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贞娘得了这个消息,那是一点也不奇怪,历史上本来就是这样。
而此时,朝廷对田荣华的旌表也已经下来了,着徽州田家和衙门一起为田荣华立贞洁牌坊。
这不仅是田家的大事,也是徽州的大事。立时的,这又成了徽州的话题。
……
清早,李家,难得入冬的一个大太阳。气温有些十月小阳chūn的味道。
田氏和孙月娟一大早就过来,两人手里拿着一封诉书,是请求衙门放了田大的诉书。她们自是要趁着朝廷的旌表时机,把田本昌弄出来。而此时拿着诉书到李家,自是想求得李家的支持。
田氏是李氏七房的三奶奶,当初因着王得财的事qíng,被李老夫人遣回了田家,如今还住在田家。
“放心。这事我们不会袖手,到时,我会约了程三爷一起出面的。”李老夫人道。别的不说,就单田老爷子当初那一坛的千年松烟煤,李家也不可能袖手。
“多谢老夫人。”得了老夫人的应承,田氏和孙月娟道。
“对了,三媳妇儿。如今,田老夫人已经故去了,明日,我派景福景明他们去接你回来可好?”这时,老夫人冲着田氏问道。当初,李田两家斗的厉害,再加上田氏有些小算盘。李老夫人便遣了田氏回家陪田老夫人。
而如今田家已物事人非,再加上田氏一直没有改嫁的打算,李老夫人便打算把田氏接回来,毕竟如今田氏仍是李家的三媳妇,当然李老夫人也担心田氏另有想法,所以,便先问了一句。
李老夫人这一句三媳妇儿让田氏鼻子一阵酸,福了一礼道:“三媳妇儿日夜都想回到老夫人身边,只是如今家里几个孩子不容易,我再帮他们一把。如今我在田家内宅里,chūn枝还得顾忌着我一点的。”
“那也好,有什么难处,你尽管来找我。”听得田氏这么说,李老夫人点点头。
随后,田氏和孙月娟便告辞了,贞娘替自家七祖母送两人出门。
而当天下午,李老夫人便去了程家找程三爷。然后一起去见了知府大人,一直谈到傍晚才回家,贞娘看李老夫人的神qíng,显然目的已经达成。
果然的。到得第二天,孙月娟就陪着田本昌到了李家,专门来跟李老夫人道谢的。
田本昌跟以前比,除了憔悴了些外,倒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不过似乎xingqíng更yīn沉了些。不过,贞娘看到田本昌跟孙月娟之间却比过去多了一份默契和和谐。
这两人一路走到今天,也着实不容易。
“李姑娘,帮我给罗文谦传句话,就说我想约他见个面,有事要谈。就约在太白楼,明日午时后。”田本昌告辞的时候又冲着贞娘揖礼道。
“没问题,我一定带到。”贞娘点头道。她明白,田家长子回归,自要重整河山,这怕是他开始布局的第一步了。
随后孙月娟便同田本昌一起离开了。
傍晚,罗文谦提了一条新安江的huáng尾鱼进了李家,这厮这段时间正在修罗家老宅,每天便在李家混吃混喝的,如今李家人都已经直接叫她姑爷了。
此时罗文谦将鱼jiāo给六斤嫂,便自己从井台里打了水上来洗手,贞娘递了一块帕子给他擦手。
“田本昌今天来了,约了你明日午后在太白楼相见。”贞娘眯着眼道。
“也该出来了,我也正要跟他见一面呢。”罗文谦点头道。
于是第二天进后,罗文谦便去见了田本昌,到得傍晚回来,贞娘好奇的问罗文谦,两人谈了什么,罗文谦这厮卖了关子:“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贞娘不由的皱了皱鼻子,罗文谦却仍是一副卖关子的轻笑,贞娘没好气的锤了他一记,又连忙收了拳头假装一本正经的,她这行为要是让赵氏看到,免不得要被说的。
罗文谦却是一副享受的模样哈哈笑。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金花姑姑一脸急慌慌的来了:“贞娘,可看到润哥儿了?”
“没啊,怎么了?”贞娘回道。
“这臭小子,我这段时间一直拘着他呢,可今天上午的时候,佑哥儿来叫他去玩,我想着拘太久了不好,便让他跟佑哥儿玩去了,可是这转眼都天都快黑了,还不见润哥儿回来,我便去找佑哥儿问,佑哥儿却说过午后就没见过润哥儿了,这真是的……”李金花一脸焦急的道。
“姑姑,别急,我们再找找。”贞娘安慰道。随后便发动所有人找润哥儿。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惩罚
“不用找了。”就在这时,七祖母拄着拐杖由佑哥儿扶着进来,一脸严肃。
“七奶奶,你知道润哥儿在哪里?”贞娘连忙上前扶着自家七祖母,一边的六斤嫂也搬了椅子过来,让李老夫人坐下。
“被我反锁在墨库里了。”李老夫人坐下,却是一脸寒霜的道。
李老夫人这话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贞娘见自家金花姑姑yù言又止的样子,便先问道:“七奶奶,你怎么把润哥儿反锁在墨库里?”
“他今天趁我午睡的时候偷了我身上墨库的钥匙,自己开门进去的,于是我才把他反锁在里面。”李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的道,两眼却冷冷的看了一眼李金花。
贞娘自是晓得,七祖母虽然把墨库的钥匙给了自己,但她身上也还有一套备用的。而七祖母给自己钥匙的事qíng别人是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润哥儿这行为明显就是在打墨库的主意,当然,他一个十岁的小子显然没有这样的心机,他的行为必然有人在后面主使。
这时,李贞娘先回过味来了,之前,她还在想着王得财接近润哥儿到底为的是什么呢,原来是为了李氏墨库,而八成的,就是为了李家存放在墨库里的李墨配方吧。
“老夫人,我决没有打墨库的主意。”李金花听到李老夫人这话,脸都白了,在李家,要打墨库的主意,那是大过。
“我知道你没有打,我是让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润哥儿这样的行为,你这个做娘亲的之前就一点察觉也没有?”李老夫人端坐着,瞪着李金花脸色仍是冷冷的,她自然明白,李金花不是这样的人,但肯定的润哥儿背后还有人。
到得这时,李金花自也不在隐瞒。把这段时间润哥儿因着王得财之故跟大家闹的事qíng说了说。
“这么说是王得财在弄的鬼?”李老夫人眼神冷冷的道。
“应该是这样的。”李贞娘也在一边道。
“你怎么教的孩子,十岁了,也懂一些事了,你也不要太顾忌的他,该说的就得说明。”李老夫人教训的道。李家不能留这样的空子让人钻。
“是,老夫人,我错了。我以后定把润哥儿教好。”李金花连忙保证道,其实,这回便是没有李老夫人的吩咐,她也一定要把该说的跟润哥儿说清楚,一遍不行两遍,总之要说到这润哥儿记住为止,润哥儿这回这祸闯的实在太大了点。她真是吓坏了。打墨库的主意,这要是搁到老夫人年轻那会儿,逐出李氏都是轻的。
“行,你记住就好,这种事qíng以后决不能有了,这回就这样吧。”李老夫人点点头,随后又道:“至于润哥儿,虽然小,但也有十岁了,多少也懂一点。今儿一个晚上,就让他呆在墨库里,不管怎么说,错了就是错了,要让他明白错了的后果,关一个晚上,饿两餐不会死。”李老夫人说着,便起身。又由佑哥儿扶着回去。
显然的今晚是不打算放润哥儿出来了。
李贞娘同李金花一起送李老夫人出门。
看着老夫人走远了,李金花便在那里抹泪儿,润哥儿这么小,关在墨库里一个晚上。那绝对不好过的,只是老夫人的权威,李金花是不敢挑战的,更何况这回,润哥儿错的太离谱了。
想到这里,李金花狠狠的再抹了一把泪:“王得财这该死的,我跟他拼了。”李金花说着,脸上表qíng是少有的坚毅,就准备去找王得财算账。
“姑姑,今天已经晚了,你明天去,不要去王得财家里,直接去四宝街的田氏墨轩,就把这事qíng闹大,到那时,王得财有所顾忌,便不敢再打润哥儿的主意了。”李贞娘道。
润哥儿这事qíng可不是王得财一人的事qíng,自也有chūn枝一份,更有可能还牵扯着倭人呢,贞娘想着当日离开南京时,看到了田家如今跟倭人的关系,总之这事qíng不得不防,闹大了好,这种打人墨方的主意在墨业是大忌,闹大了,chūn枝和王得财才会投鼠忌器一点。
听得贞娘的解释,李金花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整张脸埋在手心里,贞娘自是明白金花姑姑这是担心润哥儿。
贞娘看着天已经黑透了,再想着润哥儿从下午就关到现在,一个人在里面,十岁的孩子,若是再一个人在里面呆一个晚上,说不准真要出什么心理问题,想了想,便冲着金花姑姑道:“姑姑,你去弄点润哥儿喜欢吃的,我一会儿带进去陪陪他。”
墨库里别人是不许进去的,如今除了李老夫人,也就贞娘能自由进出。
“这……不行,老夫人那里……”李金花摇着头,她也不能让润哥儿这事连累到贞娘。
“没事,我能进出墨库的,再说了,老夫人只是说关润哥儿一个晚上,又没说不让人进去陪他。”贞娘道。
“啊……好……那好……”听得李贞娘的话,李金花松了口气,于是连忙回六房那边弄了点饭菜,装在食盒里送了过来。
贞娘于是跟自家奶奶和娘亲打了招呼,便提着食盒去七房墨库那边。李金花也跟着。
“金花姑姑,你不能进墨库,还是回屋里好好休息吧。”贞娘道。
“不休息,你在里面陪着润哥儿,我在外面陪着你们,子不教,父之过,这孩子没了父亲,那便是我这个母亲的错,因此,他受惩罚,我也一样不能免。”李金花道。
贞娘看她说的坚决,便也不劝她了,其实也好,让润哥儿看着李金花跟着一起受过,至少更能明白他这会做带来的后果,以后再有这样的事qíng也会顾忌着一点。
如此两人便到了佛堂,李老夫人还在佛堂里静坐,贞娘笑嘻嘻的冲着七祖母打了招呼,便打开了墨库的门,提食盒进去。
李老夫人跟没瞧见似的,显然对贞娘的行为是默认的。
而李金花便跪在李老夫人边上,陪着李老夫人一起静坐。
李贞娘进了墨库,里面一团黑暗,贞娘点着了边上的灯台,在墨库里找了一会儿,才看到润哥儿一个人缩在墙角,整个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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