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心里也难受的紧。他知道,自家老爹虽说正平哥还是没消息,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明摆着,正平哥凶多吉少啊,要不然,这等时候,不可能没消息的。
如此,傍晚,得到消息的方氏自不免又痛哭一场。
天渐黑时,贞娘从景明叔家回来,到得自家门口,就看到罗文谦依在墙边。贞娘走上前,罗文谦便牵着贞娘的手,两人在一边的青石阶上坐下,一起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
接下来的几天,徽州最大的话题自又是汇源钱庄,倭寇犯境的事qíng。
而李家八房自是低调的在忙着贞娘的婚事。
倒是景明叔景明婶在经过最初崩溃之后,倒是坚qiáng了起来,悲伤渐埋进心底,日子还得过,只不过,最近,从景明婶老是跟贞娘打听葛秋姐的事qíng,知道葛秋姐如今还在宁波,便长长的叹息。
“当初不同意他们倒也好,要不然,可不是又要耽误了秋姐。”傍晚,跟着贞娘聊了几句,方氏便转身往家里走。
而贞娘初时准备劝景明婶的,让她想开点,可是她的目光落在小路尽头的时候,那嘴角便翘了起来,一脸欢喜着:“婶儿,你回头看看,是谁回来了?”
青石板路的尽头,葛秋姐正扶着李正平,两人背上都背着包裹,正急步走上前。
“娘……”李正平远远的就叫了声。
“贞娘,我听错了吧?”方氏这时不敢回头,只是冲着贞娘,一脸忐忑的问。
“婶儿,没听错,是正平哥回来了。”李贞娘笑嘻嘻的道,眉目前全是喜气。
随后方氏便发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叫声:“正平啊,你这死小子,你吓死娘了……”
☆、第二百四十章 倭寇犯境
李正平没事,平安回来,李家所有人自都是欢喜一片。
不一会儿,李家几房全都聚到了李景明的家里。
等欢喜过后,问起这之中的曲折,李正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还悄悄的看了他娘亲方氏一眼。
最后还是葛秋姐娓娓道来。
贞娘才知道,原来当初李正平带着几个人先一步到码头报信后,他并没有跟着另外那几个人回船上,而是另乘了一条船,由宁波入钱塘江,再进苏州河,一路就到了淞江。
也就是葛三儿服刑的地方,淞江采石场。
而李正平就是想到葛三儿刑期快满了,他这回去海外赚了点银子,便是想先一步去淞江采石场,把葛三儿赎出来,也好早日跟葛秋姐团聚。
可没想,等他到了淞江,葛三儿已经被葛大拿的几个朋友凑了钱赚了出来了,而葛秋姐就带着葛三儿同老胡头一起来了徽州。
一时间,李正平就失去了葛秋姐的消息。
他在海上飘泊了几个月,又忙不叠的跑到淞江,带着满怀的期待,可不成想,期待又落了空,再加上当天下雨,他又淋了雨,于是就病在客栈里了,竟是对外面的消息一点也不清楚。
而葛秋姐之前一直没放弃在宁波的洋面上打听,有一天正巧碰到了当日李正平乘的船回码头,那船老大本就是认得李正平的,听葛秋姐一打听,于是就把李正平去淞江的事qíng跟葛秋姐说了说。
于是葛秋姐立马的就又直接租了一条小船,日夜赶路到的,到了淞江,几翻打听,才找到了李正平病倒的客栈。
而李正平听说家人以为他死了。自也明白家人会怎么样的伤心,急的不得了,自然在淞江待不住了。一得到消息,也不顾身体还在病中。就带着葛秋姐快马加鞭的回来。好在,他见着了葛秋姐,也算得人逢喜事jīng神慡,这一路奔波,出了些汗,那病倒是好了差不多了。
“哎呀,这倒是幸得这小子一心掂记着秋姐。倒是逃过一桩大难,真是老天保佑啊。”一边李家八奶奶吴氏双手合着朝着老天拜了拜道。
“可不是,看来秋姐儿可是福星哪。”一边几个婶子也道,谁都明白。李正平看来是非葛秋姐不娶了,再加上这一回,李正平算是因着葛秋姐逃过一桩大难,再加上之前,方氏也后悔来着。于是的,这破镜重圆也就成了水到渠成的事qíng,因此,自也乐得锦上添花一回。
李正平也是个机灵的,到得这时。也知道大家在帮他说项,于是就站了起来:“娘,我……我……”李正平“我”了两下,就拉着葛秋姐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求娘亲成全。”
“我以前没有做媳妇儿的样子,请婆婆再给秋姐一个机会,好弥补过错。”葛秋姐也顺势磕了个头,语带诚恳的道。
方氏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葛秋姐,这个媳妇她是一直不待见的,但经过这一回,方氏的容忍度却高多了,再加上葛秋姐对正平的那一份心,也着实让她感叹。
“哎,以前我这个婆婆呀,也做的不太好,以后咱们大家一起改过。”方氏这时的话也很诚恳。
她这话等于也就是同意了李正平和秋姐儿的事qíng,实在是这段时间,方氏以为李正平真的出事了,那想的就多了,再看着葛秋姐的qíng谊,自然也就想通了。
“好好好,下个月是贞娘的亲事,我看贞娘的亲事后,就给正平和葛秋姐办事,毕竟当初,李正平娶秋姐的时候是没有带回来的,也没有上族谱,这是不合规矩的,这回真正的办一回,然后写进族谱。”一边李老夫人笑呵呵的发话了。
李老夫人发话,那就是板上定钉了。
于是的,众人便又商量起李正平娶葛秋姐的事qíng。
如此,李家经过一惊之后,又将迎来一喜。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贞娘就被关在家里,没的出门了,为出嫁做准备。便是罗文谦虽然还是常常来李家有事跟李景福商量,但每回来李家,贞娘都得避开,成亲前一个月的时间是要避嫌的。
而墨坊里的事qíng,大多jiāo给了自家老爹和景明景东叔了,而南京那边郑复礼掌着,墨坊一块进展顺利,也没什么让贞娘挂心的了。
不过,就算是贞娘日日在家里,但是有喜哥儿这耳报神,对于外面的事qíng也还是能知道不少的。
如今,徽州这段时间,因着汇源钱庄的事qíng,抗倭成了人们的话题。据说,宁波总兵带着人将倭寇打回了海里,不过,有一股几百人的倭寇打散了,流窜到了杭州金华等地,如今杭州金华等地实行了宵禁,就是为了防止被流窜的倭寇所趁。
只是如今这股子倭寇到了金华,就失去踪影了。
“大姐,你说倭寇会不会入侵到我们这里?”说着倭寇的qíng况,喜哥儿一脸气愤的道。
“应该不会吧,杭州和金华离咱们这里还挺远的呢?”贞娘回到。
历史上,徽州一些人跟倭寇是有些关系,比如说,汪直,徐海等人之所以能在海上纵横,也都跟倭寇有些关系的,当然这主要是商业往来。
至于倭寇犯徽州,当时倭寇主要活跃在舟山群岛,福建等地,徽州离的太远了,不过,最厉害时,好象确实也到达过的,只是贞娘却不太清楚。
“没事,若是过来,我定打得他们滚回海里去。”喜哥儿拍着胸脯道:“私熟里的先生说了,如今北有鞑子,南有倭寇,犯我中华,正是我辈男儿建功立业之时!!”
“呸,还建功立业,鞑子用不着你cao心,人家现在已经在跟朝廷合谈了,你还是去把你的chuáng铺去铺好,你上回还说你们的私熟先生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这时。赵氏路过,一把揪住了喜哥儿的耳朵,瞪着眼睛道。
虽然因着贞娘的到来。一些历史事件的时间略有提前,但是事件还依着历史再发展。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因着把汗那吉的投降,如今朝廷已经跟俺答开始谈判了。
而大明人跟所有的闲民一样,虽处庙堂之远,但亦能在八卦闲谈里指点江山,再加上据说要恢复茶马市场,而茶生意自是于徽州人息息相当的。
于是大伙儿闲谈着。恨不能代替朝廷的谈判使者,不战而屈人之兵一回。
“哎呀,娘,疼。我这就去。”喜哥儿立刻就灰溜溜的跑了。什么豪qíng壮志的,全被他娘亲这一下给弄没了。怏怏不快的走了
贞娘看着他那样子,这小子也十四岁了,快到能说媳妇儿的年纪了。
随后赵氏坐下,还朝外面看了看。然后关了门。
“娘,什么事啊?这么神叨叨的?”贞娘难乎看赵氏这神叨叨的样子,便好奇的问。
赵氏的脸却是有些微红,随后却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塞给贞娘,贞娘好奇的接过一看。那脸立刻就喷火了起来,用学术的话来说,这是一本生理卫生教程,当然用有色的眼睛来看,这就是一本chūn宫图,还带各种体位的。
当然,最重要的里面是教人什么体位最易受孕等。
(因为这段时间在那啥的,关于这本册子的内容以及深刻内容,咱们就不深入探讨了。嘿嘿。)
“有空的时候看看,每个女人成亲前都要看的。”赵氏道,然后淡定的转身离开,她要忙的事qíng多着呢。
于是一个下午的,贞娘便在仔细的深入浅出的研究的这本册子,最后看的心神飘忽,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chūn梦。
最后醒来时口gān舌燥的。
虽然已是三月中旬,但chūn末的夜仍是有些寒意的,贞娘披衣起chuáng,点亮了桌前的油灯,然后就着桌上的茶壶,狠狠的灌了一通茶水,那股子口gān舌燥才消散了。
只是这时,贞娘侧过脸,却发现透过窗纸,窗户外面通亮通亮的,这是怎么回事啊?贞娘好奇之余,就打开窗户,朝外面看去,却发现城门那边,火光通天,而且好几个起火点,空气中烟雾迷漫。
贞娘吓的手上的茶壶砸在的地上,正好磕在她的脚尖上,磕的脚尖生疼生疼的,不过,贞娘这时也顾不得茶壶,脚疼也顾不上了,飞快的打开门,就跑到楼下,去拍她爹娘的问:“爹,娘,不好了,城里好几处起火了。”
“什么什么,怎么回事?”李景福披着衣服出来,听着贞娘这话,连忙跑上二楼,果然就看到城门口几处火光,这时,李大郎和喜哥儿也起来了。
“爹,娘,你们待家里,我们出去打听打听。”李大郎说着,连扯了喜哥儿,两人一起出门,门房李六斤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临出门前还喊着六斤嫂赶紧着把门关上。
看着他们出门,六斤嫂关了门,然后就守在门边。
而这时,李家所有人都出来了。都看着远处的火光,此时又多出了几个火头,而且火头的方向正朝着李家这边来,甚至的,夜风还送来一郑厮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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