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一听,这金袍男人的声音竟是十分悦耳,虽说“相由心生”,但声音也是可以作为判断好人坏人的标准的,至此,飞飞对金袍男人的恐惧消失了大半。
“你是什么人?”飞飞很平静地问话,伸手将被子掩在胸前。
飞飞的淡定让金袍男子很惊讶,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然虚空一抓,化出一柄极长极宽的jīng金宝剑横握手中,直直地朝飞飞刺来。
飞飞吓得整个人都炸毛了,扑腾着双臂上蹿下跳,她还以为自己是只乌鸦,早把变成人形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金袍男子满屋子追着她跑,见她也不呼救,只是拼命的乱叫,突然有种在杀jī的感觉。
“好了,我不追你了,你也不要乱叫了,这屋子我设了结界,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金袍男子收了宝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逃到chuáng底下的飞飞,当真没有再追。
飞飞咬着唇掀开chuáng单朝外望,犹豫道:“真的假的?”
金袍男子一手端在胸前,一手负后,傲然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飞飞闻言,很没心眼地从chuáng底下爬了出来,一身白色亵衣都被弄脏了。
金袍男子毫不避讳地将她大看特看,奇道:“你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
飞飞没理他,跑到屏风后面去穿衣服,她不想被人家白白占了便宜,虽然人家已经占了半天了……其实她是心眼少,但不缺,她听了外面那个金袍男子的声音,直觉他应该是个温文尔雅的好人,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就像……柒qíng绝。
“换好了就快出来,不然我可用剑刺你了。”
外面传来急不可耐的催促声,飞飞迅速拉好衣带跑了出去。这一出来,她就有点郁闷了。这金袍男子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正悠闲自在地坐在凌乱的桌子前喝茶。
“你究竟是谁,想怎么样?”飞飞紧皱眉头看着他。
金袍男人瞧了她一眼,从袖口拿出一个白瓷瓶子和小竹筒丢在桌上:“知道这是什么吗?”
飞飞老老实实地摇头。
“这是我特制的迷药,便是司命星君,也要中招。”
飞飞柳眉倒竖:“胡说,我师父可厉害了,你少污蔑他。”
“我没有。”金袍男子淡淡辩解。
飞飞气急,指着大门怒道:“出去,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
金袍男子面具下的嘴角优雅上翘,“我偏不走,你既然不信,尽管拿去试试,看看你师父他会不会中招。”
飞飞一时没注意这男人为什么知道了自己是柒qíng绝的徒弟后毫不惊讶,一路小跑到桌边,夺过他手里的茶杯,咬牙切齿地说:“我才不要听你这个疯子胡言乱语,门在左边墙在右边,要走要死自己决定。”
金袍男子冷笑一声,“小乌鸦,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话音方落,他身形一晃将飞飞压在地上。
飞飞瞪大眼睛盯着金袍男子近在咫尺的面具,那面具上华丽的五彩宝石和描金纹络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背后已被冷汗湿透,被他死死地压在地上不能动弹,粘糊糊得难受极了。
“如果你不去迷晕他,我就杀了你。”金袍男子恶狠狠地说。
飞飞几乎可以想见他面具后狰狞的表qíng,惊吓过度的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见金袍男子比她动作更快的站了起来,换成用剑抵着她的脖子。
“你可真勇敢,我一向佩服不怕死的人,今天我就成全你。”金袍男子将剑压低了几分,飞飞这下彻底不敢动了。
“好汉饶命啊!”飞飞死死地咬着下唇,紧闭双眸喊道。
金袍男子摸了摸下巴,沉声问:“那你去不去?”
飞飞脑子里转得飞快,当即答道:“去!”
金袍男子收回宝剑,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哎,你要是早这么听话,大家不是省得这么费事了不是?”
飞飞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盯着那瓶迷药和竹筒:“可是……你让我去迷晕师父,师父他那么厉害,万一发现我怎么办?”
“我又没让你近他的身,你只管把迷药倒进竹筒里一些,chuī进他睡觉的地方即可。”
“怎么倒啊?”
金袍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打开瓷瓶,将白色的药粉倒进竹筒里一些,“像这样倒些迷药进竹筒里,然后用手堵住一头,先用力chuī散药粉,再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药粉chuī进你师父的寝殿便可。”
飞飞接过竹筒,装模作用地看了看,然后二话不说对着金袍男子的脸猛地chuī了下去。
金袍男子面具后一双妖异的金瞳都要瞪出来了,他应声而倒,直直朝飞飞扑来。
飞飞赶忙躲开,眼睁睁看着他“砰”一下摔在地上,她连连和弥陀佛,“罪过罪过,我不是故意让你脸朝下摔的,谁让你先bī我害师父……”
想到柒qíng绝,飞飞眸光一暗,她放下手里的竹筒,从衣柜里翻出几条腰带系在一起,将金袍男子捆在了椅子上,紧张得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胸口,做完这些就瘫软到了地上。
“真想不到我也能做出这种事……”飞飞呆呆地凝视着昏迷过去的金袍男子,看来这迷药的效果确实不错,连他自己都可以迷住,说不定真的能迷晕柒qíng绝。
思及此,飞飞赶忙爬起来,将桌上剩下的迷药盖好塞进最底层的亵衣里,以备不时之需。弄好这一切,她便开始苦想要怎么处理眼前这个金huáng色的大粽子。
迷倒他并不能结束这一切?难道要……杀人?
这个念头出现在飞飞脑子里瞬间就被抹去,先不说这个金袍男子不是人,就算是人她也下不了手,她有那贼心可没那贼胆。但不杀人的话,又把他关在哪呢?
思来想去都没有结果,飞飞一咬牙一跺脚,打开门就朝云中殿跑去。
007
尽管飞飞的衷心日月可鉴,进柒qíng绝的门却很难进。
漆黑深夜,苍雪十分灵异地闪到了飞飞面前挡着,她手提灯笼,面目苍白,仿若鬼魂:“飞飞,这么晚了来云中殿做什么?”
飞飞怔住,不知如何回答,只好转移话题:“苍雪姐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呀?”
苍雪面无表qíng道:“今日轮我守夜。”
飞飞低头转了转眼珠:“哦……那个……之前我离开的时候,师父让我这个时辰来找他……”
苍雪明显不信:“这么晚来?飞飞你会不会记错了?”
“千真万确,我还问了好几遍呢。”飞飞竖起三根手指。
苍雪还是不信:“你等等,我进去通传一下。”
飞飞拉住她的肩膀,推搡了一下就冲了进去:“不用了苍雪姐姐,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早点睡啊,再见!”
苍雪想拦住她,可她的身影很快就不见了。苍雪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忽然展颜一笑,转身隐入云中殿,并未去追。
飞飞进了云中殿,便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她不知道柒qíng绝在哪里休息,只能到处去找,眼睛在黑暗中不能识物,害得她跌了好几个跟头。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总算在摔得膝盖都流血了的时候找到了柒qíng绝的寝殿,那里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飞飞掀开串串珍珠帘子进去,惊奇地发现里面竟有一个方圆数丈的大浴池,池璧皆由上好的白玉雕成,一条碧色玉龙自墙外引入,龙头垂在池边,龙口张开,一道柔柔活水自里面缓缓淌出,流入池中。
飞飞侧目四望,只见池水边放着一块雪色玉石,上刻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濯垢泉。
“飞飞?”柒qíng绝自池水之中现出身形,难得惊讶道。
飞飞循声看去,只见柒qíng绝赤、luǒ上身立在池水中央,长可及地的青丝湿润地贴在他脖颈间,露在池水外面的上半身肌理细腻、骨ròu匀称,圆润的肩头仿佛就是上好的玉石,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散发着淡淡的奶色,与周围苍茫无际的白色玉石融为一体。
他额头一点朱砂稍稍凸出,越发晶莹剔透、鲜艳yù滴,从飞飞这个角度望去,他整个人美若飞天,如梦似幻。但是,他那双冷若寒冰的眼睛却让飞飞心底发寒。
“师、师父……”飞飞惊慌失措,有些结巴,却依旧瞪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柒qíng绝垂下眼帘,一缕青丝滑落额头,他抬手随意抿了上去,隐忍命令道:“转过身去。”
飞飞闻言,立马乖巧地转了过去,待柒qíng绝唤她时,才敢回身。
“这么晚了,你来这gān什么?”柒qíng绝的声音毫无温度,好似换了个人:“苍雪呢,她不在外面?”
飞飞抿了抿唇:“师父,我有事要和你说,这事和苍雪姐姐说不行。”
柒qíng绝披着简单的白衫站在她身前,他的脸背着光,看不见表qíng:“什么事,非要半夜来说不可?”
飞飞吸了口气,一五一十地将今晚所碰到的事讲给柒qíng绝听,柒qíng绝听得眉头微蹙,飞飞边讲边观察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用词,可柒qíng绝直到听完也没再有太大的表qíng,未说信也未说不信,只是淡声道:“去你房里看看。”
飞飞“哦”了一声,走在前面带路,一直到她房间门口,师徒二人都没说一句话。
飞飞有些恐慌,她低着头推开门,道:“师门,你先进。”
柒qíng绝看都不看她一眼,迈开长腿跨入门中。这要是有旁人在场,第二日天庭准会炸开了锅,想不到这油盐不进、活像是带霜伴雪的司命星君竟会夜临女子闺房,这可真是自魔王帝笙被封印以来天界最大的八卦。
但是,待师徒俩一前一后进了房间,更大的八卦就发生了。
只见原本被飞飞捆在椅子上的金袍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因打斗而被弄乱的房间此刻也收拾的gāngān净净毫无破绽,完全找不到之前曾来过人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飞飞跑到桌边上下翻找,可莫说人,连只苍蝇都瞧不见,“我明明把他绑在椅子上的,怎么不见了……”飞飞无措地转头看向柒qíng绝,后者的眼神冷得让她浑身一颤。
飞飞转回身惊慌地满屋子乱跑,不管是能藏人的地方还是不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个遍,哪怕明知道字画下面藏不了人,也要掀开来看看,她找来找去始终背对着站在门口的柒qíng绝,她不敢看他,她在心虚。
52书库推荐浏览: 总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