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_糖拌饭【完结】(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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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娘点点头,然后带着杏花快步回到马车边上。

  “快,去义厚生号。”贞娘带着杏花一上了马车。便冲着马车夫道。

  马车夫叫李贞娘那急迫的口气催的,也是一个劲的挥着鞭子,赶着马得得得的直朝着义厚生去。

  只是马车才进官街,就看官街两旁站满了人,更有那好事的直朝着前面奔去。而街上的人很多,马车根本挤不进去。

  贞娘便让车夫停了车,让杏花付了车资,她自个儿就随着人流快步走,边走边问人:“可晓得这是怎么回事?”

  “啊,是罗娘子啊,可不得了了,是官府的人来封义厚生了。”那人认得李贞娘,连忙的回道。

  坏了,贞娘暗里懊恼一声,消息还是尽了一步。

  想着便推在前面的人往前跑,没一会儿,就到了义厚生钱庄的门口,果然的,就看到一gān衙差和捕快在封门,另外还有一队着飞鱼服,佩绣chūn刀的锦衣卫押着钱庄的一gān主事,最前的就是莫老大,后面是古刨子和言西来。

  “对了,还有个罗文谦呢,义厚生的大当家不是罗文谦吗?”这时,一个锦衣卫沉着一张脸问。

  “呸,他算什么大当家,当年他丧家之犬似的逃到北地,是我救了他,这些年也是我给他的富贵,只不过是借着他是徽州人在这边比较熟,才让他撑个门面,偏他还不服我,因此,早让我赶回老家去了。这位爷,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义厚生有什么做错了,我三兄弟担着,但是莫须有的罪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往咱身上栽的。”莫老大大声的嚷嚷,眼睛却盯着人群里的李贞娘。

  李贞娘同他相视一眼,重重的点头,他自是明白莫老大的意思,罗文谦既然在这之前已经退出了义厚生,那如今莫老大等人就将义厚生的所有事qíng担了下来,把罗文谦从里面摘清了,而接下来的事qíng就由罗文谦谋划了,大家是死是活?义厚生还能不能撑住?就全看罗九的了。

  贞娘自然明白,义厚生是罗文谦一手创立,要说摘清,那是不可能的,锦衣卫这帮人可不是傻子,相反一个个jīng道的很。

  但是,正如之前,李福贵安慰他的那句,皇上还没到对张大人下死手的时候,也因此,这帮人暂时还不会对罗文谦下死手,朝中那帮人最多也不过是想通过义厚生牵出张居正的事qíng,同时也是找机会瓜分义厚生。

  而如今,罗文谦已经退出了义厚生,于整个大局已没有什么关系了,罗大哥暂时不会有事。这一点贞娘是明白的。

  而正如贞娘所猜测的,那锦衣卫听得莫老大的话,冷哼一声,却也没在说什么,罗文谦身份比较敏感,在还没有确定皇上是不是真要朝张大人下手时,暂时他确实也不想动罗文谦就怕万一局势失控,那就得不偿失。

  此时,一gān锦衣卫已经将人远远的带走了。义厚生的枣红大门也被封条封上,两个铜环在门上晃光,发出轻轻的扣击声,却让人心有一种戚凉的感觉。

  只剩下一群义厚生的小管事和伙计在那里,不知该何去何从。

  雪这时下大了,大朵大朵的往下飘。

  “下大雪了,各人都先回家去,事qíng不要乱说也不要乱传。正好也快过年了,好生的在家里,放心,欠大家的工钱不会少,等年前会让人送上门去的。”贞娘这时上前道,别的,贞娘一时也没办法给他们保证什么,毕竟她知道许多人的结局,却唯独不知道她自己以及同她相关人的结局。

  “唉,东家娘子还说这些gān什么?还是赶紧跟东家去合计合计。我们没什么的。”几个小管事和伙计吩吩的道。随后慢慢的散去。

  看着人散去。贞娘这才带着人回家,回到家里,罗文谦不在,便是罗平安等人也不见影踪。贞娘自是明白,罗文谦定然是带人去打听qíng况了。

  转眼到了晚饭的时候,罗文谦还没有回来,贞娘吃的没滋没味,便是麟哥儿和玉姐儿两个也似乎感到家里要出事似的,显得特别的乖巧。

  倒是丑婆,神色淡定,这人生,她什么没有经历过。自能一切从容。

  夜时,戌时,贞娘坐在屋里,只有一盏油灯发出如豆的灯光,外面是一片沙沙声。雪仍在下。罗文谦还没有回来,贞娘终是忍不住了,披了厚厚的披风,出得屋,走到门口等着。碎雪打在脸面上,沁冷沁冷的。

  贞娘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

  “奶奶,外面风大,你还是回屋吧,我在这里等着门。”杏花在一边劝道。

  “不了,我回屋里坐在那里心老不定的,反而站在这里,倒能踏实点,反正我穿的多,再走动走动,倒也不觉得冷。”贞娘回道。却是更紧的拢着身上的披风。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轻的马嘶,只是马蹄声因为地上的雪便听不分明了。

  随后远远的传来罗平安驾马车的吁声。

  “奶奶,是九爷和平安爷回来了。”杏花扶着贞娘快步上前,不顾天下飘下的雪,只是两人到得跟着,却只看到罗平安一个,马车里空空如也,没人。

  “平安大哥,文谦人呢?”贞娘边忙问道。

  “九弟去城外皇陵见冯公公了。”罗平安道。

  一听罗平安这话,贞娘的手不由的紧紧的握了起来:“罗大哥怎么这个时候还去见冯公公?”这要是让别人晓得,岂不是更说不清了,贞娘不由的心中焦急。

  “没事,九弟在正身那里换了装的,然后悄悄的出城的,九弟让我跟你说,不要担心。”罗平安道,随后又解释了句:“冯公公那里这一趟不去不成,这回是因着冯公公手上的汇票的事qíng,九弟说要想脱罪,必须查清这些汇票的出处,只是,如今这些汇票在谁手里都不知道,所以,要想查清,还得从冯公公那里入手。”

  贞娘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虽说汇票是不记名的,但义厚生的汇厚也是编了号码的,钱庄里存了底根,还是能查得出出处的。而有了出处,那么,所谓的张大人假义厚生之手贿赂冯保的谣言自是站不住脚了。

  只是晚上睡在chuáng上,贞娘那心却怎么也定不下来,罗大哥现在的做法是按常理来论的,可怕只怕,朝廷根本就不在乎出处,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瓜分义厚生号的理由,一个继续查张大人的理由。

  于是一夜无眠。

  清晨,贞娘起chuáng,眼睛还是刺刺的,是一夜没睡好的缘故,便用温水温着。

  就在这时,李正身急匆匆的进来:“贞娘,文谦敲响了登闻鼓!!!”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一世前行(大百结局并贺鸢羽之末成为本书的盟主)

  “啪。”的一声,贞娘手里的毛巾掉在了水盆里,溅出温热的水花,不过,贞娘却顾不得这些,一脸焦急的冲着自家堂哥道:“文谦怎么突然就去敲登闻鼓了?”

  贞娘边说着,却是飞快的进屋,一边又让杏花去叫六斤叔备马车,然后从内屋的箱子拿了一叠子银票出来,这登闻鼓可不是好敲的,凡敲登闻鼓者先打三十廷杖的呀。她也不知银票有什么用,但备着总是不错的。

  贞娘出得屋,杏花便匆匆过来,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

  贞娘便招呼着李正身上马车。

  李正身跟着贞娘一起出了罗宅,坐在马车上,冲着马车夫说了声:“去通政司。”

  马车便奔跑了起来,随后李正身才一五一十的把事qíng说了说:“文谦说了,如今张诚把持着东厂,别的人根本不敢cha手,而这回张诚是铁了心了要借这几张汇票的事qíng把张大人拖下水的,而朝中现在一部份人正等着这义厚生的案子,听说这些人已经拟好了折子,只等有了眉目,就上折参张大人。可以说,朝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义厚生的这案子上了,文谦说了,朝中之事咱们位卑言轻,cha不上手,可事关义厚生生死,事关大家的生死,他没有退路了,唯今之计,只有拼死敲响登闻鼓。正好现在通政司左通政是海瑞海大人,文谦就赌海大人的清正了,只要海大人能作主拿出冯保家里抄出来的汇票让义厚生对账,义厚生就能洗清自己,便是张大人也能暂时得个泉下安宁。”李正身脸色也是很不好的道。

  听得自家堂哥说这些,贞娘也是明白的,文谦这也是被bī到绝路了,不得不为。

  只是还是担心啊,别的不说,三十廷杖可不是那么好挨的。

  “去一下李氏墨庄那边,带上龚郎中。”罗宅在三山街。离官街不远,绕一点路不耽误事qíng,带上龚郎中,到时若有机会,正能给罗大哥冶伤。

  于是马车夫在前面便转进了官街,没一会儿马车就停在了药堂门口,龚郎中跟李家是熟人,一听这事,本着医者父母心,倒也不怕牵连。提了药箱上了马车。

  随后马车直奔南京通政司。

  通政司的职责是。职掌出纳帝命﹑通达下qíng﹑关防诸司出入公文﹑奏报四方臣民建言﹑申诉冤滞或告不法等事。

  海瑞被罢官十多年。如今再一次坐在左通司之职上,当然,历史是他还要再过一年才能起复,但因着当年织造大案之事。使得海瑞提早了一年多到南京,最后同样提早被罢官,一边窜的连锁反应,如今他同样比历史上早了一年多起复。

  清晨,海瑞洗漱过后就坐在桌边,一碗白粥,一盘炒豆腐,另外是一盘炒jī蛋,是唯一的一只芦花jī生的蛋。算是给海瑞人打牙祭了。

  “大人,你昨夜又是一夜没睡。”边上,一个跟了海瑞多年的老仆一边帮着海瑞打理着官服,一边有些唠叨的道。

  “老了,睡不着了。”吃完了粥。海瑞拿着汗巾擦了擦花白胡子道,眉头却是皱着,让他睡不着的同样是如今由冯保牵连出来的义厚生的案子,既然朝中人的目光都盯在这事qíng上,那他自也不能例外,更可况还是在南京冶下。

  当然这案子他也就想想,并不太关心,不管是冯保,还是义厚生在他的眼里,其庞大的资产都是从百姓手里剥削而来的,义厚生或许说有被牵连之嫌,但也不会太无辜就是了,再说了,这案子也不在他手上,他其实也不过是想想并没有去深究过。

  而他所求的,也不过是在有生之年,再为百姓多做点事qíng。

  吃过早饭,海瑞便去前面上差。

  而就在这时左通政属下王知事匆匆进来,差点跟海瑞撞到。

  “什么事这么慌张?”海瑞黑黑的面皮,看不出表qíng,只不过语气之中有些责问,他讲究的是泰山崩于顶而不变色,自有些瞧不上这等遇事就慌乱的。

  “义厚生的前大当家罗文谦敲响了登闻鼓。”王知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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