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生_孟寻【完结】(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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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轩说道后面的时候,语速变得有些快,而且原本坐着的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边负手而立。

  陆清容清楚他这是有些不高兴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站在窗边的背影,陆清容突然觉得有些落寞之感。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下意识地快步走了过去,伸手从背后环住了蒋轩的腰。

  感受到来自身后的温热,低头看见两只嫩白的小手轻轻搭在自己腰间,蒋轩的身体也瞬间变得柔软。

  陆清容感受到他的变化,心中一暖,继而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刚刚不过是有些感叹,世事无常,很多时候我们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所以看到那些yīn差阳错的事qíng,总是不由自主地会去想,当初若是如何如何,是不是就能有更好的结果……”

  蒋轩对陆清容的xingqíng多少有些了解,清楚她说的都是实话,忍不住开口劝解:“我知道你时常由己及人,但你也需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如此对待的。”

  说着,蒋轩缓缓抬起手,覆在那双小手之上。

  他的手很热,陆清容甚至觉得从他手心传来的那份温暖,渐渐遍布全身,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陆清容慵懒地靠在他的背上,索xing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当然,那也没有多重。

  “我知道了。”陆清容轻声说道,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其实她心里明白,如果唐珊不是一门心思四处乱闯,又怎会有此结果。而蒋轲若能安分守己地由墨南陪着誊写,即使唐珊有此行径,也不至于像刚刚那般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蒋轩听到她的回答,不再多话,低头盯着自己手里看起来。

  古人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应该就是形容眼下的这双手吧。

  虽然此时看不到陆清容的样子,但蒋轩还是很快又想到了后面那句“领如蝤蛴”……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有突然变得紧绷起来,却依旧保持的原有的姿势未作改变。

  天色已近huáng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棱上的花纹,照在屋中紧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光线逐渐变淡,却如同此刻两人轻浅的呼吸一般不易察觉。

  如果现在屋里还有旁人,定会被眼前这副如画般的景象迷住。

  这个画面,着实持续了很久很久……

  而此时的靖远侯府里,恐怕很难再有同榆院一般的安静闲适的了。

  枫院的内室之中,邱瑾亭无比烦躁地等着香巧的消息。

  而当香巧再次进来回报,越发吞吞吐吐起来:“二爷说……他的文章还没写完……”

  想象之中的bào风骤雨并没有向她袭来,此刻邱瑾亭脸上是一种比狂怒还要让人担心的神qíng,沉默了一瞬,她才接着问:“二爷可有问起太医看诊的qíng况?”

  “这……”香巧实在不敢说谎,只得替蒋轲找起理由,“二爷要抄的文章似乎有很多,又只能趁着世子爷休沐的时间才能过去,时间很是紧张……”

  “别说了。”邱瑾亭的面色冷若冰霜,心里却更要凉上几分,“用不着你替他辩解。”

  想起在榆院书房看到的画面,邱瑾亭心里既怨恨,又不解。

  难道这些天蒋轲的温柔以待难道都是假的不成?为何一看到那个唐珊,他整个人就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香巧,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邱瑾亭的手下意识地覆住自己的小腹。

  香巧是知道内qíng的,此刻甚至比邱瑾亭还要心焦。

  “奴婢脑子不好使……”香巧略带哭腔地说道:“若是表小姐能在咱们身边就好了!她一向主意多些。”

  邱瑾亭被她一提醒,也突然想起来,似乎很久都没见过贺清宛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调和

  沁宜院中,吴夫人打发走了刚刚过来认错的蒋轲,心里却比白天在榆院的时候还要yīn郁。

  “夫人,既然二爷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吕妈妈在旁边劝道。

  “刚才你也都听到了,你觉得他这真是在认错吗?”吴夫人指着门口的方向,仍有怒意。此时蒋轲已经离去多时,早已走得不见人影了。

  吕妈妈无言以对。

  “一句一个都是他的错,让咱们千万不要迁怒燕国公府的二小姐……还说无论燕国公府打算如何了解此事,他都没有异议。我看他倒是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吴夫人越说越气,“我费尽心机帮她求娶了康宁县主,他竟然自己拆起台来!这成亲才多久,若是此时纳妾,岂不是将公主府得罪了个gān净!而且他以为这是他自己就能做主的事吗?”

  “夫人莫要动怒,小心伤了身子。”吕妈妈并不觉得有这么严重,“依奴婢看,今日燕国公夫人临走之前,qíng绪已经很是正常,似乎并没打算揪住此事不放。而且尽管燕国公府近年来今非昔比,但毕竟地位在那里摆着,又刚刚出了个王妃……这位二小姐虽是庶出,也不一定就愿意让她来做妾吧?”

  吕妈妈挖空了心思,也只能想出这么多了。

  殊不知,这番话非但没有让吴夫人有半分释然,反而更加读心。

  燕国公夫人今天的样子明明就是“这事没完”的意思,虽然她自始至终一共也没说几句话,但句句都戳中要害,让人想含糊过去都变得难上加难。如果她今天非bī着靖远侯府给个说法,反倒能让吴夫人安心些,如此这般告辞而去,才更让人提心吊胆。

  而更让吴夫人吃心的,还是吕妈妈后面的那些话。

  什么叫“虽是庶出,也不一定愿意让她做妾”?今日她们来侯府做客,打的是什么算盘大家心知肚明,怎么换到蒋轲身上,就理所应当地要“不愿意”了?

  虽然他也不希望蒋轲在此时纳妾,但吴夫人的内心深处,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别人有意无意把蒋轲和蒋轩比较。这种永远矮人一头的感觉,她曾经有过太多的体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一直这样下去!陆夫人心中暗暗发誓。

  隔天一早,吴夫人就请了承平侯府的二夫人,去燕国公府调和此事。

  虽然吴夫人已经做好了燕国公府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准备,但二夫人带回来的答复,还是让她大出所料。

  “你的意思是说,非平妻不做?”吴夫人忍着怒气。

  “燕国公夫人非常坚持。”二夫人确认道:“说是国公府的小姐,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人做妾,那样太过有失颜面。”

  “既然知道顾忌颜面,他们就不怕这件事qíng万一传了出去,又该当如何?”吴夫人反问,她并不觉得燕国公府有要挟的资本。

  “燕国公夫人的意思是,公道自在人心,如果真要传遍京城,让天下的人来评理,他们也是不怕的……”二夫人异常艰难地转述着。

  这话的确让吴夫人很是震动,她着实没想到燕国公夫人会如此坚持。以己度人,那位二小姐并不是燕国公夫人亲生,说不定真能把给豁出去也不一定。

  吴夫人绝对不允许蒋轲的名声有任何被毁掉的可能xing,此时此刻,直接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烦请二夫人再跑一趟,就说事关重大,我们还需要多加考虑,要过些天才能给出答复了。”吴夫人最终说道。

  二夫人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说媒原本是她最得心应手的事qíng,但从来都是说的正室原配,这桩亲事着实让她感到头疼。

  就在沁宜院送走二夫人的同时,榆院则是来了一位稀客。

  邱瑾亭今天刚用过早饭,就直奔榆院而来。

  昨晚蒋轲回到枫院,竟然对白天的事没有半句解释,倒在chuáng上就呼呼大睡,把邱瑾亭气得几近一夜未眠。而这一腔的怨气又无处诉苦,便越发想赶紧见到贺清宛。

  既然吴夫人让她有什么需要就找陆清容,她也就不打算客气了。

  这还是她头一次踏足榆院,一进来就发现这里有些不大一样,先是丫鬟们的着装明显靓丽许多,再定睛一看,竟然一个个都容貌不俗。见到此景,邱瑾亭的心qíng莫名地就变好了不少,而这种好心qíng则是在看到采梅和采莲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故而当陆清容看着昨日遭此一遇的邱瑾亭,居然面带微笑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那笑容又不似作假,难免感到十分诡异。

  “县主昨天才请过太医,怎么这就出来走动了!”陆清容先表示了关心,“有什么事qíng派个丫鬟过来就是,亦或请我过去枫院也是可以的。”

  “大嫂不用这么客气!”邱瑾亭笑意更深,“我已经大好了,待在屋里反而憋闷,还不如出来转转!”

  这倒是实话,今天一看到蒋轲那副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面孔,邱瑾亭就郁闷至极。

  陆清容当然知道她绝不只是出来转转这么简单,却不再跟她寒暄,吩咐绿竹给邱瑾亭上茶过后,就坐在那里等着她自己表明来意。

  邱瑾亭见陆清容不再搭茬,只好主动开了口。

  “母亲说过让我有什么需要就来找大嫂……不知道大嫂是否愿意帮我个忙?”邱瑾亭问道。

  虽是请求的话语,却丝毫没有谦逊的语气,说是指使都不为过。

  “那要看具体是什么事了。”陆清容不置可否。

  “我在公主府的时候,每隔一段时日,都会叫清宛过去小住几日,这已经成了习惯。如今好些天都见不到她,心里怪想的,就琢磨着把她请到枫院来做客。”邱瑾亭表明来意。

  “是普通的做客,还是像在以前那样的小住?”陆清容觉得这两者区别可大了。

  “自然是像以前一样。”邱瑾亭说得理所应当。

  “那可不行。”陆清容拒绝得直截了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经是靖远侯府的二奶奶了,枫院也不同于以往清一色都是女眷的闺阁,虽然你们是表姐妹,但她毕竟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姐,这样去别人家里小住,恐怕容易惹人闲话,还望县主三思才是。”

  “你!”邱瑾亭没想到她居然会直接拒绝自己,对陆清容后面说的话则是完全听不进去,只顾着挽回自己的颜面:“你可不要拿着jī毛当令箭!大不了我直接找母亲说去,不过是小住几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清容完全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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