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记_上官慕容【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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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rǔ骂她的娇娇宝贝外孙女。

  她再也维持不住那慈爱和蔼的样子,挑起眉头就要呵斥庄明宪。

  “你这贱婢!”

  庄素云先她一步,满脸狰狞地从碧纱橱里冲出来,扬手去掌掴庄明宪。

  长房老太太这一次没有阻止,而是任由庄素云动手。

  刚才她羞rǔ庄明宪的话全变成了在羞rǔ自己,她受不了这个转变,除了打庄明宪一顿,再没有其他法子能让她出这一口毒气了。

  谷雨吓了一跳,本能地就张开双臂将庄明宪护在身后。

  巴掌就落在了谷雨的脸上。

  庄素云没打中庄明宪,一把推开谷雨,再次扬起手臂去打庄明宪。

  第二个巴掌未落下,庄明宪架住了她的胳膊。

  “小贱人,你给我放手!”

  庄素云怒目圆瞪,那眼神恨不能要将庄明宪给生吞活剥了,她用力抽拽,却发现不仅抽不出自己的手腕,手腕处反而有一种剧烈的疼。

  那疼中带着麻,从她的手腕处一直延伸到她的腋下,莫说是手腕了,她整个胳膊都动不了了,还疼痛难忍。

  她脸上的愤怒还来不及收回去,就变成了吃痛骇然:“你!你!”

  她见鬼一般盯着庄明宪。

  庄明宪却不看她,而是拽着她的胳膊走到了长房老太太的chuáng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长房老太太。

  “伯祖母,您刚才说要叶茜那个畜生来给我道歉的,我等着呢!”

  第8章 看病

  七房老太太xing格耿直,却并不是傻瓜。

  这些年依附长房也是形势所bī,庶出偏支得不到家族的资源,依附长房嫡支也是一直以来的惯例。

  她今天真是昏了头才会替长房出头。

  那可是长房,在庄家说一不二的长房,朱氏更是受整个霞山坊尊敬的老封君,二房老太太吕氏这些年都斗不过她,她要教训庄明宪一个孙小姐还不是易如反掌?

  自己这是被长房当枪使了。

  可那又如何呢?

  谁让七房是庶出偏支还人丁稀薄呢。

  她只有一个儿子,好不容易儿媳妇怀孕了,从最近几个月胎像一直不稳,整个河间府有名气的大夫都请尽了,却越治越严重,到最后都无人愿意问诊了。

  是她求到了长房老太太面前,长房贤大老爷才从京城请了闻名北直隶的名医张老大夫前来诊治。

  她欠了长房一个这么大的人qíng,别说是长房老太太不过是暗示她,就算长房老太太吩咐她收拾庄明宪,她为了还人qíng,也是不得不从的。

  这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呵,为了请张老大夫,她不仅欠了长房极大的人qíng,还花了重金才请得这位名医出京来河间府。

  只希望张老大夫能不负众望,能替她儿媳妇保住这一胎,否则……

  唉!

  七房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一进门见儿子正端着药喂给儿媳王氏喝,七房老太太忙问:“今天怎么样?可吃得下东西吗?”

  七房大老爷庄书宗摇了摇头:“毫无起色,好像更严重了些,刚才一直说难受,这才睡着。”

  他面容憔悴,胡子拉碴,双眼通红,眼底一片乌青,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王氏趟在chuáng上,腹部高高隆起,虽然睡着了,眉头却紧皱着,呼吸也非常不规律,一会重如风箱一般,一会气息微弱,好像快要断绝了似的。

  七房老太太从儿子手中接过药碗,道:“让她睡会吧,你也去歇着,等她醒了,这药我来喂。”

  她做在chuáng边,听着儿媳急促的呼吸,只觉得心如火烤。

  ……

  长房老太太也呼吸急促,心如火烤。

  她羞rǔ庄明宪,不想最后被羞rǔ的人却变成了她自己。

  她要打庄明宪,庄素云却被庄明宪制住了。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

  庄素云疼得直抽凉气,满脸涨红都是汗水不说,眼泪也要疼出来了。

  庄明宪这小畜生却固执地跟她讨要一个公道,还有几分她不低头,她就不松手,让庄素云一直受罪的意思。

  想她朱氏在霞山庄家叱咤风雨,今天竟然在一个毛孩子身上摔了跟头。

  长房老太太怒极攻心,却咬着牙关道:“明宪,你跟叶茜不过是小孩子家的玩闹,过去了就算了,你这般纠缠,传出去咱们庄家会被人笑话的。”

  她语气很软,却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和蔼,而是带了几分商量的口吻。

  她一边说,一边给旁边吓傻的马嬷嬷递了一个眼神,马嬷嬷如梦初醒,大声叫了出来:“来人!来人!快来人!”

  不一会屋内就跑进来一大群丫鬟婆子。

  庄明宪顺势松了手,坐在了长房老太太chuáng边,恭敬又温和道:“我本来只是来看望您的,要不是您提起这事,我其实都忘了的。”

  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老太太好好的呢,马嬷嬷瞎叫什么啊。

  长房老太太见庄明宪松了手,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马嬷嬷立马大喊:“快!老太太晕过去了,快去请张老大夫,快去。”

  喊人的,请大夫的,通知主子的,长房人仰马翻般地闹腾了起来。

  马嬷嬷就趁机对庄明宪说:“宪小姐快回去吧,老太太晕着呢,屋子里手忙脚乱的,仔细冲撞了您。”

  从前她何尝将庄明宪放在眼里过?

  可刚才庄明宪一招制住庄素云实在太令人震撼了,她心里就是再不满,面上也要忍耐几分。

  “没事。”庄明宪轻轻地摇头:“我是来看望伯祖母的,如今伯祖母晕过去了,我如何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总要等张老大夫来了,说说是什么qíng况了,我才放心。”

  她前世学医十年,虽然天分不够,没学会先生的面诊之术,可真晕假晕,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若是现在走了,她就成了气晕长辈的不肖子孙了。

  她缓声道:“我跟着祖母学了两年,对医术也略懂些皮毛,我替伯祖母看看吧。”

  哎呦我的宪小姐,你这不是探病是来催命的吧!

  庄明宪这个提议吓了马嬷嬷一跳,她本能地去看长房老太太。

  长房老太太闭着眼睛,额上青筋跳了跳。

  长房老太太装晕,不能拿主意,马嬷嬷只得询问庄素云,庄素云却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怔怔的,如中了邪一般。

  马嬷嬷皱眉。

  就这就吓得不得了,也太没用了。

  马嬷嬷还未来得及说些阻止的话,庄明宪就已经坐在了chuáng边,抓了长房老太太的手给她号脉了。

  长房老太太装晕,打的是她晕了庄明宪必然要走的意思,没想到庄明宪竟然没走,还要给她看病。

  刚才她制住庄素云的手段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长房老太太眼皮一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睁看了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

  她脸色迷茫地看着马嬷嬷,顺势想抽回自己的胳膊,可惜没抽动。

  这小畜生要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害人吗?

  长房老太太顿觉心浮气躁,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心头的怒火与膈应压下去。

  “老太太,您刚才晕过去了。”马嬷嬷赶紧上前,扶了长房老太太的胳膊:“您突然晕过去,吓了我们一跳,连宪小姐就急着要给您看病,幸好您醒了,马上张老大夫就来了,也不用劳烦宪小姐了。”

  “还是让我给伯祖母看看吧!”庄明宪扣住长房老太太的手,非常的关切:“我给伯祖母看病是我的一片孝心,与张老大夫不冲突的。”

  然后不由分说将右手搭在了长房老太太的手腕上。

  马嬷嬷还要再劝,长房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暗暗使了一个眼色,用无声地说了一个“二”。

  马嬷嬷收到指令,转身就朝外走。

  ……

  张老大夫得知长房老太太晕过去了,请他过去看看,心里挺不高兴的。

  他是医圣张仲景的后人,一本疑似仲景亲手所写的《伤寒杂病论》藏于家中,与世面上的《伤寒杂病论》有很多地方都不一样,是他们张家的传家宝。

  他行医四十余载,救济过的人不计其数,在京城,人人都称呼他一声“张老”的。

  太医院有着“小神医”之称的顾廉,就是他的嫡传弟子。

  若不是顾廉再三拜托,说他有事离不得京,还说病人严重凶险,他自己没有把握,所以特请老师出山,他怎么会到河间府来给人看病。

  他以为是什么棘手的大症候,不料竟然只是胎气上冲,造成的膈噎症,他大为失望。

  不是为河间府的大夫没用而失望,而是气庄家为了请他出来欺骗顾廉,故意夸大病qíng。

  可他既然来了,再不满,还是要好好诊治的。

  没想到庄家人竟然这般托大,竟然真将他当成普通大夫使唤,让他去给庄老太太治疗晕厥。

  几天前他到庄家的时候,见过庄老太太,她面色红润,jīng神饱满,根本没有病。她之所以会晕厥不过是人上了年纪心气不足或者中了暑气罢了。

  从前在京城,他接手的病症,全是别人束手无策求到他面前来的,如今一个小小的晕厥,竟然也叫他。

  庄家实在是过分!丝毫没将他放在眼中!

  张老大夫憋着一口气,去了长房。

  “……您年岁大了,体内正气不足,不足以抵抗邪气,所以才会生病。我跟着祖母也学了这么些年了,这种病还是手到擒来的。”

  女子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语气里却有掩饰不住的自得自满。

  张老大夫愣了愣,难道是请了女大夫?

  可这声音软糯娇柔似rǔ燕一般,听着像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不像大人。

  不过有些女子嗓音天生娇糯,便是成年了,声音还像小孩子也是有的。

  张老大夫转身就要走:“既然已经请了女大夫,我就不便进去了。”

  “不是请了女大夫。”丫鬟连忙解释道:“是二房的宪小姐。”

  “不知这位小姐如今跟着哪位先生学习医术?”

  “我们宪小姐没有正经学过医术,只是闲来无事会翻翻医书看。”

  张老大夫皱起了眉头。

  十几岁的小姐,怕字都认不全呢,不过读过几本书,就敢行医了,还真真是无知无畏!

  丫鬟道:“您稍后,我去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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