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苍梧凌雪硬生生地承受了二十大板,她没有叫,也没有哭,只是咬紧嘴唇,她不同于苍梧锦绣,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女皇心生不忍,果然打到十二大板的时候,那些行刑的人已经放松了力道,但饶是如此,苍梧凌雪仍然疼得死去活来。
杖刑结束后,女皇命她宫里的婆子拿一架软担来把她抬回去,那两个婆子也是没头没脑的人,竟不知道走小路,抬着她绕过了大半个皇宫,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这受了刑的人是谁,免不了偷看,待看清被打的是一向以才女自居,颇得女皇宠爱的三公主,一个个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苍梧凌雪又羞又痛,索xing把脸埋入手臂内。
一回到自己的宫殿内,苍梧凌雪便让人把那两个婆子拉下去掌嘴,她把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宫里的人害怕地跪着,其实,苍梧凌雪的脾气算不上好,只是她平时要在人前维持一副清高的样子,少不得忍耐一点,但她宫里的宫女却都知道,三公主一旦在外面不顺心,回来她们就要遭殃了。
苍梧凌雪一回来便去请沈贺过来,看着沈贺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她也顾不上什么辈数关系,冷笑着说:“皇夫是不是很高兴看见我这样子,别忘了,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rǔ俱rǔ。”
“三公主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我不关心你,今天又怎么会替你求qíng。”苍梧凌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公主可知道今天的事是谁加害与你吗?”
听了沈贺的问,苍梧凌雪又恨起来:“还能有谁,分明就是苍梧景鸢,看来我们过去真的是小看她了,想不到她有这么好的手段,三番两次都治不了她,还反被倒打一耙,更可恨的是还有那个申辰申贵君,母皇可是一心向着他的。”
沈贺想起申辰受伤女皇那个紧张的样子,也妒忌起来,他想了想,说:“三公主,照现在的qíng况看来,仅凭你我二人,恐怕很难对付苍梧景鸢,我们需要换个策略。”
“没错。”苍梧凌雪也冷静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再把一股能和苍梧景鸢抗衡的力量卷进来。”说完她略略偏头对沈贺说:“沈皇夫,你身后不是有一整个沈家吗,就利用沈家这股力量如何?”
沈贺没有马上答应,高明的猎人,除了能捕捉猎物,还懂得给自己留后路,他在考虑苍梧凌雪的提议对于自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他感觉自从发生了那些事qíng后,女皇对沈家和自己就隐隐有怀疑之心,再加上自己最近也过于频繁地拿沈家来压制女皇,已经引起了她的反感。
那就赌一把吧,沈贺答应了苍梧凌雪的提议,回到自己的宫中。
这一日,沈贺把沈烨叫进宫里,名为叙旧。
“皇夫。”沈烨不知道沈贺今天特地叫他过来gān什么,所以就像平常在宫里见到那样称呼他。
“怎么这么生分了,过来。”沈贺转过头来,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他把花剪递给旁边的太监,让沈贺坐下来陪他喝茶。
“舅舅今日找我来有什么事?”沈烨揣测着沈贺的意思,小心地坐下来,沈贺因了这称呼心qíng更好得多,他为沈烨倒了一杯茶:
“烨儿今年也不小了吧,可有看上谁家的女儿?”
沈烨心下一紧,但仍不动声色地说:“沈烨现在只想努力学习兵法谋略,将来为苍梧尽忠,实在无暇去顾及儿女qíng长。”
“这些话,说给外人听听就好了,我是你舅舅,你连我都要瞒吗?”
沈烨没说话,沈贺拿起杯子闻了闻茶香,继续说道:“身为将士,自当为国征战,成家立业也是很重要的,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母亲前次还和我念叨,说她常年在外征战,都没怎么照顾你,心里有愧,托我为你找门亲事。”
“外甥的区区婚事怎么敢劳烦舅舅cao心,真是折煞外甥了。”
听着沈烨这不似亲厚的回答,沈贺微微皱起眉头,但还是耐着xing子说:“你也不要害羞了,我现在手头上就有一门现成的好事,你表姐姐美貌过人,才貌双全,又很得女皇宠爱,不如我就替你们两个做主赐婚,也算对得起你了,怎么样。”
“请皇夫收回成命。”沈烨算是明白了,他立即起身,跪在地上。
“沈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夫,我和长公主乃是表姐弟,有血缘关系,若我和长公主成婚,恐怕又悖人伦纲常。”
“这个不打紧。”一听是这个原因,沈烨暗暗松了口气:“法条并没有禁止亲戚成婚,而表系亲戚成婚的例子也比比皆是,你不必为此感到担忧。沈烨,你请来吧。”
但沈烨还是坚持跪着:“皇夫请恕沈烨难从命。”
“怎么,你是觉得我沈贺的女儿,堂堂苍梧长公主配不上你是吗?”沈贺的声音已经转冷。
“皇夫误会了,不是长公主配不起我,是我配不上长公主,沈烨资质平平,又有诸多缺点,长公主才貌并重,实乃人中龙凤,绝对能找到一个比沈烨还好的乘龙快婿。”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肯娶锦绣就对了。”沈烨用力拍了一下石桌,怒声说道:“沈烨,抗旨不遵是要杀头的,你别以为你是我的外甥就可以乱来,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能信服的理由,我还是会奏请女皇为你们赐婚的。若是你能说服我,兴许我还能放你一马,你可要想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皇夫的话当真?”沈烨想着今天左右是逃不过了,便咬咬牙将自己喜欢苍梧景鸢的事qíng说出来。
沈贺有一瞬间差点想杀了沈烨,又是苍梧景鸢,又是苍梧景鸢,为什么人人的选择都是苍梧景鸢。
“这个答案可否让皇夫满意?”沈贺见沈烨的话里也隐隐有了qiáng硬之势,想着自己今后还要靠着他和他母亲,只得心烦意乱地让他先退下。
“父君!”沈烨一走,躲在暗处偷听的苍梧锦绣就气得哭了:“他居然,他居然敢不娶我。为什么是苍梧景鸢,为什么又是她,她就是个狐狸jīng!”
“你小点声。”沈贺捂住女儿口无遮拦的嘴巴,苍梧锦绣虽噤了声,但仍不甘心地发出抽噎的声音。
“你放心,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沈贺眼神yīn狠地看着沈烨离开的方向,一条毒计渐渐在心中形成。
时至傍晚,沈贺又派人来请沈烨进宫,沈霄不知道这件事qíng,只当两人有要事要商量,沈烨想着沈贺还要靠沈家,应该也不至于对自己做出什么事,便进宫了,然而他顺着宫人的指引进了内殿,却发现沈贺并不在,就只有苍梧锦绣穿着一件小露香肩的薄纱裙在冲他媚笑。
第55章
糟了,中计了!沈烨心道不好转身想逃,却发现房门早已上锁,空气里有一种古怪的香味,使他浑身越来越燥热。
沈烨知道自己今日若和苍梧锦绣行了苟且之事,那么恐怕之后就得任人拿捏了,他运气一掌拍向自己,待稍微吐了点血后,才觉得有些清明。
“沈烨......你!”苍梧锦绣见沈烨宁愿自伤也不碰自己,不禁有些生气,她见沈烨眼神越来越迷离,不由得大着胆子走上去。
“烨弟。”苍梧锦绣手还没碰到沈烨时,便被沈烨一把横住喉咙。
“叫人开门,快,否则我可不会管你是我的姐姐还是妹妹。”
苍梧锦绣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忍不住害怕地叫门外的人开门,沈贺大概没想到沈烨会这样做,也没放几个侍卫,沈烨一下子就解决了,然后顺着风的方向一直往朝阳宫跑去。
苍梧景鸢刚从雪阳宫回来,迎面便撞上了沈烨,正厌恶地想推开他,却发现了沈烨的异样,他不仅满头都是虚汗,脸上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苍梧景鸢警惕地嗅了嗅,脸色突然大变――又是那种味道,和上次申辰被人诬陷通jian的味道一样,也和父君被人诬陷通jian时那种香味一样!
“沈烨,沈烨。”苍梧景鸢把沈烨推开,拍了拍他的脸,试图让他清醒一下。
“景鸢……”沈烨迷离着眼睛看了看苍梧景鸢,他的身上越来越热,而手下肌肤的触感又是出奇的好,在药力和感qíng的作用下,他忍不住把唇凑过去。
苍梧景鸢正把沈烨往朝阳宫里带,听见他叫自己,还以为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沈烨的唇凑过来,害得她下意识一个手刀就砍在沈烨的后颈上。
“你怎么野到这么晚才回来,用过晚膳了吗?”申辰今日似乎心qíng不错,从内殿走出来,看见苍梧景鸢肩上还撑着一人,神色一变。
“这不是沈烨吗,他怎么了?”申辰走过去把门关上,看着苍梧景鸢把人放在软椅上。
“他好像被人下了□□,就是那种‘贞妇’。”
“□□?那你有没有……”看着申辰紧张的表qíng,苍梧景鸢忍不住笑起来:“没有,他要是敢我还能扶他进来?”
申辰这才稍稍缓了脸色:“你知道他是从哪里过来的吗?”
“看样子很像是从皇夫的宫殿跑过来的。”
“沈贺?沈贺怎么会对自己的外甥下手?”申辰突然抬起头:“苍梧锦绣。”
苍梧景鸢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沈贺给自己的亲外甥下药,就为了让苍梧锦绣和沈烨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就说得通了。”
苍梧景鸢点点头:“现在可以肯定,之前加害我们的就是联起手来的苍梧凌雪和沈烨,不过近日由于苍梧凌雪的事qíng,女皇对她的好感已经大打折扣,为了对付我们,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再牵扯一股力量进来,现成的沈家放在那里,他们不会不利用。而要加qiáng这股力量,最合适有效的是让沈烨和苍梧锦绣联姻,只是,”
苍梧景鸢看着申辰:“为什么沈贺要对沈烨下药,苍梧锦绣这么一个胸大腿长的美人摆在面前,他还能做柳下惠不成?”
申辰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不打算告诉苍梧景鸢,他让一个太监去找苍梧凌宇拿解药。
申辰对沈烨没有好感,他想把苍梧景鸢赶去别处,但苍梧景鸢坚持要留在这里,申辰拗不过她,但只让她远远地站着看,不准靠近。
“贵君,你今晚真奇怪。”苍梧景鸢摸了摸自己的佩剑,走到一旁。
药是白浅送过来的,苍梧景鸢这才想起申辰中毒的时候,也是白浅跟着苍梧凌宇过来的,有些试探地问:“药怎么是你拿来的,你和二哥在一起吗?”
白浅把药拿给宫女,轻轻地弹了苍梧景鸢脑袋一下:“你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我刚刚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我是想去二皇子那里取些人参米分,刚好遇见朝阳宫的小太监,就顺便拿过来。”
“你拿人参米分gān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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