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眼神闪烁的看了眼孔翎,可以说她这一番话完全颠覆了在他心中的形象,本以为是不沾染尘埃的出尘人物,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玲珑心思。
“我让车夫回白马寺送信,二皇子可否派人跟着他,我怕他一人路上遇到匪患。”京城附近,有金吾卫、御林军以及衙门的装备jīng良的士兵,哪里有什么不开眼的qiáng盗?二皇子沉思片刻挥手让人去办,正要说就见孔翎随手指了指桌上的残局,“左右无事,不如殿下和我对战一局?”
二皇子慢了一拍,“当然!”
一时间室内只听到落子声,二皇子心里想着事qíng,难免心不净,孔翎也能感觉到,也不点名,不声不吭的就占据了大片江山,对方的大龙也被堵死了,等二皇子回神,胜负已定,他已经无力回天,二皇子难以置信,之前明明是白子占优势的!
他抿了抿唇,起了求胜之心,“再来一局。”
孔翎自然相陪,这一次二皇子下的格外用心,而孔翎依旧是不紧不慢,二皇子越下越慢,越发显出她姿态悠闲,单单是看两人的表现也知道两人在棋力上相差甚远,等到半个时辰过去,等二皇子落下一子,孔翎紧跟着落下,本来混乱一片的局势立刻分明起来,白子已经犹如困shòu,只等着对方再落下几子就要被鲸吞,二皇子把手上的棋子扔到棋盒当中,“真人厉害。”
孔翎也扔下手上的棋子,笑道:“其实是我占了殿下便宜,今日的棋局走势我曾经在一本棋谱上看过,钻研过许久,这才下的得心应手。”
二皇子:“输了就是输了,真人不必给本皇子找借口,眼看天色已晚,我让侍女带真人去休息。”
等孔翎走后,二皇子看着棋盘默然无语,这哪里是凑巧,明明是故意引着他那么下!简直是步步为营!如果棋如人,那这位清珏道人一定是一位是心思缜密之人!
等到他快要歇息的时候,之前派人跟着马夫的人过来回禀:“殿下!那个马夫已经受了重伤,现在送到了医馆医治,如果不是属下等人去的早,现在人恐怕就要死了。”
这一瞬间二皇子就想到孔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就是临平居然真的如此胆大妄为!挥手道:“下去吧,此事不得外传。”
第二天孔翎来向二皇子道谢和告辞,感受到二皇子那复杂的眼神,她顺便了然看来临平公主确实是动手了。
二皇子这一夜都没怎么睡,一直在想孔翎这个人,她到底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目的,想了一夜几乎要想明白了,今日再看孔翎又觉得自己猜测的有误。
孔翎道:“殿下为何这么看我?可是我有什么不适?”
二皇子:“不。”他掩饰的笑了笑,“只是还想着昨日的棋局,若是有时间必定要和真人再下一局。”随即让人护送孔翎回去。
第146章 146
孔翎回到白马寺自然首先就去拜见度恶大师, 却见他正在收拾行装,孔翎惊讶道:“老师,你又要去云游了么?”
度恶大师点头:“本来早就该离开的,没想到耽误了这么长时间。”他看向孔翎, “你可愿随我一同去?太后那里我去说。”
“老师既然知道我的回答,何必再问。”孔翎轻轻一笑,走到打开的窗户旁, 看着远处的云蒸霞蔚,糙木郁郁葱葱, “六年前我曾经说女子就像是枝条上的鲜花,一旦脱离了依附不需要多长时间就要枯萎, 我当时心有不甘, 现在同样心有不甘,就是它好好的长在枝头上又能怎么样, 只要有一把刀一双手, 它照样会枯萎, 纵然是摘花之人是爱花之人,把摘下的鲜花放到花瓶中细心呵护,它终究会枯萎, 而且被人赏玩, 它未必会欢喜, 只不过是qíng势所bī,无可奈何而已。”
“我昨晚就本该回来,老师知道我为什么耽误到如今才回么?”
室内寂静一片, 整理行囊的小沙弥已经退下了,度恶大师还在拨动佛珠,孔翎自然不需要他回答,“是因为昨日的我所乘坐的马车遇到了袭击,据说是匪患,若不是我正巧留宿在二皇子府上,说不定今日我就见不到老师了。”
“在这出戏之前,在慈宁宫中还上演了一出好戏,太后娘娘果然喜爱我,甚至愿意为了我贬斥公主。”孔翎负手站着,外面不知道何时起风了,她的衣袂微微浮动,窗外青山时隐时现,背影看起来更是超凡脱俗,她为了今天,付出了那么多,削足适履也不为过,现在说放下,怎么对得起她的付出?“可是我若是昨晚死了,太后恐怕也只会感叹两声,很快就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那位殿下最多不不过受冷落几日,之后照样荣华富贵,仆从成云。”
“佛祖说众生平等,可是那是在佛祖眼中,我们这样的凡人却是生来就不平等。”孔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老师,我不甘心。”
度恶大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担心自己的xing命,你更应该随我离去。”
闻言孔翎笑了,虽然看不清全脸,但是眼睛明若星辰,唇角微微上翘,灼然生姿,“可是我明明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让我避开呢?”
“老师,我知道我现在所做的是生死大事,一不小心我就会尸骨无存,可是我喜欢。”孔翎伸出手扶住窗棂,“都说大丈夫生在世上,一定要做一番事业才不枉此生,我自忖才学不输给男儿,我为什么不能做一番伟业?我在乎的不是生死,而是死的轻于鸿毛,无人听闻。”
“老师,我就一直在想,若是我不是普通的小姑娘,而是国公府或者是尚书府的人,殿下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抢夺我的婚事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么?”
“不。,她不敢。”孔翎慢慢的道,“既然我的出生不能更改,那就让我去努力改变这种qíng况吧,这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想要我生我才能生,想要我死才能死的qíng况我绝对无法再次忍受。”
度恶大师:“如果你只是想如此,大可不必掺和到那种事qíng当中,还有更多的办法能达成。”
孔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师,你难道以为我不明白还有捷径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折扇,打开之后来回摇晃,边说边笑,“那些整日想要求见你的贵妇人你拒绝的还不多么?蹉跎于内宅,纠缠于qíng爱,如此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世道就是这么不公,男儿可以建功立业,女人就要安于内宅,无论她们的头脑多么出众,才学如何过人,他们看中的还是她们可以传宗接代,打理家务,任凭你胸有沟壑,才华纵横,他们也不会在意。”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的面膜,折扇哗的一声合上,能声道:“就是因为颜色娇嫩能有一两年的愉快日子,那又怎么样,一生生死荣rǔ都要绑在一个男人身上,只能祈求他不要变心,不要宠妾灭妻,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痛快。”
度恶大师就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她心智之坚定远超同人,你就是充分的理由都不一定能说服她,“你好自为之。”
转身恭恭敬敬的给度恶大师行了一礼,“大师多年教导我,又只有我一个入室弟子,我本该在大师膝下承欢,现在看来我可能并无这个机会了,再次多谢老师教导,将来若是我不幸早逝,老师就当没有我这个学生吧。”
在出去之前又仰头看向远处,轻声道:“老师,未来几年您不要回来了。”
屋内没有动静,只有轻轻的呼吸声,孔翎转身合上门,第二日一大早度恶大师就带着已经长大的小和尚走了,临走之前给孔翎一封信一件信物,信上只有一行字,“苦ròu计用的不错。”
显然已经想明白了孔翎昨日那一番话就是故意的,知道他心软,偏偏要说的那么悲壮,孔翎把信物放到盒子里,“老师,你怎么就知道我说的不是真话?”
度恶大师再度去云游,白马寺的香火却没有减少,因为度恶大师的高徒还在,在对方出宫之后,有人还怀疑她是不是失宠了,随后两天太后自宫中赐下的赏赐说明她已经很得太后欢心,所以来人照样络绎不绝,只是从求见度恶大师变成求见清珏真人。
而这位清珏真人显然比度恶大师还不理俗世,所有求见的帖子全都打回,正在她们埋怨的时候就听到清珏真人又成了长公主的座上宾。
这位长公主还是当今圣上的胞妹,在京城地位显赫,谁敢得罪她?
当然这对京城来说还是小事,当前的大事是陛下又病了一场,朝中再次有人请立太子。几位皇子之间的jiāo锋已经快到了白热化,不少官员就在几位皇子的jiāo锋中落马,一时间京城中人人自危,不过借着各种名头举办宴会的人多了,长公主的宴会更是所有宴会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场。
长公主作为陛下的胞妹,一向是深受皇恩,她的宴会没多少人敢怠慢,而临平公主却极为不qíng愿,差点想要称病不去,自然是因为孔翎现在就在公主府,“她怎么就攀上了姑姑!姑姑她不是一直眼高于顶的么?”
怎么就中了孔翎的迷魂汤,好几年了临平公主都没有吃过这样的大亏,现在狠狠的跌了一跤,对孔翎不敢向之前那样轻易忽视,却更加咬牙切齿,看到她就心烦意乱,“还有二皇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和二皇兄搭上了,二皇兄居然派人来警告我!”
想起那件事更是恨的不行,如果不是二皇子她怎么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拜拜错失良机?现在她已经住进了长公主府,她那里还敢像之前那样行事?
临平公主的rǔ母劝她,“公主身份多么尊贵,做什么和她一般计较?现在她在长公主面前得宠,不过是靠着那些小伎俩,长公主是何等聪慧,现在一时间不明白,等日后哪里还会被她蒙蔽?到时候还不是公主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给她难看,长公主必定心有不满。”
临平公主:“我是那么傻的人么?怎么会当中给她难堪?”到底是心有不平,招呼侍女过来,耳语片刻,等侍女下去,她冷哼道:“整天带着面具,不知道丑成什么样子!”
因为孔翎的缘故,她最近也不太待见驸马,不等驸马上来就让人驾车离开,林齐修赶到之后只觉得一阵难堪,公主殿下岂是一般人能娶得?这公主脾气真的让人招架不了。
在临平公主之前几位公主就到了,那些贵族小姐不停的和周围的人谈笑,几位殿下自然是众星拱月,只有长公主还未到,她们讨论的自然免不了长公主身边最新的红人,这位清珏真人一些本事已经传出来了,她们都没见过这位真人,只知道她是个女子,正是因为这个,才更让她们好奇,想着她到底是何等容貌,又是何等风采,居然不但让太后甚为喜欢,连长公主也把她奉为座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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