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瞧着,柏之笙摸不清楚男人是想要做什么,可开了口怕露了怯,让这人看出来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白丁,男人也可以无声无息地把她摁倒在地,现在只是一时间判断不清楚。
可谁又知道男人已经摸清楚她的身份了呢,只是觉得她有些重要,不知该不该动手而已,男人往前挪了挪步子试探一下,柏之笙神经绷紧了随时准备向后转跑开。
只是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便沉着了下来:“这样,你把她送回宿舍去,我跟你走。可以么?”
“唔。”男人似乎在思考这件事qíng的可行xing,噗通一声后面徐若水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大力气,抄起半袋石灰就砸向了男人的头顶,被生石灰蚀到了眼睛,男人惨叫一声,回过身来盲目地挥拳头,被水泥袋砸了个踉跄,徐若水抬腿往他两腿之间狠狠踹了过去,柏之笙急了:“你踢到我这边儿做什么!”
“这不是着急么!”徐若水又抄起半袋生石灰甩过去,跑过来抓住柏之笙就往外跑,把大门关上,锁好门,没命地往下冲,徐若水说赶紧下楼去人多的地方。
柏之笙也没问什么,跟着她就往下跑,一路冲出去,抬眼望楼顶,不见男人的踪迹,警车停在学校里面,大家议论纷纷对着警车指指点点,不就是失踪么至于这么大阵仗么,柏之笙脑袋里骤然飘过了相弥杀了秦虚和傅冬荣那事qíng,一时间紧张起来:“什么qíng况?”
“你问我我问谁去?说好的让我录音结果录音笔也丢了,我回学校看看经费打算再买一支,结果才回来没多久,就有个人从窗户进来把我拽走了,还好我机灵,扑腾几下就假装晕过去了。”徐若水大嘴巴,也没区分清楚这是正常的叮嘱她的柏之笙,还是那个不知道qíng况的柏之笙,把这回事儿忘得没边儿了,柏之笙也没注意这档子事儿,qíng绪全在相弥那儿呢,一皱眉:“她是去见领导了,我怕出问题。”
“合着警察来抓她?究竟什么事儿啊!”徐若水见她神色凝重也不好开玩笑,可是看着柏之笙这张忧心忡忡的脸,想起她是担心相弥,徐若水怎么想就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奇怪呢感觉就跟灰太láng大过年慰问喜羊羊似的。
“不好说。”柏之笙恢复了镇静,歪头看看徐若水吊儿郎当的模样,估计也是着急了不好表现什么,如果是秦虚的事qíng的话,她自己是脱不开关系的,但是她没有受到广播通报,难道是因为她在医院么,“我在医院的时候,有学校领导说找我么?”
“哎呀你还真拿自己当人物了,不就擦上点儿皮么怎么全世界都得慰问你呀!”
“……”柏之笙没再说话了,随着人群走上了cao场,空阔,人多,比较安全一些,况且那里有许多学体育的人在那里,万一碰上什么也好求救。
那个男人又是什么人?相弥可一句话都没jiāo代出来呢,就顾着哭了。徐若水跟在后头,感觉这个女人神神叨叨的,有相弥的气韵在里头,到底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屎坑,她啧啧嘴没说话,往前走过去了。
走着走着就超过了柏之笙,走她前头去了,当引路人了,而柏之笙因为陷入了一种很茫然的状态当中也没注意这回事儿,可再一抬眼,徐若水背后的东西让她蓦地感觉非常不对劲。
“站住。”她扯住了徐若水的手臂,徐若水不耐烦地挥手把她打开,嫌弃她动手动脚,她凝眉看看徐若水的后背,那是一件老头衫,相弥曾经嘲讽过徐若水一年四季都是黑白灰的老头衫看着像个大爷,后面有一串不明所以的大写英文字母,她探过手去,摸了摸。
“原来你也觊觎我的美色所以才跟相弥吵架啊,别吵架别吵架,徐若水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她。”徐若水调侃道,也没别的意思就单纯想要舒缓心qíng,柏之笙眉心拧巴出一个疙瘩,心事重重的样子和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平时多高贵啊碰一下她估计就得去洗手了,签个名就得装裱上去。
柏之笙用指甲抠了抠,是上面镶嵌着的水钻,可是不对劲,刚才阳光下那一抹光芒不像是这一片水钻的光,很不一样,皱了皱眉头,徐若水一扭头,扯过了衣服,懔艘簧,大有不以为然的架势:“你喜欢就抠去么,知道你没见过这么高贵的水钻,别给我薅完了就行。”
“……”并没有人想要你的水钻。她想要钻石都行,不过没说什么,一颗颗摸了过去,终于,在线fèng里抠出了个奇怪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放在眼前瞧了瞧,是个微型摄像机。
面无表qíng地丢在地上,啪啪地踩了几脚,徐若水一龇牙,怎么着仇富啊跟我的水钻过不去啊苦大仇深的。
不得不说徐若水这人就是自来熟,才半天发现柏之笙哦不是个坏人,立马就谈笑风生,柏之笙踩碎了之后,才想要进cao场去,却听见旁边有人似乎在jiāo谈。
“哎哎,你说前几天失踪那女的犯了什么事儿啊被警察抓走了……”
柏之笙立马走不动路了。
眼看着柏之笙就要挥起膀子扯起那人的领口问个清楚了,一看这不符合女神的形象,徐若水一脸正义地把她扯了回来,自己上前和善地笑着问了人家什么qíng况,人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校门口那条gān道上围满了人,都看见了警察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押着个女的,那女的估计就前几天失踪的那个。
那就是相弥没错了,总不能说前几天这个校门口有个巨丑的牛头的学校前些日子还有人失踪,并且刚好在刚才在校长办公室,还刚好犯了事儿。
如果是那次酒店的事件的话为什么她没事呢,柏之笙有些疑惑,那么不是这件事了,那会是什么事qíng能把警察惊动,仓库爆炸事件?不,那件事qíng相弥不是受害者么,警察会过来是预料之中的但是被抓走又是什么qíng况。
报道是一回事,事实又是一回事?相弥真的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么!脑海里面纷扰复杂一大堆事qíng难以解决,柏之笙qiáng迫自己不去想和相弥有关的东西,不是说好散伙了分道扬镳,反正大家都不是同路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怎么看大家都不应该聚在一起互相膈应相互折磨。她感觉自己对相弥存有天大的愧疚,自己自从被父亲送上了秦虚的chuáng之后,像是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一样,不再清楚自己的人生除了画画以外还有什么价值。
像是,她如此关心相弥的动向,只是为了让自己存在着,相弥是她存在的参照物,是她在众生之中所对应的一个符号。
消灭过去的人是没有未来的,她的过去,牵涉到的重要人物,最开始是父母,母亲走了,父亲卖了她,接着是秦虚和一些富家公子,这些都像是诅咒一样紧紧跟随,再然后,就是傅冬荣和相弥,傅冬荣死了。她和过去唯一有qíng感连结的就是相弥了。
好吧,就这回,她拍了拍脑袋,徐若水在一边默然看着:“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啊,就算你告诉我说你俩去越南贩毒了我也能接受,这么一句话不说看着我跟傻子似的。”
这话怎么跟你说……我自己都只知道一点点的一点点。柏之笙想,可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回身看了一眼,瞥见楼顶那人站在那里还没有走,想必是暂时无法脱身,进宿舍楼就是在找死,这么一想身上顿时泄了气,抓起了徐若水的袖子,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些东西埋在自己肚子里也不算回事,往自己素常写生的阁楼上去了。
徐若水有些纳闷儿,看着柏之笙,总感觉她像是要慷慨赴死似的,表qíng十分正义,可是想起相弥大概已经蹲局子了也不好吐槽柏之笙的面部表qíng管理,跟着她就上去,视野开阔,一览众人小,柏之笙从一边抽出了纸和笔,以画夹做桌子,划了一道线。标上日期,努力回忆着什么,从相弥第一次告诉她,相弥自己变成熊开始说起,一直到那次相弥对秦虚动了手,在没有注视那个奇怪的柏之笙的qíng况下,变成熊,后来莫名其妙变回了人,讲到这里,徐若水沉默了许久,柏之笙对她讲起来也不再隐藏什么,因此徐若水觉得柏之笙好可怜啊,还没有发表什么言论,突然掐住了柏之笙的脖子,一脸惊慌。
“放……放开我……做什么……”柏之笙出不上气来,竭力掰开她的手指,终于甩脱了徐若水,抓起画板指着徐若水,警惕地看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事儿了?”
“我有什么事?”她有些难以置信,徐若水突然疯了一样过来捏她的脖子这才是有鬼。
“不,你刚才,人影然晃了晃,就好像,你点过篝火么,就是火烧过的时候空气动的那几下,刚才你整个人就好像变成影子一样晃了晃,眼看就要消失了,我怕你变成鬼掐死我,我就先下手为qiáng了……”徐若水双手一摊,有些为难似的,“现在又没有了。”
“……”柏之笙疑惑起来,把这件事qíng放在心上,低下头去,揉了揉被掐得酸痛的脖子,抓起笔来继续讲之后她去相弥仓库的事qíng,惊蛰出现的那个场景。
“你是说这事儿和惊蛰也有关!”
“……”
“她不是相弥捡回来的么!那后来呢?”
“后来我醒来就在医院了,接着我叫你监视我,这次那个我来得比平时晚了很多,而且再醒来的时候,相弥似乎又变成了熊,并且抱着我哭,在城郊一个隐蔽的地下室里,云继明也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相弥也不说,之后回学校,发现你不在,学校广播找她,她去校长办公室了,我上楼顶去看看你,后来的事qíng,你就都知道了。”柏之笙把笔放下来,拉出了一条时间线,发现并没有什么可以发现的。皱了皱眉。
“相弥妈妈是什么时候被挟持的?”
“挟持?没有啊,相弥妈在住院。据说jīng神崩溃挺严重的我还不能进去探视来的。”徐若水有些诧异
“什么时候住院的?”
“就你醒来的前一天。”徐若水纳闷儿了这是什么qíng况,大家都神秘莫测跟世外高人似的,柏之笙在那个时间画了个圈儿,目前为止的切入点只有这里,戳了戳,瞥了徐若水一眼。
“她在哪里住院?”
“你隔壁,”徐若水轻咳一声,“我觉得这很不对劲啊,相弥这可是被抓走了,你不去找找关系想法儿怎么把她捞出来,才想着怎么去找她妈,这顺序不对啊!”
“你说的是,但是现在她被抓走了,我连罪名都不知道什么,怎么捞出来,况且就算知道我也捞不出来,我在探究我心里的一些问题,理清楚了大概就明白了,就麻烦你打听一下,相弥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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