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人……
人去楼空,这个结局是赵补之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唇边似乎还留着属于他的清凉味道,chuáng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而他人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去。啪!!桌子上的东西全应声而倒,赵补之怒不可支。
“随风!”斜坐在栏杆的随风听到明显流露出杀意的喊声,身体禁不住抖了一下,几乎可以预想到赵补之的愤怒了。
少爷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从来都只有要与不要,却没有敢有人先弃他而去,许诺可是第一个。想到许诺,他脑海里又浮现出许诺离开时苍白的脸和飘逸的身影,如此神仙般的人,终于离开了这复杂混乱之地,不由的轻轻舒了口气。
进了门才发现赵补之比他相象中要生气的多,屋子几乎找不到一样完整的家具,赵补之双目如火炬直直盯着随风,几乎要在他身上灼出个dòng来。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随风终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许公子托我留话给少爷。”
留话?!……赵补提起chuáng头的花瓶丢了出去,随风一声不啃的跪在破碎的瓷器上,血流满地。
过了许久,赵补之才从牙fèng里挤出:“他说什么?”,从来……从来都没有敢如此待他,这算什么?调戏了他之后再托一个随从带话给他这个主人,这是一种不可原谅的污rǔ!
“他说寸相思和桔梗放在一起会抵消彼此的药效……”
……赵补之拳头紧握,指甲仿佛要刺到ròu里去,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不喝,可不可以?”……
……“你身体可好些了?”赵补之用颇为关心的语气问许诺,许诺偏头想了想道:“不好,心疼。”
……
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自己么?那双清澈如泉水透亮的眼睛真的可以dòng察一切,原本自己也没打算过瞒他,只是错估了他的聪慧如洒脱。
一片寸相思,无色无味,剧毒无比,且服下后对人无任何伤害直至神经全部麻痹,最后会在睡梦中永不醒来。对许诺,谈不上爱,却始终无法对一个如同神仙般纯真的人下毒手,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陪他走完最后的一段人生,就算被发现,依个xing也会因眷恋自己酷似那个人的相貌不舍离开,却未想到,只是一吻,便改变了他自以为掌握在手心的一切,计划似乎全乱了……
“他可曾说会去何处?”赵补之发现自己的喉咙gān涩,纵使眼看他死在这里,也不想他如此离开,心里憋闷的厉害。
随风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转述这个事实,迟疑了下依旧照实说了:“他是笑着离开的。”
笑着?……天一?……“他休想!”赵补之怒吼道。
天一……肯定是那个让他整日魂牵梦绕之人,摆脱了自己,就是为了继续寻找那个人吧?有我赵补之在,你这辈子都休想。
许诺,别以为如此我们互不相欠了,你当这赵府是什么地方?来去由你!最重要的一句疑问似饿虎在心底反复咆哮:“许诺啊许诺,在你心里,究竟把我赵补之置于何地!”
第二卷:背后幽灵
第11章 烟花之地
已近三月,整个京城却依旧笼罩在一层寒气里,冷清的大街上门可罗雀,唯有一处喧哗如故。
朱雀曾流传这样一种说法,世上恐怕只有两种人未听过“百花楼”的名字,聋子和死人。可是这一天,来了一个不属于那个说法的第三种人。
两个憨态可掬的童子笑嘻嘻在一朱红楼阁前侯着,每个来往的人都忍不住伸出被冻得发青的脖子去多看他们两眼,有钱没钱的都只能盯着楼阁上的香衣美人咽着唾沫,因为二楼挂着大大的招牌“客满勿入”。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路人恋恋不舍的离去,一个紫衣童子终是忍不住啐了声道:“你说,么么她到底在想什么?这么冷的天,让我们守着门口,偏又不招待一个客人,送上门的银子不要,她是越老越糊涂了吧。”
红衣童子急忙伸出粉嬾手掌掩住他的嘴巴:“这话可不要乱说,要我们站着就站着罢,你管她那么用意做什么,哎,你居然咬我……”
“嘿……烛儿身上现在是越来越香了。”紫衣童子涎着脸坏笑调戏道。
红衣童子气的脸涨红:“你……你放着好的你不学,偏去学那些什么个嫖客……”,名唤红儿的童子忽然不语了,他看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驾了过来。
马夫是一个年轻的青衣小僮,相貌清秀无比,就连握着线绳的手都白嫩的让红儿自愧不如。只见他略带腼腆的看了看百花楼的招牌,轻皱,居然对红儿紫儿羞涩的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两个童子看着看着就呆住了,纵使他们在百花楼长大,见过文人骚客无数也未见过此等俊俏人物。
那青衣少年轻扣车窗:“少爷,百花楼到了。”半天未见动静,青衣小僮似是习惯了等待,过了约一盏茶功夫,车内仍无动静,少年面目平静复敲车门,“少爷,时间可不早了。”
“嗯……”车厢内传出一个高傲不耐烦的声音。红儿紫儿眼前一花,轿中人已迈到了百花楼门前,青衣小僮急急跟上。
红儿只看到到前面那人一身华袍,以扇遮面缓缓上楼,并未看到脸,只觉走路气势均充满了高贵之态。
俊秀的青衣小僮只是紧紧跟那华衣公子身后。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只是个随从。
红儿道:“画一般的美人啊,可惜生错了地方,倘若留在百花楼,不是头牌也定能红遍整个京城。”紫儿不屑道:“你看那人更是奇怪,这么冷的天,居然还拿了把扇子装腔装势,来到这种下等地方,还装什么风流书生!”却均未留意,但是青衣小僮腰间配饰便价值连城,穿得起如此招摇之人,怎屑留在百花楼?
花衣老鸹慌忙从二楼奔下来,那速度之快态度之恐慌不禁让站在门口的两个童子咋舌,究竟那华袍人物是何等身份,居然让百花楼老鸹亲自恭迎。要知道,平日里赵老太爷来她也仍是爱理不理的样子!
老鸹用讨好的眼神观察着华袍公子,只见那人用扇子遮住大半边脸,看面皮颇为白净年轻,两只细长的眼睛倔傲嫌恶的看着她。
老鸹急忙低头,她自知自份低贱,有些来头的大人物均不喜欢被人盯着打量,可这人也未免太怪异了些。来到这风月场所,居然一幅厌恶无比的神qíng,莫非……他从未进过花楼?
正在揣测间,青衣小童走过来道:“么么,还请你站远些,我家公子闻不惯您身上的味道。”
老鸹颇受打击,急忙后退两步,早上接到五百两定金,说是要包百花楼一天,原以为是哪家老爷宴客还是祝寿之类,等了半天却来了一个不懂风qíng的主儿!偏又不敢得罪,只得弯腰忍了笑脸站了等侯差遣。
华袍少年又是皱眉又是挥袖,摆弄半天道:“峥儿,我看还是走罢,这等模样的人能带出什么美人!”青衣小童立刻点头。
老鸹眼看两人已走出大厅,见他们衣着华丽,举止高贵,出手定金便是不凡,犹如一条肥鱼到了嘴边偏又溜了走,顾不得架子慌忙叫道:“chūn花……秋月……花容……月貌……快出来见客了!”
华袍少年听得这几个名字,犹显厌恶,步子加大恨不得立刻跨出门去。最后老鸹咬牙狠心道:“随风!快出来见客!”
门口两个人终于回头了,花衣老鸹和满屋美人顿时愣住了。本以为那青衣小僮秀色可人,跟的主人却遮半边脸,只道是丑不可见,却未料,却未料……如此相貌惊人!只见他面色如玉,下颔尖尖,唇色如婴,鼻子高挺,待人视线对上他目光,只见两只黑眼珠犹如水晶闪亮灵动,透着几丝狡狤和诱惑,让人明知对方高不可攀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见众人一幅目瞪口呆相,青衣小童怒喝道:“大胆!”童稚的声音居然透着冷冷的威严,气势惊人。众人感到冷汗涔涔,均齐齐低头。
华袍公子不理众人,只是偏过头,朱唇轻启道:“峥儿,你方才可听他说要谁出来?”
青衣小童忙收起脸色,卑谦道:“回公子,么么说要随风出来见客。”
华袍公子脸上方才露出几丝玩味的兴趣来,提了小童的衣领走至老鸹跟前,用手朝周围一挥道:“这些个丑八怪全给本公子退下,让那个随风上来瞧瞧。”
老鸹见拉客成功,禁不住眉开眼笑道:“公子好眼光啊……我们家随风架子可不是……”青衣小童掏出两张银票来置于桌面,只道一个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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