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林瑾气得几乎要跳起来,“朕在你口中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是么?”
“老臣不敢,做为太傅直言进谏是臣的责任。”季沐之正直得眼睛直视着林瑾,似一道火光,让林瑾急急避了开去。
半响屋里静得无声…季沐之静静地跪在地上,像雕塑一般……当初皇上提出这个科举计策时,便遭到季沐之的qiáng烈反对,科举事关江上社稷的大事,怎可胡来。随后一年刘霏退隐不问朝堂之事,他也逐渐将这件事淡忘,只当是皇上年轻思考欠妥。此次新科泄题案一出,季沐之立马联想起当年。只是事qíng发展到现在,刘霏以身为饵也是季沐之万万没想到的。
“太傅,现在最要紧的事qíng不是追究对错。宋若明招了,大理寺今夜去抄李府,李承先跑了。”
“什么――?”季沐之有些不敢相信,他知皇上派人重兵盯着李府多日,竟然还是让李承先跑掉了……这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林u这边绕了一圈又回到书房不远处,果然一个金甲护卫隐没在书房对面的楼台上,居高临下将书房周围一糙一动尽收眼底。另外两个金甲护卫占据书房对角,每人各首两面。林u嘴角掠过一丝微笑,心里有些得意,幸好自己对金甲护卫有所了解,否则行动必然bào露。
终于季太傅的书房房门再次被打开,林瑾急急带着护卫便离开季府,另林u意外的是,季沐之,竟然没有出来送皇上出府,而是继续留在书房,林u有点傻眼,江陵月还在里面的……
江陵月听到皇上终于离开,紧张得心终于送了一口气。这布局简约的书房一直都有第三双耳朵,江陵月贴在八仙桌下面,衣服一倍汉浸湿透了。虽然这张八仙桌挺大,但在桌面底下贴一个人还不被发现一般人真的办不到,多亏当年江陵月练过缩骨功,这才藏得下他。近两个时辰的折磨,江陵月已经体力不支,心里那叫一个苦:不是吧?这季老头敢和皇上如此叫板,老子敬他是条汉子……皇上走了他都不去送送的么……就算不去送皇上,深更半夜的咋不去睡觉呢?jīng力充沛的,这又开始读哪门子的书……二哥啊,快来救我,你再不来,我可就露陷了……
第七十五章
林u迷茫得忘着季沐之的书房,心里发紧般地着急。看来传言不虚啊,季太傅经常看书至深夜,夜宿书房,真是悦君的亲爹,悦君也是读书可管饱的主儿……陵弟支撑了两个时辰了,怕是顶不了多久了,要赶紧想办法才行。
忽地一拍脑门儿,喜道:“怎么把这些家伙给忘了。”自顾自说着,林u急急朝东北方向跑了去。
江陵月在桌子地下翻着白眼,几乎要累得虚脱过去,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心里更是不住念叨:爹啊,您虽死的早,您要保佑孩儿啊,儿白长着一张俊脸还没娶亲呢,不能落入季老头的手上,回头他非bī着我娶他那泼辣的二女儿,可有您老人家以后后悔的…幸好现在林u不在他身边,不然非得白他一样,怎么想得这么美呢?季老头不把你抽皮扒骨就算是客气得了,净想好事。
“――快来人快来人――”隐约听到远处传来锣声,呼唤声虽小难掩声音里的焦急。
江陵月眼睛里瞬间回了神色,这焦急的呼唤声在他耳朵里犹如天籁之音――二哥出手了!
果不其然,不一会管家季沫之和阿福一同奔了过来,急忙道:“四哥,赶紧走――胡虏跑出来了。”
“老爷,胡虏朝这边奔来了,您快躲躲吧。”
季沐之大惊,放下手中的书,忙道:“嫣然呢?”
“嫣然无恙,四哥快离开这,等都抓到再说。”季沫之催促道,身上袍子的腰带因出来的急系得歪七扭八。
众人手忙脚乱得chuī了灯,急急离开了书房,藏在暗处的江陵月心里乐开了花,急忙从八仙桌子下爬了出来,只是这胡虏是啥?西域匈奴来了?刚想站起来,腿脚一阵发麻,难以挪动,咧着嘴qiáng忍着走了几步。忽地,书房得门被猛地推开,吓得江陵月急忙闪在屏风后蹲了下来,心脏在胸腔里“哐哐”直跳。
“是我――出来吧。”林u笑道。
“哎呀――”江陵月摸着自己“受惊”的胸脯,连连喘息不满道:“二哥,忒不厚道了,你是存心要吓死我啊。”
“快点起来,离开季府。”林u声音里明显有一丝笑意,可怜的江陵月。
“你说说,我在这破木桌子底下整整蜷缩了两时辰,二哥你还吓唬我,有没有良心的,呜呜呜…下次打死我也不来了…”江陵月压低声音喋喋不休得跟着林u出了门去。
终是翻出季府,二人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二哥,你是怎么吸引他们视线的?”
“季府里养了三条体形巨大的狗,非常qiáng壮凶狠,是西域那边进贡过来的品种。皇兄自己留了些用于狩猎,赐给了季太傅三只用来看府,无奈这些狗野xing太大,经常伤人,每次都朝季老头跃跃yù试,老远得都朝他奔去想把他扑到跟受过训练似的,可把这老头给气得,非说这狗和胡虏一般凶残bào戾,无奈这是皇上赏赐的物件儿,狗祖宗们也杀不得,所以季老头就把这些狗都给圈养了。”
“啊?二哥,你不是把这三条狗都给放出来了吧……?”
嗯。”林u摸了摸自己的鼻子,qiáng忍着笑意,跟没事人儿一般点点头,想想这不苟言笑的季太傅被三条大狗气得bào跳的样子真是莫名喜感,哈哈哈。
江陵月扭了扭嘴角,狠狠得咽了一口唾液,“敢qíng季府如临大敌一般,是和三只狗在斗呢?”
“就你这伸手想把它们在关进笼子里,也要费一番功夫。这些狗可不一般,到了战场上抵两个人,数量稀少,比huáng金都贵。”
“啧啧――二哥,你怎么知道季府有这害人的玩意儿?”江陵月机灵得眼睛一转,恍然大悟,立马换上一副“意味深长”的表qíng,“哎呀,这要是被王嫂知道,二哥,你用她告诉你关于季府的‘趣事’来对付季大人,还放狗咬自己的老丈人,啧啧啧,我猜王嫂怎么也得让你三天不准进房。”
提到季悦君,林u一阵心虚,瞪了江陵月一眼道:“你敢――!老子出此下策还不是为了你!”
“谁让我是你最疼爱的人呢。”江陵月踮着脚尖,身体前倾,朝林u抛了一个眉眼。
“呵呵…”林u不屑得憋了一个白眼,“还是说正事吧,今晚他们说了些什么。”
一提到这,江陵月表qíng有些凝重,正色道:“此处里我府上不远,咱们回去再说。”
“也好。”
天露初白,日光破晓。林u和江陵月一夜未眠,两个人jīng致的五官皆略显疲惫。
“唉――”林u长叹一口气,闷不作声,眉头一锁再锁。
“二哥,”江陵月知他现在必然心乱如麻,无奈两人商量了半宿也没有个结果,“总会有办法的。”江陵月想给林u一些安慰和信心。
“能有什么好法子?眼下只有两条路,要么和皇兄对着gān救出刘霏,要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林u攥紧拳头,闷闷道:“咱们…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么?”
“……”江陵月半响没有说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u和江陵月都明白,他们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然得去面对新科泄题一案。林u心里有些别扭,萌生出很多对自己哥哥的失望。一直以来皇兄在他心目中是圣明的,怎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举?良臣去,则国空也。此事若是败露,多少有能之士要寒心了。可是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更棘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旦介入此事,就是和皇上对着gān……这种事林u以前从没想过,这么多年他的努力都是为了能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而今做为还没成为皇兄的左膀右臂恐怕都要抽自己哥哥的脸了。
“抢人――!”林u一狠心,拍案而起。
“好――!陵月早猜到二哥会如此做了。”江陵月也激动地跟着站了起来,“在我眼里二哥才是真英雄。”
“君子当舍身取义。我想皇兄是一时迷惑,若是济容侯当真死了,只怕他要后悔半生了。”林u端起手边的白瓷杯,与江陵月以茶代酒gān了一杯。林u下定决心后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对他而言是是非非,唯独“是”才重要,林家绝对不能亏待贤臣良将,况且,刘霏忠心之义,感天动地,真是傻刘老儿。
林uyīn郁的心qíng好了不少,忽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夜。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天亮了――?”
“是啊――对了,今日要早朝,二哥你别忘了!我派车把你送回府,你赶紧换回去换官服,不然来不及了。不知不觉一个晚上就没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得了,咱哥俩也补不成觉了。”江陵月念叨着,不见林u搭话,伸出五指在林u面前晃了晃,“二哥――?你发什么呆啊?听见我说什么了么?”
“完了,完了…完了…”林u喃喃道。
“什么完了?”江陵月一头雾水望着林u。
“我可是一晚上没回府啊――悦君指不定要怎么收拾我呢。”林u哭喊道,头也不回得奔出房去,本出去十多步,才回头喊道:“朝堂上见了――”
“哈哈哈哈――瞧我二哥这出息,还是没娶亲的好,季家女儿不是有名的温婉贤淑么,哈哈哈――”江陵月指着林u消失的方向嘲笑道。
坐在马车上,林u愁眉苦脸,看看自己衣衫不整,头发也有些蓬乱,呵呵……好像不大容易和悦君解释清楚,要不先换了朝服去上早朝?
刚到雍王府门口,常安见林u回来忙得迎了过来,看起来已在门口等了老一会儿了。
“王爷,万福。”
“嘘――小声点,小安子你是早膳吃得太饱了么?这么大声叫本王,再大声本王让厨房给你减伙食。”林u如临大敌一般,忙着威胁常安,生怕自己回府得动静太大。
“诺――”常安委屈地弱弱答道。
“来来来――快告诉本王,现在王妃是不是已经起身了?”悦君平日甚是自律,相比这会已经起了。
“回王爷,王妃还没起身。”
“啊――当真?”林uqiáng调得又问了一遍,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确实没起,王妃昨夜夜读到深夜,天亮才睡下。”
“悦君真是勤勉。”林u挠了挠头,有些心疼,“下次劝王妃早点睡下。走,给本王换朝服,急着上朝呢。”
“诺――王爷?”常安试探着叫了一声林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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