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qíng形,似睡非睡的,都有些迷糊了。
“润哥儿,润哥儿……”贞娘在润哥儿面前坐下,摇了摇他。
润哥儿这才抬起头来,一看到贞娘,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今天自午后被关到现在,润哥儿的心理已经奔溃了。此时见到贞娘,哪里还记得王得财在他面前编排的那些关于贞娘的坏话,只觉得这个大堂姐比什么时候都亲。便委层的哭了起来。
贞娘看着他大哭,心倒是松了一下,还好还好,能哭出来是好事。
“来,这是你娘给你做的晚饭,先吃了。”贞娘把食盒打开,润哥儿一闻到香味,那眼睛就亮了,再加上此刻他的肚子正饿的咕咕叫,便端起饭碗吃了起来。没一会儿,在碗饭便风卷残云的吃光了,小家伙打着饱嗝,jīng神头也恢复了。
“堂姐,我们怎么不出去?”到得这时,润哥儿才问道,眼睫毛上还挂着泪呢。
“你今天得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明白为什么吗?”贞娘看着润哥儿认真的道,她决定趁着晚上的时候跟着小子好好谈谈。
听得李贞娘这么说,润哥儿脸色一白,好一会儿才道:“我做坏事了,七祖母是要把我关在这里面惩罚我。”
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进了墨库,听到外面的落锁声,自然明白是七祖母把他关在里面的。
“既然明知道是坏事,为什么还要做?”贞娘继续问道。
润哥儿低垂着头,好一会儿抬起头,两眼红红的道:“别人都有爹我没有,我想爹回来,爹说了,只要我拿到李家的墨方,他制出好墨,有了本事,老夫人就会让他回来的。”
“你爹不可能的回李家,不管他有没有本事,都于李家无关,因为你爹辜负了你娘,这些且不说,另外,你在做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娘,你拿了墨方,你娘就要承受一切,你让你娘以后如何在李家立足?”贞娘紧锁着眉头问道,随后那手又指了指门:“你知道吗?你娘如今就跪在门外,她于你一起受过。”
“我……是我的错,不关娘的事……”润哥儿这时小脸黯然,又有些无措。
“可你还是个孩子,你又不懂,你的错你娘自然要承担。”贞娘道。
“我……”润哥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却是一阵阵的后悔。
“润哥儿,我知道,你想你爹没错,但大人的事qíng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现在还小,有些事qíng你还不能明白。所以,这个时候,大人的事qíng你就不要参和,你要做的就是读书识礼学做人,等到你能明白事理了,到时再决定该怎么做,明白吗?”贞娘这时又道。
“嗯。”润哥儿抬起头来看贞娘,好一会儿,重重点头。
不管如何,今天这场教训他算是记忆深刻。虽然他想爹,但这些年来,爹对于他来说终归是比较虚幻的。而这回,他的行为却让娘亲跟他一起受过,到得这时,爹自然要摆一边去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举多得
如此,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贞娘便带着润哥儿从墨库里带了出来。
润哥儿一出来,见到李金花在外面跪了一个晚上,那眼眶就红了,冲上前,跪在李金花面前:“娘,我错了。”
李金花抱着润哥儿,摸了摸他的头:“你也不算错,是娘错了,以前总觉得你小,你爹的许多事qíng没跟你说清楚,现在你也有这么大了,也读过书,识得两个字了,你爹过去的事qíng娘在这里一五一十的跟你说清楚……”
李金花说着,便拉着润哥儿,母子俩席地而坐,随后李金花把王得财当年所行所为一五一十的跟润哥儿说了清楚。
润哥儿听了两只小子握紧着拳头,那样子若是王得财在面前,说不得就要上前好好理论一翻。
这些事qíng,其实贞娘本来打算昨晚跟润哥儿说的,可想想,这种事qíng由旁人说了不好,还是由自家姑姑说着最好。
如此说通了,以后润哥儿便也不会再被王得财利用。
之后,李金花便安抚了润哥儿睡下,本来,李金花还打算去找王得财算账的,不过,这事qíng贞娘昨晚想了一个晚上,觉得其实没必要。
一来,这种事qíng没有直接证据,找王得财算账他不会承认,除非让润哥儿出来指证,只是润哥儿倒底是孩子,而这个年月,三纲五常是人伦根本,虽然王得财是有错,但让润哥儿来指证却并不好,对润哥儿有影响。
二来。动心思盗墨方的毕竟是润哥儿,这对润哥儿来说也是个污点,闹大了也并不太好。
所以,最终,贞娘和金花姑姑说了说,便让金花姑姑直接无视了王得财。当然,王得财那边的鼓还是得敲敲的,而这敲鼓的人自然是李贞娘了。
看了看天色。已经透亮了。
昨晚虽然陪了润哥儿一夜,贞娘没休息好,但也迷糊了一阵子的,这大早上的,人并不太困。于是的,贞娘吃过早饭,便先的墨坊里打了一个转。辰时正的时候,又出了墨坊却四宝街那边。
今天的天气有些yīn,再加上已快进入腊月了,那北风一阵紧似一阵的,天气尤其的寒冷。
怕是要下雪了,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的都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四宝街的田氏墨轩。
此时chūn枝一身杏huáng长袄,外套一件毛领斗篷。整个人裹的严严实实的,就站在田氏墨轩的门口,看着田氏墨坊的招牌,脸上的表qíng是颇有些自得和满足,谁又能想到,一个买来的小妾最后能得到这一份家业了。
“夫人,天冷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这时,王得财端了一杯热茶过来,chūn枝悠然的接过杯子。咪了一口,果然的,心里便是一股子暖意啊,这王得财不错,颇懂体贴。
而此时,贞娘就打两人面前路过,只是走过了几步,却突然停了下来。然后退回来停在两人的面前。
“哦,贞姑娘,屋里坐,我这初掌墨业。还请贞姑娘多多指教。”chūn枝朝着李贞娘微微鞠躬道,倒也客气,对于她来说,李家于她是不相gān的,可她心里也明白,王得财恨死了李家,所以对于李家,她自没有太大的好感。
也因此,这话说的便有些刺刺的感觉。
“chūn姨娘过奖,我哪有什么可以指教,不过,既然chūn姨娘这般说起,有些事qíng我便也提醒一二。”贞娘这时便接了chūn枝的话头道。
“哦,那我就洗耳恭听。”chūn枝听得贞娘称呼她chūn姨娘便觉格外刺耳,如今谁见到她不喊一声夫人啊,只是贞娘这么称呼她也没错,她也叫不起来,因此,这会儿便一脸嘲讽着,这李贞娘还真是给她三分颜色便开染坊了,真不识相。
贞娘哪里又会在乎chūn枝的脸色,这会儿便继续道:“chūn姨娘可听说过田家南京墨坊那一阵墨臭事件?”
“自然是听说过的,当初田二不懂事,偷jī不成反蚀把米呗,反叫别人给算计了。”chūn枝翘着嘴角道,这个别人自是指李家了。
“所以说,这做生意,不管是哪一行,都得守着个规矩,要不然就是这下场,我这里呢便提醒姨娘一句,前车可鉴。”贞娘淡淡的道。
“李贞娘,你这什么意思?”听得贞娘这话,chūn枝那脸色就更沉了。
“能有什么意思,就是提个醒呗,chūn姨娘别多心。”贞娘说着,便走了。
“她这什么意思?”chūn枝将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气的一脸铁青的冲着王得财吼。
“什么意识?怕是我让润哥儿去偷墨方的事qíng败露了。”王得财冷冷的道,李贞娘这意思很明显了,是让他们别再打李家墨方的主意,小心李家再挖坑,弄假墨方反而害了他们自己。
“哼,早叫你别节外生枝,别节外生枝了,如今倒好,又惹出这种事qíng,你还嫌我不够烦哪。”chūn枝一听,更是没好气的道。
“哪里,我这也不是为了家里的墨坊吗?本来看在多年夫妻的份上,我还不想赶尽杀绝,这李贞娘既然这么不识趣,我手上还有一张能要李家人命的牌呢。”这时,王得财冷冷的道。
“什么牌?”chūn枝扯了王得财进屋,低声的问。
“你还记得上回跟秦四公子一起来的冯大牛吗?”王得财问chūn姨娘道。
“见过,色胚子一个,见到我,眼睛都不知道眨了。”chūn枝呸了一声道,随后又问:“他怎么了?”
“苏氏的兄长在苏州,得到一个消息,南京苏州分道的巡察使蔡大人正在查当年汪氏商行的商队在北地被劫杀之事,据说跟这冯大牛有关,而当年,商队唯一活着就是李景福,而且,李景福从北地回来就发了财,你说我要是去告李景福跟冯大牛勾结杀人劫货,怎么样?”王得财一脸皮笑ròu不笑的道。
苏氏的兄长,也就是当年扮锦衣卫跟王得财一起准备谋算李家的那位,事发后,跟王得财一起发配琼州的,也是大赦之后回到了苏州。他认识的三教九流的人多,其中有一个就是巡察使衙门的差人,苏氏的兄长便是从这差人的嘴里知道这消息的,前几天过来看苏氏的时候,便无意中跟王得财提起。
王得财因着正跟秦家人合作,便把这个放在心上了。
“胡扯什么,当初劫货杀人的不是鞑子吗,跟冯大牛和李景福有什么关系,李景福没死,那是他命大被秦家人救了,再说了冯大牛是秦家的人,说去告他那不是跟秦家做对。”chūn枝没好气的道,只觉得王得财这个想法太异想天开了点。
再说,如今她好不容易搭上秦家的关系,可不想得罪了秦家。
“夫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道蔡大人他们既然已查出了冯大牛,却一直不动他是为什么,其实是为了查冯大牛背后的秦家,这事qíng跟秦家有关,当年,汪氏商行从北出收货,其实就是抢了秦家的市场,本来秦家也看中汪氏商行的商路的,想并了汪氏商行,没想那个汪东家不gān,两方因这事qíng闹的很不愉快,而随后不久,汪氏商行去北地收货就遇上了鞑子,最后被斩尽杀绝,只有李景福一个人活命……”王得财道,当年,汪氏商行跟秦家的事qíng他也是知道一点的,毕竟他那个时候正在苏州开茶庄。
“不可能吧,既然是秦家是背后主使,那他们gān嘛还要救李景福啊?”chūn枝一脸疑惑的道。
“这我也不太清楚,也许可能是秦家的挖金队路过,并不晓得这事qíng跟秦家有关,就救了人,当还也还有另一种可能,秦家的挖金队路过现场,其实应该是一种防备手段,就是怕前面的人杀人劫货时留下什么线索,到时好及时处理掉,可能觉得李景福并不知道内qíng,救了也就救了吧?”对于这一点,王得财自是没法子弄清楚。
52书库推荐浏览: 糖拌饭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