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还要走一小段才能到刑部大门。
趁着这个空档,陆清容随口询问起:“刚才大人说我可以改日再来,可有什么时辰限制吗?”
她拿不准刚才他的话是否当真,方才有此试探。
那位刑部主事连忙应道:“仍旧是不能久留,至于世子夫人什么时候过来,倒是没有限制。”
紧接着,他立刻又补了一句:“只要世子爷应允即可。”
果然如她所料。
除了出不了门,蒋轩的自由度还是很大的。
陆清容恭敬地道谢,心里想着这刑部主事也是有品级的官员,又不算相熟,不好轻易馈赠,只能以礼相待了。
不多时,陆清容就走出了刑部的大门。
由于每次探视只能进去一人,陆清容刚才便把绿竹留在了马车里等她。
此时,绿竹一个人站在马车旁边,左右张望着不知在看些什么,神qíng似乎带着一丝慌乱。
陆清容走到近前,还没有询问,就也感觉出了异样。
刑部门前这条街,在六部之中算是比较清静的一处所在,但此时此刻,正直正午时分,本该更安静才是,却不想,道路两旁反而挤满了好多人。
都是普通百姓的装扮,像是在看什么热闹一般。
陆清容原本并不好奇,只担心她们的马车会不会受到影响。
只是绿竹那略显躲闪的眼神,到让她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这些人挤在此处,是在gān什么?”陆清容问道。
“没gān什么……是在……等人。”绿竹吞吞吐吐。
陆清容盯着她的眼睛不放。
绿竹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据说皇上发落了贺家的人,一会儿他们就要流放出城了,据说会经过这里……”
第四百五十二章 流放
京城之中,对于陆清容与贺家的那些陈年渊源,大都听说过一些。
靖远侯府中的丫鬟仆妇们也不例外。
然而,能说清楚陆清容对贺家的态度究竟如何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绿竹却是其中之一。
自小跟着陆清容一起长大,绿竹深知,她对贺家qíng感,并非旁人那些各式各样的猜测。
诸如憎恨、怨怼、愤怒,甚至是仇恨报复之心,那是全然没有的。
在世子夫人心中,贺府上下的所有人,就像是路人一般的存在,从不曾多加关注,也不会刻意避讳。
就像当初贺府办堂会的时候,世子夫人见推辞不掉,亦不会过分针对,而是自然而然地以侯府的名义登门……
但绿竹总觉得陆清容对他们的忽视,似乎太过仁慈了些。这些年邱沐云和贺清宛母子二人,可是没少添乱,也不见世子夫人有什么动作。
故而,今天贺府遭遇这种凄惨的下场,她还是不大想让陆清容知道……
陆清容听了,却依旧平静。
“原来贺府的事已经了结了!”陆清容像是在自言自语,“皇上在他们的事上倒是真gān脆……都谁要被流放?”
绿竹刚才已经打听了一番,此刻便如实道:“贺老太爷,贺家的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都要被流放岭南。如今贺家的大老爷和家眷都在山西,皇上恩准在流放之前不用回京城了,由当地安排游街示众即可。一会儿路过此处的,应该只有贺老太爷和和二老爷一gān人等。”
贺致远和贺楷……
陆清容在心里算了算,除了这俩人。贺府应该也没什么十二岁以上的男丁了。
“那女眷的,还留在府中吗?”陆清容问道。
“女眷要没入教坊为奴,没有年龄限制,贺家的大爷贺岚因为年纪尚小,也要跟着贺夫人她们一起去。至于贺府,今日就要被封了。”绿竹打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容听了,倒也不觉得又什么不妥。
毕竟贺家那些罪证摆在那里。虽说参奏他们的起因颇显荒诞。那些证据却是实打实的,如此处置,绝算不上冤枉。
只是听说邱沐云和贺清宛仍旧会留在京城。陆清容不由就皱了皱眉。
很快她又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虽然都是罪有应得,但大都各有各的错处,皇上的发落难免太过一刀切了。只分了男女,其他就是同一个待遇了。
只因她并不知道。皇上最近的jīng神很不好,根本没空多用心思在这些事上。
当那些参奏贺家的奏折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之时,皇上只是随意派了个人稍加核实,便有了结论。既然贺家一个好人都挑不出来。那就没什么可斟酌的了!
其实,皇帝当时的原话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后来还是常公公。凭借多年对皇帝的了解,一句句地提醒之下。才得到了流放和没入教坊的具体旨意……
陆清容突然又问:“就算流放,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吧,为何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
绿竹则是越说越顺畅,越说越解气:“如果只是流放,的确不算什么热闹,但流放之前还要绕城游街的,据说这么多年都不很多见呢!”
“这也是皇上的旨意?”
“那就不清楚了。”绿竹想起刚才百姓们提起贺家的事,各个都是兴致高涨的模样,“现在连街边看热闹的人都在传,贺家之所以会被重判,是因为他们得罪的人是当今圣上……这游街的主意,说不定就是下面官员揣摩圣意的结果。”
陆清容不由对绿竹刮目相看。
没想到她竟能想到这一层。
感慨之余,陆清容并不yù在此地久留。
正打算趁游街开始之前离开刑部门前这条街,偏巧这时候,从街尾那边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两旁的人群逐渐躁动起来,立时就把这条本就不宽阔的街道堵了个严实。
行人尚能勉qiáng通过,马车就肯定不行了。
靖远侯府的护卫们见状,立刻纷纷上前,不动声色地将陆清容和绿竹围在中间,护送她们先登上了马车。
即便一时无法离去,也总不能让世子夫人与看热闹的人群挤在一处。
陆清容安静地坐在车里,一言不发,似乎完全不好奇外面的状况。
外面的混乱很快就恢复了些。
当游街的队伍路过此处之时,由于有衙差在两旁维持秩序,反而空出一条路来。
就在马车正要启动之时,街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既然来了,何须这般躲躲闪闪!”
声音格外洪亮,沧桑之中似是带着满腔的忿恨,让坐在车里的陆清容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为何,她瞬间就感到,这是喊给自己听的。
靖远侯府的马车,还是很好认的,纵使她未曾露面,仍逃不过贺家人的眼睛。
陆清容索xing撩帘下车。
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略显意外。
每每提起贺家,她最先想起来的还要算是贺楷,毕竟他算是自己来到大齐朝时比较先看见的人,当时的冷漠与那层转瞬即逝的父女关系相比,反差之大,显得尤为讽刺。
陆清容本以为,刚才那声应该就是他喊的。
但此刻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衣放眼京城,对于世子夫人与贺家那些陈年渊源,大家多少都听说过一些。
靖远侯府中的丫鬟仆妇们也不例外。
然而,能说清楚陆清容对贺家的态度究竟如何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绿竹却是其中之一。
自小跟着陆清容一起长大,绿竹深知,她对贺家的qíng感,并非旁人那些各式各样的猜测。
诸如愤恚、怨怼。甚至是仇恨报复之心,那是全然没有的。
在世子夫人心中,贺府上下所有人,就像是路人一般的存在,从不曾对其多加关注,也不会刻意避讳。
就像当初贺府办堂会之时,世子夫人见推辞不掉。亦不会过分针对。而是自然而然地跟着吴夫人登门赴宴……
忽视归忽视,但绿竹总觉得陆清容对他们似乎太过仁慈了些。这些年邱沐云和贺清宛母女二人,可是没少添乱。也不见世子夫人有什么动作。
故而,今日贺府遭遇如此凄惨的下场,还真说不准世子夫人的心境如何……
好在陆清容听了,依旧平静得很。
“原来贺府的事已经了结了!”陆清容像在自言自语。“皇上在他们的事上倒是毫不拖延……都谁要被流放?”
绿竹刚才已经打听过,此刻便如实道:“贺家的老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都要流放辽东。如今贺家的大老爷和家眷都在山西,皇上恩准在流放之前不用回京城了,直接于当地动身即可。一会儿路过此处的。应该只有贺老太爷和和二老爷他们。”
贺致远和贺楷……
陆清容在心里算了算,除了这父子俩人,贺府应该也没什么十二岁以上的男丁了。
“那女眷呢。可还留在府中?”陆清容问道。
“女眷皆入贱籍,大部分要没入教坊为奴。贺家的大爷贺岚因为年纪尚小,也要跟着贺夫人她们一起去。至于贺府,今日就被封了。”绿竹打听得清清楚楚。
陆清容听了,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起贺家的一桩桩罪行,虽说参奏他们的起因颇显荒诞,但那些证据都是实打实的,如此处置,绝算不上冤枉。
只是听说邱沐云和贺清宛仍会留在京城,陆清容不由皱了皱眉。
很快她又觉出一点奇怪。
这些人全是罪有应得,但大都各有各的错处,皇上的发落难免太过一刀切了,只分了男女,其他就是同样的处罚了。
只因她并不知道,皇上最近的jīng神很是不济,根本没空多用心思在这些事上。
当那些参奏贺家的奏折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之时,皇上只是随意派了个人稍加核实,便有了结论。既然贺家一个好人都挑不出来,那就没什么可斟酌的了!
其实,皇帝当时的原话是“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后来还是常公公凭借多年对皇帝的了解,一句句提醒之下,才得到了“流放和没入教坊”的具体旨意……
陆清容突然又问:“就算流放,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吧,为何这里聚集了这么多看热闹的?”
绿竹则是越说越解气:“如果只是流放,的确不算什么热闹,但流放之前还要绕城游街的,据说这么些年都不多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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