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他妈才哭了……”林惊蛰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那些只是汗水而已。肖弛的话语如同炸弹那样轰开在他的胸口,将他的躯体和灵魂都炸成了散碎的残渣,他的恨不知从何而来,又被缠绵柔软的爱意所包裹:“……你这个王八蛋……”’
肖弛将这当做别开生面的爱语,他把林惊蛰翻了个身,换做了双方可以接触得更深的姿势,不容抗拒地cha了进去。
他将林惊蛰死死地钉在chuáng上,顺着脊柱亲吻那片已经变成粉色的汗津津的后背,覆在对方的耳边沉声道:“我们结婚口,我爸妈很喜欢你……”
林惊蛰在一片惊涛骇làng中发出带着哭腔的呻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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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父母站在书房门口,目睹了儿子偷窃的全部过程。
他们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这样衣衫不整头发蓬乱面色狰狞的儿子,震惊得都忘了出声。房间门哐当一声关上了,掩住了门后的一切东西,肖妈妈将错愕的眼神投向丈夫。
夫妇对视,双方的qíng绪里都浮动着几分尴尬。
肖妈妈不禁回想起自己以往翻阅书籍试图查询一直不见恋爱的儿子是否有xing冷淡征兆的历史。
那时她担忧得整宿整宿睡不好觉。
但现在她只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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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离开时的qíng形是有些奇妙的。
林惊蛰前一天晚上差点被弄死,俩人搞到后半夜,jīng疲力竭,因此醒来的时候都快中午了。
虽然林惊蛰立刻迅速地将还在昏昏yù睡的肖驰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但这一举措并未起到什么实质xing的作用,肖家人明显感觉到什么了。
除了乐呵呵的奶奶表现得一如既往,没什么表qíng的肖驰仍旧理直气壮外,餐桌上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尴尬。好在大家都懂得掩饰自己的qíng绪,没怎么表现出来,肖家父母的态度反倒比昨天晚饭时更加慎重了,只是眼神有些奇怪。
林惊蛰尝到了放纵的苦果,吃完饭后立刻便告辞离开。
车驶离院子的大门时,他收回探出车窗摇摆告别的手,倚在玻璃上望着后视镜里越来越遥远的那几道身影,仍觉得自己沉浸在梦境当中。
驾驶座的肖驰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侧目朝他扫了一眼,还劝他道:“睡会儿吧,你昨晚也累了。”
林惊蛰怎么可能睡得着纵然他腰酸背痛,仍jīng神奕奕地睁着眼睛。
他恍惚地侧目看着肖驰专注开车的表qíng,昨晚对方热烈的声音尤在耳侧,肖驰那时说——
“我们结婚吧。”
林惊蛰迷茫地梳理着自己仍未平静的心qíng,肖驰的那句话时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他发现自己从未搞懂过对方的念头,肖驰总是默不作声去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qíng,比如这次实际目的已经远远超出他原本想象的拜访。
那么结婚呢?他和他的家人莫非是在开玩笑吗?
林惊蛰从未听说过国内有同xing恋人可以领证这种事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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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下午的大院里通常没什么人走动,发动机的嗡鸣声回dàng在空寂的天地中。小径后头茂密的林荫里,一幢三层高的小别墅阳台,史南星正躺在摇椅上感受冬日的阳光。他眯着眼朝远处扫了一眼,只看到树丛之后划过的半个车身,微微一顿,问:“肖驰的车?”
祁凯眼睛比他尖,早就看到了,皱着眉头道:“是他。”
又看了眼手表,有些不解,“这都中午了,他怎么才出门?”
史南星倒比他消息灵通,“他应该已经没在家住了,不过他爸突然也提早回国,他也回家,估计是出什么事qíng了。”
祁凯心说不会肖驰是跟林惊蛰的事qíngbào露了吧,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异地处之,这要换成祁老爷子,平常哪怕百般宠溺也非得打断祁凯一条腿不可,真bào露了,他们不可能听不到一点风声,肖驰也绝不可能还在这会儿还平平安安开着车子出去。
林惊蛰估计也得倒大霉,那小子要背景没背景要根基没根基,居然也敢跟肖家的儿子纠缠在一起,打听过肖家在这一片儿是什么名声么?莫说别人,就是祁凯,一想到每年跟着去肖家拜年都得胆战心惊,就林惊蛰这样的,十个捆在一起恐怕都不够那个皮笑ròu不笑的老太太一只手捏。
他心中有些微妙的庆幸和不甘,口中却道:“老天长眼,就该让他们倒霉一次。”
“行了!”史南星却并不附和,闻言只冷冷扫他一眼,口中告诫,“不要总耍这种小孩脾气,跟肖驰杠上对你没好处。”
他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随即更加yīn沉,伸出一根手指在旁边的茶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动起来。
他点的实际是一册文件袋,此时已经被拆开了,几张薄薄的打印纸装订成一本脆弱的册子。祁凯叹了口气,将册子抽出来,边缘已经在刚才被史南星捏出了凌乱的褶皱,翻开第一页,上头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皱着眉头将那册纸叠了起来:“你说你查这玩意gān什么,事qíng过去都过去了。”
“你懂个屁!”史南星恨恨打断他的声音,“你知道群南的海线我布置了多长时间吗?五年!整整五年!我为这几条航道送出去多少钱,装孙子求爷爷告奶奶的,上上下下布置了几百号人,就他妈被一批古董给搅合了!方家那个老不死的!”
祁凯叹了口气:“那你能怎么着?舅,不是我说,你这话传出去我爷爷都得抽你耳刮子。你那会儿去了国外倒是轻松,我他妈差点被打死你知道么,完事儿还得被提溜到方家道歉。现在事儿好不容易过去了,你还想搅合什么?”
史南星沉默片刻,神qíng发冷:“我没想搅合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我他妈什么都布置好了,最后居然会栽在一批古董手里。”
他没明说,祁凯却听明白了,这是在怨林惊蛰呢。
事实上祁凯也十分意外,他查了那么久都没能查到端倪的那批群南青铜器的来源,捐赠者居然会是林惊蛰!
这事儿简直不能更巧合了,以至于看到结果的那一刻他都以为是史南星找的那群人在糊弄自己。
他很理解史南星的怒火,毕竟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宁愿相信那批所谓民间捐献的青铜器只是方家老爷子装模作样自掏腰包造的势。毕竟他和史南星为群南的那条走私线真的付出了太多,好几年的经营,上上下下的打点,花了他们的大半身家,最后甚至把史家和老爷子也拉入了伙,可以说布置得犹如铁桶一般,无fèng可钻,不惧水火。
燕市这边有老爷子和史家人的力量,群南又天高皇帝远的,没人敢招惹他们,在他们原本的预期里,那几条海运至少可以平安维持到95年。这当中的时间,足以令他们积攒下富可敌国的财富,那可比做什么地产生意来钱快得多了,随便发两个集装箱,说不准就是上亿的大进账。
方家盯着他们他们早就知道,但他们一直笃定对方搞不出什么风làng来。果然先前的一年时间,郑存知即便气得跳脚也无从下手,那会儿每到海外黑拍结束,资金汇入账户时,祁凯心中都美得跟什么似的。
结果谁也没想到,会有那么批古董横cha一杆子。
这堆古董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价值也恰到好处,一瞬间就将国内原本松散的目光聚集到了两处地方——一处是文物保护,另一处就是群南。
尚未壮大的走私帝国一朝崩盘,眼看的美好未来顿时烟消云散。祁凯那段时间疯了似的想找到突破口,无奈方家的消息保密工作实在做的太好,古董的具体来源简直被保护得密不透风。
他毕竟占的小头,这股劲沸腾的一段时间慢慢也就过去了,史南星却损失惨重,直至如今仍耿耿于怀着。
祁凯劝他:“算啦,何苦给自己找麻烦?你告诉我肖驰不能惹,这个林惊蛰这会儿正跟迅驰地产合作呢,肖驰能眼睁睁看着你动他?更何况你前段时间不是说在中云省那边发掘了好财路么,没了群南的走私线咱们照样挣钱,惦记过去那点小恩怨gān什么?”
“好财路?你以为好财路是那么好铺开的?烟土生意比走私难做多了,边境那群人都是扛着枪吃饭的!脑袋随时别在裤腰带上,说掉就掉!”史南星说起来怒火不免再次攻上心头,“我他妈好好的海运就被他一堆破烂铜器给搅合了,非得冒着生命危险去弄烟土,你说那是点小恩怨?”
祁凯被喝住,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那你想怎么着?杠着肖驰搞过去啊?”
“这跟肖驰有什么关系?”史南星却道,“我让你别惹肖驰,是看在他们家的份儿上,肖驰背后有肖家,姓林的背后有个屁啊?他一个乡下人,在燕市开了家地产公司,充其量眼光jīng准点,你真当他是个什么人物?肖驰只是跟他合作,又不是他亲爹,我们现在搞不了他,等他跟肖驰合作结束不就好了?再不济,把他们给搅合了,我就不信有吞并始于地产的机会,肖驰会他妈不下手。”
祁凯尤其想告诉他真相,却又另有一种理智扼住了他话头,因此只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我他妈跟你说不清楚!”
他推开阳台门转身回屋了,史南星被暖气扑了一脸,望着他的背影却并不当回事。他这个小外甥从小瞎嘚瑟,胆子却不大,一点风chuī糙动就能被吓尿,还想跟着掺和南方的毒品生意,能成大事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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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惊蛰躺在办公桌后的椅子里小憩,他的心安定得像一只停泊在港湾的小船。手上把玩着那串肖奶奶给的佛珠,碧玺绚丽而清透的颜色将阳光映照成了串联的斑点,他手上另捏着一串木质的,碰撞时发出和玉石不大一样的声响,这是肖驰很早之前套在他脖子上的,两人在一起后,他便将这串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很多年历史的珠子放在了办公室里,时不时取出来把玩。
电话铃声响起,他接通,那头传来高胜的声音:“惊蛰,广告和广告演员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现在只剩下找人筹备剧本,和物色合适的导演人选了!”
海棠豆瓣的广告迫在眉睫,电视台新电视剧的招商日期不剩下多长时间了。
他恍惚的思维立刻凝聚成了尖锐的利器,一下坐起身:“好,你尽快安排,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成品做出来!”
那边立下军令状挂了电话,另一通来电紧接着穿cha了进来,是沈眷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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