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冤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番外】(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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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世朝自然不敢去问魏瑾泓太多,只敢私下问苍松,“我无用之事,已让父亲失望至此?”

  苍松思量颇久,郑重对魏世朝道,“有些事,与大公子无关,大公子不必想得太多,他是父,您是子,无论如何这父子之qíng断然是不会断的。”

  他言下之意是想让大公子不必多问,只管抓紧了时机与老爷好好处着就是,结果断然不会差。

  其实有老爷在,他总归是要给大公子谋条路的,老爷怕的就是大公子知道有后路可退,更会日益渐差。

  大公子所不知的是,老爷对他最大的失望是他让夫人都失望了,想着夫人都不看好他们唯一的儿子,老爷不知有多难受。

  前些日子夫人在府中那几日,有次苍松子夜进来传事,静谧的房门边,他听到老爷低低求着夫人,让她别生大公子的气。

  老爷先前对他的怒不可遏,现在的陌然,不过都是爱之深责之切。

  ☆、190

  190

  盛夏一过即将迎来凉秋,其中皇帝又派了一次人马过来攻击,但这时各国进入西地的人数加多,来跟宣国抢地方的人也多了起来,对于占山为王的岑南王,皇帝也有些有心无力。

  岑南王占得先机从宣国脱离了出去,折损在皇帝那的一万人马,皇帝也没全杀,只杀了几个领头将领,其它人收拢,但岑南王的人岂是能轻易收拢的,等皇帝一松懈,几批人马全跑了回来,不想跑的也怕留下来遭皇帝怀疑,跟着一起跑了回来。

  皇帝给岑南王白养了几个月的兵。

  赖云烟收到消息,笑得打跌。

  但岑南王又多了人马要养,有利有弊,大世子又过来了问了赖云烟一次她预估的日后形势,赖云烟摇头道,“地里的事,都是看老天爷吃饭,我这里也是听老家人说的这两年不太平,我又是个爱瞎担心的,甚喜防范于未然。”

  “那个老家人……”大世子抬眼看着赖云烟。

  “他以前是建都文家的人。”赖云烟坦言。

  建都文家?以前出过天师的文家?

  “小侄知晓了。”大世子举手。

  赖云烟点头,淡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国师所说的那天灾,眼看也不远了,这近海之地,离我宣国国土甚远,却也未必不会有影响。”

  “烟姨所思极是。”府中门也作此猜想过,在这里又得了赖云烟的话,大世子回了王府,岑南王一合计,转势为守,大部份人马全用在了搜集粮糙上。

  入秋后,天气有些诡异,西海之地没有去年一行人到达时出现过的秋高气慡,连着三天那天色灰黑,下着倾盆大雨。

  文家天师说这天不对,赖云烟心想黑坨长得也差不多了,早收虽有损失,但比没收上来烂在地里的好,就下令让人刨地收黑坨。

  任家兄弟觉得赖云烟所忧过甚,但还是依了她的命令,让将近千人的队伍冒雨把还没完全长好的黑坨收了起来。

  众人冒雨把黑坨收起后,雨停了,连着出了近十天的太阳,秋高气慡,万紫千红。

  这天眼看一天比一天要好,赖云烟也觉得自己过于忧虑了。

  岑南王见她难得失策,还写信一封,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让她多喝点安神药,好好养养神。

  她一介妇人太过锋芒毕露,本来供人垢病,收到岑南王亲自写来的言带调侃的信,赖云烟颇有些尴尬,只好忍了。

  这事本是两家才知道的事,但岑南王跟新来的宁国皇帝搭上了关系,两人酒后言谈说到粮糙,宁国皇帝问了魏家赖氏的事,岑南王信口一说,也是帮赖云烟掩饰锋芒,就把此事当顽笑话说给了宁国皇帝听。

  岑南王言下之意是说她一介妇人,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但赖云烟种地失手的事经宁国人的口传到平地宣国人的耳里,皇帝皇后都不禁婉尔,皇帝更是传来了魏瑾泓,谈及赖氏种粮之事,要笑不笑地看着魏太傅站了一上午。

  魏瑾泓回去后,写信给了赖云烟,没两天,收到了赖云烟的回信,信中言语简单,左右两句都不过是无事。

  赖云烟确也无事,这次她虽失策,可上下的人除了后来的几百任家人全是她的亲信,唯她的命令是从,只要她所做的,错的都是对的,哪会置疑她,而后来的几百任家人也是她救回来的,对其也是死心塌地,所以外面把她的失策传得风风雨雨,她坐镇自家山头反而平静得很。

  任家兄弟得了外面的信,也怕她心qíng不好,就把风言风语压了下来,一个字都没有说给她听。

  文家那位天师见所料不对,甚是惭愧,他有一不满十岁的病孙带在身边视若如命,每月都要从赖云烟那讨药续命,因着此事,退了两根老参回来。

  赖云烟也没再送回去,派人接了他病孙过来跟她小住,吃喝与她一道,教他兵法人qíng。

  如此过了小半月,那天赖云烟下午在树下跟文家小孩下棋,天色骤然大变,只片刻之间就风起云涌,文家那瘦弱的病小孩跟着赖云烟飞跑进屋之时,差点被一阵qiáng风刮走。

  还是赖云烟见势不对,猛地回头把人抱住,才把那刮在半空中的小孩拖了回来。

  饶是如此,赖云烟的手因用力过猛脱臼了,在狂风中一步也迈不向前,被风chuī着退了好几步,若不是任小铜飞快跑来拉住了她,两人都要被风chuī到山谷下。

  “屋子去不得,击鼓让所有人去山dòng。”在风啸中,赖云烟在任小铜耳边大喊。

  “好。”风声中她的喊叫声嘶力竭,任小铜使了全力把他们送到早布置好了的山dòng中,大击铜鼓,召令所有任家子弟与赖家子弟回山dòng避难。

  关于遇险避难之法,赖云烟让任家兄弟每隔两天练兵时就要说上一道,众家士早字字记在了脑海,这时一听召令鼓声,皆放下手中正在gān的活汁全往离他们最近的避难山dòng赶。

  仅一柱香,赖云烟所在的山dòng就赶回来了一百余人。

  狂风伴着巨大的雷雨在外面翻天覆地,远处的大海也似是被倒了起来,就是在dòng内,众人也听到了惊天动地的海啸声。

  就在这时,原本越来越暗的天色已然全黑,无一点光亮。

  “点灯。”黑暗中,赖云烟冷静的声音响起。

  随即,往日训练有素的家丁各守其职,依次把dòng内的八处灯火点燃。

  黑暗的深dòng里顿时有了光芒,可不远处传来的风chuī海啸声越来越恐怖,山dòng都好像在摇摇yù坠。

  在山dòng好像动起来了的那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赖云烟看看四周,见无一人不面露惊骇,但都还算镇定,也就舒了口气。

  “姐姐……”任小铜见她头动,他勉qiáng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道,“山下的人……”

  “他们也有建避难山dòng。”

  “可是,这风雨来得太快,应是反应不及罢?”任小铜轻得不能再轻地道,如若不仔细听,声音就淹没在了外面巨大的声响中。

  赖云烟似是没有听到,她转过了头,踩着火光往主位走去坐下,众人依着她的步伐转动身躯,不一会,在她坐下时,全都依队列站在了她的面前。

  赖云烟看着他们,眉头深锁。

  两个时辰后,狂风bào雨才歇停了下来,天色也渐亮了一点。

  他们的人还没出去,任小银就从别的dòng里来了主dòng,见到表姐无事,这带着人出去清点人数,下山打探消息去了。

  “小姐,山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赖云烟走了出去,越过断树残枝,往高处走去,冬雨为她打着伞,扶着她的秋虹声带脆弱问她。

  一路都有被拔地而起的大树,他们所建的屋子也是四分五裂,天色虽有了一点光,但yīn沉压抑让人喘不过气,尤如末日。

  赖云烟面无表qíng看着四周,一路无言,走到她所在的最高点时,她膝盖以下的裙摆被泥浆浸染,找不到原色。

  她从袋中找了块参片含在口中,才走那那片可以看足一部份面貌的高崖上――下面是乌黑浓墨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道,我不知道。”赖云烟回了秋虹的话,面色冷冷地看着什么也看不清的下面。

  她从来没跟人说过,其实她从没有相信过国师那秃驴的话。

  如若灭世,难不成逃到西海就能逃得过?

  这里还面临着大海,海啸旋来,消失得比陆地还快。

  如若不是魏瑾泓坚信,她没有一点逃得过的信念。

  隔日还未入夜,天色yīn森可怖,又再下起了大雨,魏瑾允来了。

  赖云烟下了半山去见了他。

  两方人马都láng狈不堪,不说赖云烟沾了半身泥土,魏瑾允与他后面的几个护卫脸上都带有血痕,可见他们急急赶来的路上并不好走。

  “怎地这时来了?”赖云烟一进待的山dòng就挥袖,免了魏瑾允一行人的礼。

  魏瑾允还是举揖弯腰道,“兄长让我亲口跟您说一些事。”

  “你们都无事?”赖云烟坐下,让冬雨把狐披盖在了她的腿上。

  只一个夜,天气就已入了寒冬,空气冷冽入骨,冻得人牙根都发疼。

  “禀长,一夜之间,西海海水退了二十丈有余。”魏瑾允说着,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赖云烟的脸。

  “退了二十丈?一夜之间?”赖云烟深深地皱起了眉。

  “是。”魏瑾允退后一步,带着血迹的脸在dòng中火光里仿如鬼魅。

  “退到哪里去了?”赖云烟喃语。

  “不知,兄长让我来接您过去一看。”魏瑾允说到这一咬牙,又道,“另还有一件事要告知您。”

  “嗯?”赖云烟眉头皱得更深,有着不好的预感。

  魏瑾允这时低下了头,腰弯得更低,“赖家大,昨天去了。”

  赖云烟一听,只感耳畔轰隆作响。

  ☆、191

  赖云烟到了平地,袭来的海啸已过,昔日的平地已是láng籍一片,只有寥寥几座房子留了个雏形,看去应是以前的皇宫。

  还有海鱼在其中奋力跳起,在yīn雨不断的天空中,显得格外滑稽。

  已有人来领路,魏赖两家众人现都在阵守山。

  赖云烟没动,站在巨石下看着褪去太多的海平面,等着几位带下来的地师天师的报。

  不多时,下人就来报了,说海水退了三十余丈。

  这比魏瑾允先前报的还多。

  “我不知如此。”魏瑾允看着眼下残垣断壁的小宣国,脸色茫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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