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人家。
难道他也是冒家的人?
毕竟据观童所言,失踪二十余年,倒也对得上。毕竟他刚穿越过来,就不见了父亲的踪影。
观童思考了一下,道:“不过若说如何像,倒也不是……我那友人模样生得普通些。”
言下之意便是陆长亭的容貌太过夺目,怕是不大像的……
陆长亭点点头:“我知晓了,多谢了,先生请吧。”陆长亭说完道谢的话,方才离去。
观童却没有立即动步子,他在后面望了望陆长亭的背影,等到陆长亭都走远了,他方才离开。
因为冒致中曾经效力过吴王,这种事总显得要敏感几分,回到营帐中后,陆长亭就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并且也将那冒家的身份详细说了一遍。
以陆长亭的年纪,早已过了需要父母关爱的时候,陆长亭也向来对亲qíng没什么期待,毕竟他想要的,朱棣都给他了。现在也就只是多两分好奇而已。他当然不希望冒家的来历成为藏下来的一根刺,还是提前说出来更好。
别说,他将朱棣带上了断袖大道,还真像是已经垮台的吴王派来的jian细。
朱棣听到冒致中曾为张士诚效力的时候,眉毛都没动一下,淡淡道:“这事好说,我遣人去查一查便知道那冒家是不是你的亲族了。”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四哥听完,就没别的要说的了?”
朱棣面无表qíng地道:“我还能说什么?不管那冒家是你亲族与否,你都已经被扣在燕王府了。”
陆长亭起身走到朱棣面前,然后微微俯下身去,几乎要贴到了朱棣的面上:“嗯,四哥说的是。”
朱棣的喉头动了动,他抬手将陆长亭按倒在了他的身上,陆长亭也很是配合地双手地环住了朱棣的腰背。
突然间,帘帐被人掀了起来。
陆长亭手忙脚乱地从朱棣身上滚了下来。
朱棣的脸色也是一黑。
进来的是怀远侯曹兴。这是个极为粗壮的男人,瞧上去并不大显老态,面上还颇有威武之气。
说起来,这个怀远侯还是蓝玉的部下。
陆长亭不得不说,曹兴真是将蓝玉的嚣张无畏也学到了三分。
朱棣脸色微沉,并未给曹兴什么好脸色:“将军有何事?”
“见过燕王殿下。”“我听闻陆监军擅风水,是也不是?”曹兴的行礼着实显得有些敷衍,而他与陆长亭说话的口吻,就更显得无礼了。
朱棣脸色更冷,不过也给曹兴留了一分面子,没有立刻斥责出声。
陆长亭这才看向了曹兴:“怀远侯是何意?”
曹兴见陆长亭说话如此不客气,眉头还耸动了两下,明显带着点点怒意:“如今大雪封去了道路,便请陆监军前去瞧一瞧,处置一番才是。”
“大雪封路,与我何gān?”
“这难道不是风水之道吗?”曹兴的眉头死死皱了起来,语气不悦,显然是将陆长亭看作了故意推诿。
朱棣终于出声了:“将军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且不说此事本就不归长亭来管。将军此时如此姿态,是越俎代庖,替我发号施令了吗?”朱棣的声音里带上了冷意。
曹兴这才意识到,如今的燕王似乎是不大好惹。但曹兴仔细想了想,却也没想明白,自己何处姿态不妥。他不是已经足够有礼了吗?这姓陆的不过是个监军,难道还指望他如何郑重以待吗?燕王的问责,未免显得小事大作了些!
不过心底想归想,曹兴面上倒还是摆出了恭敬的姿态,道:“不敢,属下不敢……”此时在军中,别说在外头他也比王爷矮一头了,如今在军中他的地位也只能自称属下。
曹兴哪里知道,从他莽撞地掀起帘帐走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然将朱棣得罪了个狠。就那一桩,便足以说明他的行事无礼,这个黑点是难以洗去了。
“出去。”
“可……”
“出去,请曹将军不要让本王再说第二遍。”朱棣已然摆出了以势压人的姿态,曹兴也明白过来了,再不走,他就真要将燕王得罪了。
曹兴只能僵着脸,憋着满腹的怨气,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步子迈动,掀起帘帐再甩开的动作之用力,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此刻心底积蓄着不慡了。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了之后,朱棣的脸色已经冷得仿佛要结冰了。
“他是蓝玉将军的手下吧?我记得你似乎与我说过。”陆长亭问。
“不错。”
陆长亭淡淡道:“那这大概就是他最后得意的时光了。”
朱棣从怒气中抽离,微微惊讶:“为何?难道是……”
“你到应天的那日,我不是站在殿门外等你吗?我就凑巧听见一些话。皇上在发作蓝玉……”话说到这里,就不用再说下去了。
朱棣立即就反应了过来,这背后代表的含义。毕竟这个套路实在太熟了……
先是对着错处发作,等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被发作的人就会迎来末路了,同时还会有不少人遭到连坐。当然,连坐的qíng况还是比较少见的,最大规模的就是胡惟庸案。如今想起来这个案子,都觉得鼻间飘着一股血腥味儿。朱棣回想起这些年蓝玉的行事,只怕这位的下场,也不会轻到哪里去。
朱棣低声道:“虽说是有那一日,但今日也不能绕了他……他与你说话的口吻实在太过轻慢。”这是朱棣所不能容忍的。
陆长亭笑了笑:“四哥要如何整治他?”
作者有话要说: 问:四哥为什么决定反呢?
——为了让我媳妇儿不用早起上班。
长亭刚穿越过来的前半生,从四哥这里得到了亲qíng,后半生从四哥这里得到了爱qíng,然后就圆满啦哈哈哈哈哈!不需要别的啦!
PS:最近真的炖ròu无味儿,以后哪天有了手感,就把前头那个树下paly补在微博……
第224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京中急变
“长亭都知晓些什么军中的禁忌?”
陆长亭顿了顿, 想了一会儿:“不得唱乡曲?不得饮酒渎职?必须遵从军令?”
朱棣点点头:“冬日天寒,喝些烫酒暖一暖身子本也是极为自然的事。军中有时也会烫酒来喝。但是军中的确也是忌饮酒渎职的。饮酒没甚关系, 此事可大可小, 但若是引出渎职后果……便是了不得的大事了。方才曹兴过来时,便是喝过酒的。酒气难遮掩。”
“难怪嘴那么臭。”陆长亭笑了笑,“从前他在蓝玉手底下的时候, 可曾有过渎职之事?”
“有。来之前,我就已然将与我作副将的几人都了解了一番。蓝玉手底下的事,并非密不透风,很轻易就被王府里的人打探出来了。曹兴从前并不饮酒,但却曾渎职过, 还被父皇责好生责骂了一顿,后头又犯了件大事, 却被蓝玉压下去了。”
“皇上定然是知道的。”陆长亭淡淡道:“不过暂且留着不发罢了。”
朱棣点头, 道:“此事之上做文章,待他回了应天,便可同蓝玉一起……下狱了。”
陆长亭暗暗摇头,曹兴已然走上一条死路, 却还行事没个分寸……看来从前的教训半点没叫他学会改正。是因为跟在蓝玉手下,受蓝玉影响, 便不知不觉忘了形吗?
两人并未就曹兴多言。他们一同洗漱, 然后宿在了一起。
等睡到第二日清晨时,陆长亭才骤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他昨日进了朱棣的帐子便没有出来,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陆长亭的猜测还真成为了现实。当他走出来, 周围就投来了诡异的视线,尤其是朱棣带来的那些甚少见过他的人,个个都好奇极了。不过他们没一个想歪的,都只当是陆长亭与朱棣感qíng甚笃,纯洁得很。倒是让陆长亭觉得自在了不少。反正日后这些人也就习惯他和朱棣的关系了,就如同燕王府上下那样。
待到洗漱、用了早饭,陆长亭才同朱棣一块儿朝着主账去了。
雪越下越大,清路变得极为艰难。
陆长亭还能听见曹兴不悦埋怨的声音:“今年这雪竟跟停不了似的……晦气!”
曹兴说这话未免太不合时宜,陆长亭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一想到朱棣都预备收拾他了,陆长亭也就懒得去看曹兴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雪一时停不了了。”
曹兴听见声音,朝陆长亭看了一眼,笑道:“我就说陆监军分明是有法子的……偏偏还不肯说。”
“曹将军听见我说什么了?我何时说我有法子了?”陆长亭觉得这人莫不是个傻子吧,怎么就能从他说雪停不了,而联想到他有法子解决呢?他又不是老天爷,他怎么停?
“陆监军何必谦虚呢?”曹兴笑眯眯地还待说些什么,朱棣便已经不耐地打断了他:“曹将军,你该走了。”
“可这么大的雪……”
“曹将军,战机不得延误。”朱棣冷了脸。
曹兴这才隐约意识到了什么,但这的确是之前众人一同决定的,曹兴所要做的,不过是护送观童前往去见乃儿不花,若观童成事,这边是大功,若是不成也没甚关系,反正没甚危险,对于曹兴来说,功劳等同于白捡的,所以他才欢欢喜喜地应下了,但他没想到这场雪会下得这样大。
曹兴脸上的笑容这才消失个彻底,他意识到了军令如山,现在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是,末将领命!”曹兴不得不道。
待去了帐外,曹兴才不高不低地冷哼道:“姓陆的倒是会耍架子!早听说他本事高qiáng,如今瞧来,屁的本事没有,做缩头的王八倒是有本事……”
那曹兴是武将出身,嗓门比旁人天生大上不少,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这会儿主帐中寂静得很,倒也就被众人都听了个清楚。
众人都知道陆长亭近来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会儿骤然听见了这句话,加上与陆长亭jiāo好的燕王也在一旁,此次还是人燕王挂帅……大家脸上的表qíng登时就都尴尬了起来。
因为一时间没人开口,众人还道,当做没听见就好。
谁知道这时候燕王开口了:“本王看曹将军的本事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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