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48)

阅读记录

  容佑棠撇撇嘴,同qíng道:“七殿下,恕我直言,周二公子也许看您喝醉了,故意逗着玩儿的。唉,可能因为在国子监读书时,我跟他们兄弟俩结下梁子,闹了几次,他心怀怨恨,遂造谣生事,无中生有。”

  赵泽武趴着桌子,继续审视容佑棠的长相,极力试图找出相似之处,然而,一无所获。他坐起身,靠着椅背,开始动摇,小声嘀咕:“那天我们确实喝酒了,但没喝醉,明宏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哄骗我?不可能啊,他怂包一个,欺软怕硬,拼命抱武爷大腿。”

  “估计他酒量不好呗。很多人一喝醉就喜欢chuī牛,胡言乱语,信不得。”容佑棠侃侃而谈,心里把周明宏翻来覆去抽嘴巴子!他不遗余力地透露:“而且,莫非您没听说吗?年中的时候,坊间流传周二公子因作弊被国子监清退,疯了,当街脱衣,众目睽睽之下,袒身露体,手舞足蹈,拦也拦不住。”

  “略有耳闻。”

  赵泽武抱着酒壶,醺醺然,满腹狐疑,说:“不过,外祖父称那丢人现眼的东西是遭jian贼陷害,身上有毒虫,所以才当街脱衣。”

  “哎哟,难道令外祖能直言外孙疯了?他为了挽回家族颜面,代为遮掩很正常。”容佑棠笃定称,神态自然随意,仿佛只是在闲谈奇闻趣事。

  赵泽武先入为主,潜意识认为容佑棠不可能是周家的种,他讪讪自嘲:“也是。明宏说的时候我就笑话他了,你如此聪明机灵,读书考了个状元,还会破案,父皇和三哥绝非一般人,他们都赏识你,多么难得。”

  “七殿下谬赞了,在下真不知几世修的福分,今生才得到许多贵人的提携。”容佑棠垂首谦逊,悄悄松口气。

  “哎,说你是周家庶子,这事儿挺不靠谱的,等回头逮住明宏,武爷非给他俩耳光不可,叫他喝醉了胡、胡说八道!”赵泽武气呼呼,醉得头晕脑胀,打了个酒嗝,一把抓住容佑棠胳膊,使劲摇晃,殷切叮嘱:“容哥儿,我觉得小卓还很年轻,男人嘛,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要紧,完全没必要早早成家,你、你说对吧?本殿下反对他成亲,坚决反对!”

  恺哥的亲事,你反对有什么用?我反对就更没有立场了。

  既非两qíng相悦,断不应qiáng人所难。

  容佑棠巧妙挣脱,不予回答,避重就轻道:“您喝醉了,来,喝杯茶。”

  赵泽武接过,一饮而尽,趴在桌上喘息,醉得脸颊cháo红,念念叨叨:“总之,我不管,你必须转告他,阻止他,明白吗?”

  “来,再喝一杯茶。”容佑棠又劝。他十分清醒:不该cha手的不cha手,我怎能帮着七皇子为难恺哥?

  “去,去,告诉小卓,我想请他吃顿饭,喝酒也行,看、看戏也可以,游山玩水更有意思,保证、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不叫他费一点儿心。”赵泽武眉头紧皱,拒绝喝茶,举起酒壶猛灌。

  容佑棠颇为无措,想了想,忙提醒:“北营上月招募了一批新兵,恺哥忙得不可开jiāo,哪儿有空游山玩水?”

  “哦,也对。那,吃饭总可以吧?我想请他吃遍京城所有酒楼,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带,我知道,他讨厌狗腿子。”赵泽武趴桌,昏昏沉沉,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咧嘴傻笑。

  “就、就我和他两个人!”

  赵泽武抬头,严肃qiáng调,而后继续幻想,语气轻柔,美滋滋地说:“我们不坐车,也不骑马,走路逛去,无论他喜欢什么,武爷全买了,统统买了!哪怕花费千金买他一笑,也值得。”

  原来,单相思是这样的?

  ——如今回想,庆王殿下从未令我伤心到借酒浇愁,他qiáng悍、可靠,像一座雄伟的高山。

  朦胧懵懂中,有什么无法言表的……瞬间领悟了。

  容佑棠安静喝茶,认真倾听七皇子自言自语,莫名心酸,直到对方彻底醉昏。

  他惆怅叹息后,扬声呼唤门外的护院,合力把瘫软的人抬进马车,目送对方一行打道回府。

  天已经黑了。

  容佑棠一路若有所思,骑马回到家中,设法应对周家人的威胁。

  辗转半夜,未曾入眠。

  次日,协助翰林前辈编书时,jīng神便欠了些,接连喝浓茶提神。

  “小容,这两点尚存疑问,你抽空去藏书楼一趟,琢磨清楚,仔细注明出处,万万不可误导后人。”孟维廷说。他伏案奋笔疾书,面前摊开许多书籍卷宗,偶尔拿起参考翻阅,掀页声“嗤啦嗤啦”。

  容佑棠颔首:“好的,我下午就去翻查旧籍。”

  倦意甚浓,心事重重,呵欠连天。

  容佑棠魂不守舍,一边给前辈跑腿打下手,一边绞尽脑汁思索如何进一步对付周家。

  忽然

  孟维廷抬眼,关切问:“小容,昨夜没睡好吗?”

  正抬袖掩去一个哈欠的容佑棠急忙站好,难掩尴尬,歉意地解释:“嗯。昨夜睡前多喝了两杯茶,躺了半夜也没睡着。”

  孟维廷信以为真,清癯文雅的老人笑道:“喝的新茶吗?你们年轻人不习惯的。我家小孙儿前几日闹着喝了半杯,jīng神得什么似的,跑来跑去,不肯歇午觉。”

  容佑棠硬着头皮说:“您猜对了。”

  “待会儿午膳后,你去歇一会儿。”孟维廷十分和蔼,通身读书人的斯文气派,中肯地称赞:“七殿下真是做了一件好事。那旧办事堂翻修后,摇身一变,变作翰林值房,敞亮舒适,还特意给建了个小厨房,急务繁忙时可以烧水热饭菜,从前连想都没想过的方便。”

  我不能去!

  七殿下可能在那儿等着堵人……

  容佑棠有苦难言,含糊点头:“多谢前辈。您累了大半个时辰了,起来走动走动吧?”

  “嗯,我出去散散筋骨。”孟维廷抬头,灰白头发闪着银光,背手捶捶酸疼的腰背,撑着扶手,“唉哟”一声,慢腾腾起身。

  “您小心点儿。”容佑棠忙上前搀扶,打从心底里尊敬学识渊博的慈祥前辈。

  两人绕出书桌,容佑棠正准备把老人搀去小偏厅喝茶,迎面却撞上掌院学士乔致诚,以及日常跟随其左右的周明杰。

  容佑棠年轻官职低,率先招呼道:“下官见过乔大人。”

  “大人。”孟维廷客气地微笑。

  乔致诚堆笑,红光满面,热qíng洋溢地问:“孟老,您这一向可安好?”

  孟维廷颔首道:“托您的慰问,还算硬朗。”

  乔致诚亲切拍了拍容佑棠的肩膀,赞道:“几天没见,小容又长高了些,小伙子真jīng神!你帮孟老编书辛苦了。”

  容佑棠险些没憋住笑,一本正经回:“承蒙大人提携、孟老不嫌弃,多番指点迷津,下官不胜感激,只盼别给添麻烦,丝毫不觉得辛苦。”

  “哈哈哈~”乔致诚腆着酒ròu肚,笑得双层下巴颤巍巍,眯fèng着眼睛夸赞:“好!年轻人就该像你这样,翰林院才能持续为朝廷选送贤才!明杰啊,你和容大人年龄相仿,既是国子监同窗,又是同年,很应该多亲近探讨学问。”

  周明杰没有官职,四人中地位最低,此刻被点了名,才有机会上前拱手道:“学生周明杰,拜见孟大人。”

  “无需多礼。”孟维廷和气地抬手虚扶,从不摆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架子。

  “多谢大人。”周明杰规规矩矩,转身又行了平辈礼,口称:“容大人好。”

  奇怪,周明杰这回怎么不拿眼刀子攻击我了?

  容佑棠暗自惊诧,回以一礼,gān巴巴道:“周公子客气了。”

  乔致诚笑得两颊ròu高耸,扭头吩咐:“恰好碰上了,明杰,那就你和容大人一齐走一趟吧,把译本给宫里送去。”

  周明杰表qíng一僵,咬牙垂首:“好的。”

  什么译本?

  容佑棠一头雾水。

  乔致诚见状,解释道:“哦,那是海外蛮夷传入大成的海上见闻录,才刚译好了,给九皇子殿下送去,宫里指名要的。”

  哦~

  容佑棠恍然大悟。

  “既如此,你俩都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先送书进宫,看小殿下是否满意,若他认为译得不通,就带回来梳理修改。”乔致诚嘱咐。

  “是。”

  “学生遵命。”

  午膳后,容佑棠和抱着匣子的周明杰同乘一辆马车,赶去皇宫。

  相看两相厌。

  彼此距离半尺,谁也不靠近谁。

  容佑棠端坐,悠闲观看窗外街市。

  “别以为小殿下有多赏识你。”周明杰鄙夷开口,目不斜视道:“他年纪还小,尚未知qíng,等知道你无耻勾引庆王时,看你如何解释。”

  容佑棠慢悠悠说:“真奇怪,周公子怎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怪话?”

  “你倒也硬气,主动脱离周家,还打死不承认,算有些自知之明。”

  容佑棠莞尔,不屑一顾:我就算混得讨饭也不会回去!

  周明杰其实很犹豫:想认回庶弟,以方便掌控折磨;又怕认回庶弟,比得自己脸上无光。他咬牙切齿,恨道:“像你这样的忤逆不孝子,简直应该被家法仗毙!”

  “庶吉士评选时,我是修撰,有提意见的权力。”容佑棠好整以暇地提醒。

  周明杰倏然扭头,双目圆睁:“你想公报私仇?”

  “请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容佑棠义正词严地驳斥,他手肘搭着窗沿,冷冷道:“周公子,你对朝廷命官如此不尊重,屡次无礼挑衅讥讽我,究竟是何居心?”

  “你——”

  “嗯?”容佑棠眼神锐利,昂首bī视,直看得周明杰退缩。

  “哼!”周明杰脸色铁青,认输地别开脸,愤愤然靠坐窗侧。

  半个时辰后,他们抵达皇宫,得到了九皇子的接见。

  九皇子赵泽安身穿月白夹袍,约两指长的头发整齐束起,从屏风后绕出来,讶异问:“容哥儿?”

  “怎么是你俩送了书来?”

  行礼后,容佑棠解释道:“我们奉掌院学士乔大人之命而来。”

  “小殿下,这是您需要的海上见闻译本,请过目。”周明杰十分殷勤,和颜悦色,语带诱哄,暗忖:讨好一个是一个!九皇子年幼无知,十分得宠,若能让他在陛下面前美言两句,那比什么都管用!

52书库推荐浏览: 四月流春 甜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