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金猛地想起来:“那个……也是在地狱湖附近,你是说劳埃德侵吞的维纳的矿就是那个?”
“我可没这么说,”卢卡斯警长用手指点点脑袋,“也许,或者呢……除了上帝,也许塞米才知道。”
他看了看血láng:“怎么样,伙计,你怎么想?”
印第安人安静地看着他:“我不太懂你们毛嘴子的争夺游戏,我只需要救回我的朋友,只要你愿意这么做,我就会跟着你。”
“很好,”卢卡斯警长说,“那我们先跟塞米聊聊,然后天一亮就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注2:当时很多华人在西部的生意是做佣人和开洗衣作坊。
(下)
戴维简直想死!
他觉得自己如同要被挤gān了水分的海绵宝宝,又或是像被汤姆按在脚底的杰瑞,离死亡就差那么0.01毫米。他不是第一次像个货物一样被扔在马背上驮着,但跟血láng对待他的方式比起来,这回的劫匪们简直就像是SM爱好者一样,每一个动作都是为了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大头朝下,肚子被坚硬的马鞍顶来顶去,仿佛是要得胃穿孔了。他的脑袋充血、发昏,眼泪、鼻涕一起流,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唾液和胃液把堵着嘴的东西都浸湿了,牙根和舌头发麻,仿佛连下颌都快不属于自己了。
而且以上这些真的都还不算什么,更为屈rǔ的是,每当他痛苦得不能忍受而拼命扭动身体的时候,身后的劫匪就用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的腿和屁股。
天啊,他看《五十度灰》那本书的时候以为被鞭子抽打并没有那么痛苦啊。
戴维不无怀念地想起了被血láng俘虏的那一次,原来当时印第安人真的顾及过他的感受——至少把他扛在马背上的时候,行走的速度还控制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的。
他估计自己还能坚持三十分钟——或者最多一个小时——就会死于窒息,或者是因为羞怒jiāo加而引起的脑溢血、心脏骤停什么的。
但实际上他坚持得比他想象得要久,大概也就过了一百万年那么长吧,两个劫匪停了下来,跳下马,同时把他拽下来,扔到地上。
我的手就算没有断肯定也骨裂了!戴维悲愤地想,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一个劫匪终于拽出了他嘴巴里的破布,戴维立刻呕出一股酸水。
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但周围还是很黑。在旷野之中,东方天际的那一线灰白的边儿上,树木和岩石的黑漆漆的影子已经可以看得见了。再过一会儿,天就会大亮,戴维就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这个地方,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反正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异乡人,对于这片沙漠戈壁陌生得就像袋鼠到了南极。但他意识到,天亮以后他就会完全地看清这两个劫匪,那时候或许他们觉得要么gān掉自己,要么挖掉自己的眼睛,都会是一种比较好的选择。
“嘿,乔伊!”一个劫匪对他的同伴说道,“咱们到哪儿了?没跑错方向吧?”
“没有,”那个被叫做乔伊的劫匪回答道,摘下帽子,他光秃秃的头顶上反she着微光,“我的眼睛就算在夜里也像老鹰一样锐利,相信我,维纳先生说的就是这里。’”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碰头。”第一个劫匪抱怨道,然后靠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不一会儿,戴维看见他身前燃起一簇小火苗,接着有个红点儿一明一暗地亮起来。
“那屋子里没有他要的东西,肯,我们今晚白跑了一趟,而且还碰上了别的倒霉鬼。我说,那个叫劳埃德的家伙得罪的人可不少。”乔伊絮絮叨叨地抱怨,带着一点儿法国口音,“你说他会相信咱们吗?不管怎么样,咱们gān了这活儿,他就得把剩下的钱付了;如果是想接着再gān一次,那可就得另外给钱了。”
“没错,希望他讲点儿道理,”另外那个劫匪朝着戴维的方向抬抬手,“咱们可还给他带了个礼物来,他应该很想知道还有谁也要对付劳埃德吧?”
他们向戴维看过来,那个秃顶的乔伊问道:“喂,小子,你到那房子gān嘛?想偷什么?”
如果当个扑通的蟊贼或许生存的几率会高一点儿,戴维揣测道。“我只是想看看什么值钱,”他决定撒谎,“我不是本地人,我只是知道这个屋子的主人出门了,想碰碰运气。”
两个劫匪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被叫做肯的那个笑得尤其大声,他又吸了几口烟,然后朝戴维走过来,猛地抓住他的头发。
“你觉得我们是傻瓜?”他笑着使劲摇晃他的脑袋,“我们看到你和那个印第安人了,你们对劳埃德并不陌生,还有你们的另外两个同党,都是有备而来的。”
戴维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被揭起来了,他没骨气地叫疼,这似乎让肯感觉到愉快,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松了手。“想想你该怎么回答我,小子。”他说,“如果你还可以帮点忙,我们就当送给维纳先生一个小礼物,如果没有,我想你只会对郊láng和秃鹫有点用处了。”
又要撒一个谎,半真半假,戴维现在并没有感到害怕,只是相当无力地发现,自己这几个月来撒的谎都快要赶上青chūn期那时候的量了。
“我们……我们的确是冲着劳埃德去的,”他慢吞吞地说,同时在脑子里飞快地写剧本,“他坑了我们的钱,我们只是想找点补偿……那家伙是个恶棍,他卑鄙无耻,说好了给我们新矿的股份的……”
至少他说的里面有些是真的。
“哦,我懂了,”乔伊点点头打断了他,“那个劳埃德看起来是不讨人喜欢,但这跟我们无关,我们只是gān活儿的。不过……今天晚上你们却让我们的活儿gān得不漂亮,这这事儿可很重要,现在我们必须把你jiāo给维纳先生,你得向他说明,也许接下来你们可以多合作,这也算我们从另外一个方面完成工作。”
连当劫匪都这么没有敬业jīng神,戴维忍不住有些鄙视他们,但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安全暂时有了保障。
乔伊接着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等到天亮,维纳先生来了以后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天很快就亮了,天空从浅灰渐渐地转白,然后就是金红色的朝霞。
卢卡斯警长走出大门的时候,阳光正好直she到他的脸上,他微微地压低了帽檐,下了台阶。门童殷勤地为他牵来了马,他丢给那孩子一枚硬币,然后开始检查辔头和马鞍。
“德拉克,”蒙克先生费力地从门口跑下台阶,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喏,我总算是弄完了。你这小子,几乎每次来都会给我找麻烦。”
“在卡森城没有什么事qíng对你来说是麻烦,”卢卡斯警长冲他的好朋友挤挤眼,“我知道你的能耐,塞米,你真要想做点什么,比治安官和州长阁下都还要容易。”
“那都是因为我一直远离麻烦,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蒙克先生压低了声音,捏了一把卢卡斯警长手里的东西,然后放开他,“这份地图上我已经标注好了线路,你说的地狱湖东边的那个地方,如果我猜的没错,就是有人在我这儿议论过的隐矿脉。但你得自己去找了,朋友,那地方没有几个人真的去过。温吉利·维纳被劳埃德骗了的矿是不是那个我也不能肯定,我只能祝你好运。”
“谢谢,这很有用。”卢卡斯警长打开地图看了看,然后把它揣进了怀里。
“你一早离开是对的,”蒙克先生又说道,“就算你骗过了福斯特警长,但他还是会在劳埃德回来以后转告他的,你们gān的的事儿他一听就明白。卡森城是他的地盘,他会让你不好过的。”
“他要真赶上我们还需要至少两三天的时间,我希望在这个空挡里能把戴维找回来。另外……”卢卡斯警长顿了一下,“你觉得暂时借用一下维纳的人怎么样?”
“他很好说服,他的‘参孙’也是,但他雇佣的人绝对不了解劳埃德,说不定是逃亡的亡命徒,你最好小心点儿。”
“谢谢,塞米,”卢卡斯警长在蒙克先生宽厚的胸膛上捶了一下,“我就知道你还是很爱我的。”
“当然了,伙计,你从棕熊的嘴巴里救过我,没人比我更愿意你健健康康地活着。”
他们拥抱了一下,卢卡斯警长越过蒙克先生的肩膀看到吴有金和血láng正好也走出了大门,他向他们招招手。“上马吧,先生们,”他大声说,“我们又得进入沙漠了,你们最讨厌的那个地方。”
第40章 拐向洛德镇·坏人的套路·不,我不是个懦夫·西部花木兰
(上)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辉煌的金色还没有变成残酷的炽白,只是恰到好处地驱散了夜晚的寒气,让温度变得怡人。
戴维坐在地上,因为温度的回升而缓了口气。他的手脚还被绑着,因为长时间不能活动而有些麻木了,他想起了那些因为捆绑时间太长而肢体坏死,不得不截肢的故事,心中充满了悲哀——他竟然不能带着完整的躯体回去。
好在阳光照着他的时候,皮肤上的温度又让他有点希望,虽然夜晚的低温和一路上的折磨让他冷得发抖,但现在他活了过来,重新有了对抗这两个劫匪的力气。
叫做乔伊和肯的两个恶棍很放心地席地而坐,靠着岩石休息,秃头的乔伊甚至睡得打起了呼噜。在日光下,戴维总算看清了他们的模样,乔伊的鹰钩鼻和突出的下颌让他活像一头秃鹫,而肯的身材粗短,嘴部宽阔,活像一头龇牙咧嘴的比特犬。
一看就不是好人!戴维在心底咒骂,长成这样就是为了在通缉令上好画出特征。
他们一定杀过人,并且对此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戴维虽然知道他们现在还不至于杀了自己,但如果他稍微轻举妄动,这两个家伙肯定不介意多“教育教育”他。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的雇主,那个叫维纳的人能通qíng达理,明白他不是他们的敌人,放了他只会增加对抗劳埃德的力量。他不会计较维纳的人对自己和血láng做的事儿,只要大家有同一个目的,其实应该很好沟通……
戴维一边把事qíng朝好的方面想,一边小幅度地扭动着身体——如果他的肢体没有那么麻木,也许需要逃跑的时候,会增大点成功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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