟是当了官的,老道的很,皇上一批准了徐相告老,两人就知道能借的势没了,当机立断的便跑路了。
到得下午,又传来消息,应天府衙门如今已经封了四方钱庄。
“王会长听说一听到消息后就吐血晕倒了,而存钱和典当的客户如今已经把王家围的满满的,九叔一听到消息,就带着钱庄的护卫过去了,也幸得有这些护卫帮着王会长守了门户,要不然,说不得这回王会长的家已经被人洗劫了呢。”傍晚,本来平日里都要打烊的店,如今都还灯火通明着。
平安嫂这会儿就站在李氏墨庄庄门前,跟贞娘说着今天发生的事qíng。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一地jī毛
夜幕低垂。
贞娘坐在院子里搓着灯糙,同丑婆有一答没一答的聊着王家的事qíng, 这几天,王家的事qíng闹的纷纷的,本来李家人准备过几天就回徽州,可如今这形式,李家人倒是不好马上离开,总要留下来看看。
此时,二狗那厮一脸贼眉鼠眼的往外溜,一边花儿正端着几片西瓜过来,远远的见到二狗往外走的样子,便呸的一声叫了:“二狗哥,哪里去?”
二狗听得花儿这一声叫,那伸出去的腿便又缩了回来,一脸没好气的道:“gān什么,gān什么?小姑娘家家的,管的这么宽,这不,四方钱庄的事qíng闹的,罗掌柜的这两天都没见人影,我去打听消息去。”
“那成,我跟你一起。”花儿放下西瓜,冲着二狗嘻嘻一笑,便一溜跑的跟了上去。
“要不要这样啊?”二狗揉着鼻子,抬头望天。
“当然要,我去帮我堂姐打听打听消息。”花儿抬出贞娘。
“那走吧。”二狗嘟嘟喃喃的,不过,看他那一脸偷着乐的模样,显然是乐在其中。
贞娘在一边也偷着乐,自从过年的时候,她就明白,花儿跟二狗对眼了。
再加上二狗这人嘴上花花的,花儿自是要看紧些,于是的这一幕便常常在李氏墨庄上演。
便是丑婆,这时也打趣了一句:“花儿放心,那小子有贼心没贼胆的。”
“丑婆……”花儿跺着脚,一脸通红的:“你取笑我。”随后一扭身就跟着二狗跑的不见人影了。
“这回,等过些时日你们回徽州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到时,我得请人去你景明叔家帮二狗提亲。”看着两人离去,丑婆道,二狗是她从小扶养长大的,那真跟嫡亲的孙子差不多了。
“嗯。姑婆婆放心,文谦已经跟我商量过了,到时由文谦出面去提亲。”贞娘道,因着丑婆的关系,罗文谦跟二狗结拜了兄弟。也因此。二狗的事qíng。罗文谦自要帮着cao持一下。
而李景明夫妇那边,虽然一开始,对于二狗的出身是有些嫌弃的。但二狗也算是有些本事的,如今在李家,不仅是点烟坊的大师傅,还管着发货那一摊子事qíng,在李家颇受重用。
当然,最重要的是花儿跟二狗就是对眼了,如此,景明婶也就算是默认了。只等着二狗这边人上门提亲。
就在这时,外面的官街传来一阵鼓噪。
“姓罗的。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趁火打劫吗?没门儿,今天的事qíng你不给我们个jiāo待,我们绝不饶你,大不了,一把抢了义厚生。我看你怎么收场?”门外街面上又传来一阵叫嚣道。
“怎么回事?”贞娘皱了眉头,随即冲着丑婆道:“姑婆婆,我去看看。”
贞娘说着,便出了门。
而此时,官街两边。灯火通明,尤其是义厚生钱庄的门口,更是围满了人,其中更有几个纨绔子弟模样的人,带着家丁在义厚生门前叫嚣着。
一边义厚生钱庄的护卫个个守着门口,瞪着那一群人。
“都瞪着gān什么?傻了吗?你们是什么人?保护钱庄的,如今有人在钱庄门口闹事儿,你们就瞪着啊?给我打,打不散就抓,抓了送衙门里去,罪名就是岂图抢劫钱庄。”这时,罗文谦从后院冲了过来,一扫平日斯文的模样一脸煞气的冲着守在门口的护卫的道。
那些护卫叫早这一群纨绔子弟弄的恼火,只是因着这些人都是王家和胡家的人,跟罗东家是亲戚,这才不敢动手,如今得了罗文谦的话,那一个个自是冲到人群里,手里的棍子挥个不停。
“姓罗的,你敢?”王胡两家的子弟叫这护卫如láng似虎的相吓了一跳,边跑边叫。
“我有什么不敢的?如今可是你们要抢我义厚生,我便是告到衙门去,你们也只能去坐大牢的份儿。”罗文谦这时却是靠在门框上,一脸的嘲讽样儿,那神qíng叫胡王两家的子弟恨的牙咬咬的。
不过,胡王两家子弟叫义厚生钱庄的一顿打,那气焰也被压了下去,都贪生怕死的很,一个个抛下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狠话,便四散奔逃。
罗文谦这时才又叫上罗平安和伍子,匆匆的出了门。这厮这几天忙的,贞娘想跟他照个面都难。
“平安嫂,刚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啊?”贞娘便进了义厚生的后院,问平安嫂。
“那些是胡家,徽州王家的人,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我听伍子他爹说了,头几天,胡家来人了,昨天,徽州王家那边的人也到了,都是快马加鞭的,一来就是要从四方钱庄撤股,四方钱庄都封了,这时候哪能撤股啊?可胡王两家人却不是省油的灯,在钱庄里捞不回来,就打主意打到王会长的家里,只昨天一个晚上,王会长家里就少了十几件古董,文谦发了火了,直接带人封了门,才从那些人身上搜了出来,胡王两家丢不起这人呗,这便闹上门了。故意歪我们九叔想趁火打劫。说实话,如今四方钱庄就是个大坑,咱们义厚生还真瞧不上眼呢,也是当初九叔在石州遇了事qíng,四方会长帮了义厚生一把,若不然,九叔才犯不差做这些。”平安嫂噼里啪啦的把事qíng一说。一脸的气愤。
原来是这么回事,整一出墙倒众人推的戏码。贞娘冷哼。
“堂姐,堂姐,王家姨婆来找你了。”这时,花儿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找到了义厚生这边。
“姨婆来了?走。”贞娘自是连忙出了义厚生回家,再怎么说,这位王姨婆是罗文谦的长辈,让她等不好。只是不晓得王家姨婆这时候找她有什么事qíng?
进得李氏墨庄,贞娘就见到王姨婆坐在后院茶室的腾椅上,轻轻的啜着茶水,一段时间没见王姨婆,如今看起来,王姨婆苍老了很多。如今更明显着jīng神不济,那眼珠都混混沌沌的。
至于丑婆这会儿坐在一边的廊上,却好似没见着王姨婆似的,自顾自做着手上的活儿。
王姨婆对此也不在意,两家的恩怨摆在这里。虽然过去两人是闺密。但如今的qíng形,颇有些相忘于江湖的味道。
“姨婆要注意身体。”贞娘在下位坐下,关心的说了一句。毕竟王姨婆脸色实在不太好。
“贞娘,姨婆这回来是想请你帮个忙。”这时,王姨婆便开门见山的道。
“什么忙?姨婆请说。”贞娘问道。
“我相请你去文谦舅舅家里帮忙着照应一下,直白的说,就着帮着文谦舅妈掌一段时间的家。”王姨婆道。
“这合适吗?”贞娘再怎么也没想到王姨婆居然会提出这个要求。
“这不合适,罗王两家是世仇,文谦出手,是因为王四方是他亲舅舅,这一点qíng谊还是要讲的。再说了王四方是徽商商会的会儿,四方钱庄关系着整个徽商的发展,而里面许多钱是属于徽商各家的,所以文谦才出面帮着四方钱庄控制一下场面,那也是徽商商会做出的决定,至于贞娘。就没必要去淌这浑水了。”这时,一边的丑婆冷冷的道。
四方钱庄如今牵涉着徽州王家,南京胡家,再加上还有徽商各家,如今不用说了。王四方家里肯定是乱如麻,贞娘再有本事,那也只是一个女儿家,去帮着文谦他舅舅掌家,如今的qíng形,得有多难啊,她自然要阻止了。
随后,丑婆自不免要讽刺一句:“怎么,有你这个姨婆在,你都掌握不了的事qíng,你好让一个小辈出手吗?”
“梦真,这种气话就别说了,不到万不得已,我这张老脸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实在是如今王家的局面差的不能再差了。四方至今还昏迷着,文谦舅妈胡氏抗了几天,如今也病倒了,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只有我带着王婉儿照应家里一切。可婉儿是个十指不沾阳chūn水的,再加上还有一个弟弟庆官儿要照顾,还要侍候她爹娘,那丫头这几天也真不容易。如今胡王两家的人天天在家里闹,那丫头实在是应付不了,至于我,到底是王家女,胡家人不服啊。也只有贞娘,如今文谦跟胡宗林他们已基本上控制了钱庄的事qíng,也算有些威信,想来贞娘去管后宅要好的多。再说了贞娘倒底还是公主府的供奉,也能震得住场子。”王家姨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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