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娘,你怎么知道这笔生意后面有鬼的?”一边大huáng氏好奇的问。
“是啊,贞娘。”一边赵氏也是一脸奇怪,这丫头还成神了不成。
“没什么稀奇的,当初,郑管事跟我说这笔生意的时候,我也是觉得这笔生意是顶好的。只是我正好知道汇源钱庄背后是徐海夫人,她是惯了跑海路的,不用说,这些墨定然是销往东西二洋的。我当时就想着,这不,前几年戚帅抗倭得力,如今沿海海防森严,我不就是怕船在海上出事,牵连到李家吗?本待不做这生意的,可这笔生意可以让李家摆脱包袱,轻装上阵。再说了,海外的生意是所有商家都想走通的道,如今有这个机会,我也不想放过。于是我就直接找到了徐海夫人,本是想提醒她一句,暂时不要急着出海,等过两年qíng况好一点再出海,反正墨又不是不能放的东西。可没想,去跟徐夫人谈起这事的时候才发现徐夫人根本不知道这笔生意,于是才做了个套,至于后面的可都是老夫人的功劳,贞娘不敢居功。”贞娘谦虚的道。
至于她早就防着李进财的事qíng,那些都得自于族谱的未卜先知,是不好拿来说事的。
“哦,原来是这样。”众人听得贞娘这般的解释,倒也在qíng在理。
“至于帮八房解决药费的问题,是我下的决定,别的不说,就单单这一笔生意,你们也知道八千多两之巨,再加上因着贞娘之故,让李氏墨坊避掉了一桩祸患,因此,这些都是八房该得的。谁要有异意,直接来我跟我说。”李老夫人这时冷冷的扫了田氏和韩李氏一眼道。
韩李氏自然一脸讪讪的不开口了,不过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有着这样一笔钱,那她就好开口问娘亲借了。
因此,便坐到一边思索着私下里该怎么开口。
而田氏到了如今,也知大势已去,动了动嘴巴,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
“明天我会让田家的人来接你,只当是田要请你回去照顾你娘,总之,大家脸面都过得去,你以后就好自为之吧。若是实在有难处,在你未嫁之前,你还是李家的媳妇,可以让人送信来跟我说。”李老夫又人道。
“是。”见事已无可换回,田氏只得应声,再说了,她又觉得李老夫人这般安排。或许也并非坏事吧。毕竟没有哪一个女人,漆下无子,却真心甘qíng愿这么守着的。
贞娘在一边看着,虽然族谱上说田氏回田家后不久就役了,只是如今的形势跟族谱上已大相径庭,田氏回去还会不会走上原来的路,不好说。
终归正如七祖母所叮嘱,好自为之。
“另外,我还有个事qíng要宣布。”这时,李老夫人看了众人一眼。又道。
众人都盯着李老夫人,今天的事qíng实在是太多了,一茬跟着一茬。有些让人顾不过来了。
“当年李家贡墨出事,虽是八房之故,但亦是景福他着了罗家的小道。而罗家才凭此夺得了贡墨权,而今罗家已烟消云散,过去的恩怨自不必再提了。不过八房这边终是要给个说法的。当年,八房倾尽家财弥补过错,已经尽力了,当年的惩罚实是过了点,而今贞娘于墨坊有着挽救危难之大功,所以八房这边也该补偿了……”
说到这里。李老夫人顿了一下,环视了众人,又看着六老爷子和李景东。两人俱是点了点头。
一个家族的当家人,自要做到有过则罚,有功则赏。
而这时,贞娘才知道,原来当年李墨出事却是因为罗家之故。不过。细想之下也在qíng理之中,毕竟李氏贡墨出事。丢了贡墨权,最后贡墨权就落在了罗家,罗家是得利者。
想着,倒是不由的又想起了罗文谦那封信。
“因此,我决定将墨坊里原属于八房的两成份子还给八房,另外,贞娘这里,从我们嫡宗这里再拿出一成份了,做为贞娘的嫁妆。”李老夫人说,随后又冲着李老掌柜的道:“八叔,你看这样可好,李墨如今人才调零,八叔也该发挥发挥余热的,咱们老了,身体不行,但教导教导子弟还是成的吧,你看呢?”
贞娘这时一阵惊讶,李家墨坊的股份,是嫡宗六成,九房二成,六房一成,最后一成却是所有李氏族人的,而最后这一成牵涉到祖训的,凡是李氏子弟,只是肯吃苦耐劳,都能在墨坊寻得安身立命之根本。
同时最后这一成的收益用来建族学和义庄的,或者资助族里贫困学子书的,这是一个大族的长盛不衰的根本。
而老夫人这样,等于一下子划出三成给了八房,当然,最后那一成属于李氏族人的也是归嫡宗掌握的,但就算这样,李家八房也成了墨坊的第二大股东了。
李老夫人这手笔不小啊。
贞娘不由的转过脸看着自家爷爷。
而李老掌柜此时两眼赤红,双唇微微抖动着,显然心qíng十分的激dàng。
当年,因着那不孝子,他担下了所有的责任,最后李家八房被逐出李氏墨坊,他一身墨技不得使用。而李家八房虽说并没有被逐出李氏,但其实qíng形,也跟被逐出了差不多,如同无根的浮萍。这些年他屈啊。
而他的身体之所以这些年yù来yù坏,也正是因为心里憋着气呢。
而今李老夫人这番话,这是给八房公道了。两成份子其实他不在乎,可这两成份子却是当年老爷子留给他的,同时也是代家着李氏八房在李氏里面的地位的。失去这两份子,他觉得便是死了,也无颜见地下的老爷子啊。
如今重新得回这两成份子,那便是说李家八房回归李氏墨坊。
他李金水终于能再站在墨业的行当上了,这如何能不让他激动万分?
而贞娘这边体会着自家爷爷的激动,同时也感慨当年李老夫人的狠手啊。
当年的qíng形想想也知道啊,李老爷子病重,自又到了李家墨坊一片动dàng,人心不稳的时期,而当年李金水因着一身墨技在墨坊里威望极高,李老夫人为了消除隐患,再加上当年因李景福之故,八房确实给李氏带来了几乎是覆灭的危机。两者相叠,李老夫人自是要下狠手,谁也怪不得她。
只是做为李老掌柜的,却是承受的太重太重了。
看李老掌柜这qíng形,其意自明,李老夫人便冲着跟李老掌柜一起过来的吴氏道:“八弟妹啊,回去叫孩子们准备准备,祖宅这边的房子我已经让我大媳妇收拾好了,都搬回来吧,一人家还是在要一起才好啊,老九也走了,这光yīn终归没多少了,以后啊,咱们再叫上老九媳妇,没事的时候啊,咱们三个老婆子打打马吊,怎么样?”
当年,李家八房被逐出墨氏,李老爷子亦是要qiáng的人,自然也搬出了祖宅。
“哎哎哎……”吴氏边擦着眼泪,边一个劲的点头,嘴里只知道哎哎哎的应声,其实按着她原先的想法,是不能由着七嫂想怎么滴就怎么滴。可到得嘴边,却全变成了很gān脆的应声了。
“好好!”李老夫人笑哈哈的点头。
☆、第七十九章 一个很深很深的坑
纷纷扰扰的一天过去了,这一天对李家人来说那真真跟冲làng似的,一làng还比一làng高。
晚间,李家八房几人是在嫡宗这边吃过晚饭的。然后才慢悠悠的朝城门dòng去。
“哎呀,之前还说不知是买块地皮起宅子,还是直接买宅子,不过不管哪种,终归搬离城门dòng还有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搬了。”赵氏还有一种在梦中的感觉。之前吃饭的时候,七房那边已经跟八房确定好了搬家的日子,就在三天后,看过万年历,宜搬家。
“娘,你不是说不爱搭理嫡宗那边,咱一家人在城门dòng日子过的自在嘛?怎么这会儿要搬家了,你倒是挺高兴的。”贞娘一手举着气死风灯引路,一边回头冲着自家娘亲打趣的道。
“本来就是那样啊,我现在也不爱搭理呢,至于搬家,那是另一回事好不,祖宅那边院子本来就是分给咱家的。这回,咱们是拿回了自己的东西,娘亲自然高兴。”赵氏没好气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贞娘故意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
“这丫头,说起来也是能gān大事的人了,还逗趣做娘亲的,没规矩,讨打。”边上,吴氏笑呵呵的道。
“哦,说起gān大事,你这丫头,今天得好好给我jiāo待一下。”这时,赵氏伸着食指点着贞娘:“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去衙门立那份公契的?这么大的事qíng,家里都不透口气,你翅膀硬了啊?”赵氏先说着。
又没好气了:“我说你这丫头,你是缺心眼还是怎么嘀,你为墨坊做了这许多的事qíng,cao了这么多的心,合着全是给七房那边做嫁衣啊。你傻不傻啊你?”
赵氏说着,却伸手没好气的用劲的拍了贞娘几记。
“娘,我才不傻呢,就算是有着七祖母的留书,你以为那墨坊咱就能真占着呀?我告诉你,墨坊不赚钱还好了,要赚了钱,各种心思的人就会来了,到时候,就咱家这几口人。顶得住那么多的李氏族人?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到时,我在外面跟人谈生意,指不定背后就中枪啊。”贞娘说着。
当时的qíng况。贞娘心里是觉得接下不太合适,可不接,墨坊又会走上族谱的老路,被李进财所得。所以,才跟李老掌柜的商量。最后李老掌柜让她去立下这个公契。
先抗一阵子,把佑哥儿扶持起来,他们八房也就功成身退了。
当然,如今的结果自然是更好了。
随后又道:“再说了,我怎么没跟家里透气,我跟爷爷说了的。是爷爷让我这么做的,你真要不乐意啊,你跟爷爷说去。”
“你这死丫头。别拿你爷爷当挡箭牌。”赵氏又拍了贞娘一记,随后叹了口气:“倒也是这么回事。”
说完,又欣慰的叹气道:“也算是好心有好报,这你算是为八房立功了。还有你那一成分子的嫁妆,娘以后啊。也放心许多了。”
至少就算贞娘以后没有依靠,也能有个安安乐乐的日子过。李氏墨坊可是几百年的名头了。这一成份子比一些殷实人家的十几代嫁妆可实在了。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娘。”一边吴氏道了句颇有些哲理的话。
贞娘在一边自也是笑眯眯的。
七祖母会这么做,贞娘有些意外。但那一成的份子,贞娘却也是当仁不让的。
“唉,可惜你爹不在了,他可是心心念念的想赚钱买回那属于咱家的那两成份子呢,如果这时候他要是活着,定也是高兴的不得了,说不定又要去耍两手。”赵氏这时抬头看天上的星星,颇有些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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