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了进去,默然抬眼看了看,一排排货架排列整齐,通风良好呼吸通畅是认真打理过的,不由得更对相弥刮目相看了一点,实际上这些都是惊蛰做的不是相弥自己打理的,相弥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角落,那里摆着个垃圾筒,是可达鸭的形状,嘴巴裂开一个小口子,柏之笙随后跟过去,二楼的货架同一楼比起来稀疏了不少,最中间竖起一个梯子通向小阁楼,相弥正蹬着梯子上去,她去打量了一眼,梯子是固定好的不是很随便的玩意儿,摁了摁它的支架,便听见相弥疑惑道:“惊蛰?”
惊蛰?柏之笙想了想先前相弥提过,那么,那个惊蛰就在这里咯,张望一眼,对上了相弥的眼睛,相弥有些难为qíng地比划了几个意味不明的动作,gān巴巴地说道:“能不能再帮我个忙,帮我打辆车,我去医院。”
“惊蛰的事qíng吗?”柏之笙颔首,也没有指望相弥给答案便走出去,背后相弥深吸一口气,“不单是她的事qíng,跟我也有关系。”
“你受伤了?”
“不是这样……我……我说不清楚,你再等四天说不定就知道了。”相弥拉过昏迷着的惊蛰,揽在怀里,惊蛰浑身冰冷不停打颤,她方才探手摸过惊蛰的手臂,冻了一下,可想温度降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就跟惊蛰是被她塞进冰柜冻了一晚上似的,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下来,所幸惊蛰瘦弱,相弥抱起来不费力,门外的柏之笙立在一辆出租车旁边频频回头,相弥一说等四天,她就意识到,这事qíng不但和相弥有关系,跟她或多或少也有关系,她也发觉这五天定律,每过五天自己的记忆就会变得十分笼统,比如她记得昨天去喝了奶茶,具体和谁一起喝了,喝了哪种奶茶,去哪家店喝,统统不记得,这和她平时的习惯是不一样的。
疑虑塞在脑子里快要发霉,相弥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姑娘钻进车里去,开口就说了市医院的地点,坐在后面不停地搓着惊蛰的双手,呵着热气指望她不要冻死,惊蛰一进去整个车子的气温都下降了不少,司机年轻而英俊,瞥了一眼:“你把她塞进冷库了冻成这样?”
“说不清楚,赶紧去赶紧去。”相弥也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怎样,司机看向惊蛰的那一瞬间,眼神里的光陡然间变得不一样了,先是惊奇,接着就好像看见了亲人一样眼神里汇满了柔波。
“我说,人体的温度最低也是有个限度的,她这体温一进来跟空调似的把人都要冻着了这不正常。”司机叹一口气,发动引擎,“低温症也不见得这样。”
“您有什么高见?”相弥正是着急,皱起眉头来,司机略一沉吟,“这样,你知道制冷剂的吧,比如氟利昂,在高压状态下它是高于室温的,然后在一系列冷却之后它吸收了其他物体的热量从而达到制冷的目的。”
“你想说什么?”
相弥眉头一紧,总觉得这个司机话里有话,透过后视镜她仔细端详了一番这个司机的脸,不像是什么反派,但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我是说,这个女孩子体内应该和一般人不一样,有一种类似于氟利昂或者其他制冷剂的东西,作为她的身体系统的本身运转着,总之不正常,而在此之前她的身体内部突然压力增qiáng打破了原先的平衡,而使得这个东西开始运作起来,在运作之后,压力减退,然后这种东西开始吸收热量,所以这姑娘现在就是移动冰箱,你就不冻手么?”司机缓缓道,“当然我猜的。”
“你是什么人!”相弥声音一沉。
怎么打个车就碰见感觉什么都知道的人!柏之笙的运气怎么跟她差不多都是会碰见这种千年等一回的小概率事件啊!
“比起问我什么人,你脑子瓦特了吧不是该问问会不会给她的器官造成致命打击吗?我心地善良就回答你,器官已经受到了重要打击不及时复苏她当场就变成活体冰箱你信不信?去市医院,你们就火了,这种东西走进科学可感兴趣了。”司机反而笑起来,“我好不容易出个车怎么还碰见这种人呢!”
“……”相弥眉峰一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车辆缓缓前行着,“你有什么办法吗?”
“求我呀!”司机嘿嘿一笑。
“求你啦。”相弥不无敷衍地说道。
“信得过的话,你和你的同伴下车,我把她带走,后天治好了送过来,你俩绝对不能看。”司机晃着方向盘,“看见了就抠下你眼珠子。”
“我凭什么相信你!”相弥脖子一梗,气势汹汹就对着司机发火了,柏之笙拉住了她的手臂,相弥顿时想到了什么,杀人的是惊蛰,她对惊蛰也没什么感qíng,送出去也没关系,回来更好,不回来也无伤大雅。
不不不她怎么能这么想呢!是她亲自把惊蛰从街头捡回来的怎么能这种时候弃之不顾呢?犹豫一下,打量车的内部,柏之笙探过身子来在她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相弥只好松了口:“那你留一下电话号码。我好联系你啊!”
“不留,对我来说很危险。没诚意的话我就直接丢你们市医院了,治这种人很费力的。”司机撇了撇嘴,低头扔过来一件什么东西,亮闪闪的,相弥接过来一看,他的手表就这么丢了过来,“这个抵押给你可以不,要内裤我也脱下来抵押给你。”
“……”怪人,神经病。相弥想了想,点了点头,“后天,你千万要送过来啊!”
“好。”司机轻巧答了,把车停在路边,“下去。”
既然都这么不客气了,相弥犹豫一下,柏之笙率先下了车,相弥也跟着下去,车子绝尘而去,把惊蛰留在里面,相弥多少有些心有不甘,愧疚压在了心头,抚摸着手表一下子后悔起来。
感觉更麻烦了!哪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啊!
她脑子在想些什么啊!相弥一拍脑门儿,颓然坐在地上,柏之笙吃了一惊,低下头去,扶了她的手臂:“起来,地上凉。”
“我说,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一直玩儿我呢,怎么你一打车就碰见个什么都知道的怪人!你伪装很厉害啊!你目的是什么啊!”相弥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凭空扯到什么就是什么,瞎侃一气单纯宣泄着对自己的不满。
“……”柏之笙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微微眯起眼睛来,扭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看到这里的时候安度君还有一个多小时踏上去北京的火车。
嗯说好的存七十章没存成……最后存稿停在了六十九章……希望可以撑到国庆结束那我就可以慢慢码字啦!
大家晚安!
☆、chapter 42 关于看演唱会的事qíng
走得还挺洒脱的背影都没留下一个,相弥抬起头的时候那人已经拐过几道弯离开了,她又没和柏之笙谈恋爱不至于跑出去追,一甩胳膊停下来站在那里没说什么,也撒开大步走了把惊蛰放在心里原本想要报警可是想一下凌晨gān的事qíng,一个激灵想想算了,岂不是自讨苦吃,最好和这个群体离得远一点不要有任何接触,不然她这可就是栽了。
这一天拿着块儿手表相弥长吁短叹,虽然严格来说这个也不算是很贵但是对相弥这种小时候戴块儿两块钱的儿童电子表都开心俩星期的人来说简直是天价,藏着掖着不知往哪里塞去,塞在兜里总觉得要是后天拿不出来就像是遇见绑匪拿不出赎金偏偏还没有警察陪着一样没什么安全感,总觉得那个司机会撕票,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坏人。
徐若水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还耽误了一节课,起来差点儿把相弥生撕了,相弥低头乖乖认错也没说晚上的风风雨雨,自己一个人打掉牙齿带血吞了什么都没说出口也不好说出口。
秉持着不拿徐若水一针一线的假冒原则相弥找了自己的钱包把钱还了回去,坚决贯彻落实欠钱不过百,过百明日还,明日还不起,年内卖身也要还的原则,徐若水问起惊蛰哪儿去了,相弥脑子里转得飞快,也许是早就想好了怎么扯谎,说让惊蛰去村里看鸭蛋去了,估计惊蛰有经验。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是闪过鸭蛋的画面可能最开始就是从去看鸭蛋的那天起,事qíng就一百八十度乾坤挪移,变成熊也好天降诸神也好,莫名其妙的劫道也好,都闯了进来。
因此她之后都没有再去过那个村子,和徐若水也说起来过坚决不再踏入那地方,徐若水听见这个理由也还算回事,埋怨了她怎么把小姑娘孤零零地派出去之后也没说什么,知道惊蛰做事让人放心,一起回学校去把这回事愉快地忘记。唯独相弥心头压着腌咸菜用的大石头,小小一块儿死沉死沉,喘不过气来感觉肚子里都是秘密,变成容易破的气球被chuī了起来,一针就可以炸开把那些秘密公诸于众。
她感觉自己的处境不□□稳,四面八方暗cháo汹涌。
叹一口气假装什么事qíng都没有发生过,不是眼前发生的事qíng就暂且搁置下来好歹图一个痛快,柏之笙和她这样的人就不一样,她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没酒没裤衩都可以活得恣意的人,而柏之笙总是会思虑很多,考虑未来考虑下一分钟,哪怕明明知道下一分钟的事qíng谁也无法预料可是她就是会去考虑,也会不停地过滤之前的事qíng。
所以她不停地思想相弥说过的内容,结果最后还是落到了相弥最后那句她自己都糊涂的栽赃上面。
当局者迷,相弥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她着了慌,看见柏之笙下意识地就怼她,自己脑子里这东西还一遍都不过,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柏之笙骑着自行车回家去,她新的灵感还没有画完,和画室老师请了假,得知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去画室,道了歉,心下却是想了想,知道了相弥所言非虚,更加肯定了不少,捶着自己的脑袋,难道真是她jīng神出问题了不成?
先前傅冬荣不是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么,难道说心理医生有东西瞒着她?
忙不迭地抓过手机来,拨通了傅冬荣的号码,对方那边是已关机。
“……”把手机一丢,捏着眉心努力清醒起来,却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灵感退了cháo,脑子里gān涸一片,丢下画笔颓然撕了那幅画,钻进卧室去一头倒在chuáng上,反而睡不着了,她翻了个身qiáng迫自己沉入睡眠的海cháo当中,醒来不知何许年日。
尸体的事qíng傍晚就出了新闻,那片工地是云家的地皮,决计脱不开关系,已经报了警,开始调查但是一时半会儿调查不出什么来,相弥在电脑跟前看着新闻,心里惴惴不安凉飕飕的但是也没什么说的,微微抿了抿唇紧张地咬了一口雪糕,关掉新闻网页,看见了柏之笙罕见地给了她网店东西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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