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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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将林鹏忙附和:“殿下教诲,末将铭记于心!依您推测,今晚来袭的三千人多是顺县bào民、而不是土匪?”

  “土匪是亡命之徒,但并非不要命。”赵泽雍出门上马,马鞭扬起,疾奔向城门:“如今整个县城值钱的东西被洗劫一空,他们下山gān什么?也只有无知bào民才会被于鑫煽动。走!去城墙,随本王去会会他们!”

  ——韩如海没跟着去,众人无暇理睬,他带着几个亲兵,躲进由容佑棠和关州同知率领一两百衙役守卫的县衙深处,当了怕死的缩头乌guī。

  “诸位,打起jīng神来!”新上任的临时协战百总容佑棠振臂高呼:“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到了!庆王殿下何等人物?赫赫有名的西北军统帅,他打的胜仗比咱们走过的桥还多!殿下运筹帷幄,早已成竹在胸,此番为诱敌之计,后手早已埋伏好,必能将反贼一网打尽!”

  其实容佑棠并不知道庆王的“后手”是什么,但他坚信庆王不会败——殿下熟知兵法谋略、又切实统领西北大军抗击外敌十数载,智计无双且经验丰富。最难能可贵是,他从不自傲托大,尽心尽力对待每一场战役,哪怕是剿匪。这样的将军,怎么可能会输?

  关州同知孙骐本是文官,此时也握紧长刀,只是手心冒冷汗,有些打滑。他竭力镇静,微颤抖着对带来的衙役们说:“都、都别慌,听容百总的指挥行事。有庆王殿下亲自坐镇,此战必胜!”不管了不管了,先稳住人心再说。

  容佑棠铿锵有力地鼓舞士气:“朝廷早有令下:九峰山反贼罪恶滔天,当杀!杀贼者,以敌首论功:杀一个,得白银二两,以此类推。杀十个以上,可酌qíng晋封。弟兄们是官府衙役,晋封不归军中管,但赏银由剿匪军分发,庆王殿下出了名的奖惩严明,绝不会亏待大家!”

  有银子?还能足额拿到手?

  众人渐渐不那么紧张了,都有些心动。

  正在这时,城门方向突然传来厚重有力的鼓声,紧接着传来两军jiāo战的吼声、刀械声——然而大家还没来得及胆战心惊,又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震耳yù聋!夹杂着无数凄厉哀嚎,在深夜中格外清晰刺耳。

  怎么回事?听着像是城墙塌陷?众人面面相觑:这、这就败了?

  容佑棠却异常笃定,兴奋道:“一定是敌军中了咱们的埋伏!狠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没错,的确是城墙倒塌。顺县因为长期受土匪威胁,历任县令也算做了件好事——顺县不大,但城墙筑了两层,分内城墙、外城墙,中间是防火巷道,储存了大量的滚石、弩、弓箭抛石机和拒马障之类的防城武器。

  赵泽雍之前密探顺县时就发现了:外城墙已被攻陷过,破损得厉害,内城墙却仍完好,厚重结实。

  剿匪军人少,兵力太分散反而bào露缺点。

  索xing出其不意,佯作不敌,酌qíng将适量反贼引入两堵城墙中间的巷道,再使用滚木借力,将事先损毁根基的城墙推倒!

  赵泽雍亲自上内城墙指挥攻防战,几个参将来回奔走,声嘶力竭地喊。

  高达十数米的城墙下,打头“冲破”外门进来的反贼被崩塌的一段城墙轰然压死压伤数百人,被震慑得立即后退,他们毕竟不是训练有素的兵——师出无名、磨合期太短、训练严重不足。怕死退缩是必然的。

  “好!”

  “砸死你个狗娘养的!”

  “庆王殿下在此,你们简直找死!”

  “敢跟朝廷做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

  剿匪军搏得个开门红,士气大振,粗声粗气在高墙上呵斥怒骂,这也是打击对方的方式。

  赵泽雍观察片刻,见敌军又重振旗鼓、聚集攻城时,下令:“上火油、抛石机。对方指挥不力,一盘散沙,撑不过一个时辰。”

  “末将领命!”参将林鹏已克服恐惧,眼珠子亢奋得通红,兴冲冲跑过去恶狠狠大吼:“上火油!抛石机攻击!给老子往死里打!”

  喧嚣混乱不堪,血ròu翻飞。

  赵泽雍却望向遥远的九峰山顶匪窝:可惜夜色如墨,什么也看不清。他低声问:“岳翎他们联络可还畅通?”

  卫杰躬身道:“目前一切正常——”话音未落,就听城墙守兵惊喜欢呼:“山顶着火了?”

  “弟兄们快看!贼窝着火了!”

  县衙门口,容佑棠和衙役们正严阵以待,循声抬头望去:只见漆黑夜色中,遥远险峻的九峰山顶陡然显出一点红,而后迅速蔓延,火点烧成火球,最后变成巨大冲天火把,随凛冽北风疯狂扭动!

  隔着老远都能想象到火焰高温,仿佛能听见“噼里啪啦~”燃烧的爆响。

  “天呐!”关州同知孙骐倒抽一口凉气,有些不确定地问:“那火是咱们的人放的吗?怎么爬上去的?”

  容佑棠叹息:“突然烧得那么厉害,不可能是失火。诸位放心,咱们已经赢了。”看来,殿下昨夜和郭公子他们就是暗中布置这些的。否则千余人打万余人,那些还不是殿下带出来的兵,听着就叫人悬心。

  众衙役扬眉吐气,欢喜若狂,然而下一刻,从空dàngdàng的南街头却传来清晰的吼声:“站住!”

  “看他能逃到哪儿去!”

  “抓住于鑫!”

  于鑫?匪首?

  容佑棠急忙提醒众人:“敌方溃败,匪首于鑫想逃走,弟兄们搭把手围堵——”话没说完,他们就看见前面街头疾冲来三个持刀男人,后面带人追赶的是郭达。

  “活捉匪首三千两白银!”郭达大吼:“容佑棠,带你的人拦住他们!”

  可我、我不会武功啊。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闪过,容佑棠的身体已提着刀、气势汹汹朝匪首迎上去,大喝道:“弟兄们,三千两银子啊!”

  其实,这种qíng况只要有人领头,自然会有追随者。

  同知孙骐第一个响应:“上!活捉匪首!”

  于是,接近一百个本来畏缩不前的衙役都主动或者随大流地举刀,严严实实堵住了去路。

  从北门追杀过来的郭达险些喷笑,浑身浴血,眼神却仍明亮坚毅,他大概喘匀了气,才朗声问:“于鑫,变成过街老鼠的滋味如何?”

  于鑫是沿海人士,面孔黧黑、两颊带着海边艳阳晒出来的红,个头不高,但敦实壮硕,目光像淬了毒一般,yīn恻恻对郭达说:“荫托祖宗功勋出来的将军,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郭达失笑反问:“贪婪腐败、连伤亡将士的抚恤银都敢侵占,又煽动民众bào动,残害无数人命——你也配看不起老子?”

  穷途末路,于鑫紧张靠着墙壁,身边只剩两个同伴,他走火入魔般地喊:“庆王呢?赵泽雍呢?叫他出来!你们怕他、我不怕!不过皇亲国戚酒囊饭袋罢了,功勋全是抢的!”

  郭达不笑了,面无表qíng道:“手下败将,还敢大放厥词!你这肮脏卑劣小人,也配得殿下召见?殿下驰骋沙场横扫千军如卷席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海边玩沙子!这大不敬的话敢在西北说,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你!”

  于鑫躲在两个同伴背后,神经质似的反复喊:“你们皇亲国戚都是酒囊饭袋,懂个屁的打仗!老子才是天生神将,南海军赶老子走,就等着吃败仗吧!”

  这等狂妄自大?简直失心疯了。众人想。

  “上!活捉他们,押回元京jiāo由朝廷发落!”郭达鄙夷没好气地一挥手。

  人群一拥而上,将三个反贼捆得严严实实,搜身并堵了嘴。

  “郭将军,九峰山着火了!那山上的几千个反贼有没有可能逃走?”容佑棠紧张问。

  郭达抬头遥望九峰山顶,看着熊熊大火,满意点点头:“放心吧,逃不了几个的。九峰山顶三面悬崖、仅一面通道,若是夏季,为防止山林大火还没法用火攻,但冬季无所谓,烧起来只会烧掉木质匪窝山寨。”

  容佑棠脱口而出:“怎么前面来剿匪的人就没想到呢?”

  郭达翻了个白眼:“上面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四处是暗哨,只有一侧内倾陡崖把守较松,我带人爬上去,连下抓钩的地儿都难找,累得半死。别人不是没想到,而是做不到。明白吗?”

  容佑棠肃然起敬:“郭将军真厉害。”顿了顿,他又忙提醒:“殿下还在城门啊!”

  郭达点头:“我得去支援了,你们自便。”

  容佑棠一脸的羡慕。

  “你想去啊?”

  “想。可殿下让我守县衙。”容佑棠惋惜表示。

  郭达重重拍打容佑棠肩膀:“等你穿上五十斤重铠甲、半个时辰能跑十公里的时候,才有资格上城墙!现在好好守着县衙吧啊。”

  五十斤的铠甲?半个时辰跑十公里?

  ——我这辈子有可能够资格上城墙吗?

  容佑棠按下遗憾对郭达说:“那您快去支援吧,我会守好县衙的。”

  “行,我去看殿下实战练兵。”郭达拍拍衣摆,吩咐几个手下:“看好于鑫,别弄死了,朝廷要活的。三千两银子呢,跑了你们赔。”

  “是!”兵丁们兴高采烈,威风凛凛推搡俘虏离去。

  郭达领头,当他带人冲上城墙时:

  “……看懂了吧?打仗不是人多就能赢。对方虽有三四千人,却是乌合之众,没经过足量训练,无纪律,不能令行禁止。”赵泽雍密切关注战况,指着城下第三次发起进攻的敌人问:“九峰山已烧,知道他们为什么还在坚持吗?”

  几个参将毕恭毕敬侍立一旁,万滔试着回答:“是因为没收到撤退的命令?”

  赵泽雍点头:“看到隐在后方的人堆没?那里面就有敌军的攻城指挥。估计是于鑫亲信,他懂些排兵布阵,摆的是鹤翼阵,大方向没问题——可他指挥的不是兵,而是反贼。敌军无法抄袭我方两侧,防卫又疏散,两翼僵滞,攻势未到城墙根就减弱,丝毫没有发挥人多的优势。”

  万滔感激道:“谢殿下教诲!”

  赵泽雍略摆手:“此战重在两步设伏,实际jiāo战的参考意义不大——”

  “殿下,匪首于鑫已被生擒,他果然意yù绕到侧门潜进县城,带着百八十个真土匪。”郭达英姿飒慡提刀上城墙,远远地就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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