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冲_楚云暮【完结】(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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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手勾上苻坚雄壮的脖子,轻启双唇,做梦似地呢喃道:“天王……”

  苻坚如遭电击似地,还不及反应,便只觉得脊上一刺,下一瞬间天旋地转他猛地栽倒在地!

  任臻将指fèng中的银针收回,丢开,翻身而起,费劲地将陷入昏迷的苻坚推到一旁,撇嘴道:“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都被人害到国破家亡了还能再中一次美男计!”他甩甩头,想将脑袋甩清醒些——方才虽是借酒装疯,佯作大醉,但到底也喝了不少,可不能再拖延了。

  任臻伏低身子将帐子中地毯式地搜过了一遍,末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爬了爬头发怒道:“这帐子也不大,苻大头到底把东西藏到哪儿去了!自从入了长安苻坚便被严加看管起来,根本没有jiāo通内外私下转移的可能,那么偌大的那一个东西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他眼风一扫,忽然爬上前去,伸手翻过苻坚沉重的身躯,开始一件件地扒开他的衣服。虽然天寒地冻,但苻坚自诩体魄qiáng健,内外衣裳袍服就那么两件,三两下便脱得只剩素色单衣了,任臻却蹲在地上,有些苦恼地住了手。

  他瞟了一眼苻坚半luǒ的身子,暗道这苻大头照理也三十好几了罢,怎么啤酒肚大赘ròu一概皆无?全身肌ròu贲张而紧致,沟壑分明纹理细致,如一件展馆中最雄浑壮美的雕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还是觉得口gān舌燥——不成,时间有限,正事要紧!任臻搓了搓手,堂而皇之而又兴奋难耐地将一双爪子大喇喇地放在苻坚的胸肌之上。

  手感不错,弹xing颇佳,比健身房练出来的身材还好……吗的,上衣里没有……任臻乱七八糟地边想边在他的贴身衣兜里摸摸索索了好一阵,一路顺着肌ròu走向往下开始往腰带里探,顿了顿,他对自己说:“老子是在找东西,怕他怎的!?”毛手毛脚地一把扯下亵裤,露出毛发旺盛的胯下的腿根儿,他啧了一声,不自觉地想要抽回手来,却又不小心蹭过苻坚胯,下高高隆起的一大片yīn影。任臻咽了口口水,——没法子他这么个下流胚子一贯见色心喜,何况还酒壮人胆?他有意无意地伸手撩拨,几乎是瞬间,那话,儿便如活物一般张牙舞爪起来了。

  严肃地打量一会儿尺寸大小,任臻嫉妒了。任臻郁闷了。在如láng似虎地遍搜未果之后,他忽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探爪就往那处狠命掐去——快要得逞之际手腕猛地被一把攥住,任臻一抬眼,正与半抬起上身的苻坚四目相对。

  苻坚:“……”

  任臻:“……”

  任臻想收起自己的九yīn白骨爪,未果,只得如沐chūn风地漾起笑来:“呀,酒醒了?”

  苻坚扫了一眼自己钳在掌中的手腕,白皙的肌肤上已被捏出几道红痕,但他不敢松劲,只是沉声发问:“在找什么?”任臻悄悄挣了下没挣脱,脸上还挂着适才着意讨好的笑容:“没呀~”苻坚挑了挑眉,疑心方才任臻是想“废”了他,细想又觉得不可能,也没理由。他浅浅一笑道:“没找什么也值得你大费周章使美男计?”

  没等任臻回答,苻坚便攥着他的腕子向前一拉,bī近了道:“大费周章地跑来灌醉我,就是为了这个——只是你根本不是他,又怎能勾的了我?”

  任臻微微一震,又被苻坚这么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一激,不知怎地心下恼怒,gān脆撕破脸皮,啪地一声反手用力挣脱——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阶下囚是他苻坚,反了真是!

  他站起身来,俯视着对苻坚放出不满而轻蔑的目光:“朕好心来看看你,别不识好歹胡言乱语!你如今家国俱灭,还有什么东西是朕想要的?”

  “有。”苻坚不为所动,平静地仰头看他,“传国玉玺。”顿了顿,他轻扯嘴角:“当时在新平,你说你不想要玉玺,只是想暂时稳住我,为的是来日方长——你和姚苌这乱臣贼子一样,根本不信我将玉玺jiāo与太子带到建康还给东晋朝廷。”

  任臻听到此处,gān脆大喇喇地重新在他面前蹲下身来,伸手一把搭住苻坚的肩,大喇喇地道:“我也好,姚苌也好,现在总还是割据一方威风八面,天王你呢?苻坚,乱臣贼子四个字敌不过成者王侯败者寇!我的确是不信你——你心里根本就不觉得江东司马氏是什么正朔天子,否则不会胆敢在三年前投鞭断流挥师南下要统一中国。即便淝水战败,你知我知,你根本不是输给东晋朝廷的北府军,而是输给了天命输给了运气!到头来,你走投无路了还要将玉玺白白jiāo给你从不曾放在眼里的对手?这事儿,不管旁人信于不信,我反正是不信的。”对着苻坚放出肆无忌惮的威胁目光,“你说你诚心与我合作,却总是言语不实——我为什么要助一个不老实的对手东山再起?”

  苻坚沉默半晌,忽而哼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用传国玉玺换你曾经答应过的出手援助?”任臻知道他在讽他言而无信,当时说地满不在乎,事后又机关算尽盘算那玉玺,的确不是个坦dàng做法——其实他原本还真没多想要那破印章,但现在他碍于形势不得不先承认了吴王慕容垂嗣位合法,但终有一日是要与其逐鹿中原的,皆是两家慕容氏,谁是正朔谁是僭越,便端看谁“受命于天,既受永昌”了。

  幸而任臻从来就自诩不是君子,故而也就大大方方好不扭捏地承认了:“姚苌在新平之时对玉玺已是百般bī索,只怕让你吃了不少皮ròu之苦,可最后还是没得手——我可没那么野蛮。既然你bī不来骗不来软硬不吃,那大家只好坐下来谈条件了——我听说你昔日爱将吕光将军已经拥兵占据了凉州——你jiāo出传国玉玺,我立刻派人去联系吕光,送你回陇西,召集你们羌人旧部,有了兵马,你还怕翻不了身?”说完瞟了一眼苻坚,一耸肩道,”我自认为还是比反复无常的姚苌要重信守诺,天王该不会不信我吧?不信也没办法啦~当时你被姚苌困在新平,尚且有我huáng雀在后,如今你cha翅难飞,却再也没有第二个我肯出兵‘救驾’了——事到如今,还是信的好罢?”

  苻坚沉默片刻,忽然淡淡地一笑:“要jiāo换条件?可以。我告诉你玉玺的下落,却不要你开的这个条件。”

  任臻暗暗咒骂一声,这老狐狸——往陇西联系吕光的信使早已出发,无论苻坚说与不说,他想利用苻坚之名与吕氏合作,借他十万征西兵出陇山与其两路夹击姚秦却是板上钉钉之事,苻坚这是有恃无恐了!任臻肚子里好一阵腹诽,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反问:“哦?那你要什么?”

  “只要你答我一个问题。”苻坚毫不犹豫,一字一字地道,“慕容冲还活着吗?”

  任臻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不想告知便算了,何必要咒我死?”

  苻坚欠了欠身,不接他的话茬,平静无波地继续追问道:“他还活着吗?”

  任臻肚子里本打好了千百种糙稿可以与之辩论嘲讽,但此刻四目相对,他却忽然有些心虚,竟一句谎话都憋不出来了,他低了头,半晌后道:“算是死了罢。”

  苻坚垂下双目,牙关紧咬:“……什么时候?”

  任臻望天想了许久:“你坑杀了他的皇帝哥哥慕容暐和困在长安城中的慕容全族,他一怒之下在阿房即大燕皇帝位,而后引兵与窦冲在长安城外血战昼夜之时坠马受伤……”

  苻坚闭眼,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想起来了,于是便不能自控地周身轻颤:“……死的,太早了,太轻易了……我,我竟未能手刃此人报家国之仇……”

  任臻察觉有异,抬头见他面容扭曲,脸颊涨红,是个要哭不哭,似狂非狂的光景,忙一掌拍了过去:“得了吧!你要报仇的人多去了!姚苌慕容垂,哪个不比慕容冲可恨?你憎他入骨,真只为了家国之仇?!”

  苻坚浑身一震,睁开眼来:“自然!他为一己之仇将三秦之地杀地赤地千里片甲不留,若我苻坚对他不住,那天下百姓何辜!”

  任臻撇撇嘴,不以为然地冷笑道:“你当年为一己私yù将个十二岁的孩子纳入后宫易弁而钗就问心无愧?若你灭慕容燕国为的是天下大势,那他一个亡国皇子被迫受rǔ雌伏又有何辜?”

  苻坚呆呆怔怔地听了,任臻说的一字一句推敲开来竟都如哽入喉,痛彻脏腑,偏生又取不出咽不下!

  任臻重新起身,拍拍屁股,继续以一种轻轻巧巧似地语气道:“苻坚,这些天我在未央宫中看了你留下的这十几二十年来所有的政绩、奏折,你这辈子做皇帝够格了——文学优良,内政修明,大度容人,武功赫赫——秦皇汉武都比不得你,惜的是矜大好功,不知休息民生,怀妇人之仁,在内有姚苌慕容垂等贰臣未除之时又大举伐晋,一跌而失天下——前秦灭国源于自身源于天意,而非一个报仇雪恨的慕容冲!”

  苻坚缓缓抬起头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怎么会生的与慕容冲一模一样甚至取而代之,破了前秦的长安城,成了大燕的新皇帝。

  任臻竖起一指在他面前轻轻一摇:“这可是第二个问题了。天王——现在总该告诉我这玉玺到底去了哪吧?”

  苻坚肃然地看了他半晌,才终于点头道:“好。玉玺就在建康。是我亲手将它jiāo给我儿苻宏,命他带到江东面呈丞相谢安。”

  “……”任臻脸都绿了,气地一把提起苻坚的衣领:“说什么屁话!这和你之前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同?!你要言而无信么苻天王!”

  苻坚坦坦dàngdàng地任他撒气:“我说以玉玺下落jiāo换,如今如实相告并无失信——玉玺的确被送到江东——我那时只想保住苻家最后一点血脉,怕东晋朝廷不肯善待苻宏,走投无路之下,才不得不将玉玺jiāo出以换得司马氏对我儿网开一面。这都是事实,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任臻要抓狂了:“你妹啊!那刚才还故弄什么玄虚!你这个骗子!小人!什么天王!”

  苻坚一掌拍开他的手,好整以暇:“皇上慎言,方才您也说了,从此天下再无天王——你是小人,我也没说过我是君子啊。”

  任臻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副嘴脸——奇了怪了,难道无赖也能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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