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那里自言自语,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光却是越来越奇异。他们却浑然不觉。
终于,那船靠上了码头。从船上挺直着身子上来了三个人,俱都身穿燕尾服,头戴礼帽,脚蹬马靴,腰间挂着西洋剑,很像中世纪欧洲的贵族。
这时,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迎了上去,多半是本城的父母官。
南楚人抱拳为礼,那几个西洋人看了一愣,随即一个立正,生硬地微微一躬身,还了一礼。
接着,几个人大比手势,看得出来,沟通甚为困难。
宁觉非忽然问他:“你懂西班牙语吗?”
解意点头:“会一点儿。你呢?”
宁觉非摇头:“西语类我只会说英语、法语和德语,会听一点意大利语,别的就不成了。”
“了不起。”解意冲他一竖大拇指。“想到日后我们国家居然有像你这样的军人,我就放心了。”
宁觉非笑了起来:“别灌我迷汤,我可警惕得很。”
解意也笑。
眼见那几个人沟通不成,急得抓耳挠腮。宁觉非忽然道:“你打不打算过去帮忙?”
解意犹豫不决:“是不是助人为快乐之本?”
宁觉非却有些迟疑:“虽说如此,只怕会招来祸端。”
解意大惑不解:“为什么?”
宁觉非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要去临淄见皇帝什么的,只怕要你一直跟进宫里。”
解意立刻明白了:“大有可能,万一他们是来谈判通商,开辟海上丝绸之路的呢?”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身边忽然有人高叫:“这两位先生懂番话,这两位先生懂番话。”
顿时,群qíng耸动,远近的人全都踮起脚尖,朝他们看了过来。
两人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对视一眼,已知跑不了了,只得从容地穿过人群,来到码头上。
走近了才看清,原来蒋玉笙也在这里。一见他们,他便眼前一亮,笑道:“原来是解公子,宁公子。”
解意朝他一拱手,笑着说:“是啊,忽然听到城中钟声大响,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好好好。”蒋玉笙大感欣慰,转头朝着那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说了几句,那官员便微笑着点头。
这时,那三个西洋人也转身打量着这两个人。解意见他们三人颇为年轻,为首一人金发碧眼,气质高贵,只怕身份颇为不凡,便对他笑了一笑。
那人一见面前这两人,一个英俊,一个漂亮,身上穿的长衫也是jīng美的东方丝绸,上面还绣着jīng美的图案,顿时双眼放光,脱口道:“Hello。How are you?”
解意笑着侧头靠近宁觉非,轻声道:“是英番。”
宁觉非一向赌品甚好,这时含笑点头:“是,我输了。”
解意看着那个洋人,清晰地用英语说道:“你好,我叫丹尼斯。”
第13章 相拥
果然是祸从口出。
解意与他们一搭上话,这下便再也脱不了身,只得一直跟着他们,当了“通译”。
经过一番沟通,为首的这人是个贵族,自我介绍是爱德华侯爵。
解意便对蒋玉笙原文照翻。
蒋玉笙连忙客气地对那个洋人躬身抱拳:“原来是爱爵爷,这是本城的知府李大人。”
李大人连忙自报姓名:“李洋。”
解意便又翻译过去。
侯爵自是比知府大得多了,李洋对他执礼甚恭。
他们在那里互相客气,完善外jiāo礼节,宁觉非却听得不耐烦,用英语问那两个随员:“你们从哪儿来?”
那两人一听宁觉非也会讲他们的话,更加惊喜,连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是英吉亚国的皇家船队。”
宁觉非点头:“哦,领队是谁?就是这位爱德华侯爵?”
“不不不,领队在后面的大英吉亚号上。他是国王的弟弟,路易亲王殿下。”
“哦。”宁觉非想了想,忽然问道。“你们喝咖啡还是茶?有没有雪茄?”
那两人见他对自己国中的特产如何熟悉,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赶紧说:“有有有,咖啡、红茶、雪茄,都有。”
宁觉非听了,感觉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那两人见到他的笑脸,顿时怔住,口水差点流下来。
这一天十分扰攘,等到下午,迄今为止南楚人见过的最大规模的西洋商船“大英吉亚号”才缓缓进港,随后,那位路易亲王带着一队仪仗乘小船上了码头。
那队仪仗全都是年轻男子,身穿礼服,身带鼓号,上岸后成两排列队,开始奏乐。路易亲王这才颇有威严地登上了码头。
这位亲王看上去跟解意差不多大,穿着欧洲宫廷式礼服,累累赘赘的,架势端得十足。
李洋和其他官员一听他是番邦国王的弟弟,是位亲王,顿时九十度躬身,抱拳施礼。解意却不卑不亢,站在中间准确地翻译着。
路易亲王这时说明了来意,是打算拜访南楚皇帝,谈判两国通商事宜。他们随船带来了大量的本国特产,想与南楚jiāo换丝绸、瓷器等等货物。
听到买卖,蒋玉笙自然十分高兴。
细节暂且不谈,李洋将路易隆重地迎进城,设宴款待。
其他船只上的洋人也便继续上了岸。
直闹到天黑,才算告一段落,李洋将亲王和跟随前来的十来个侯爵、子爵、男爵都安排在官府客栈歇息。
解意与宁觉非便要告辞。
蒋玉笙连忙叫住他们,非常诚恳地问道:“解公子,宁公子,你们怎么会懂番话?你们到过番邦?”
解意咳了一声,急中生智,微笑着答道:“在下的父亲曾经去过。”
蒋玉笙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幸亏你们懂番话,不然只怕又要象上次一样,最后闹个不欢而散。”
解意谦逊道:“我们也只懂一点,惭愧。”
“解公子客气了。”李洋连忙在一旁说。“以后还要解公子和宁公子多帮本府与这些番人沟通。本府定会奏明圣上,为两位公子加官进爵。”
宁觉非立刻道:“府台大人不必如此,我们兄弟不爱做官,就喜欢过闲散的生活。”
李洋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两位公子为善不yù人知,确是大家风范。”
解意笑道:“府台大人过奖了,在下兄弟两都比较懒散,当不了官。”
李洋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蒋玉笙看了看天色,说道:“本想留两位公子再叙谈叙谈,不过,今天累了一天,还是请二位先回去歇息,明日一早,我派马车去接二位,咱们再倾心长谈。”
解意立刻拱手道:“自当听从蒋公安排。”
两人乘上了蒋府的豪华马车,宁觉非长叹一声:“这下可有得烦了。”
“有什么烦的?”解意笑着看他。“无非是翻译,又不管应酬,其实挺省心的。”
宁觉非烦恼地咬了咬唇:“我主要是怕他们让你跟着上临淄。南楚是帝制,等级观念严重,那些王公大臣……禽shòu比较多。我怕你吃亏。”
解意有着七窍玲珑心,自是一听就明白,于是笑道:“你放心,我尽量不去。咱们就在这里先混着。”
“但愿如此。”宁觉非叹气。
解意不想看他那么心烦,于是笑容可掬地道:“你是想转移我的视线吧?可别忘了,你今天赌输了,要付赌债的。”
宁觉非一听,果然把那些烦心事抛在了脑后,笑道:“你放心,我可不会赖。”
等二人洗漱好睡下,已是二更时分了。
万籁俱寂,凉风习习。
已是仲chūn时节,天气温暖。他们开了窗,并排躺着,看着夜空中点点繁星,心qíng都很平静。
过了一会儿,解意缓缓地侧过身,抬手轻轻地放在宁觉非腰上,微微使劲,搂住了他。
宁觉非没有异样的表示,也伸手过去,揽住了他的后腰。
解意微笑起来,俯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宁觉非与他亲密相吻,心里有种异样的喜悦。他的手略微用力,将仍有些犹豫的解意拉了过来。
解意覆盖在他的身上,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开始主动。他一边吻着宁觉非年轻的身体,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
两人的气息渐渐急促。
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宁觉非放纵着自己的心意,任凭qíngyù之念缠绕。他难耐地紧紧箍住解意的腰,嘴里发出轻声的低吟,似在催促他快点行动。
解意微笑,一边用唇咬着他的耳珠轻轻撕咬,一边用手去够枕边的香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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