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将士,齐声呐喊:“保家卫国,誓死不退!”
声势惊天,把传旨的使者,几乎吓破胆子。
而卫军则派出使者去和秦旭飞和谈,声称从此停战,大家把秦国从中一分为二,互不攻伐,各取所需。
秦旭飞把使者赶出营去倒罢了,还派了军马,一路用鞭子赶着使者回来,一路大声向沿途百姓宣扬使者的言论,并大声传颂秦旭飞的回复。
“但一息尚存,岂有令寸土属于他国,但一命尚在,岂可令一人受rǔ异国!”
这两番尝试,白白叫秦旭飞借机营造声势,大收军心民心。
那些遭受了残酷的屠戮抢掠,饱经磨难,苦恨深重的百姓,听说秦王不但自己投降为俘,还要让手下最qiáng的大将也投降,他这个君主,在秦人心中最后的威势,尊严,也终于彻底消亡。而秦旭飞,秦国的战神,那唯一有机会赶走异国军队的王族血脉,他的连番表态,他那宁死也要与敌人做战到底的气势,立刻让他成为所有百姓的希望和光明。
各方的难民们,蜂拥着向秦旭飞所控制的领地逃去,幸存的青壮男子,则纷纷前往投军,为秦旭飞那损失惨重的军队迅速注入新血。
联军的局面每况愈下,而秦旭飞的声势却一日日兴盛起来。现在到处都在传扬,楚国方轻尘已经正式出面帮助秦旭飞,到处都有人说,用不了多久,楚国的军队就会来参战。联军闻此,更是人心浮动,人人都只想尽快搜刮,尽快撤走,而无心战事了。
封长清终于不得不承认现实,自己的盟友实在不足以谋。心中也暗自放弃了同他们协手齐心的最后一丝希望。然而,他却仍然不能撤走,不能放弃秦国的京城,不能放弃秦国王宫里的诸多人质。在付出了这样多的代价之后,将最大的一块肥ròu留给吴卫两国,胆气不足般自行离去,无论是对于军心,还是国家威严,都损伤太大。
这种日子过得,能把人生生bī吐血来。封长清每天都忍不住站在城头遥望,盼着能尽早收到从燕京而来的消息。
不知道,自己发回京中的密信,到底会有怎样的回复。他的心中,实在不敢抱有太多的期望。
同秦旭飞和谈?
陛下真的会同意吗?
陛下还年轻,那么渴望建功立业,眼前燕军并没有受大的损失,他真肯就此放弃?
容相……他能说服陛下吗。
虽说容相在陛下心中地位极高,只是,陛下到底已经是一个成熟有为的皇帝了,当初他既然能不顾容相的意见选择出兵,现在,也未必一定听从容相吧?
这样犹犹豫豫地想着,封长清心中就越发忐忑了。想起京城,更觉牵挂,隐约听说京中出了件极严重的大事,可惜他一直在秦国作战,无法查知详qíng。
他只能每隔三两天,就将目前的种种现状隐患全部写明,再让快马带到后方军中,以飞鸽传回京城。
也许,这一个个不利的消息,对容相说服陛下,会有一些帮助吧?
他心里有些无奈地想着,却也实在不知道,燕凛的回复到底会是什么,那可以帮助他决定前进道路的回应,又能否赶在京城内乱bào发和秦旭飞发起正式攻袭之前来到。
此时此刻,他心事重重,沉着脸,徐徐策马,穿过那寂静寥落的长街,看着家家户户紧闭的屋门,看着一队队的吴兵和卫兵们,疯狂粗野地用刀柄四下门户胡乱敲击着,试图硬闯进去,听着四面八方,许多地方传来的哀呼惨叫与悲鸣,他咬着牙,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继续前进。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一骑快马,从前方转过街角,直迎到面前来,马上的燕将,脸上有兴奋之色,声音却压得极低:“将军,收到信了,京城来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万事俱备
秦旭飞的军队退守到永定城两个月之后,柳恒才带了人马来和他会合。
这两个月,秦旭飞在休整,在训练,在安抚百姓,在收兵扩充,而在他的后方,柳恒则在整肃,在杀人。
为了再不让秦旭飞被人从背后扎刀子,再不让人慢吞吞给他们拖后腿,柳恒已是放弃了一切表面上的温文尔雅,已是顾不得如此不顾一切地急迫行事,会让自己将来面对怎样的风评和物议,他要的,只是尽快替秦旭飞稳住的局面。
大砍大杀,人头滚滚。这样多的鲜血,足以将这一个教训,牢牢印在每一个试图两面讨好或者阳奉yīn违的人心中。
而在这永定城中,从楚国打回来的百战老兵,从战场上收编下来的溃军,还有抱着一腔热血来投奔他们心中的战神的青年,混杂在一起。老兵毫不藏私,尽心尽力地传帮带,大战就在眼前,新兵们不必别的监督奖惩,训练起来也是拼了命的努力。渐渐磨合,渐渐不分彼此,这一炉杂钢乱铁,淬炼已久,虽然还不是百炼jīng钢,却也已经可堪大用。
而今天,柳恒终于带了后方的军队,来和秦旭飞会兵一处了。
秦旭飞也没有摆出盛大的仪式来欢迎他,只是带了七八名将领,亲自迎了出来。双方在城外相见,彼此一笑,却又暗怀感慨。
不用柳恒再禀报后方的现状了。只看他终于可以放心带人前来,秦旭飞就知道,自己的后方,必然已经牢不可破。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场,所有忠于秦王,或是摇摆不定的势力,应当都已经被柳恒几乎完全肃清。
才两个来月不见,却都觉得对方消瘦了许多。然而谁也不说什么,只是眼神温暖地彼此一笑,就策马并肩向城中而去。
现在的永定城里,集结了十一万军队。自然,这并不是秦旭飞手下的全部实力。在柳恒的安排下,秦旭飞的大半嫡系军队,仍然分散驻守在各个秦旭飞治下的地区,保证着他的后方,继续稳如磐石。
“京城陷落已经很久了。”秦旭飞低声道。
柳恒只是沉默着听。
其实也不算太久,才一个半月。只是对每一个秦人来说,这一个半月,却是日日度日如年。
“他们得意不了多久的。我们只需要继续以静制动,等他们内哄起来,再一举袭之。”柳恒轻声道:“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秦旭飞心里沉重。身为主帅,他早已知道自己是不能再做任何贸然的意气之争的,然而,面对柳恒,他不能不为自己的无所作为而羞惭。
柳恒轻声劝道:“你已经尽力了。”
可是,我并没能做得更好。秦旭飞摇摇头。“阿恒,你的家人……”
柳恒轻轻叹息一声:“我的家虽破,亲人却还是在的。”他努力让自己笑一笑:“比起那些家破人亡的人,我已经很幸运。放心吧,我父亲是那么大的官,谁都不会肯随便杀掉的,还要留着他们,慢慢同我们讨价还价呢。”
秦旭飞涩声道:“阿恒,你心里难过,在我面前,不用笑。”
柳恒却只凝视他,轻声问:“殿下,当初你执意援救京师,是不是也有一份心思,想要救出我的家人?”
秦旭飞摇摇头:“若说一丝这样的心思也没有,自然是假的,但这样动用几万人马,去做一场拼杀,终究还是为了京城,为了国家的尊严,也为了我那几分,身为秦家子孙的私心,总不至全为了你。”
柳恒轻道:“我的父兄这些年来,一直倾力相助那人,可以算得你的敌人了……”
“他们只是大秦的臣子,为君主效忠,也没什么大错。阿恒,那是你的亲人,你关心他们,我便也愿关心,你不必为了我,qiáng要抹杀这样的骨ròu之qíng。”
柳恒心里难受,既感动于秦旭飞的体谅,又牵挂身在虎xué的家人,只觉胸中沉沉如压巨石。只是他也是刚qiáng果决之人,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让他流露出伤感脆弱的时候,只咬了咬牙,qiáng自一笑,转开话题:“方侯还好吗?”
听他说到方轻尘,秦旭飞就是一阵头疼。
这段日子以来,方轻尘倒是没再提出要走,可也始终不肯介入到秦军的上层决策中来。秦旭飞自己倒罢了,本来也不想拖累方轻尘,可是别的秦将们放着这么个顶尖高手,绝代名将在,谁不想拖他下水。只可惜无论是献媚也罢,示好也罢,种种拉拢手段用尽,人人说得嘴巴发gān,方轻尘却是一概当做轻风过耳。最后还是秦旭飞发现了底下人的这些小动作,表过态了,这些人才算安生了。
既然留着不走,又不帮忙不gān活,方轻尘当然就闲得发慌了。只要他的伤毒不发作,他也常四下走走看看,冷眼瞧着别人忙上忙下,浑身冒汗,他却是悠悠闲闲,如同chūn郊游乐,闲了没事,还常指指点点,说这个哪里不好,那人何处不妥,整个一站着说话不腰疼。
大家虽然生气,但念着他救了秦旭飞,自是也不同他计较,可是他却要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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