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陆续进来的众人,也都纷纷看清了屋中的qíng形,都是面露惊色。
陆清容一进来先是环顾一周。确定蒋轩不在之后,便站在原地没有出声。
“你……你怎么在这里?”吴夫人指着蒋轲激动地问着,身体不禁有些摇摇yù坠。若不是一旁的吕妈妈扶了她一把,险些摔倒在地。
屋中的气氛瞬间凝固。安静至极,每个人都等着听蒋轲怎么说。
“我……”蒋轲被这个阵势搞得全无招架之力,过了好半天才解释道:“我是过来誊写文章的……”
众人并未因他这话而释然,因为这早已经不是关键。无论他有多么合理的理由出现在这里,都无法掩盖刚刚二人对面而立时的暧/昧画面。
而此时的唐珊,心中明显没有蒋轲那么慌乱,却必须表现出紧张而羞愧的神qíng,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一定要坚持住。唐珊心中暗道。
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便有美好的未来等着她。平妻只不过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世子夫人、侯夫人……有志者事竟成,是她一直信奉的真理。
想到此处,她的信心更是变得无比qiáng大,甚至还趁众人听蒋轲解释的时候,偷偷看了陆清容一眼,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挑衅。
陆清容只觉得啼笑皆非,面色无波地回望着她。
屋中顿时陷入一阵僵持,吴夫人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把此事揭过。
只可惜她之前一直都盘算着怎样推波助澜。如今突然变成要化解,一时间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
然而就在此时,之前一直沉默着的燕国公夫人突然站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孤男寡女竟然独处一室,这成何体统!”她的语气有些激动,却并不失态。
话音一落,燕国公夫人并没有给他们辩解的机会,直接转过了身,拂袖而去。
这一下,屋中众人才真的尴尬至极。
因为燕国公夫人临走前这句看似发泄的话语,却是有将整件事qíng盖棺定论的意思。
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这皆是实qíng。
无论他们二人怎样辩解,不管吴夫人如何帮腔。都是无法掩盖的了。
吴夫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偏偏就在此时,已经安静了许久的蒋轲。突然又来了一句:“这不关二小姐的事……”
话中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原本燕国公夫人一走出书房,吴夫人就已经快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了,此时听到儿子居然说出这种话,更是气得有些发抖。
然而她还不是屋里最激动的一个人。
自打刚才一进门,邱瑾亭就一脸煞白地说不出半句话来,只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本来还坚信这一定是场误会的她,听到了蒋轲那句回护的话,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瞬间急火攻心,竟晕了过去。
“二奶奶!”身边的香巧连忙扶住她,却因力气不够,险些同她一起摔倒。
好在一旁的陆清容和二夫人都伸出手来,方才稳住了邱瑾亭的身形。
不过片刻,跟在陆清容身后的chūn雨和夏月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接替她们扶起邱瑾亭。
陆清容正想说把邱瑾亭抬到离这里最近的前厅,可以在榻上先休息片刻,吴夫人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们先把二奶奶送回枫院。”吴夫人的口气不容置疑,“若是到了枫院还没有醒过来,赶紧派人去请太医!”
丫鬟们应声而去,好在人多力量大,倒是很容易就把邱瑾亭架走了。
屋中再次恢复安静后,吴夫人已经镇定了不少,貌似随意地看了承平侯府二夫人一眼。
二夫人连忙开口道:“既然县主身体有恙,我们也不便在多加叨扰,就先告辞了!”说完,还伸手拉了一下唐珊,见她不为所动,最后用了好一番力气才把她拽走。
吴夫人却不能就这样丢下客人,何况还有先行回了前厅的燕国公夫人在。
陆清容跟着吴夫人一起,陪着二夫人等人回了前厅。只留下蒋轲一人呆立在书房之中。
待到了前厅,吴夫人还没张口,燕国公夫人就先说道:“听闻府上二奶奶突然晕倒,你们先请了太医要紧。”只见她语气平稳,面无表qíng,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至于其他的事,倒不是那么着急,恐怕还要从长计议才好。”说完,甚至还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吴夫人只好在旁边陪着笑,没有丝毫反驳。
燕国公夫人也不再多话,直接带着唐珊告辞而去。
而直到现在,唐珊还以为自己已经大功告成,只等着回府静候佳音了。
至于为什么刚刚康宁县主会激动到晕倒,她心中虽感蹊跷,也并未深究。
此时的邱瑾亭,刚一回枫院,马上有丫鬟们过来将她抬到了内室的梓木雕花拔步chuáng上。
毕竟刚刚只是一时气急,此时躺下去没多久,邱瑾亭就逐渐清醒过来。
当她听说吴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表qíng立刻由愤怒变成了惊慌……
第一百七十六章 诊脉
“谁去请太医了,快派人过去叫回来!”邱瑾亭抑制不住心中的慌张,冲着香巧大声喊道:“我已经好了!”
屋中的丫鬟们顿时面面相觑,看着二奶奶醒来之后的模样,心中都各自纳闷着。
尤其是送邱瑾亭回来的chūn雨和夏月,更是对她这种略显癫狂的样子很不适应。
香巧见状,连忙上前应对:“二奶奶别担心,刚才奴婢已经去嘱咐过,您的身体平日都是由邹太医在调理,怕万一请了旁人来,反而对您的qíng况不熟悉……您不要怪奴婢多嘴才好。”
邱瑾亭听她这么一说,才大大松了口气。
自己嫁进侯府还不足一个月,现在若是……无论如何都有些早了,还是再等一段时间更稳妥。
“你这话倒是有些道理,没什么值得怪罪的。”邱瑾亭淡淡地说,接着又对屋中其余丫鬟们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都站在这里我看着就闹腾!”
丫鬟们立刻纷纷退了出去,又不敢走远,只得都站在门口处。
入冬已经有些日子,正午的时候倒还好,此时日头渐渐偏西,在外面站久了,一个个都难免开始哆嗦起来。
当陆清容跟着吴夫人送完客,一同来到枫院探望邱瑾亭的时候,在内室门外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怎么都站在外面?”陆清容看着同样冷得发抖的chūn雨和夏月。
“县主嫌屋里人多了太闹腾。”chūn雨实话实说。
夏月跟着解释道:“刚刚屋里只有香巧在服侍,怕万一有什么事她一个人顾不过来。现在太医已经来了,我们就更不好走开了,万一有个熬药之类的事,都是需要人的。”
听闻太医已经到了,陆清容和吴夫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都未再多言,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此时只能看到香巧和太医两个人,而邱瑾亭正躺在chuáng上,chuáng帐拉下来将整个chuáng挡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只右手,以丝帕覆上,正在由太医诊脉。
那位太医看着也就年过四旬的样子,但头发和胡须已经白了一大半。陆清容见状不由暗暗感叹,在宫闱之中行医,想来也是个压力不小的工作,超群的医术固然要有,更需要明哲保身的能力才行,比如现在。
只见邹太医一副对诊脉极为专注的模样,甚至屋中有人进入都没能引起他的注意,依然保持着原有了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方才缓缓收回了手。
“侯夫人,世子夫人。”邹太医起身行礼,刚刚香巧已经提醒过他面前二人的身份。
“没有大碍吧?”吴夫人开口关心道。
“夫人放心,县主的身体并无大碍。刚才许是不小心受了惊吓,亦或是惊喜,皆会导致这种短暂的现象,尤其县主的身体平日就偏柔弱些。”邹太医谨慎着措辞,“照着方子进补些时日,定然能大有好转的。”
吴夫人等了片刻,确定邹太医的确已经说完之后,难免微微一怔,但很快就缓过神来。既然邱瑾亭打算演全套,为了靖远侯府的声誉,更为了蒋轲的名声,她自然也乐得装糊涂。
陆清容就更是意料之中了。
进门之前看到丫鬟们都等在门外,她就已经有些了然,而且这位邹太医面生得很,无论是靖chūn堂那边常来常往的太医,还是前阵子总来给蒋轩看诊的那位,都不是眼前这个人。可见这位一定是跟公主府有些关系。
很快,陆清容的这个方法就再次被印证了。
当邹太医开过方子,又嘱咐了一大堆调理方法之后,正要告辞之时,已经从chuáng上起身的邱瑾亭开始不停地朝他这边使眼色。
邹太医见状立刻停住脚步,思索了一瞬,连忙补充道:“先照这个方子吃着,过些天我再来诊脉,方才能确定是否大好。”
语毕,邹太医不慌不忙地告辞而去。
吴夫人还惦记着今天榆院发生的事,并没有太多耐心待在此处,故而留下句“先别想太多,安心静养,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你大嫂”便先行离去。
而邱瑾亭这边,刚刚过了太医这一关,也开始纠结起之前在榆院看到的那一幕,无心多谈。
确认她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之后,陆清容才带着chūn雨和夏月离开了枫院。
总算回榆院见到蒋轩,她心中已经憋了许多的问题。
只是看到蒋轩那一身奇怪的装扮之后,将旁的事qíng暂时抛在了脑后:“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刚才本想带着砚北出府去的。”蒋轩无奈地笑了笑,“可惜还是没能避过。”
陆清容瞬间明白过来:“你刚才见过唐珊了?”
蒋轩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还让她去了书房?”陆清容的脸色有些不好。
“是她问我书房怎么走,我不过是给她指路罢了。”蒋轩振振有词。
“她想找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又是何苦……”陆清容虽然对邱瑾亭和唐珊没什么好感,但看到邱瑾亭都病了,蒋轲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回去枫院,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突然又问道:“二爷还在书房?”
“嗯。”蒋轩却不打算就此作罢,继续解释道:“刚刚她不肯表明身份,我问她是不是新来的丫鬟,居然还默认了。况且她费尽心机甩掉身边的丫鬟,一门心思要去书房,竟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你有没有想过,即便这次她没有得手,难道就会放弃不成?你就不怕万一着了她的道……那她可就要永远跟你住在这榆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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