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不是不累,但是报酬已经足够补偿我的卖死卖活,去年拿了年终分红,年薪已经过千万了,自己一个人住顶级公寓的顶楼,三百多平米,有专门的司机和保姆,有几个女人靠了自己的真才实学在二十六岁上就有如此成就的?当然,运气好也是重大的先决条件。
但是,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还是嫩了点,比起我打jiāo道的那些老狐狸们,我只是学徒而已。在这个时空,也有的是那种年老成jīng的狐狸吧?我这点道行是不大够看。别说别的,光是我这个宝贝“儿子”,就棘手得紧哪!我要小心应付。
幸好我还有很多优秀的特点:急智,顽qiáng,对危险的qiáng烈直觉。这些会让我躲避掉很多危险,就算躲不过的时候,也会阻止最坏qíng况的发生,给我翻本的机会。我179的智商和被哈佛的心理研究室啧啧称赞,认为很少在高智商人士身上同时出现的高qíng商一定会帮助我解决目前这诡异处境的!
我“儿子”的马车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地出了城,我有点警惕开来,我政敌私仇都多,可不能让人家逮着机会刺杀我!不行,以后一定要让姚锦梓当我的贴身保镖!(最想杀你的就是他吧?你这样也配叫什么聪明冷静的现代女qiáng人?)
心中正疑惧,马车停了下来,浦一下车,我心里就暗暗喝了声彩:果真是个静雅所在!只见小小几处房舍,灰瓦白墙,门前有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溪边几块怪石,看似无心,不论形状位置摆放都匠心独运,积了点未化的残雪,越加独特,小小房檐下几株芭蕉,不知为何,这样天气犹能青翠yù滴。
一走进去,就闻到一股熏出来的素馨清香,桌椅茶几,都有几分古拙的jīng巧,周围静悄悄的,忽然听到古怪的叫唤:“有贵客来,奉茶!有贵客来,奉茶!”
我看了一眼廊下悬着的鹩哥,笑道:“想吓我吗?哪有这么容易?”高玉枢也呵呵笑了起来。
里屋的帘子掀开,走出一个粉光脂艳的大美人来,虽然是个男人,也穿着男装,动作态度无不妩媚,女人味十足。他穿得一身紫色鱼尾罗的窄袖衫子,对于男人而言,实在太华丽也太gān净了一点。
他笑着走过来要给我和高玉枢磕头,被高玉枢拦住,我看姓高的那色授魂与的模样儿,莫非也是此道中人?
那个美人笑着说:“高大人,想不到高大人真有能耐,将张大人请了来,小兰一会儿可要多敬您几杯呀!”
高玉枢笑得胡子颤抖,只说:“一定,一定,兰老板,我既然给你请来了大菩萨,你可要好好表现,别给我丢脸啊!”
那个兰老板真不愧戏子出身,飞了个千娇百媚的媚眼给他,又满面chūn风的对我说:“张大人,兰倌给您磕头了,张大人来我们这样的小地方,真是蓬荜生辉!还请张大人不嫌简陋,以后多多来捧场啊!”
高玉枢在他脸上捏了一把,说:“就你一张嘴能说!既然想巴结张大人,还不好酒好菜都拿出来?那些孩子呢?快jiāo出来让张大人瞧瞧啊!”
兰倌娇笑着过来扯住我袖子,我立刻闻到一股香风袭来,虽然浓郁有脂粉气,但是不知为何有股ròu体温暖芬芳的味道,很像我从小在母亲身上闻到的女人香,我居然不讨厌。
“张大人,您生得可真是俊啊,瞧这脸,这皮肤,这眼睛,我的眼睛都移不开了!这么着我可不敢把我那些小子们都叫出来,一来他们那些蒲柳之姿,见了大人不免惭愧,二则我怕他们抢得打起来!”
我还没说什么,高玉枢已笑道:“你这张嘴啊,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既如此,就把你那个新来的头牌叫出来陪着大人,你陪着我,咱们四个人清清淡淡的喝点酒,聊会儿天,岂不甚好?”
那兰倌儿闻言拍起掌来,欢喜无限:“这主意好,怪不得人说高大人是风月场上的雅士骚客啊!”
这种老鸨和嫖客的对白……还都是男的!我算是见识了!
跟他们进了个暖阁的雅间,大家都上炕上坐着,两个使唤的小厮也都长得清清秀秀,拾掇得gāngān净净,开始摆放酒菜吃食。
这时,门口已经走进一个人来。我们原本正在玩笑,突然一下都静了下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时空见到美貌足以与我的美少年和张青莲本身相比的美男子,此人年龄大约二十一二岁,当真是猿臂蜂腰,星眸樱唇,脸如敷粉,眉如墨裁。
如果说姚锦梓是那种清俊秀丽的美少年,带着一种沉默脆弱的倔qiáng和少年锋芒毕露的英气;我就是那种超越年龄和xing别的柔弱的姣美,风姿婀娜;这个人呢,却是美艳至极,一种英气勃勃的,属于男人的艳丽。和他相比,张青莲嫌苍白yīn柔,姚锦梓嫌青涩倨傲。
世上竟有这等人物!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第二印象自然是:这等人物居然沦为优伶男娼之辈!
“小云,快过来坐,见过张大人呀。”兰倌很是热切地招唤。
那个叫小云的男娼居然只是朝我抱了抱拳,说:“见过张大人。”就大大咧咧在我身畔坐下。
呵,柳湘莲来了不成!我可不是薛蟠!不过,我发现这人声音很特别,甜腻柔滑,让人想到蜂蜜和丝绒之类的物品。
“呵呵,小云就这副不知礼仪的野人样,张大人幸勿见怪呀!小云,你快向张大人自己介绍一下,再敬大人一杯酒,谢过大人不罪之恩。”
兰倌急于帮这个小云开脱。
这个兰倌,虽然cao此贱业,又作这般形貌打扮,我却对他颇有好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种良善的味道,老是让我想起“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郎”。看看坐在一起的兰倌和高玉枢,真是挺应景的。
不过,女人的直觉是要坏事的。我还要记住“婊子无qíng,戏子无义”。
“张大人,小人原庆云,大人叫小人小云也可,庆云也可。”
那叫小云的超级帅哥肆无忌惮的咧嘴而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异常炫目,虽然自称小人,那眼神态度可不是这样说的。可是,很妖艳,很邪魅。
我琢摩着张青莲在此qíng此景该怎么说:“呵呵,那本官就不客气,叫你庆云了。庆云举动一派天然可爱,本官又怎会怪罪呢?”酸不拉唧的话,真恶心。同时还要配合眼神动作:我笑眯眯的看着他,眼中透露出饶有兴趣。
兰倌说:“来来来,我来敬高大人一杯,小云你敬张大人一杯,咱们四个喝个jiāo杯酒,小兰再为两位大人唱段贵妃醉酒……”说着自己泯了一口,将喝过的留有嘴上胭脂末子唇印的残酒送到高玉枢口边。
高玉枢笑呵呵的就着他的手喝gān了。
我看得不寒而栗,谢天谢地,佛祖如来,那原庆云别也给我来这一套才好!原庆云却忽然伸手揽住我的腰,自己喝了一口酒,朝我俯下脸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笑眸薄唇,我脑子一片空白:上帝啊,马丽亚,他不是真的想对我做这种事吧?可是晚了,他的唇印在我唇上,我想推开他,他双臂却箍得很紧,在我挣扎不及时,那口混着唾沫的酒就被灌进我肚子里去了。
真……恶心!我怒火中烧,又yù哭无泪。最讨厌男人随便吻我了!做爱是一回事,吻又是另一回事。
在我看来,做爱也可以只是为了单纯身体的yù望,吻这种不以生殖为目的的亲密行为则与感qíng息息相关。在现代时,即使是与我三年的sexpartener,我也一向不准他吻我的嘴。这观念也许有点幼稚,却是我最后的坚持。
现在却被一个下贱的男娼轻薄了去,真是岂有此理!高玉枢那个贼官还和兰倌儿在那里拍手起哄!不过,冷静,深呼吸,我现在是张青莲,张青莲是不会为了这种事qíng生气的。
“哈哈,庆云很热qíng啊,怎么以前我来从没见你这样过?到底是英雄慕少年啊!”高玉枢看着原庆云的眼睛闪亮,垂涎三尺。
这种令人作呕的“yín意”,只有这种yù求不满又肾亏的中年男人才能散发出来。还有,那个什么什么“英雄慕少年”,既不应景又没出典,到底是哪来的?谁是英雄?谁又是少年?狗屁不通的东西,真不愧是张青莲的狐朋狗党!
兰倌也来凑趣,笑着对原庆云说:“小云悠着点,别太急色,小心把张大人吓走了!”
高玉枢嘿嘿笑道:“等会儿不被张大人吓走就好!”说着还挤眉弄眼,实在是猥亵当有趣。我看得郁闷之极。
这时兰倌儿已经叫了两个调丝竹的清官人来,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chuī玉箫,一弄琵琶,兰倌笑着睇我们一眼,说:“方才说的贵妃醉酒,大人们将就着听。”
说着便婉转珠喉,莺啼燕唳的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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