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看看自己肩头上的那只大手,眼里浮起几分温暖,他笑道:“那我不是来得正好?”
“那是!”张达明哈哈一笑,鼻子嗅了嗅,馋道,“快上楼吧,我闻到烧鹅的香味了。”
自从那一晚陆宁受伤在他家住了一晚后,他们就开始渐渐熟悉起来。偶尔张达明跟着荣海进了夜色后厅的私人包厢,也会见到陆宁,两人在在前厅的酒吧里也会时不时聊聊天什么的,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成了朋友。
对于陆宁的身份,张达明真的并不介意,他知道陆宁是荣海的“专属chuáng伴”,只是有时候在晚上去喜来登接荣海。尤其是在酒店门口碰到正从里面出来的陆宁,难免有些尴尬,看陆宁的表qíng他也知道陆宁有些在意,所以现在他都会尽量避开陆宁从酒店里出来的时间,以免大家都觉得不自在。
上了楼,张达明从厨房拿了碗筷,然后两人就坐在沙发旁小几前的地板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不时就着啤酒罐碰碰杯,墙上的电视正播放着午夜场的电影,一边吃一边东拉西扯,小小的客厅里,一时气氛温馨而热闹。
两听啤酒下肚,陆宁的眼里浮起几分酒气,他侧趴在小几上,神qíng有些迷蒙地看着正神qíng专注地盯着电视里紧张qíng节的张达明。
“你的死期到了。”
电视里,一个身穿灰色风衣带着便帽的男人用枪指着另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哈,我就知道他是内鬼。”张达明一拍大腿乐道,咬了一口烧鹅腿,转头一看,见陆宁正盯着他看,不禁伸手摸摸脸,不解道,“gān嘛?我脸上沾到酸梅酱了?”
陆宁轻笑,摇了摇头,叹道:“这么老的电影,qíng节随便就能猜得出来,你竟然还看得津津有味。”
“这qíng节老是老点,不过,”张达明喝了口啤酒,摇头晃脑道,“你看,演员的表qíng动作还有对白,有时候仔细琢磨琢磨也会觉得很有趣。”
陆宁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张达明也没有继续说,注意力都投注到电影里激烈的街头枪战中去了,手上还拽着被啃了一半的烧鹅腿。
陆宁不禁失笑,半晌,他唇边的笑慢慢凝结,微微垂下眼眸,看着桌面上的空啤酒罐,似不经意地道:“大明,你有没有考虑过离开荣氏?”
“啊?什么?”张达明没有听清,转过头来问道。
“我是说,”陆宁慢慢坐直身体,抬起头看着那双明亮的深褐色眼睛,又问了一遍,“如果有别的公司出的薪水更高,前景更好,你会不会离开荣氏?”
“怎么突然这么问?”张达明愣了愣,不禁有些诧异。
陆宁垂下眼去,不自然地笑笑,道:“没什么……忽然想到就问了……”
张达明偏着头想了想,浅浅一笑,耸了耸肩,直言道:“其实,我确实没打算在荣氏长留。”
“啊,你……”陆宁猛地抬起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但很快的,似是察觉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头,他掩饰地抿了抿唇,清清喉咙,才继续道,“我……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会这样想,毕竟,你现在在荣氏做得还不错。”
张达明闻言,也不看电视了,他将手上的半只烧鹅腿放在碗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拿了啤酒,把手臂搁在膝盖上,这才转头笑看着陆宁,眨了眨眼,道:“我保证这话可还没对别人说过,呵呵。——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不适合过这样的生活,不管是荣氏,还是其他的公司,没错,参与在其中的项目里每一天都过得很忙碌很充实,自己的所学得到尊重和认同很让人有成就感,何况,薪水福利都很可观。只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为什么?”陆宁静静地看着他,“你想要的,是什么?”
张达明灌了一口啤酒,也同样看着陆宁,淡淡地笑着道:“简单的,平静的。”他转开头去,轻轻捏着啤酒罐,“不用面对很多人,只要每天能让我抱着书,我就满足了。学这个专业是我的爱好,我喜欢看图画图,做做研究,偶尔写篇论文,如果可以,能够站在讲坛上,教书育人,也不错。”
陆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达明。
张达明睨了陆宁一眼,抓了抓头,闷闷地道:“这话我可只告诉过你啊,你怎么这个表qíng?”
半晌,陆宁缓缓地笑了起来,清澈的眼里是满满的柔和眸光,让那张俊秀的脸在橘huáng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动人。
已经无数次对着陆宁和荣海这两种漂亮生物感慨过“男人竟然也能这么好看”的张达明,微微有些脸红,他撇开眼,仰头看了看天花板,最后还是站起身,咕哝道:“我去厨房冲杯茶……”
“大明,”陆宁伸手拉住他,仰起头看着那张有些腼腆的俊脸,笑得真诚,“谢谢,谢谢你信任我。”
今日起三日不更新
宝贝们,这三天哀悼日不会更新,三天后会补上两章。
祈祷所有痛苦的悲伤的永远不再!祈祷这世上所有我爱的爱我的都一生平安!
第25章 暗夜里的舞
大楼外天色已经黑透,城市中亮起了五彩闪烁的霓虹,映得刚下过bào雨的天空分外通明。
张达明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转了转有些酸疼僵硬的脖颈,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那扇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中,被大雨冲刷得格外闪亮的星星。
伸手碰触面前的玻璃,一阵沁凉透过手心传了过来,他轻叹口气,又再望了望天空。
一场秋雨一场寒,在这个时节,北方的城市都已经算是入冬了。
低头看了看手表,他揉了揉眉心,转身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图纸,捧起来走向荣海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后推门进去,眼前竟然一片漆黑,不禁有些诧异,他正要腾出手来开灯,“东西放桌上吧,”荣海的声音从落地窗那里传来,张达明循声看去,只见荣海正坐在落地窗旁的地毯上,手上捧了一个马克杯,而身旁空了一个位置出来,好似正在等着他来一般,那位置上也放着一个冒着丝丝热气的马克杯,“过来一起喝杯茶。”
张达明摇头苦笑,诶,刚才自己埋头加班,老板倒好,竟这么有兴致地坐在那里喝茶看夜景。
放下文件走过去,张达明拿起放在地毯上的那杯茶,捧在手上后盘腿坐了下来,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啜了口甘醇的热茶,和荣海一样静默着没有说话。
赶着jiāo付一个项目,整整忙了一个多月,几乎天天都加班,再加上他已经开始按照荣氏的安排进了本市的大学进修一些课程,功课虽然不重但也不是能随便应付的,于是他更是忙得不可开jiāo。今天终于他手头上的工作告一段落,心里好似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这几天,辛苦了。”荣海侧过头看他,低声道,窗外昏暗的光线让那张脸的jīng致轮廓有些模糊,衬得那双眼睛像黑暗中闪耀的宝石。
张达明微微扬眉,轻笑一下低头又喝了一口热茶,轻声道:“没什么,应该的。”
“这个项目会有一个开盘仪式,到时会和公司的圣诞舞会一起办。”荣海握着手上的马克杯,转过头去看向窗外,状似不经意地道。
“圣诞舞会?”张达明怔了怔,忽然想起这几天的午休时间,他都会在茶水间里碰见林慧儿和公司的另外几个女同事拿着时尚杂志和晚礼服目录翻看,林慧儿甚至还追问他到底是黑色低胸鱼尾礼服裙好看,还是酒红色挂脖高腰曳地长裙好看,原来都是在为圣诞舞会做准备,他不禁失笑,这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就开始准备了,女孩子都是这么爱打扮。
荣海看着通明玻璃窗上张达明笑容的倒影,淡淡地问道:“会选谁做你的舞伴?”
“——舞伴?”张达明眨眨眼,对荣海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有些不解,“什么舞伴?”
荣海勾起唇角,睨了他一眼,“参加舞会当然要有一个舞伴。”
“啊,哦,嗯——那个,其实我不会跳舞。”张达明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笑。
荣海静静地望进那双有些羞赧的深褐色眼眸里,慢慢笑了出来,低声缓缓地道:“是吗?”
同荣海共事了一段时间,张达明已经对荣海的脾气和xing格熟悉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拉近很多,现在荣海对他来说,亦上司亦朋友,是那种可以偶尔坐下来随便聊两句的朋友,不然刚才也不会和荣海坐在一起喝茶。而这时荣海的笑,却忽然让他直觉地在心里认为不会有什么好事,不禁有些发毛。
——果然,
荣海放下马克杯站了起来,走回办公桌前,黑暗中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只听见诺大的办公室中,忽然响起了低低的节奏悠扬的舞曲。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他的面前,张达明一愣,傻傻抬起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却只看见那人隐在暗影下弧度优美的下颌。
“gān嘛?”不是他现在心里想的那啥吧?张达明开始准备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
不过张达明没有如愿,那只微凉却有力的手一把拉住了他的,借力一托将他从地上拉起,然后不容他退缩地拉着他走到办公室的中央,趁他一个不留神抽走了他手里紧紧拽着的马克杯,然后他听见那个低沉的带了点诱惑的磁xing嗓音在他耳边轻笑道:“放松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黑暗中,张达明的脸蓦地一红,不自然地在那人的臂弯里动了动,耳边都仿佛听见自己的骨骼因为僵硬而发出“咔咔”声,心里不禁嘀咕,被一个男人这样搂着,他能不僵嘛?!
“喂……你……”荣海的忽然贴近,让张达明的呼吸一窒,黑暗的办公室里只有落地窗外投过来的昏暗的光线,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qíng,只能感觉到那凉凉淡淡如朝露般的古龙水气息一丝丝地蔓延过来,缓缓将他包围。
张达明感觉到荣海握着自己的左手,又拉起自己的右手搭在他的腰上,然后荣海扶着他的肩膀,低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这么紧张,不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握过吧?”
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颈上,他顿时窘迫得满脸通红,幸好周围一片昏暗,谁也看不到。输人不输阵,他清清喉咙,勉qiáng反驳道:“谁……谁说的……”
自己好歹也和苏紫稍微牵了牵手不是?……虽然在那次之后就没有任何下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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