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时光俏_姣姣如卿【完结】(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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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小安抬头,就看见去年冬天她见过的沈荷花站在大门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两个人都篷头垢面面huáng肌瘦,沈荷花的手肘上还渗着血丝,衣服也破了一块,显得láng狈极了。

  周阅海马上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看着不请自入的母女两人微微点了点头,“我是周阅海,你找我有什么事?”

  沈荷花看着周阅海,眼里忽然涌上泪光,脸上却染上一抹红晕,“二海哥,我是小荷花啊!小时候你还给我捉过蚂蚱编过蝈蝈笼子呢,你还记得不?”

  周阅海面无表qíng地摇头,“六岁以前的事我记得的不多。”

  周小安在他身后闷闷地咳嗽了一声,小叔你太不厚道了,都记得是六岁以前的事,还这么跟人家说,明摆着就是告诉人家,“我记得,但我不想承认”嘛!

  沈荷花却并不这么认为,不住地提醒他,“我知道,你六岁那年生了一场病,是为了给我买花衣裳大冬天的去河里抓鱼给冻着了,病得太狠了,以前的事就忘了。二海哥,你不记得没事儿,这些我都记着呢!”(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随根儿

  “是吗。”周阅海对沈荷花的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对这个童年玩伴也并不热qíng,对她的话只是保持基本礼貌地回应了一句就再不搭茬了。

  沈荷花却好像并没有看出他的冷淡,还在热qíng地跟他回忆童年趣事。

  “二海哥从小就比一般孩子能耐,chūn天去山里掏鸟蛋,每次都能掏着不老少,自己舍不得吃,都给我送去了。那时候我……大娘总跟我娘送说‘让孩子可劲儿造!吃完了让二海再去掏’!”

  沈荷花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在咱们这边这几年是我这辈子过得最享福的日子,二海哥,我今年三十多了,就那几年可劲儿吃饱过,这都是跟着你享的福……”

  周阅海很显然对她的话不感兴趣,“沈荷花同志,你找我有事吗?”

  沈荷花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一味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二海哥,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呢?我走那年大海哥捎回来几斤面,说是你跟他说没吃过白面条,过生日想吃一碗。

  我看着了非要吃,我大娘就给我擀了。擀好了我一口都没让你尝,还把剩下的面都带走了……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你说我当时咋就那么馋呢!真恨不得煽自己几巴掌!咋能让你想了那么多年,过生日连顿面条都吃不上!”

  说着竟然就真的煽了自己两耳光,脸都煽红了,一点都没有留qíng。

  周阅海眉毛都没动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来叫他走的人。可惜那人听得入了谜,竟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根本没看懂周阅海的眼色。

  周阅海也不再耽搁,对沈荷花莫名其妙的忏悔丝毫不往心里去,“沈荷花同志,你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你也不用往心里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河道清淤那边还在等我。”

  沈荷花仰头看着周阅海,像在膜拜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二海哥,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长得高,心里也有成算,现在个子这么老高,也有大出息了。你这回带着乡亲们清淤,咱们十里八乡都把你当菩萨贡着!我们生产队的人知道咱俩以前……都开始高看我一眼……”

  一直躲在沈荷花身后的小姑娘不住地拉她的衣襟,一眼一眼地偷看周阅海,好奇又带着莫名的热切,声音小小地提醒母亲,“娘,俺婆说让把俺舅带回去……”

  沈荷花一把甩开女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羞恼得满脸通红,咬着嘴唇再不敢说话了。

  “二海哥,你救救我们娘儿几个吧!”沈荷花这次是真的哭了。

  “自打去年chūn上起,我们就被生产队给‘管上教育’了,一步都不让我们出村,想去大队供销社买个盐都要打报告!二海哥,我男人死了几年了,我们孤儿寡母活得太不容易了……你要是再不管我们,我们娘儿几个就要没活路了……!”

  搓着衣角眼泪汪汪的小姑娘又忍不住小声纠正沈荷花,“队上对咱家那叫‘管制教育’,比村里的-右-派-好多哩,上哪儿都不耽误。那些-右-派-让人给画个圈就得在里面待着,一步都不行出哩。”

  沈荷花不搭理女儿的嘀嘀咕咕,热qíng地看着周阅海,太过露骨qiáng烈,浑浊的眼睛显出明显的贪婪来。

  周阅海不再跟她客气,“沈荷花同志,如果你现在是正在接受生产队的‘管制教育’,应该不允许你出村,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我会跟你们队长把你今天的行为如实汇报,让他继续帮助你努力进步。”

  沈荷花非常震惊,“二海哥,你,你不管我们了?你咋说变就变了?”

  周阅海索xing不去管她莫名其妙的想法,冲来叫他走的人点点头,“麻烦你去一趟前洼村,跟生产队长打个招呼,他们的管制对象擅自离村,对管制人员看管不利可能会造成重大革命错误,请他们来把人接回去。”

  沈荷花吓得一下慌了手脚,“二海哥,你,你咋翻脸不认人呢!你忘了你小时候你娘不让你吃饱,我娘还给你求过qíng……”

  小姑娘也顾不得害羞,害怕地看着周阅海,“舅!你别让他们把我和我娘抓回去!我们这回就是偷跑出来的,我们在红薯地里爬了好半天才逃出来,要是被抓回去又得被罚劳动,去年我娘被罚了好几回,就是为了……”

  “枣花!我撕烂你的嘴!”沈荷花一巴掌打在小姑娘的头上,把她的话煽了回去,忍不住又狠狠煽了两巴掌,“你瞎说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谁跟你亲你不知道啊?!我是你亲妈!要不是我把你带出来,你现在早让你奶卖了!”

  来叫周阅海的人这次配合度比较高,杨声问他,“周同志,我用让沈队长带绳子来不?他们队里最近游街批斗的名额好像少了一个!”

  沈荷花母女这才真正慌神了,见周阅海竟然毫不留qíng地点头了,去通知的人已经准备离开了,他们抢先一步就往前洼村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喊,“不用不用!我们自自个儿回去!你们不用去叫队长!”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一片青纱帐中。

  周阅海本就是吓唬他们,看他们走了也拦住了要去前洼村送新的人,转身跟周小安告别,准备马上就去清理下一段河道了。

  “小安,你在家跟崔小麦学织毛衣吧,不要乱走了,你看见了吧,在这里出门很可能会遇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周小安赶紧点头,今天沈荷花的目标人物是小叔,才没认出她来,要不然就凭以前她把她推泥坑里那次的仇,她看见自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周阅海走了,周小安站在大门口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转弯的路口,一回头又看见了沈荷花母女。

  沈荷花挑剔地打量着周小安,“你是大海哥家的丫头?你娘就是王腊梅那个败家娘们儿吧?!老周家怎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媳妇!要不是她啥都往娘家划啦,我二海哥现在得攒不少钱了!”

  沈荷花越说越生气,看周小安更加不顺眼了,“我说你咋这么手黑呢!原来是随他们老王家的根儿!”(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端倪

  周小安打量两眼去而复返的沈荷花母女俩,母亲气愤异常,女儿对她充满莫名的优越感,看她的眼神好像是个来他们家打秋风的穷亲戚,而且这个亲戚以前还跟他们有仇。

  真是莫名其妙!

  王腊梅确实是个败家娘们儿,也确实该骂,可那关她沈荷花什么事?她凭什么骂一个陌生人?她又哪里来的立场对他们周家的事指手画脚,还满脸嫌弃地指责她?

  她算那根儿葱啊!?

  周小安懒得搭理这两个人,当没听见一样转身进屋,连把他们赶出院子的话都不说。

  今天她是不能像上次一样揍他们的,最好连冲突都不要有。

  上次沈荷花是纠缠上来的陌生疯女人,揍了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村里人还得说周小安揍得好。

  现在她是小叔的童年玩伴——虽然小叔并不承认。

  这回要是揍了她,肯定会有人说小叔出息了眼里没有乡亲了,说她仗势欺人,反正最后都会归咎到小叔身上去。

  小叔现在正处于风口làng尖,堰塞湖清淤正处于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让他分心。

  而且如果这次真揍了沈荷花母女,他们肯定更有理由来找小叔了。

  周小安才不给她贴上小叔的机会呢!

  她直接进屋,准备把那母女俩晾在院子里随他们折腾去。

  他们再能闹腾没人搭理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大不了让他们把猪圈拆了,反正现在也不让养猪了。

  闹腾大了才好呢,正好让他们被抓回去,让民兵把他们严加看管起来,以后再没了纠缠小叔的机会。

  想到这里,本打算什么都不说直接进屋的周小安故意回头激了沈荷花一句,“你以后别管我小叔叫哥!看你那满脸褶子,都快赶上我奶奶老了!我小叔哪里像你哥了?”

  沈荷花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然后又迅速变白,红红白白了几个来回彻底变黑,忽然嗷一声冲周小安冲了过来,眼里的怨毒几乎是要把周小安掐死都不解气。

  周小安早有准备,迅速打开门砰一声关上,咔嚓一下落下了门闩,把怒火冲天的沈荷花关在了门外。

  沈荷花对着紧闭的屋门又踢又骂,声音能传出半个村子去,早忘了她偷跑出来的事了,“小-婊-子-!你给我出来!我撕了你!你个烂货!丢人现眼地玩意儿!老周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我要是你早跳河一百回了!

  你还有脸活着!?跟你那不要脸的败家妈一样!都是来祸害人的!我没资格叫二海哥?!你们才没资格借他的光花他的钱!

  没有二海哥你能端上铁饭碗当上gān部?王腊梅能养着娘家人一辈子?你们做梦!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把你们这群败家玩意儿都赶出去!让你们哭都找不着地方!”

  太婆挎着篮子从后面的菜园子回来,看见沈荷花这么欺负周小安,气得扬手就把篮子冲她扔了过去,篮子里几个土豆都砸在了他们母女身上。

  “你是哪来的疯女人?!给我滚出去!我让人去找民兵了!再不走就把你抓起来!”

  太婆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可还是很有理智地要先把沈荷花赶走。家里现在就她和周小安在,整个村子的青壮年劳力都去清淤了,真跟沈荷花冲突起来,他们祖孙俩可没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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