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在算喇,原来我帮了一只白眼láng?”
时间地点事件都拉扯出来,挟恩求报太明显了。
白眼láng女士转头看她,撩了眉眼,微微一笑:“喝什么?”
“随便”楼帘招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不过是防着某人说店里没材料弄不出啥啥咖啡...
所以...
她眼看着梅之鲟拉开抽屉,取出一小包的香飘飘速溶咖啡,打开,倒入热水,端上来。
好了。
香气飘飘,果然香飘飘。
楼帘招瞥了一眼菜单上备注的各种正品咖啡,面无表qíng:“你这店怎么还没倒闭”
梅之鲟坐在柜台里面,手里把玩着一支笔,淡淡道:“这是刚开店那会一个店员亲戚小孩带来的,放着没人喝...”
咖啡刚入喉,楼帘招手指顿了顿,这家店开了多久来着?
半年?
楼帘招放下杯子,面不改色,“你一直在国内?过得怎么样?”
但凡相逢,大概都会问类似的问题。
只是梅之鲟一直都没想到会是这个人问。
“没有,刚回来半年,你喝完了吗?夜深了...我困了”
她的确有些困了。
楼帘招刚放下杯子,还有些嫌弃得用手背推开了些,闻言又皱眉,重新伸出手捞回杯子,端起轻轻抿了抿,又放下。
“作为一个商家,等待最后一个顾客满意而归是基本素养”
“那本店让你满意了吗?”
“店还可以,人不怎么样”
仿若之前张玲他们说过这个商业新锐的名号是――从来不给别人脸的it女神。
梅之鲟暗附这名号还挺jīng准。
这人的脾气跟作风一如既往得渣。
梅之鲟沉默了,气氛就变得安静了。
更尴尬的是两个人还面对面。
.....
布谷布谷布谷,夜间十一点了。
“陈旭不是什么好人”
忽然一抿一抿喝咖啡的楼帘招炸出了这么一句话。
梅之鲟一怔,陈旭?
或许梅之鲟那惊讶的目光让楼帘招倍感不舒服,便是板着脸,冷意更甚。
而梅之鲟的回应是认认真真考虑了下,然后....
“嗯”
一个嗯。
什么意思?
楼帘招直勾勾看着她,“你不信?”
梅之鲟越发觉得这人是小孩子脾气:“我信啊,可又有什么关系。”
陈旭是不是好人,关着她什么事儿了,何况好人坏人全看对自己利弊而已。
“我还不够幸运到认识的人都是好人...”
梅之鲟也是淡淡感慨一句而已,也算是安抚对面这个人。
虽然脾气一如既往渣,人也一如既往渣,但是好歹这孩子长大了,还知道帮她,也知道提醒她。
就是有点别扭吧。
勉qiáng有点安慰了。
不过梅之鲟却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忽然就让对面的渣人直接放下了咖啡杯,神色冷漠。
“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我不好?”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得láng心狗肺,那陈旭的名声都烂大街了,这人还敢与之jiāo好?难道真的是男女关系?
再说了,她楼帘招从来都不屑在人后说人坏话,难得开例,竟然还被嫌弃了?
而在梅之鲟看来,她能说是啊?
绝bī不能啊。
梅之鲟双手jiāo叠,缓缓道:“你很好”
语气真挚,目光温柔。
“你在敷衍我”楼帘招目光锐利。
“.....”
阿,被看出来了。
这熊孩子什么时候能回家?
梅之鲟看了下时钟,十一点一刻钟了。
“夜深了,你该回家了”
嫌弃敷衍就算了,还赶人!
“我还没喝完,这是你的待客之道?还是对待一个故人。”楼帘招稍稍抬了下巴,美艳而充满攻击xing的脸上满是矜傲,在故人这个字眼上加重了语气。
“就是因为是故人,我才舍不得”
这话轻柔缱绻,带着室内微huáng的暖光,在那素寡jīng致的脸蛋上渲染了美颜如画。
楼帘招有些愣松。
梅之鲟伸出手,青葱白皙青花绕绿的咖啡杯上点了点。
“就算是人家是速溶的,好歹也是咖啡,你能不当唇膏用么?”
嘴上抿一抿,润色?
那得润一晚上了。
哦,心疼这唇膏..啊不,心疼香飘飘了啊。
楼帘招面无表qíng,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
杯子落在石头柜面上发出清冽脆响。
“八年前不辞而别,背信弃义,八年后再见又故作不识,装疯卖傻,还好心当成驴肝肺....”
楼帘招那好看的琥珀色双瞳像是淬了冰,仿佛要将梅之鲟给戳成冰窟窿。
这样冷酷又在bào怒边沿的楼帘招是其他人最忌惮的,尤其是她的商业对手跟下属。
梅之鲟却是默默看着她...
三秒。
“你的成语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这剧qíng接得不对!能严肃点吗?
楼帘招扯了嘴角,牙齿皓白,夹枪带棒:“托你的福,你跑路之后,我的中文就yù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额..总觉得这段话听起来特别别扭。
梅之鲟嘴角含笑:“这就对了”
对了?
“当年作为你的家庭辅导教师,离职的时候虽然没跟你当面说清,却也跟楼先生提过,加上辅导时间也是三个月,距离时间结束也不过几天时间,这不是不辞而别吧~~自然,在我的辅导之下,你的成绩从不及格零分进步,从班级下游到最后一名努力...我个人认为绝对是我的教导方式有问题,才埋没了你这个人才,显而易见,你如今的成就也证实了这点,背信弃义也谈不上,至于故作不识~~”
梅之鲟双手jiāo叠,幽幽得说:“女大十八变,你变得这么漂亮,我当然认不出来”
谈吐清晰,解释得体,外带赞美,这是最好的公关发言了。
楼帘招沉默半响,忽然起身,长腿窄腰,前倾身体,两只手乘着柜台,俯视着眼前人。
“梅之鲟,你知不知道你越一本正经,言之有物,就越显得你胡说八道”
“你的这个逻辑...很有趣”
“不是逻辑”
楼帘招低下头,双目距离梅之鲟不过一寸,四目相对。
“是了解,你化成一坨灰我都认得出来”
怎么说呢,梅之鲟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人不是当年那个中二期熊孩子了。
她qiáng大,锐利,锋芒毕露。
也咄咄bī人。
第7章 七八年前
“嗯...所以呢?”梅之鲟单手撑着侧脸,抬了眼,看她。
“所以...”楼帘招眯起眼:“你是为什么离开,去了哪里,这八年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跟陈旭是什么关系,一五一十坦白”
如果不是在自己的店里,她都以为这人是派出所民警了。
――而且还是进行扫huáng任务的警察叔叔。
梅之鲟轻咳了下,叹气。
“楼帘招,你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离职也算是称你心意,你这样追着不放...”
许是梅之鲟的目光太gān净澄澈。
任何yīn谋诡计无所遁形。
楼帘招直接直起身子,冷笑:“谁追你了!”
啊?嗯?什么?
这人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大概是美利坚年轻一代中二文化蛊毒太深。
梅之鲟一愣之下又解释:“嗯?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两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好”楼帘招手指扯了下自己的衬衫领口,淡淡道:“我也不喜欢比我大的”
明明可以以xing别为由,却偏偏要扯上年纪。
你那么年轻,你怎么就不上天呢!
梅之鲟沉默无言。
楼帘招也绷着脸。
两人都看着彼此。
谁移目谁就输了。
才三四秒的时间而已,手机忽然响了,楼帘招有些不耐的掏出手机,才刚按了接听,还没放到耳朵那儿呢。
“goodnight!亲爱的楼老板!我刚刚整理了最新的qíng敌灭杀计划报告,已经发到你邮箱了,说真的,梅老板盘儿正条儿顺,清音貌美体柔易推倒,还有文化,正好补全你的基础文化知识储备黑dòng,双剑合璧的话来年就能铲平美利坚、收复台湾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了,你别否认,本姑娘一看你那小眼神就知道你饥渴了二十四年的身体已经诚实得表达了你的*...你!想!上!她!!!喂喂喂,你别特么不吭声啊?是不是身边有什么人不方便,不会是梅老板吧...喂喂喂..”
嘟....
手机关机了。
明明可以挂断的事qíng,为啥要关机呢?
大概是因为杀“机”太甚,再让这屏幕闪一秒,她就得辣手摧“机”。
楼帘招以前觉得吧,游子熏这种公关白骨jīng天生嘴皮子如豌豆机关枪she手,嘟嘟嘟得巧舌如簧,骂人不带脏字,讲话不带标点符号,几个眨眼的时间就说了一堆的话,尤其是你想上她那四个字尤其清晰沉重。
然后...
这小店如此安静。
安静得近乎死寂。
梅之鲟看到楼帘招一脸木然得关机后将手机塞进兜里,然后神色就好像大妈逛菜市场买菜顺便叫人修一下马桶一样自然。
“你知道唯恩医院吗?”
不知。
“那是一所jīng神病院”
哦,原来如此。
“游子熏去年才从里面出来...又复发了”
楼帘招眉头紧锁:“作为朋友,我很忧虑,先走了”
“嗯,走好,替我向游小姐问好,祝她早日康复”
梅之鲟表达了自己适度的关切,目送楼帘招转身离开。
从争锋相对唇枪舌剑到剑拔弩张,再到目前的一团和气,也不过是一个电话能解决的事qíng而已。
梅之鲟觉得这人生变化当真莫测。
而楼帘招步履从容得离开店门后...迅速快步走到自己的豪车前面,深吸一口气,然后抓着旁边的树高频率撞头。
尼玛!游子熏!本老板跟你势不两立。
“楼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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