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玩物人生_尝谕【完结】(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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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道:“我打车来的,司机正好认识这边,直接把我拉到楼底下了。”

  “累了吧,先坐,喝点茶。”

  “您别客气,我不累。”跟许伯伯一起坐到沙发上,我道:“听钱先生说,他从您这儿收来的砚盒,您还有类似的?”见许伯伯微微点头,我试探道:“这些东西,您是从哪买来的?我怎么没跟市场上见过?”

  许伯伯摇头道:“不是买的,是一老朋友送我的,说这东西肯定值钱,让我留着,以后有机会卖掉,我问他东西是什么,他当时也没和我说,谁曾想,自那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人,也不知去了哪里,唉,后来,老钱来家时看上了一件,我就卖给他了。”他中间有些话说得含糊,想来其中另有隐qíng,我不方便问,也没必要问,我只关心那几件东西是不是真的,它是偷来的也好,抢来的也罢,与我无关。

  “……我能看看东西吗?”

  许伯伯说了声行,起身带我来到卧室,手指一面玻璃柜道:“就这些。”

  东墙的白色玻璃柜里摆着不少物件,最上排是几张黑白老照片,底下是零零散散的钱币和小碗,认真看了看,应该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视线渐渐向下,我瞅见了钱先生所说的与砚盒类似的物件,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

  一件明清笔筒,一方砚台,一杆毛笔。

  经过我这些日子的刻苦钻研,大概也能看出些门道。笔筒包浆很生硬,明显是人为做旧的。砚台和毛笔平平常常,都属于现代工艺品。是,这些都属于文房四宝,与砚盒有着相似之处,可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难道钱先生说的类似东西只是它们?我晕,那不是白来一趟了吗?

  我失望道:“这些就是您朋友送您的?跟砚盒一起的?”

  许伯伯点点头:“是啊,还有最右面那件,都是一起的。”

  右边那件玩意儿是两个不倒翁,自然也不值钱……咦,不对!

  我霍然望向那边,定神看看:“……能上手吗?”听许伯伯说成,我就拉开玻璃门,伸手摸到了两个不规则椭圆型物件上,拿了拿,心中猛然一跳,不对,这绝对不是不倒翁,木制的,空心,里面什么也没有,而且,它俩底是平的,无法自由移动。再仔细一看,这两件像极了不倒翁的东西是在一个盒子里装着的,盒子只有四面,两侧空空,顶上还有一个铜质小提手。

  这难道是……

  实话实说,我不认识这件东西,但我几乎可以肯定,它跟砚箱一样,都是来自日本。

  因为上面的绘画风格跟砚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同样也是描金的手法。

  我没有把兴奋之色写在脸上,不动声色地将该物放回原处,又拿着砚台看了几眼转移视线,才回头随口道:“许伯伯,这些玩意儿,您准备卖多少钱?”

  许伯伯也不傻,一指笔筒、砚台和毛笔:“这三样,多少钱你看着给,但那两个圆不溜秋的玩意儿,没有二十万绝对不卖,这是砚盒一个类型的,值钱。”他说话的时候,他儿子也在屋里听着,没cha嘴。

  “二十万太贵了。”我想也不想地摇摇头:“而且我都不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gān什么的?您知道吗?”比这件还jīng致的砚箱,他才卖了钱先生八万,可不如砚箱的这件,却一开口就是二十万,确实有点离谱。

  “就是这样才值钱呢。”许伯伯想来也不清楚。

  我道:“许伯伯,我是年轻,但您也别拿我当冤大头,我想,钱先生在电话里都跟您说了吧?当时我也在场,鉴宝栏目那四位专家的话,我听得真真切切的。”

  许伯伯好像有恃无恐地看我一下:“那你还要买?”也不晓得钱先生跟他怎么说的,他似乎料定我要买了。

  我道:“您要以为我非买不可,继而狮子大开口的话,那咱们没法谈下去了,呵呵,这种东西呢,您愿意留就留着吧,二十万?我买一对儿冰种手镯也才二十万吧?告辞!”我佯装要走,呃,也不能算佯装,是真的要走了。因为二十万的价格确实太高,前世的记忆又没有出现过这件东西,我自然不敢花那么多钱收。

  不得不说,经过元青花的意外,我做事比以前谨慎了许多,这样,也许会错失掉很多机会,但同样也会避开很多风险。

  我这一出卧室,许伯伯的儿子似乎沉不住气了,青年道:“稍等,你想多少钱要?”

  我在客厅里站住,回头想了想,“您也知道我给了钱先生三万收的砚盒,但您这件东西比砚盒差些,嗯,一万吧。”

  青年看了眼父亲,许伯伯断然摇摇脑袋:“专家的话也不一定就对,再说,我这件跟砚盒又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是臆造品?咱们也不用拐弯抹角了,你既然想买,肯定是有你的理由,十万,一分钱也不能低了。”

  我道:“您觉得您这件是真的?跟钱先生的砚盒不一样?”

  许伯伯道:“那是自然,这件玩意儿做工极细,包浆也好,我曾找人鉴定过的。”

  我反问道:“那鉴定证书呢?”见他语塞着不吱声,我道:“我明白,您自己心里估摸也不清楚东西是真是假,是好是坏,就怕买少了亏本,但您想过没有,除了我,以后还能有几个人肯花万元买您这件东西?而且,您怎么知道我买了就一定不会亏本?您知道我买它做什么吗?”

  “做什么?”青年疑惑道。

  我故弄玄虚地摇头不语,这是砍价的手段,不能把底露给别人。

  许伯伯看看我,却还是不为所动。

  讨价还价了好久,最后,我把价格提到了三万,但对方仍还咬着十万不松嘴。

  青年估计觉得三万块不少了,就拽了他爸衣服一把,“你要拿不准,咱们去鉴定行鉴定一下不就行了?”

  我一听,立刻道:“如果您想卖,三万块我马上拿到您家里,咱们一手jiāo钱一手jiāo货,但如果您要死活以为东西值十万,那您可以去专业机构做鉴定,但鉴定以后,若专家也给出是臆造品的说法,你要再想回过头卖给我,三万块我可给不了了,而且您还得花上一笔数额不小的鉴定费。”

  青年看向许伯伯:“怎么着?卖了还是去鉴定?”

  沉默半晌,许伯伯道:“……鉴定,小伙子,你也一起来么?”

  “当然。”我心思飞快动了动,在许伯伯拿着东西走到客厅后,我提议道:“我出个主意,您两位也甭去专业机构了,白花鉴定费,不值当,您就拿着东西到琉璃厂店铺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人会花十万块收,当然,如果您不放心,琉璃厂也有专业鉴定的地方。”

  许伯伯一想,点了头:“先去琉璃厂问问。”

  鉴定机构不是吃白饭的,那里的专家涉及到了各个方面,没有偏科,肯定有人专门研究外国古董,所以,如果去了这些地方,我想捡漏的心思八成是要泡汤了,呃,况且,我也不知这到底是不是漏,没准三万块买亏了也说不定,所以,谨慎起见,只能多花点心思,把风险降到最低。

  我们仨人打车到了琉璃厂。

  青年表qíng显得很不安,时不时就瞧他父亲手里的东西一眼,可能他更希望三万直接卖我吧。许伯伯似乎对他的宝贝有信心,紧紧抱着,下车后,就选了家比较大的门脸走进去,将东西往柜台上一放,“……你这儿收古董吗?”店里没什么人,空空dàngdàng的,后面有一个老头和一中年人再下围棋。

  闻言,六旬老者放下黑棋子,从柜台后站起来,“是这件东西?”

  许伯伯把它往前一推:“对,您看看值多少钱?”

  盯着那看着像不倒翁的玩意儿,老人面露狐疑之色,拿着放大镜左看看,右瞧瞧,又打开两个东西瞅瞅里面的结构,末了,把放大镜撂到了柜台上,一摇头道:“恕我眼拙,没看出这是gān什么的。”

  许伯伯皱眉道:“你再仔细看看,绝对是好东西。”

  老人把东西一推:“您拿回去吧,我们这儿是收不了。”

  许伯伯抱起东西,转身道:“换一家。”

  下面去的是一家主卖瓷器的古玩店,老板戴着眼镜,正给一个少妇看梅瓶,我们在旁边等了一会儿,见少妇走了,许伯伯就把东西递了过去:“卖个东西,您看看值多少钱。”

  老板喝了口茶,拿起东西上下看了看,下意识道:“……你想卖多少钱?”

  许伯伯直接道:“十万。”

  老板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来,没再继续瞧,将东西放下:“这东西连古玩都不是吧?反正我没见过,您拿回去吧。”许伯伯不甘心地又问了几句,那老板却拿了张报纸看起来,一个劲儿摇头,说不收。

  一连换了三四家,结果无一例外,东西都被推了回来。

  不过,也有一家店的老板犹豫着拿在手里把玩了好半天,思虑良久,他给出了八千元的价格。我想,他应该是知道这东西来自日本,但却跟我一样,不清楚它的确切价值,所以只能保守地估了个低价,避免亏本。最后,许伯伯自然没有卖他,而那店老板也没有点明这是哪哪的东西。

  我松了一口气。

  看来,日本古董真的很冷门,也是,中国文化博大jīng深,花一辈子时间研究还研究不透呢,谁有工夫去琢磨日本古董啊?只是少数人罢了。

  西琉璃厂前。

  我也不言声,去小卖部买了瓶带着冰的冰红茶,一口口喝着,静静等着他俩。

  我余光看到父子俩相互jiāo换一下眼色,青年眼中有些后悔,许伯伯眼力则透着一股不甘心的味道,似乎仍未放弃。沉默了几分钟,许伯伯迟疑地问儿子:“要不然,去荣宝斋花钱鉴定一下?”

  他儿子砸了一下嘴巴,“……卖了吧,那么多家老板都不收,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可是……”许伯伯为难地叹了叹气,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走过去几步,装作很不放在心上的样子,问道:“您决定了没?快该吃晚饭了,我也得回家了。”

  原地犹豫了好半天,直到年青拉了拉他衣服,许伯伯才一咬牙:“二万九,拿走吧。”

  我之前说过的,要是拿去问别人,我就不会给三万的价格了,见他减了一千,我也没再说什么,做人得知进退,得适可而止,逐点了点头,与父子俩来到马路斜对面的工商银行,取钱给了他们。最后在取款机里看了下余额,只剩几千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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