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冉之渊和冉之宸跟着那下人来到赵氏的寝室时,顿时被入目的景象惊的浑身一震。
只见赵氏浑身赤luǒ的躺在chuáng榻上,身上满是欢爱后的痕迹。而在她的心口上,死死地cha着一支发钗。
她的脸上充满了绝望,腹中的突起显而易见,可人却早已没了呼吸。
而冉惊鸿就衣衫不整的坐在一旁,一身酒气,目光中也满是浑浊,显然还不太清醒。看到冉之渊到来时,他张开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冉之渊十分沉默的处理了这件事。此事过后,他便更沉默了。
当你认为事qíng已经糟糕到了极点时,便会发现其实还有更糟糕的在等待着你。
赵氏的事qíng发生后不久,冉惊鸿便中了毒。虽然最后被救了回来,但却是再也动弹不了了。而关于下毒之人的一
切线索,通通指向了冉之渊。
冉之渊当时极力否认,但冉惊鸿显然是没有相信。
他将冉之渊软禁在了别院,可最后却又被他逃脱了。
直到这时,这两个男人之间的矛盾,终于从暗流汹涌,变成了惊涛骇làng。
冉之渊组建了一股不小的势力,要bī冉惊鸿从家主之位上退下。可最后,他还是失败了。那失败的代价,便是生命。
而亲手bī死儿子的冉惊鸿,也似是受了不小的打击,再加上余毒未清,从此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也去世了。
至于冉之宸,便是在那种qíng况下继承了家主之位。
冉之宸的童年,在他八岁的时候便彻底结束了。所以十四岁的他,有着同龄人所没有的心机与手段。才刚一上位,他便以雷霆之势迅速的掌控了冉家上下,解决了一切的内忧外患。
同时,他也加大力气的开始调查当年之事。在他心里,对冉之渊有着绝对的信任。既然冉之渊不承认那毒是他下的,这事便一定另有蹊跷。
果然,在他不懈的调查下,终于被他查到了蛛丝马迹。可他没有想到,那会是他又一场噩梦的开始。
随着线索越来越多,他离当年的真相也越来越近。直到最后,他证实了一件事qíng,原来这么多年,冉家发生的这一切不幸,都是被一个隐藏在暗中的人一手导演的。而这人,正是他的母亲,陈氏。
陈氏自生下冉之宸后,便一心想让冉之宸继承家主之位。如此一来,冉之渊便成了她最大的挡路石。为了除去这颗挡路石,她一直在按兵不动的寻找着机会。
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她无意中发现了冉惊鸿和李氏的jianqíng。于是,她暗中将这事透露给了冉之渊。想以此挑起他和冉惊鸿的矛盾。却没想到,冉之渊知道此事后,竟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忍下了。
陈氏不甘心,为了打破这种平静,她只好设计冉之宸撞破了那一幕。因为只有冉之宸的身份,才不会被冉之渊灭口,同时也能最大程度的激起他心中的耻rǔ感。
可陈氏没想到,即便是这样,冉之渊还是忍了下来。而冉之宸也选择了同样的沉默。
一计不成,她又生一计。
她在李氏的饭里下了子母糙。此糙本是安胎之药,但若是未怀孕的女人吃了,便会在三个月内出现怀孕的症状。就连医术最高明的大夫把脉,也看不出丝毫异常。
果然,冉之渊得知此事后,终于不再沉默了。他不仅亲手杀死了李氏,也和冉惊鸿摊了牌。
就此,
她终于在这父子两人的心中,钉上了一颗大钉子。
如此过去了四年后,赵氏怀孕了。而陈氏也开始了她又一次的行动。
一日,冉惊鸿在外喝得的酩酊大醉后被抬回府中,而陈氏便趁机在他的解酒汤里下了烈xing的chūn药和少量能够致人幻觉的迷药。同时向赵氏的屋中chuī入了少量迷香,让她以为自己只是孕妇的困顿,昏昏yù睡的倒在chuáng上。
这之后,她令人将陷入幻觉、chūn药发作的冉惊鸿送进了赵氏的房中。后面发生的事qíng可想而知。
虽然赵氏后来的自尽出乎了陈氏的预料,但这样正好。她因此事一死,很多线索都无迹可寻。而冉之渊和冉惊鸿之间的隔阂也只会更大。
果然,自那事发生后。冉之渊与冉惊鸿之间的关系,便充满了汹涌的暗流。
后来,陈氏只是下了次毒,又状似无意的在冉惊鸿枕边扇了扇风,便令本就疑心已久的冉惊鸿彻底失去了对冉之渊的信任。
先是冉之渊的死,然后是冉惊鸿的死,所有的事都似在陈氏的算计中,这样一步接一步的发生了。
而她所做的这一切,最终为的却是冉之宸的家主之位。
这让冉之宸如何不心痛,如何不愧疚。只要想到长兄的这一生,被陈氏害的支离破碎,他便痛苦的无法自拔。
回忆着往事,冉之宸在冉之渊的墓前,一杯杯的喝着闷酒,酒的味道满是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奉上!这一章分量很足哦。各位看得还好的话就多给留点评吧~
咳咳~本来是想卖卖萌求点评的。结果绞尽脑汁最后发现,我实在是没什么卖萌的天赋啊。
不过,好在咱有一张厚脸皮,顶着城墙般的脸大声呼唤:“评论啊评论,快快砸来吧~砸死我吧!”
☆、暖意流淌
冉之宸这一呆,便是整整一天。
夕阳西下,清风拂起,他看着远方漫天的红霞,长长的呼出口酒气,将别在腰间的竹笛取下,横拿于嘴前chuī奏起来。
只是无论他怎么尝试,那笛子发出的声音仍旧有些嘶哑刺耳,甚至让人连调儿都听不出来。
半晌,他气恼的将笛子放下,看着冉之渊的墓碑不满的嘟囔着:“说好要教我chuī笛,可一首曲子都还没教会,你怎么就走了呢。”
说罢,他似是想起了什么,转瞬间,满脸的懊丧一扫而空,轻笑着说道:“长兄,我上次去赵国时,捡回了一个小奴隶。她名叫小宝,很乖很美,还很会chuī笛子。”话说到这儿,他醉意朦胧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有些跃跃yù试的说道:“我把她带来给你看看好不好?让你也听听她chuī的曲子。”
似是觉得这想法不错,他刚一说完,便起身站起,踉跄着向陵园外走去。
醉酒后的冉之宸明显有些孩子气,再加上是在冉之渊的墓前,他似是一下子变回了当年那个总爱跟在长兄身后的幼稚少年。这要带洛晨来的想法才刚一冒出,便恨不得立刻实施下去。
一出陵园,他翻身上马,奔腾而去。
躲在附近暗中保护的护卫们见状,俱是心下一惊,匆忙的跟了上去。
照往年的qíng况,冉之宸每到今日,都会在这里一直呆到凌晨。而且每次都是人事不省的醉倒在冉之渊的墓前,最后再被护卫们抬回府中。
他们本以为今日也会如此,何曾想这太阳才刚落山,他竟然就离开了。
几人惊疑不定的远远跟在他身后,心下焦急不已。看样子就知道冉之宸喝了不少酒,这般纵马奔腾实在太过危险。
好在最后,冉之宸终于有惊无险的抵达了冉府。
一进府门,他便遇到了闻讯赶来的冉管家,张口就问:“小宝呢?叫她过来。”
冉管家一愣,有些为难的说道:“回主上,宇少爷把宝姑娘带出府了,说是天黑前回来。估计马上就到了。”
闻言,冉之宸的脸上顿时一沉,“今日是长兄祭日,他难道不知道吗?不好好在家呆着,出去做什么?”,说完,也不等冉管家回答,便烦躁的将他挥退,独自向主院走去。
在浴池中泡了好一阵,冉之宸的酒意终于消退了些,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而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回房以后,他困顿疲惫的靠坐在榻上,却仍然没有闭目休息。
他沉默的看着周围
的一切,明明是熟悉的房间,可不知怎的,竟让他有些陌生起来,像是突然间少了点儿什么一样。
转头对上窗外的暮色,他一下接一下的轻怕着身边的大宝,心中若有所思。
那小奴隶在他身边也不过才呆了半个多月,竟让他不知不觉的习惯了她的存在。
尤其是今日,他一路纵马疾奔,本以为一回府就能看到她如往常那样,乖巧欢喜的迎接他进门。谁知却不见了人影。
而他在那一刻,除了不满之外,竟徒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觉。那感觉很细微,也很陌生,让他心中隐隐有些烦躁起来。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一人唤道:“仲宸回来了吗?”正是陈子诺。
冉之宸收起思绪,应了一声,让他进了门。
陈子诺显然也是刚回府,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他拿起桌上的茶水连喝了几杯,才开口说道:“仲宸,姑母昨夜已经安全抵达了。我将她安顿好之后才赶回来的。一进府便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今天竟然这么早?”
冉之宸却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问道:“那里住着还好吗?”
自冉之宸知晓了当年的那些事后,陈氏便主动离开了冉府,独自去穆拓山礼佛了。说是要诚心侍奉佛祖,洗刷自己的罪孽。
而穆拓山就在淮扬境内,正是陈氏的祖籍之地。距离冉州也不远,快马一天便能抵达。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冉之宸从没去探望过一次。
陈子诺叹息一声,说道:“穆拓山那地方,夏日倒是十分惬意。只是天一凉下去,山上就未免有些清寒了。”见冉之宸没有出声,他继续试探着说道:“姑母这几年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即使下人们照顾的再周到,也总是不如在自己家中啊。”
“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吧。”冉之宸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出口打断了他。
陈子诺退下后,冉之宸也起身出了房。
他独立在院中,望着头顶的明月,思绪复杂不已。
今日正值十五,天空中又刚好无云。那圆的快要满溢的明月,正悬挂在清冷的夜空中,散发出隽永的柔光。
从古至今,这十五的圆月,就总是让有些人觉得làng漫,却也让有些人觉得伤感的。
陈氏身体不好的事,陈子诺已同他说过好几回。正如陈子诺说的那样,山上清冷,确实不适宜在冬日居住。可这么多年下来,冉之宸却很少过问。
六年前,在刚刚知晓了陈氏的所作所为后,他心中
似有着无穷的恨意无处发泄。若不是她很快便搬去了穆拓山,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
而即便是现在,他仍然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她。
他知道陈氏每次回府,都有就此留下的意思。可她每次试探,总是被他三言两语的堵了回去。或许,陈氏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他不止怨恨她,也是在报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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