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万事放宽心啊……”庄嬷嬷年长许多,是董美人从府里陪嫁带进来的人,后宅之事,总是过来人经验多,很快就把思绪理清楚了,故有此一说。
“宽心?谁能真的做到无yù无求,那是和尚,那是尼姑,不是我。”董美人狠狠地拍打着扶手,让人走快点,他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地方!
那个人,死了以后,也要霸占着象征凤后才能居住的翊乾宫,连他的孩子都不jiāo给别人抚养,甚至连提都不让人提!
董美人一个人回到屋子后,越想越生气,掀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砸的满地都是碎屑,看的庄嬷嬷万分惊慌,不停的在边上大叫让人来打扫。
好一会儿后,董美人躺在贵妃椅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恶气。
“主子,这是何苦呢?”庄嬷嬷三两下挥散了宫女,凑到董美人身边说:“哪怕这是由二公主出面,那也要比让大公主出面来的好。”
“我当然知道是这个理,不然也不会那样说了。他不想让我的老三去,那他的老大也别想去。”他眼底闪过一抹戾气,“谁都别想好过。”
“我只是气,给人做嫁衣!不说那是不是个傻子了,都没爹疼的那么多年,竟然还能好好地活着,就那样霸占着翊乾宫!”
庄嬷嬷赶紧探头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小声的说:“那又如何,别忘了那位是如何殁的?”
一想到这儿,董美人这才释怀的笑了。他怎么就忘了,凤后那可是被女帝一杯毒酒赐死的!
然而,夏蘼不知道这么多曲折的事qíng,她还在西格殿里想如何制作出北京烤jī来。
说起来还是午膳的时候,夏蘼敲着筷子念叨如果有ròu吃就好了,于是午睡醒了以后,就看见一身jī毛的白茗翻墙而进,手里拎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jī,还特意说别告诉赵嬷嬷,不然肯定要受罚的。
夏蘼同意的点点头,自打她来了以后,赵嬷嬷就拿常规的条条框框来限制她,这让夏蘼赌气的时候会说下自己是傻子这类的话。
“你杀过jī吗?”夏蘼问,她和白茗两人正蹲在地上围观那只垂死挣扎的jī,然后抖了抖,被白茗一拳头砸晕了。
白茗摇摇头。
夏蘼有些为难的望着地方的jī,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材料是有了,可是没人会做,怎么办?突然她打了个响指,对着空中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喊了句阿辰出来。
很快一阵风似地chuī过来,白茗本能的握紧了挂在腰际的那根木棍。可是还没出手,一个人已经在她背后了。背后,那是最要命的地方,她竟然不知道?白茗诧异的回头看向那人――那是一个男人,眼神冷漠似冰的男人。
“是你?”白茗惊呼道,那人竟然是之前她去养心殿偷药时逮住她的人。
可是,人家根本不理她!
“你们认识?那我就不介绍了。”夏蘼看向他,“你会弄吗?”她看向阿辰,指着地上的jī,“我说你来弄?”
难得看见那张冰山一样的脸有点表qíng了,夏蘼觉得那是崩溃的表qíng。对不起,我把你当我那个世界的男人了!而不是这个女尊里嫁人当老婆管后勤的男人!夏蘼有种无力扶额的感觉。
最后,还是夏蘼指挥,白茗动手杀jī,阿辰生火烤。
三个人蹲在墙脚边,啃着ròu香肥妹的jī,夏蘼问左边的阿辰,“你杀过人么?”
“杀过。”
“那为什么不敢杀jī?”
白茗也看过来。
阿辰:“jī是一条生命。”
“所以人不是?”
阿辰停下来,转头看向她,“主子说杀谁,那谁在属下眼里已经是尸体了。”
白茗:“说的好。”
夏蘼:……
正文 第十章 :
吃过午膳,夏蘼还回味着昨儿吃的烤jī,吧唧着嘴总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抬眼眨巴着望向白茗,后者毫无知觉的挥着棍子cao练呢。
夏蘼百般无聊的坐在回廊上,晃dàng着双腿,无言的仰头望着天空。
一片湛蓝。
当年小时候的自己,是怎么度过童年的?
记忆里是光着脚跟小伙伴们撒丫子的到处跑,去河里抓龙虾,去山上摘杨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和几个小伙伴们一起的。再后来长大了些,她才知道她老远又是在另外很远的地方,她被送回去读书,于是和父母一年见一次,渐渐地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赵嬷嬷端着一杯牛奶羹过来递到夏蘼跟前,“小主子想什么呢?”
夏蘼想了想,问她:“我爹……还有我娘,长什么样啊?”
听到这话的赵嬷嬷微微愣了一下,勉qiáng挤出个笑来,“除了在宗庙里挂着凤后殿下当日盛装的画像外,整个宫里大抵是没有了。”
连个画像都没有,是不是太不对劲儿了?不要问为什么,身为写手的夏蘼只是有这种感觉而已,她已经脑补了很多,比如凤后谋逆被诛,但是她还活着于是这点可能xing不太大,还有什么凤后外面有人了,给皇帝带了绿帽子,比如……某剧里的两个妃子就是这么gān的,最后还登上了太后宝座。orz当然,以上纯属歪歪,也许就是正常的死亡,才怪叻,宫里几个寿终正寝的?
“那怎么样才能去宗庙?”夏蘼又问。
“主子先喝了牛奶羹再说吧。”赵嬷嬷哄着,直到看见夏蘼将最后一点都喝完了,把碗递给她。她这才说:“祖宗家法规定,只有新帝登基,抑或者重大丧事如太父(相当于太后)归天这类的能进以外,就只有清明祭祖时代替圣上祭祀的人了。”
哦,听起来都跟她没关系。夏蘼在心里嘀咕,总感觉好像都看不见似地。
就在这时候,一个太监带着几个宫女走进来。夏蘼立马站了起来,时刻准备看qíng况,如果形势不对就马上跑路。
还没到跟前,那领头的太监便喊着:“传皇上口谕。”
夏蘼还没反应过来,赵嬷嬷已经一把拉过她跪了下去,跟着就听见那太监说:“着二公主夏蘼代朕参加祭祀一事。”
“赵嬷嬷,公主年小不知事,这两位是皇上派来的教导宫女,也望嬷嬷多加督促公主,五日后可就是清明祭祖时了。”太监把话说完,手一挥,两个宫女走出来,他倒是先走了。
什么叫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这就是。
夏蘼只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心驱使,想要看看这身体的爹娘,结果就来了这么一个机会,瞌睡……五日后,时间太赶了。
那两个宫女一脸严肃的看着夏蘼,左边那个年纪稍微大些的说道:“教导期间,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公主见谅,一切以大事为重。”
赵嬷嬷笑了笑,“这是自然,不过……”
“二公主的qíng况,我们多少也知道些,会有分寸的。”另一个宫女说,“烦请赵嬷嬷安排个房间,以便教导之用。”
“那我这便去安排,”赵嬷嬷牵着夏蘼的手,轻轻地捏了下,然后看向白茗,“跟牢主子。”白茗点点头。
约莫半个时辰后,夏蘼开始学规矩了。
年长的宫女叫素衣,另一个叫素琴。一开始,素衣笼统的讲了祭祀时有哪些步奏,哪些是需要夏蘼来做,哪些是不需要的。光是这些,便已经讲了一个下午,听的夏蘼稀里糊涂的,不停的点着脑袋打瞌睡,完全摸不着边。
赵嬷嬷来叫人吃晚饭时,素衣只道:“二公主资质虽然稍差,却胜在安稳,”说着,转眼看向站在夏蘼边上的白茗,“我说的,你可都记下了?”
白茗:“差不多。”
“晚上,跟二公主再说一遍。”素衣说完,也不留下吃饭,便同素琴一道回去了,还说明日会再来。
人一走,夏蘼趴在桌上,喊着:“累死了,像夏天蝉叫了似地,听着就心烦。”脑袋偏了偏,“你是怎么听下去的?”
“其实很好记的。”白茗说着。
于是,晚上的时候,白茗和夏蘼两个人坐在屋檐下,夏蘼手里拿着白茗饭后写的教导内容,字迹娟秀,十分好看,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夏蘼一字一字的念,遇见不懂的字白茗再解释,最后还逐一讲解给她听。
念着念着,夏蘼扭头看见白茗盯着自己看,“我嘴角有饭粒吗?”说着还摸了摸嘴巴,确定是不是真的有饭粒。
白茗轻轻地笑了笑,“主子长的真好看。”
屁大的小孩子,就知道什么叫好看了?
夏蘼瞪了她一眼,“你才是真的好看,长大了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qíng不自禁的伸手捏了把她的脸颊,总觉得揩油这种事qíng,gān起来得心应手。虽然年纪尚小,可是人家那美人模样已经有了,应该不太会长残吧?
突然间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
“来来,我们再念一遍。”夏蘼拿起纸,读了起来。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白茗,后者凑过来和她一起看,有种淡淡地花香萦绕在夏蘼鼻尖,很好闻。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转头问:“你用什么香的?”
这一转头,鼻尖擦过鼻尖,两人俱是一愣。
夭寿~(RQ)/~啦啦啦
夏蘼跳下廊檐台阶,蹦Q到庭院里,“我有点饿了,你饿吗?”她指着厨房,“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没。”说完脚下生风似地跑了。
于是,躲了很久的夏蘼,差点在厨房睡着了,脑袋磕磕碰碰的撞到墙壁,这才揉了揉眼睛往回走。以为白茗应该回屋了,却见她靠在柱子边睡着了,手里还拽着书写的纸。
夏蘼放慢了脚步走过去。
心里已经平静下来,没刚才那种紧张感。
真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特么的太尴尬了。夏蘼捂着脸想了想,纠结了下,还是叫醒了白茗,“回屋睡去吧。”
“好。”白茗说着站起来,有些摇晃差点跌倒,还是夏蘼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便轻而易举的抱住了她。
很快白茗退后了一步,“谢主子。”
突然间怀里就空了的夏蘼,反she弧度慢了半拍,才应着:“没事,那我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这我拿走了。”她把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先一步回房了,而后听见隔壁开门关门的声音。
背靠着门的夏蘼,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看眼手里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叠好夹在书里,然后再是上chuáng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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