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洛公子和大师兄没事。”孙蝶略微颌首,虽然在回复唐剑愁的话,眼睛却定在白夜身上。他说他有办法的。
“今日唐小婉曾上华山来过,我怀疑,她是在那时对宴客会的饭菜动了手脚。”唐剑愁大胆猜测。
洛凡生轻抚着一只落在他肩头的绿毛鹦鹉,微笑着附和:“洛某也同意唐兄的想法。”
这么快就成“唐兄”了……孙蝶不可思议地将视线移到洛凡生身上。
但白夜对此似乎不太满意,冰冷开口,道出四个字:“不是唐门。”
好了,这四个字成功吸引了所有活人的注意,六个人十二双眼睛盯着他。
唐剑愁奇道:“为什么?”
洛凡生也意味深长地看着白夜,肩上的绿毛鹦鹉不知何时已飞走了。
“我说不是就不是。”一如既往的不屑解释和自信。
孙蝶倒是很相信他,不过却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这些人还能救活吗?”
气儿都断了,怎么救?真拿他当神了?白夜低头喝茶,不准备回答她。
“白神医如此断定不是唐门所为,不知有何证据?”在场只有一个人不打算相信白夜,那个人就是洛凡生。
“我说不是就不是。”语气都懒得变。
“……”洛凡生嘴角抽了一下,走近了几步,“白神医未免太武断了吧。”
孙蝶yùcha嘴替白夜说话,但白夜却难得自己回了一句:“你说是唐门所为,又有何证据?”
“他们中的是唐门的毒……”洛凡生立刻道。
白夜打断他的话,反问道:“那如果中的是百糙山庄的毒,岂不是百糙山庄所为?”
洛凡生抿了抿唇,笑意加深,但唐剑愁却在他眼底看到了杀气,于是缓解气氛道:“好了好了,洛公子和白神医说的都有道理,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给各大门派一个jiāo代,人死在华山上,华山必不能推卸这个责任。”
“联合各大受害门派,一齐攻上唐门,替他们寻回公道。”洛凡生直接道。
“你敢。”白夜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冷得仿若九尺寒冰。
洛凡生手移剑上,莫名其妙地对着白夜笑。
唐剑愁见双方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也有点不悦于白夜的态度:“白神医,有话好好说,洛公子也是为了华山着想。”
言下之意是他就不为华山着想了么?白夜将视线转到唐剑愁身上,对视两秒钟后面无表qíng地闪开,淡淡道:“你们自管发信与各大门派,告诉他们今日是我白夜保下唐门,三个月内百糙山庄必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jiāo代。”
“这话可是白神医说的。”唐剑愁还没开口,洛凡生就先说话。
孙蝶皱眉偷瞄洛凡生,这人怎么老跟白夜过不去呢,莫非是想以这种挑刺的方式吸引白美人的注意?
洛凡生发现了她的视线,意味不明地回了她一个暧昧的笑容。
孙蝶被电了一下,立刻垂下了头,正对上白夜一双凛冽清冷的黑眸。
“白神医,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以免惹事上身。”唐剑愁迂回着给白夜台阶下,在他看来白夜依旧是华山派的好女婿,而唐门又和他百糙山庄毫无关系,他不想也不觉得白夜有必要“自掘坟墓”。
“话我已说明,明日我便下山,三个月内必定了解此事。”说完这话白夜起身离开,往日的清冷气息围绕在他身边,笃定的语气令人无法质疑。
“这……”唐剑愁为难地看向洛凡生。
洛凡生笑道:“既然白神医愿意把这件事的担子接过去,唐兄又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唐剑愁睨了孙蝶一眼。
“孙小姐?”洛凡生不解。
“白神医是小师妹的未婚夫婿。”
“什么?”洛凡生愣了一下,凤眸眨都不眨地盯着孙蝶。
孙蝶哪有空理他?整颗心都跟着白夜飞走了:“大师兄你们聊,我先走了。”语毕,她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宴客厅。
落葵想追上去,却被海桐拉住,他低头皱眉道:“她一定是去找公子了,你参合什么?跟我走。”
落葵被海桐不由分说地拉走,唐剑愁皱眉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久都没说话。
“唐兄莫要愁郁了,洛某自当陪唐兄拟贴广发天下,为此事替华山派做个见证。”洛凡生给唐剑愁吃了颗定心丸。
唐剑愁长舒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有天下第一剑愿意为华山坐镇,还有天下第一神医白夜担着这个查清事实的责任,他们华山派的确可以高枕无忧。
可孙蝶却并不是这么想的。
在孙蝶心里,华山派很重要,但也有一样东西和华山派一样重要……甚至比华山派还要重要。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孙蝶跟着白夜进了房间,转身关好门脱口便问。
白夜又倒了杯冷茶要喝,被孙蝶夺了过来:“隔夜茶伤胃,我去帮你沏壶新的。”
白夜又抢了回来:“我是大夫,这些事不用你教。”
孙蝶不松手,拧眉看着他,忽然就来了句:“我的衣服是你脱的?”
白夜立马松了手,闪躲开她的眼神转身进了里间。
孙蝶也不勉qiáng他回答,出了门去给他沏了壶热茶回来,倒了一杯放在外间桌上,高声道:“来喝吧。”
白夜坐在整个房间里最yīn暗的位置,此刻夜已很深,屋里极其安静,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他听了孙蝶的话,起身走到了外间桌子边,拿起茶杯晃了晃,修长的手指并不觉得倒满了热茶的杯子烫,仍旧紧紧握着。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还有两更……Orz,你们要原谅一个带病坚持码字日更到今天再家一日三更的人的辛苦><
024
“小心烫啊,茶壶里是开水,你那么握……”孙蝶忍了半天仍是没忍住提醒他。
可对方却很有跳跃xing地来了一句:“想知道什么便问。”
“?”本来他肯乖巧地喝她沏的茶她已经很惊讶了,现在居然很和善地告诉她可以随便问问题,她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白夜见孙蝶傻愣愣盯着自己怔神,微蹙修眉,黛色眉宇间凝起丝丝冷意。
孙蝶一下子被冻回了神,连忙道:“我没什么要问的,刚才大师兄都告诉我了。”
白夜忍不住看了她一眼,他以为她会问唐门的事,至少也会问问……是谁脱了她的衣服。
孙蝶被他看得脸红心跳,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坐下慢慢喝。
“失了这次机会,以后便什么都不要再问。”白夜沉默半晌,这样说道。
孙蝶犹豫了,这么一想她还真有好多事qíng想知道。
“趁我还未后悔。”白夜又添了一句。
可孙蝶还是有点忐忑:“真的可以问?”
“可以。”白夜一字一顿,神色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
“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孙蝶脱口就来了这么一句。
“咔嚓”——白夜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全都洒在了他手上和腿上。
孙蝶一惊,急忙从袖口抽出手绢去给他擦拭:“我都说了我不问了,你非让我问,看看,生气了吧。”
白夜低头看着她忙碌的样子,黑睫颤颤,沉声问道:“那你又为何喜欢我?”
“我……”孙蝶愣住了,手上动作却未停,稀里糊涂地从他的手擦到腿,然后失神地抹来抹去,无意识地碰到了某个地方却还不自知。
白夜本来平稳的呼吸忽然极不匀称,他微微昂起头,黑眸凝视着屋顶,喉结滑动了一下。
“你若说喜欢一人无须理由,我便将赶出去。”他低哑地开口,声音空灵而飘渺。
孙蝶的注意力全被他的话给吸引了,完全没发现他的不妥,一边继续替他“擦拭”,一边叹息道:“白夜,你说你,学我有意思吗?再说了,你别找借口,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难道赶我出去就需要理由了吗?这些都是心下起意,当时想到了就做了,想爱了就爱了,想赶我……”
她话还没说完,白夜就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扔出了门。
站在门外,孙蝶摩擦着肩膀,被夜风chuī得浑身发抖:“嗯,你懂了。”
“孙姐姐,你果然在这。”落葵自不远处跑了过来,瞧见孙蝶郁郁寡欢地盯着白夜的房门看,叹了口气,“孙姐姐,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呀。”
孙蝶睨着她点点头:“我们回去睡吧。”
虽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得到回答,但她刚才还是问了,结果即便在意料之中却也忍不住伤心难过。他还是不肯直面他们的关系。孙蝶惆怅地望向天空,不管他要怎么做,她都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宴客会的事,明日她会同他一道下山,共同承担。
许是前一晚睡得太迟,孙蝶感觉才躺下没多久天就亮了,她拖着疲惫地身子早早起来,收拾了衣物便要出门。
“孙姐姐?”落葵睁开惺忪地睡眼,“你要去哪呀?”
“去找你们家公子。”孙蝶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落葵愣了很久,急忙穿衣起身跟了上去。
白夜房外,海桐正端着清水进去,见了孙蝶不由一愣,但随即唇角便勾起冷笑:“来的挺早啊。”
孙蝶不理他,直接进了屋,张望了一眼,发现白夜正斜靠在卧榻上闭目养神,一头玄色长发由碧玉簪子绾着,身穿绣有jīng致莲纹的月白长衫,腰系宽边鸾带,面无表qíng,紧紧蹙眉,倾城之姿优雅而出尘。
“嘘,公子晨间才合眼休息,莫要吵醒他。”海桐压低声音说着,将孙蝶拉了出来。
孙蝶也没拒绝,很乖巧地跟着他出来,顺便还关上了房门。
“他刚刚睡下?”
“是。”海桐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孙蝶,忽然道,“听说,昨天晚上公子将你赶出来了?”
“你听谁说的?”孙蝶愣了一下,红着脸问道。
海桐身后窜出一个小人脑袋,正是背着包袱的落葵,她龇牙一笑:“孙姐姐,是我……”
孙蝶转身挠墙,真是一白眼láng啊,喂饱了就咬人:“才不是呢……他怎么会把我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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