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喂!亲一下会死啊,你又用平底锅敲我!”
我已经忍无可忍,站起身来把他往窗口推,“第一,谢谢你帮忙,请客吃饭或者红包礼物随便你开;第二,谁答应做你女朋友,少胡说八道;第三,立刻消失。”
程未再yù言又止,跳下窗还在捂着额头念叨,“亲一下会死啊!虎姑婆,老处女!”
稍稍对他有所改观,又露出渣男本xing,星期二又给我惹麻烦,确切说,是杜莎莎又闹事。青chūn期少男少女荷尔蒙分泌旺盛,一口气吞不下去,憋死了撑爆了也要吐出来,真够闹心。
由于铁路线金属矿之类每一个背的出来,头顶地中海的地理老师决定给我开小灶,先苦口婆心说:“虽然高二要分科,但地理历史还是要进行会考的嘛,考过了才有资格参加高考,你这样一点常识都没有,全靠作弊怎么行?”
我一愣,“老师,你怎么知道会考的时候我要作弊。”
老师一脸猪肝色,咳嗽一声,招呼我,“问那么多gān嘛,做题,做题啊!”
又由于我实在太不开窍,惹得地理老师长吁短叹羞愤yù死,被罚对地理书思过,一直思过到九点钟晚自习结束。
走的时候地理老师还看着我刚完成的测试卷抓他的地中海,我想他一定后悔留我补习。
至于程未再,老早就跟着某胖同学出去逍遥,胖子过生日,当然请要好同学胡吃海喝,我只叮嘱他不能嗑药,他当然不耐烦,说:“知道了知道了,像个老妈子。”暗地里偷偷笑得跟个贼似的。
夜深只能打车回,刚上车就接到小爱的电话,哭哭啼啼好半天才有力气说话,背景嘈杂不堪,只零零碎碎听清楚,杜莎莎找了群黑社会流氓收拾程未再,嚣张得很,就在包厢里打起来,门锁了谁也出不去,小爱早一步出门上厕所才有机会打电话。问我怎么办,我怎么知道,头一条当然是报警,但等那群大爷唱着小曲开着车慢悠悠到了现场,程未再估计已经被打成残废。
问地址,小爱说在峰巅。
这群少爷小姐真会玩,那是秦暮川手底下也是城中最大一间赌场,附带娱乐设施丰富,他们大约是去唱歌喝酒找小姐,顺便想要开开眼,见识见识赌场是什么模样。场内一定有熟人,不然才十六岁,难进门。
又问过在几楼,房间号码。让司机掉头去城西锦阳中路,安抚小爱说:“你不要再管,先坐车回家,我这就过去,不必等我。”再想想,不能报警,警察去峰巅先要同赌场主管通报,免得搜出违禁品,大家都不好做,一报警更惹麻烦。
但我去,我去有什么用?充大头还是跟人单挑?
程未再可真会找麻烦。
下车,还傻兮兮穿着校服,大门守卫当然问我要身份证,我嗲着声音说找莽三哥九楼喝咖啡,两人能对视一眼,心知肚明放我进去。
喝个屁的咖啡,莽三一把年纪最喜欢找学生妹,最无耻是次次都说终于找到年轻的活力,糟蹋一个又一个。
上七楼,踹门进去,聚会的同学都被吓得窝在角落,程未再被个小huáng毛大头皮鞋踩在脚下,见我进来又踹上几脚,程未再哼哼几声,听不太清,多半是在骂人,脸上已经没一处完好,鼻青脸肿不足以形容其惨状。我突然有一种自家大比熊被邻居家哈士奇欺负的愤怒,最可恨是我家这只大比熊还老在我面前上窜下跳动不动发脾气,只管窝里横。
杜莎莎坐在个年轻男人身上,眼睛斜过来看一眼,嗤笑道:“太好了,正好把你俩一块收拾了,免得隔天再去学校抽你。”
那男人就是一张丢进人群里再也找不出来的脸,眯着眼睛看我,捏杜莎莎大腿一把,揩油揩得欢畅,“莎莎,你同学比你长得好。这气质美得跟潘金莲似的,谁看谁想上啊!”
“小四眼嘴巴放gān净点,别以为做了个激光手术摘掉眼镜就是美男,还是那张讨人厌的死人脸,除非去整容,fèng起眼皮削掉鼻子才算特别。”我当是谁,原来都是老熟人,四眼这骚包当初要去做激光矫正手术被莽三当笑话天天讲,四眼狡辩是为了打架方便,莽三说,你想骚就明着骚,何必遮遮掩掩的,准备什么时候出柜?
现在居然开始学莽三,喜欢清纯学生妹,呃,对于杜莎莎,我收回清纯两个字。
四眼被我唬住,一个劲纳闷。
借机上前,踹开huáng毛的腿,摇了摇程未再,“还记得自己是谁不?”
他喊头晕,我怕他被打成脑震dàng,需要尽快就医。
四眼问:“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huáng毛丫头,咱们圈子里的事qíng怎么都知道?”
我笑,“现如今流氓团伙也管自己叫圈子?什么圈,土匪圈还是无赖圈?睁大眼睛看清楚你打的是谁?他爸是程洲,他是夏知秋的外甥,你打他就是在找死。”
四眼推开杜莎莎站起身来,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看我,“他爹就是个小商人,他娘就是个万人睡的婊&子,再说了,夏知秋的外甥算什么?我告诉你,今天即便是夏知秋他本人来了,咱们也不卖他面子!”
“闭嘴——”程未再居然摇摇晃晃站起来,企图挥拳,被四眼一招制住,往外一推,横跌在茶几上,扫落一地玻璃杯,噌噌噌碎得欢快。
秦暮川即便同夏知秋翻脸,下面的人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地拂夏家的面子。“行啊,口气倒不小,我猜你这么做,上面的人不知道吧?莽三哥应当在,不如叫他下来问问,这事到底该怎么了结,看他是不是也真让你在这打死打残夏家的人!”
这顶帽子扣得重,四眼果然犹豫,杜莎莎还在叫嚷,“袁野青青就是个屁,你怕她gān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老子会怕她?杜莎莎你恐怕惹错人,这丫头背景比你厉害。只别给我惹祸就成。”四眼依旧是谨慎识时务,老油条一只,甚合我意,他转身去给莽三电话。我蹲下身去瞧程未再,眼角正流血,皮ròu伤再重也不怕,只千万别打坏了眼球,“程未再,看得清楚我吗?”
他似乎是在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血已经流到眼球上,哪里还看得清,他喊一声“疼”,我忽然间心痛,也不敢碰他,只低声安抚,“你乖,忍一忍,马上带你出去。”
“哄完奶娃娃了?”是莽三,叼一根烟,面前云雾缭绕,牛氓地痞作派,“四眼你吃饱了撑的跟高中生打架,越活越活去了,嗯?”他这语气,要发火。
四眼连忙跑上前去解释,我站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程未再被碎玻璃割伤的手掌,就这样与莽三对视,直到四眼噤声,包房里只听的见程未再的呻吟,安静异常。
莽三忽而发笑,捏着烟一步步bī近,“很厉害的小姑娘嘛,单枪匹马敢进来峰巅救人。”
他这哪里是夸奖,分明试探,我心里没底,更不能退,“人已经被打成这样,有什么气也都出了,莽三哥您给句话,到此为止。”
他非装出十分为难模样,演技拙劣又浮夸,吸一口烟说,“你看吧,这事我也很为难,既不能拂了我底下兄弟的面子,也不想真让这小子死在我这。你说该怎么办?”
等得就是这句话,我笑,望见他眼中诧异,“还是老规矩,赌桌上见输赢。”
“真上道!但我怎么觉得,你刚才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设好了陷进在这等你叔叔我呢。不过没关系,狐狸后头还有狮子等着。不是跟我赌,跟我老板赌。”
秦暮川不知在门后站了多久,此时终于推门亮相,但凡站着的都恭恭敬敬喊一声,“川哥。”排场不小。
不知将外套扔在哪里,他只穿一件浅蓝色条纹衬衫,扣子松到第三颗,半遮半掩露出结实诱人的胸膛,七分风流三分不羁,不知要俘获多少小姐妈妈桑的心,倒是想起从前为他买过一件粉红衬衫,他却怎么也不肯穿,为这事还大吵一架,最终我妥协,趁他睡觉正迷糊,qiáng迫xing套上。
“笑什么?”他双手cha兜,笔直站着,并不进来,这人走哪都像松柏挺立,人人认为他再可靠不过,其实色厉内荏。
“笑也需要理由吗?”我转过脸,不再看他。
“你同我赌。”他一步步走近,我的心突然一紧,发了疯似的跳动,瞬间要从嗓子眼跑出来,在地毯上溜达一圈。“在戒烟的人面前抽烟很无耻。”这句话是对莽三说,顺道还好心掐灭了他叼在嘴上的香烟,附带健康提示,“吸烟有害健康。”
莽三面色一沉,要发火,又不得不忍下来,憋着生闷气。
秦暮川勾了勾唇角,面容是笑的,和煦温暖,让你觉得他就是你命中的贵人,又善良又热心,但眼睛依旧不变,沉静如水,是古井无波,不为任何人泛起涟漪,我忘了,秦姗姗除外。“很有胆量。说赌注吧。”
“我赢了,自然把人带走,输了,程未再任你们收拾到死。”
他笑,讥笑,“你以为我不会动他?他的身份还不值得我犹豫。”
“你怎么想没有关系,因为我一定带走他。”周围人一阵诧异,四眼跳起来骂,“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川哥说话!等着,都得死在这!”
秦暮川只是看着我,并不动怒,慢悠悠说:“你赢了,人给你。输了,把照片还我。”
他满意地将我的惊诧收入眼中,我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硬撑,抬头与他视线jiāo错,不让步,“也行,但我赢了,这里动过手的人一个个都要给程未再磕头认错!”
“坐地起价?我凭什么接受?”他挑眉,我知他已有不快。
想来他知道那天是袁野青青也十分简单,秦暮川手底下那么多排着队想要献殷勤的人,没等他招手就自愿办事的人多了去,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觉得那照片不值得这个价?”
他笑,略略俯下身来,凑近了细细将我打量,太近,我在蒙昧的光线中都能看见他淡青色眼圈,觉得烦,开始玩斗jī眼游戏,这个我拿手,能一边斗jī一边不斗jī,也能做传统斗jī眼,还能两只眼珠往外,眼珠子溜达完一圈,秦暮川终于忍不住大笑,我却绷着脸一脸严肃,把程未再从茶几扛到沙发上,“发牌。”
四眼是出千高手,赌场里的发牌手我一个也不信,最后点名要莽三来发牌,惹得他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但秦暮川点头,他也没办法,老老实实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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