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业_糖拌饭【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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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qíng,李家八房这边也听说过,都晓得这么一回事qíng。

  “其实砚实的生意倒是真能做。”这时,贞娘却出乎意料的道。

  “怎么做?”一边赵氏先问了出来。对于做生意这一点。赵氏对贞娘倒是挺有信心的,当初保温桶一回,再加上后来的煤炉。虽然不晓得女儿哪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前面的保温桶只当是游戏,后面的煤炉却真正能赚钱的,虽说如意生意难做,但靠着这煤炉生意。每多多有不少盈余。

  如今家里的日子比起一年前,那真算得改天换日了。

  赵氏已经思量着是到外面找块地皮起栋宅子还是直接买栋宅子花的来。这城门dòng的房子是租的不说,住着也实在不是舒服事qíng,太yīn沉了,特别是老人家住着,病气会更重一些,每每听到公公半夜里咳醒赵氏便有些惭愧,都是yīn沉之气给弄的。

  “以前舅舅不是说婺源那边有好多的废弃的砚石坑吗?不如煤炉的事qíng大哥jiāo给下面的工人去做,然后抽出时间同正身堂哥去婺源看看,找舅舅帮忙,弄两个废弃的砚石坑挖挖,说不定就能挖出砚石块来,那岂不就是发了。”贞娘道。

  墨砚是一体的,弄墨的就没有不玩砚石的。因此,前世贞娘对砚石也注意过不少,为了弄一块好砚石,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婺源。

  而后世许多著名的砚石矿坑都是唐宋时开采后在元时废弃的,直到新中国的八十年代才又重新开采,收获都不错。

  这可不正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正好赵氏娘家在婺源,外公已故,还有两个舅舅在。也算尽得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说到这事上,贞娘便窜掇着大哥和堂哥去试试。

  “胡扯,哪那么容易挖?若真是那么容易的话,你舅舅他们也不至于还在林子里靠打猎为生呢。”一边赵氏没好气的道,婺源人对于砚石坑是再熟悉不过了,宋朝的时候,曾大力开挖过,留下许多砚石坑,只是后来都废弃了,一些乡人也挖过,便是小时候,赵氏也跟她哥和老爹去挖过,无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再加上这些砚石坑都在山涧中,有的更是溪水之下,为了挖砚石,死掉的人也不在少数,一来二去的,大多数的人也都冷心了,也因此,近年来,歙砚上市极少,反倒是把歙砚的价格炒高了起来。

  “娘,万事都不能肯定的,前几天有一个婺源的乡人到四宝街卖一块砚石,他说就是在龙尾山芙蓉溪边上捡到的,我问过了,那处有一个宋时开采过的废坑,说不定里面有就砚石。”贞娘道,她说的便是后世的眉子坑,这个坑在现代时开采过一次,收获极大,虽然后来并未出什么佳石,但只此一次便值得了。

  “哦,别人是傻子,都捡到了砚石哪有不去挖的道理?等你大哥他们再去连汤都喝不着了。”赵氏摇头道。婺源的事qíng她最清楚,虽说大家心冷了,但真要有所发现,那还有不死劲挖的道理。

  “娘,许多事qíng不是这么说的,就算是要发财也得讲个运道,古话不说了嘛,时来铁如金,运去金如铁,总归去试试,再顺便探望一下舅舅他们也好的。”贞娘又道。

  李大郎同李正身相视一眼。都觉得可以试试。

  “对了,另外龙尾山西北面也有一个宋时的废坑,也可以找人开采试试。”贞娘又道,这个坑就是后世的金星坑,金星,庙前红等砚石都出自这个坑,是一个顶级的老坑。

  “成,就去试试,反正就算白跑一趟也不废个啥。”这时李大郎拍板道,实在是李老掌柜的身体越来越差,如今李景福又死了,李大郎就是李家八房的顶梁柱,压力之下倒是激发了他的狠劲。

  于是一通闲聊,便又给李八房的大郎和九房的堂哥找了个事忙。

  对于这些,李老掌柜是不管的,年轻人就得有闯劲,不怕失败,不怕犯错,因为年轻,不管是失败还是犯错都有改过的机会,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于是,第二天,李大郎和李正身就jiāo待好煤炉作坊的事qíng,两人收拾好行装就出发去婺源了。

  而贞娘这边也得了程三爷爷的回信,跟东图先生约好了,定好试墨的日期,便由李氏墨坊对外公布。

  这试墨可不仅仅是请人画副画写副字,弄个评定,它对于墨业来说就跟后世的产品发布类似。

  首先请了名家准备试墨,其次对外公布试墨日期。

  明朝文风鼎盛,一些商人为名为利的,更是附庸风雅,因此到得试墨那日,便会有许多商家风闻而来,投递礼金,求取字画,而试墨者既试了墨,又得了礼金,还扬了名,可谓一举多得。

  也因此,东图先生将为李墨试墨的消息一放出,各地商贩便蜂拥而来,一是求字画,二呢,也是想看看这次的李墨品质如何,毕竟再和墨也是个噱头,再说了,这可是李贞娘接手墨坊以来的第一个试墨会。

  如此种种,几天功夫,四宝街竟是人头攒动。

  田氏墨轩。

  田本昌站在窗口,看着四宝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回头冲着正坐在那里的田荣昌道:“你是说东图先生这次为李家试墨是程三爷引见的?”

  “可不是。”田荣昌翘着二郎腿回道。

  “程家虽然跟李家关系不错,但程三爷亦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可能凭白无故的为李家介绍东图先生……”田本昌手指敲打窗台的木棱。

  “要不,到那天,我带人把李家的试墨会搅了。”田荣昌一脸轻飘飘的道。

  “不成,这回咱们搅了李家的试墨会,那下回我们家的试墨会人家又岂能不来捣乱,那样就乱套了。”田本昌挥着手。

  做生意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看什么事qíng,这等找人捣乱的事qíng是最低级也是最无赖的手段,便是他田本昌也不屑为之。

  更重要的是,这种手段不但无用,说不得反而会为李家造势。

  事qíng一闹开,八卦的人便会传着,李家试墨为什么会有人来捣乱啊,还不是有的商家怕李家试墨会影响自己的生意呗,如此一来,反而是在帮李家宣传了,田本昌不傻。

  “试墨会的事qíng你别管了,找人去打听打听,程李二家之间必有jiāo易。”田本昌冲着田荣昌道。

  “成,那我就去找人打听打听。”田荣昌点头。

  ☆、第六十四章 试墨会

  六月初八,吉日,辰时。正是试墨日。

  四宝街更是热闹非凡。

  李家包下了墨轩紧隔壁的一间茶楼,二楼是招待下了贴子的客人,一楼大堂全是来投贴求字画的人,至于凑热闹的则只能在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着。

  此时一楼大堂中间摆着一张枣红漆的长条桌。条桌的中间摆着一个大木盒子,一会儿各家求字画的商人就将投贴投到箱子里,再现场请一位观众来抽取,选中谁的,东图先生就为谁做画写字,这个跟后世的抽奖类似。

  完全凭运气,而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才更兴奋。

  李家此次的试墨会由邵管事主持,贞娘只须坐在内间观望,此时正跟马嫂说着闲话,不过心思不在说话上,贞娘透过门帘紧盯着外面。

  毕竟,这是她入主李氏墨坊以来的第一场试墨会,尽管做了万全的准备,但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贞姑娘,吉时到了,开始吧。”这时,邵管事冲着贞娘道。

  贞娘想了想,说了句:“等等。”

  邵管事不知道贞姑娘为什么说等等,但贞姑娘说等那就等吧,只是不知贞姑娘要等谁,似乎发了帖子的人,该来的人都来了。

  而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通报:“言墨监到。”

  邵管事一阵惊,这位怎么来了,邵管事倒是知道的,贞姑娘是给墨务局和墨监局的大人下了帖子的,可那只是惯例,以示尊敬,或者是不想以后被抓小辨子的一种例行公事,并不指望两局的大人能到的。

  这一点,墨务局和墨监局的大人们心里都有数,也多不会到的。最多只会派手下当差的走个过场。

  而今天,言公公居然出人意料的出现了。

  现场的众人也是一片哗然,由不得众人不惊讶。毕竟这算是开有试墨会以来的先河了,不过贞娘心里明白,言公公的到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还她一个人qíng罢了。

  当初她用药墨冶好了言小姐的背疮,本来这个没什么的,贞娘当日出手并不是要让言公公记住人qíng,仅仅只是知道言公公不会出事,得罪不起言公公罢了。

  但。当时正是言公公危急之时,自己的出手倒底还是让言公公心里承了qíng,这才不顾规矩出口提示了李家参加贡墨竞选。显然是准备在贡墨竞选时还了这个人qíng。

  可不曾想,后面的事qíng难以预料,田家的布局再加上松瘟,李家竟是退出了贡墨竞选。

  也就是说这个人qíng一直欠着。

  再后来在田家的金钱攻势之下,言公公对于李氏墨坊的事qíng一直观望。在这等qíng况下。这个所谓的人qíng反而成了言公公心里的一个刺,让他有些不舒坦。

  这个跟升米恩斗米仇有些类似。

  贞娘明白这个人qíng不能继续拖着,那言公公并不是那种坦dàng君子,再拖着说不得就变成仇了。所以,这次给言公公的贴子不是以墨坊的名义,而是以她李贞娘的名义。

  贞心里也明白。有这么一个走个过扬就能还掉人qíng机会,言公公何乐而不为呢。

  而言公公果然如她所料的出现了。

  贞娘等墨坊管事连忙上前见礼,一众贺客也见了礼。言公公随礼后喝了一杯茶后就离开了。双方皆大欢喜。

  但不管如何,言公公的到来将整个试墨会推向了高氵朝。

  随着一窜百子千孙鞭pào响过,李家的试墨会就正式开始了。首先一开始就是把再和墨的样品展示给大家看。

  都是墨行一道的人,没有一个是眼力差的,墨的好坏由质地。颜色,声音去分辩。

  李家这批再和墨纹理如丝。质地细腻,颜色更是黑中带紫,竟泛着一种紫玉般的光泽,扣击的声音更是清透,稍有点眼力都能看出,此墨极佳。

  在众人的一片赞叹中,几个身着墨色玄衣的伙计将墨的样品收了下去。随后就到了实质的试墨阶段,由众人开始投贴。

  一个个早就准备好的求画者都纷纷把贴子投在木盒子里。接下来,众人再选两个人出来抽贴子就成了。

  选出来两个抽贴子的一个是八十岁的老翁,一个是八岁的小童。

  不一会儿就抽出了两张贴子,分别是城南汪秀才为其父祝寿的贺寿图,另一个是一个外地的席姓桐油商,来凑热闹的,没想却被选到,他没有提出要求,只要一幅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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